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二更)(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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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來到煙雨台,花顏不由得贊了一聲,果然是好景色。

  煙雨台顯然是南疆王宮建造時花了大力氣而建,山是真山,峰巒翠幕,一疊一疊,以整座山為雕本,建造了一個寶塔閣台,三面環湖,一面是一片花海。

  碧湖與山巒相接,雨水從天而降,細細密密,湖水天色相接,有一種煙波浩渺仙境宮闕之感。

  那片花海種著百花,細雨打嬌花,也是別有一番嬌嫩堪憐。

  花顏笑著看了片刻,對雲遲說,「難得南疆王宮內有這般景色。」

  雲遲微笑,「據說建造這處煙雨台,南疆工匠班子花了幾十年的心血。」

  「這般鬼斧神工,也不枉幾十年的心血。」花顏又看向煙雨台,片刻後,神色有些微妙地問,「據說公主葉香茗是從皇宮裡莫名失蹤的?」

  雲遲頷首,「正是。」

  花顏笑問,「查到她的去處了嗎?可是去尋找勵王了?」

  雲遲道,「目前還沒有消息傳來,十有八九,是去尋找勵王了。」

  花顏又問,「可知道她是如何出了南疆王宮出了南疆都城的?」

  雲遲搖頭,「南疆王宮應該有出宮出城的密道,但是目前還沒查出來密道在哪裡?」

  花顏笑著說,「不必查了,就在這煙雨台。」

  雲遲偏頭看向她,「你看出了什麼?」

  花顏淡聲道,「以奇門之術,巧奪天工,設機關密道,的確高明至極。那位公主葉香茗,應該會水,密道就在湖底。」話落,她伸手一指,「你看,湖水與雨簾相接的地方,看起來煙波浩渺,是因為水波形成了氣旋,湖底定然有分流之物,做了分水嶺,所以,才形成了這般美景。」

  雲遲聞言眯起了眼睛,「怪不得東宮暗衛在這王宮裡沒有查到密道,原來是在湖底,的確高明。」

  花顏笑著說,「既然如此已經看破,命會水的懂機關之術的人下去查吧!」

  雲遲點頭,沉聲喊,「雲意!」

  「殿下!」一身黑衣的男子應聲現身,看起來比雲影年歲稍小一些。

  雲遲對他吩咐,「你帶你個人下水,密道在湖底,仔細一些,查探清楚。」

  雲意眼睛一亮,應是,立即去了。

  雲遲轉頭對花顏說,「你身子還有餘毒未清,這樣的雨天,在外面待久了,會染了寒氣,走吧,我們回去。」

  花顏看向碧湖,對他說,「可惜我如今身體不好,否則一定也要下湖底去看看南疆王宮的機關密道有多高明。」

  雲遲微笑,「定然不是極高明,否則也不會被你一眼就看出來,不看也罷。」

  花顏嗔了他一眼,無奈地說,「好吧,回去吧!」

  雲遲握著她的手,轉身離開了煙雨台。

  小忠子盯著南疆王寫了罪己詔,昭告天下南疆蠱王有失,乃他之過錯,未曾極早察覺看守蠱王宮的暗人禍亂謀反,愧對南疆王室列祖列宗,謝罪西南境地信奉蠱王神的子民,幸而太子殿下殺了暗人之王,才免於了南疆都城一場浩劫。自今日起,南疆真正地降順太子云遲,廢黜南疆國號云云。

  南疆王寫完了罪己詔,蓋上了南疆王印,已經筋疲力竭,跌坐在了地上。

  小忠子滿意地拿了罪己詔,又帶走了南疆王印,出了正殿,去尋雲遲,見到雲遲後,笑眯眯地將罪己詔交給他,邀功地說,「殿下,您看看,可還滿意?」

  雲遲展開罪己詔,粗粗閱覽了一遍,含笑點頭,「不錯,做得好。」

  小忠子頓時手舞足蹈,又將王印奉上。

  雲遲擺手,「你收著玩吧!這個東西以後沒什麼用處了。」

  小忠子點點頭,收了起來。

  花顏看完了罪己詔,又無語地想著將南疆王印給個小太監玩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她對雲遲佩服地說,「這般顛倒黑白,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來。」

  明明毀了蠱王宮的人是她,明明他是幫凶庇護了她,偏偏全推到了南疆王和看守蠱王宮的暗人之王身上,轉身自己就成了大義凜然幫助南疆王滅了禍害之人的好人。

  這般逼著南疆王如此,保全南疆皇室宗親一眾人等血脈,讓南疆王投鼠忌器,正了自己的名聲,掌控了言論,也是沒誰了!

  雲遲低笑,「即便南疆王不答應,我也會代替他寫一份罪己詔,他的人是死是活,這罪己詔都會下,蓋了南疆王印璽,拿出去都一樣。他如今識時務,最好不過。」

  花顏嘆惋,「若非我是南楚人,還真是有些替南疆可惜,傳承了千年的蠱毒之術,就這麼毀於一旦了。」

  雲遲笑看著她,誠然地點頭,「嗯,幸好你是南楚人。否則,我要娶你,只能兩國聯姻,你成了我的太子妃,我還真不忍對南疆下手了。」

  花顏「嘁」了一聲,不信地笑著說,「太子殿下會因為兒女情長而英雄氣短嗎?我看未必,你若是想得到什麼,哪裡有得不到的?」

  雲遲猛地停住腳步,看著花顏。

  花顏嘴角的笑還未落下,猛地想起,這話她說得太隨心所欲了,未及細想,便衝口而出了,這自然是觸動了雲遲的心弦了,他想得到她,無論她掙扎得多狠,到底最終妥協了,順從了他,讓他心想事成了。

  她對上他的目光,抿了一下嘴角,笑著說,「你從小到大,可有想而未成之事?」

  雲遲看著她,沉默半晌,搖搖頭,「沒有。」

  花顏想著這就是了,雲遲天生便是這樣的人,想做什麼,沒有不達成的,她笑著說,「那你這般在意做什麼?我也沒說錯不是?」

  雲遲垂下眼睫,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又沉默半晌,低聲說,「我知是我強求了你,你心底到底不舒服,總如在心裡扎了一根刺,這根刺扎得很深,即便被你深埋,但也有偶爾露出來的時候,讓你不自覺地疼痛,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就是非你不可。」

  花顏聞言也沉默下來,無論是她的心結,還是他的心結,既然結下了,便會在不經意不留心中突然就會揭開傷疤,不是疼了她,就是疼了他。

  她以蘇子斬性命交換做他的太子妃之事,想撫平,怕是沒那麼容易。

  因為,便是這一句小小的無心的玩笑,她發現,她與他竟然都有些承受不住。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來挽救。

  他們都是聰明的人,正因為深知,才理智地平和地靠近相處,點點滴滴,粉飾心境,都想抹平這道溝壑。奈何,既然中下了因果,哪裡能那麼容易抹平?

  細密的雨打在傘上,噼啪聲響,二人在傘下,似乎是一個小世界,明明罩在一把傘下,但卻像是相隔了很遠。

  花顏忽然覺得有些冷,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雲遲察覺到了,猛地伸手將她拽進了懷裡,抱住,頃刻間,冷靜理智回歸,對小忠子吩咐,「去拿一件斗篷來。」

  小忠子應是,連忙去了。

  花顏靠在雲遲懷裡,十分的安靜,低聲對雲遲說,「我剛剛的話,出口時,是調笑之言,並沒有什麼意思,抱歉!」

  雲遲自然是深知的,但正因為這份無心,讓他覺得無能為力的酸痛,他伸手拍拍她,「我明白你是無心的,是我不對,連一句玩笑之言也受不住。」

  花顏無奈地說,「因果已經種下,怎麼辦呢?」

  雲遲抿唇,「我不管,總之,無論如何,我不會對你放手。」

  花顏覺得這話聽起來是十分執拗固執了,不像是堂堂太子該說的話,但是她的心卻奇蹟的平和了,微微笑著仰起臉看著他說,「不放手就不放手,我早知你執拗固執,又不是一日兩日了,我已經習慣了。」

  雲遲看著她淺笑嫣然的笑臉,酸痛的心也奇蹟地平和了,不由露出微笑,迎上她水做的眸子,溫潤清華,他嗓音也溫柔下來,「總有一日,你我心中會無溝壑的,我相信。」

  花顏含笑點頭,「一生長得很,多大的溝壑,也足夠時間撫平,一生也短的很,既然已定了緣分,我便想順應天意,不想我們隔閡虛度。我也相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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