第十六章(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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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辱與共,生死不棄,這樣的八個字,是含有極重的分量的,尤其是從雲遲的口中說出來。

  太子云遲,素來一言九鼎,他的話,從沒有人質疑。

  花灼聽罷,面色稍緩,語氣也和緩下來,對他問,「既然你如此說,那麼對於她自逐家門之事,你如何看待?」

  這事兒雲遲既然知曉,他也就不客氣地拿到明面上來說了。

  雖然事關花家,但是事關花顏,也就事關他這個太子了。

  雲遲笑著說,「我尊重她的選擇,也理解她的苦心,臨安花家累世千年,子孫代代傳承,家族繁衍,和樂昇平,任誰也不想打破,她生於花家,長於花家,自逐家門,也是回報花家,不想讓花家因她改變軌跡,後果難以預料。」

  花灼臉色又沉了,「她嫁入天家,豈能是自逐家門就能脫開與花家的干係這麼簡單?只要她生於花家,長於花家這十六年的痕跡抹不沒,那麼,就永遠也脫不了與花家的干係與紐帶。」

  雲遲微微頷首,他也看出來了,從小到大,她在花家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反而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她是花家的少主,與花家所有人這些年感情牽扯的都深,能讓花家上下一心喜歡,的確不是說自逐家門這麼簡單就能撇清的。

  但是她如今能為花家做的,似乎也就是僅此而已。

  花灼道,「無論如何,我斷然不會允許她自逐家門的,花家傳承千載,因她而改規矩,也是天意。」

  太祖母這時開口了,一改笑呵呵,慈和擲地有聲地說,「我贊同灼兒的話,花家傳承千年,的確不易,但既是天意,也不可違,顏丫頭就是我花家的人,永遠都是,自逐家門的確不可取,這樣的想法,乾脆讓她打消,別說灼兒不干,就是從我這裡也不干。」

  花顏的祖母點頭,「我也不同意,從來沒聽說過女兒不要娘家的。」

  花顏的爹倒是持有不同的想法,「祖宗的規矩不可廢,我們花家一直太太平平的,子孫們都過得隨心隨性,一旦捲入世俗,將來後果真是難以想像,古往今來,多少家族覆滅,就在一個轉折之間,我倒是同意顏丫頭的做法。」

  太祖母聞言一拐杖就對著花顏爹打了過去,「臭小子,祖宗已經都作古了,如今我老婆子就是當家的老祖宗。」

  花顏爹連忙躲開,被她這話一噎,一時沒了話。

  雲遲暗笑,想著岳父大人雖然年紀不輕了,但是在太祖母的面前,的確還是個小子。

  花顏的娘抿著嘴笑著開口說,「這事兒其實也簡單,太子殿下既踏進我花家的門,求娶顏丫頭,也不是外人了,他既已經開口允諾,只要花家不為禍蒼生,禍害朝政,他永不會對花家如何,那麼,又何必非要顏丫頭自逐家門?我們花家雖然千年來不與皇權牽扯,但誠如灼兒所說,這是天意,也只能順應天意。」

  花顏的爹依舊說,「自古以來,多少外戚泯滅於歷史長河,這一代太子殿下不對花家如何,但將來呢?百年之後呢?兩百年之後呢?又當如何?」

  花灼沉聲說,「那就交給百年之後的花家子孫去理會,我們花家子孫有能力,就會守護花家生生世世,沒能力,覆滅了也是天道自然。」話落,他一錘定音地說,「此事不必說了!我是斷然不允許她自逐家門的,無論如何,絕不准許。」

  花顏的爹看看眾人,見大家都認同花灼,他也沒了話。

  太祖母這時收了拐杖,又笑呵呵地開口了,「哎呦,不說這個了,來來,我們商量商量大婚事宜,花家有好久沒辦喜事兒了。」

  花灼從懷中拿出一疊宣紙,遞給雲遲,說,「不必商議了,議程我都擬定好了,太子殿下過目就是了,若是同意,就按照議程來辦,若是不同意了,便娶不走人。」

  雲遲含笑伸手接過一疊宣紙,厚厚的,有些壓手,他也不看,笑了笑,說,「大婚的日期我早已經算好,冬至日的第二日,本宮只有這一個請求,其餘的一切就按照大舅兄要求的議程來,本宮都應下。」

  花灼挑眉,「冬至日的第二日?倒是一個好日子,只不過太子殿下還是先看過這些東西之後再定為好,免得儲君開口即金口玉言,做不到,屆時早定下迎娶之日,想收也收不回去,想改也改不了,徒惹天下笑話。」

  雲遲微笑,「為了娶太子妃,本宮即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在所不辭,天下笑話已惹了不少,倒不在乎再添些。」話落,他道,「不過大舅兄放心,本宮一定會在此之前做到你所要求之事。」

  花灼難得地陰雲轉晴笑了一聲,「太子殿下倒真是心誠,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時間緊迫,我勸太子殿下還是早些回京準備吧!不如今日就動身好了,到了迎娶之日,我花家開大門,恭迎你前來迎娶。」

  雲遲看著花灼,他先故意發脾氣,將花顏關去了思過堂,如今又故意拿出這麼一大摞的議程和為難之事來讓他應下,原來是就此隔斷他,讓他自今日起,到大婚迎娶之前都不能見花顏了嗎?

  他想著花灼果然難對付,不過也理解他愛護妹妹之心,若是輕易娶到,倒也枉費他們兄妹自小的情分了。

  他將一大摞議程放下,不動聲色地笑著說,「西南境地順利平順,還是要多謝大舅兄。」

  花灼淡聲道,「是我為妹妹該做的,太子殿下用不到謝,他一日未嫁給你,一日就是臨安花家的人。」

  雲遲笑著點頭,「即便如此,本宮也極承大舅兄的情,久聞大舅兄已久,倒不急著啟程,總要與大舅兄切磋一番,才不枉此番前來。」

  「哦?」花灼看著他,「你不急著迎娶我妹妹?」

  「自然是急的,但無論如何,趕在冬至日第二日,還是能做到的。」

  花灼嘴角勾起一抹笑,似看出了雲遲的想法,似乎笑了一下,「若是趕不上大婚的日期,那麼就來年再議了,妹妹年歲其實還小,在家裡多留幾年,也無不可。」

  「趕得上的,大舅兄寬心,不必替我心急。」雲遲淺笑。

  花灼聞言拂拂衣袖,站起身說,「我回來時路上奔波,今日有些累了,既然太子殿下信心十足,想必也不在乎一日半日,容我歇夠了,再切磋吧。」

  雲遲只能應下,「好。」

  花灼轉頭對太祖母和祖母說,「孫兒去歇著了。」

  太祖母笑呵呵地擺手,「去吧去吧,你也瘦了。」話落,她才想起來什麼,說,「哎呦,瞧我這記性,顏丫頭是不是沒吃飯就被你關去思過堂了?她與小遲今日是過來陪我吃早膳的啊。」

  花灼哼了一聲,似乎氣還沒真正地消,「餓三天也餓不壞。」說完,轉身走了。

  雲遲無言地看著花灼身影消失,總算明白為何花顏提起他哥哥,大多時候十分頭疼了,今日一見,他也著實頭疼。有這麼一位厲害的舅兄,他也有些吃不消。

  但即便吃不消,他也得忍著,否則是沒辦法從花家迎娶走他的太子妃。

  太祖母「哎呦哎呦」了兩聲,連忙說,「不行不行,怎麼能餓著?」話落,對外面喊,「小十七,小花離,你們兩個快去給她送飯。」

  安十七和花離笑嘻嘻地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太祖母放心下來,對雲遲說,「你放心,灼兒是捨不得餓著顏丫頭的,來,咱們吃飯吧!你陪太祖母吃。」

  雲遲沒什麼胃口,但還是笑著應下,他忽然覺得,一時不見花顏,想念得緊,恨不得立馬去思過堂找她,奈何有花灼的話在前,他也只能按耐住。

  花顏的娘看著雲遲眼底一閃而過的神色,笑起來,對他說,「他們兩兄妹,從小就鬧騰,小時候是顏丫頭欺負哥哥,如今他哥哥病好了,又換做他欺負她,習慣就好。」

  雲遲失笑,的確是習慣就好,可見花家的人都習慣了,他目前還不太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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