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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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悔婚的懿旨被花家人所劫,且花家將太后悔婚的懿旨臨摹萬張貼遍各州郡縣,這則消息在沒多久後,便傳到了雲遲的手中。

  幕一信箋的末尾,請示該如何行事。

  此時,雲遲已經到了西南番邦的邊界之處,他勒住馬韁繩,看完信箋,便駐足在原地,足足立了半個時辰,才碾碎了手中的信箋,一言不發地繼續前行。

  未給幕一回信傳令。

  此時京城已經入夏,但越往西南走,氣溫越是有些涼冷,西南境地花草樹木剛剛發芽,路上的行人都穿著厚厚的衣衫。

  自從花顏離開後,雲遲一路來甚少說話。

  雲影和東宮的暗衛們愈發地謹慎小心,這一路來,沒有刺殺,不代表會一直沒有,太子出京的消息不是秘密,越靠近目的地,越不能出絲毫差錯。

  尤其是即將到安書離出事兒的臥龍峽,所有隱衛們打起十二分精神。

  雲影見雲遲自顧自往前走,似乎沒發現前方便是險地,於是,靠近他低聲稟告,「殿下,前方十里處就是臥龍峽了,便是書離公子遭遇截殺之地。」

  雲遲「嗯」了一聲,聲音有些低沉干啞,「知道了。」

  雲影聽到雲遲的聲音猛地一驚,問,「殿下,您可有不適?」

  雲遲搖頭。

  雲影仔細打量雲遲,心中還是敲起了警鐘,勸道,「殿下,您不眠不休地行路,恐怕到地方身體已經吃不消了,不遠處有一戶獵戶農家,歇一宿可好?」

  雲遲道,「不必。」

  雲影心下暗急,「殿下,身體為重。」

  東宮府衛也齊刷刷地跪在地上,「殿下,身體為重。」

  雲遲勒住馬韁繩,看著跪了一地的人,沉默許久,面色終於緩了下來,「便聽你們的吧。」

  雲影鬆了一口氣。

  獵戶人家裡只有一個老婆婆和一個年輕姑娘,老婆婆耳朵聾,眼神也不太好使,滿頭白髮,雲遲等人來的時候,她正弓著身子在籬笆圍的院子裡餵豬。

  年輕的姑娘長得嬌俏,穿著一身粗布的勁裝,一手拿著一支大弓,一手拎著一頭百來斤的死鹿,正對老婆婆說著她今日上山打獵的收穫,得意洋洋,眉飛色舞,也不管老婆婆聽不聽得見。

  小忠子先一步下馬,隔著籬笆牆的門向院子裡瞅了一眼,壓著嗓子對裡面詢問,「敢問姑娘,我家公子趕路累了,可否騰出個空屋子容歇息一晚?」

  那年輕姑娘一愣,猛地回頭,看到牆外的人影,愣了愣,扔了手中拎著的死鹿,來到門口,沒立即開門,而是隔著門扉對外面的小忠子問,「你的意思是,要投宿?」

  小忠子拱手見禮,「正是。」

  那年輕姑娘搖頭,拒絕說,「我阿爺死的時候交代了,不准留陌生男人落宿。」

  小忠子聞言向身後看了一眼,「這……不能通融?我等不是壞人。」

  那年輕姑娘搖頭,「不是壞人也不行,只要是男人,就不行。」

  小忠子看著這年輕嬌俏的姑娘,想著怪不得看起來老大不小了還梳著姑娘家的髮髻,顯然是嫁不出去的。他一時沒了話。

  「走吧。」雲遲的聲音從後方遠處響起,溫涼的,淡淡的。

  小忠子只能轉身,以他家殿下的身份,還沒有到因為露宿而破壞人家規矩求人的地步。

  那年輕姑娘聽到了一個極好聽的男聲,一時不受控制地好奇地打開了門扉,當看到遠處的雲遲,頓時痴了,口比大腦快地吶吶地問,「便是這位公子嗎?」

  小忠子一聽有戲,連忙停住腳步,「敢問姑娘,可能通融?」

  那年輕姑娘看著雲遲,臉不由得紅了,點點頭,「可……可以的……」

  小忠子一喜,連忙看向雲遲,「主子?」

  雲遲沉下臉,「走。」

  小中心下頭一跳,再不敢多言,連忙跑回去,翻身上馬。

  雲遲縱馬向前離開,小忠子與府衛們齊刷刷地跟在了身後。

  那年輕姑娘呆呆地看著人走遠,回不過神來。

  老婆婆餵完豬便瞧見年輕姑娘站在門口,不知在看什麼,走過來瞅了一眼,什麼也沒瞅到,說,「丫頭,你在瞅什麼吶?」

  年輕姑娘小聲說,「阿婆,那公子長得好俊啊,我從來沒見過那麼俊美的人,像是天上的人。」

  老婆婆自然聽不見她說什麼。

  縱馬行出一段路後,小忠子想著太子妃在時,殿下白日裡騎馬,晚上睡車裡,不會累到的。可是太子妃走了之後,殿下就不再進車裡了,也不落宿,整日的騎馬趕路,這樣下去,怎麼受得了?

  他又想起,已經沒有太子妃了,那將來誰會是殿下的太子妃呢?

  他私心裡覺得,那位準太子妃,人其實真的是挺好的,哪怕跟殿下相處,雖然總是發惱,與殿下鬥智鬥勇,時常氣著殿下,但爭執的時候,從不會鬧得太難看,而殿下的臉上時常都是帶著笑的,似樂在其中。

  可是如今,沒了准太子妃,殿下也沒了笑容了。

  他們這些近身跟在殿下身邊的人最能感受體會。只因為殿下的身份,明明如此高貴,卻還不若尋常人順意,覺得殿下實在是太辛苦了。

  來到了臥龍峽,四下十分的靜,連飛鳥都不見。

  這一處峽谷是天險之地,一條山路,彎彎曲曲,僅容兩輛馬車錯身而行。兩旁的山上多是灌木荊棘,樹木高大濃密,十分適合藏人。

  雲遲縱馬立在峽谷的入口處看了片刻,便縱馬進了臥龍峽。

  雲影握住腰間的佩劍,緊跟在雲遲身邊保護。

  臥龍峽的峽谷長約兩里地,在路程行出一半時,峽谷兩旁濃密的灌木叢中竄出大批的黑衣人,足有三四百,每個人的劍鋒閃著黑芒,顯然是餵了劇毒。

  雲影大喝一聲,「保護殿下!」

  他剛喊完,雲遲的劍已經出鞘,端坐在馬上的人凌空而起,眾人只覺眼前光影一閃,無人看清他如何出招,眼前已經倒下了十多個黑衣人。

  這劍快得連雲影都沒看清,他心下大駭,多久不曾見殿下親自出劍了,顧不得多想,與十二雲衛齊齊出手,對上大批的黑衣人。

  雲遲一招之後,並未收手,劍過之處,死屍一地,根本不需要十二雲衛保護。

  這風雲變化得任人看不清他如何出手的招數,不僅駭住了沒有發揮保護作用的十二雲衛,也駭住了埋伏在這裡截殺的黑衣人。

  他手中的劍揮出,便如死神降臨一般,眼前必有數具伏屍。

  太子云遲,受世人評價,文登峰,武造極,當世大儒見識過他的文采,卻甚少有人見過他出劍。

  夜,靜得黑沉。天,暗得黑沉。

  一個時辰後,三四百黑衣人盡數折損在臥龍峽,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雲遲的劍連血都未沾,他端坐回馬上,還劍入鞘,眉目平靜,眼神涼薄。

  雲影本想留一個活口,想著即便是死士,也有辦法讓其開口說話,但看著最後一人被殿下刺死於劍下,他張了張嘴,終是閉上了,未言語一句。

  雲遲溫涼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吩咐,「化屍粉,全部都化了。」

  雲影應是,拿出化屍粉,不多時,數百死士在化屍粉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遲繼續縱馬前行。

  雲影與十二雲衛、東宮的護衛緊緊相隨。

  小忠子跟在後面,血腥半點兒沒濺到他身上,他臉色發白地想著,殿下近日來鬱結於心,如今這些不長眼睛該死來截殺殿下的黑衣死士,能讓殿下發泄一番,也算是有功一件了。

  他又想著,殿下雖然一直心性涼薄,但是也從來沒有過這般的情況,可見取消婚事兒對殿下影響極大。他是那麼想要抓住一個人,不惜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固執、執拗、強硬、任性,不該他身為太子該出現的東西,他都悉數為之了,可是還是沒能如願,他心裡想必是血淋漓的。

  小忠子看著縱馬走在前面的人,青袍未染血,但在夜色中凜凜生寒,火把之光的映照下,也不能化解他周身濃濃的沉沉的夜色。

  他終是受不住,雙腿一夾馬腹,縱馬上前,顫著聲音開口,「殿下,您何苦自己折磨自己?您喜歡太子妃,再將她搶回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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