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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游怔然,忽然緊張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說習慣了狠話,不曾想過這些話的後果。

  他說話的方式,的確該改改了。

  兩人沉默許久,謝放說道:「面涼了,吃吧。」

  秦游默了默,最終還是端起了碗。

  天氣寒冷,面已經冷了。

  可秦游吞入腹中,卻覺得面很暖,暖進了心底,像有了活的希望。

  「你叫什麼?」

  「謝放。」

  「真名?肯定不是。那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謝放默然片刻,說道:「因為放不下。」

  ——因為放不下,所以時刻提醒自己日後塵埃落定後,要放下,否則,終有一日,他會被自己逼瘋。

  可這個名字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他依舊每日活在噩夢之中,沒有人來帶他離開這個夢境。

  全都是血,全都是爹娘的血,沾了滿手,讓他痛不欲生。

  他知道,一旦將所有仇人都殺了,那他還是會繼續做這種噩夢,無法離開,一輩子活在茫然之中。

  他命中的光束,早在家破人亡時,就消失了。

  寒風依舊,刮著這年輕男子早已冷漠的心。

  第85章 番外之不再見

  雨花橋下小酒家,鋪子的門剛打開, 就有酒香外撲, 撲得路過的人都頻頻往橋下看。

  那兒有家不算大的小店家, 建了兩層高,店裡賣著好酒, 還賣小菜, 路過的人幾乎都會尋香過去坐坐,吃點下酒,嘗點小菜。

  這店家沒有男掌柜, 只有個女掌柜。

  據聞女掌柜風華絕代, 不施粉黛, 卻是個絕色美人。

  還是個寡婦。

  寡婦的兒子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在外求學, 並不常回來。寡婦門前本該是非多,但那寡婦甚少出門,也不許男客登上二樓。

  久了, 小鎮上的人都知道這家的酒好喝, 小菜也別具一格。

  「好香。」

  橋上有個十歲上下的孩童踮起腳尖聞了聞,抬頭說道:「我餓了。」

  「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歇歇腳。」

  牽著馬的男子看了看那橋下酒家,酒家門風簡單大方,裡面更是簡潔,所看之處, 沒有一處裝潢是多餘的,甚至連桌椅都不顯累贅,沒有因為要多坐幾桌人而多擺放一些桌椅。

  這家的掌柜肯定是個閒雲野鶴的人。

  他要了一壺茶,要了一碟白煮肉,加幾個饅頭。

  男童吃著饅頭,男子給他夾了肉,說道:「多吃點。」

  「您也多吃點。」

  男子已過而立之年,面龐俊朗,將自己收拾得很乾淨,沒有像一般年紀的男子那樣不顧儀表。他的鬍子剔得很乾淨,配著白俊的面龐,客棧有幾個女食客也多瞧了他幾眼。

  男子無論是吃菜還是喝茶,動作都很輕緩,不急不躁,有幾分儒雅氣質。但是從他的鞋子和所帶的行囊來看,又似乎是個跑商的。

  到底是讀書人還是商人,在同樣是過路人的姑娘們眼中,並不重要。

  他都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了,難道還要肖想什麼?

  當然是不行的,只是作為過路的人,多看幾眼也不虧。

  肉和饅頭吃了一半,小二又端上一盤牛肉乾和滿盤的餅,份量很足,堆滿了兩個盤子。

  男子說道:「我們沒有要這些。」

  小二說道:「掌柜說瞧小公子長得可愛乖巧,特地送的。掌柜特別喜歡小孩子,每逢見了孩童都要送一些小菜。」

  男子看看這餅這牛肉乾,這……也不算是小菜了。

  新鮮的牛肉向來貴,更何況是曬乾的牛肉。他微微點頭:「替我謝謝掌柜。」

  兩人吃飽了,男童拿來小袋子將還剩一大半的餅和牛肉乾裝好,歡喜不已。男子牽著他從店裡出來,將他抱上馬背,牽著馬朝東邊走。

  走了幾步,他又頓下步子,抬頭往二樓看去。

  他總覺得那兒有人。

  但是二樓樓台上,沒有人,什麼人都沒有。

  空空蕩蕩,唯有一壺小酒,還留在欄杆上。

  酒瓶很精緻,小而不失雅致,看起來像是哪個姑娘倚欄淺酌。

  「義父。」

  男童喚他一聲,男子這才回了神,神情略微落寞,答道:「嗯,走吧。」

  馬蹄聲動,聲音越來越輕,直到聽不見,看不見。

  暖風輕拂,一抹淺綠的衣裙從樓台飄飛。風停,裙子又落回樓台處。

  女掌柜倚著樓台,美眸遠投,手中杯盞里的酒隨風蕩漾著,酒香四溢,似乎十年也不會散去。

  第86章 番外之農夫與蛇

  番外之邵家往事

  今年的春雨來勢洶洶。

  往年的春雨淅淅瀝瀝下上好幾個月, 今年的春雨從開春時便是暴雨,接連下了兩個多月, 多地受災, 淹沒了許多良田, 受難的百姓也陸續北逃。

  正在往食盒裡裝著飯菜的邵夫人見丈夫站在門前看雨,屋檐滴落的雨水都撲到了他的腳下, 還不知道往裡面站站。

  她上前拉了他的衣袖, 說道:「往裡邊走走,瞧瞧你的鞋面,都是濺上去的水珠。」

  邵臨順勢隨妻子往後兩步, 回頭看著她笑道:「一會出門, 還沒上馬車, 這鞋子就該濕透了。雨這麼大,走幾步就濕。」

  「叫你往鞋上面纏些油紙避水, 你也不肯,嫌難看,也就幾步路子, 上了馬車就卸了, 等到了鄰鎮,鞋子還是乾乾爽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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