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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聽到這話微微一愣,而後薄唇輕勾,一抹冷笑浮現。他緩緩地低下頭,在沈青澤白皙的耳廓旁輕聲說道:“安道……你該如何上我?”

  沈青澤迷迷糊糊地,抱住那藥包啃了一口,呸的一聲又嫌臭,睡的極沉。

  將軍嘆息一聲,不再鬧他。

  剛想把藥包提在一旁放置,卻不想這東西被沈青澤狠狠地抱住了,還用臉頰蹭了蹭,動作十分親昵。

  將軍鳳眼微睜:“你不是不喜歡這藥麼?”

  “硬邦邦的,臭烘烘的,誰喜歡……”相爺翻了個身,似乎是覺得不耐煩了,甩了甩手示意這個不知道是誰的人不要來煩他,“走開!走開!”

  沐華靜靜地站著,雙眸沉沉,如月中水影。

  此時青竹正巧從門外進來,手中端著茶盞,頭一抬看見了方才才說離去的將軍,手差點一抖將茶盞失手摔落在地上。穩了穩,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詢問道:“將軍去而又返了嗎?”

  看到灰衣小廝,將軍神情冷漠地點點頭。

  他微微俯身,將沈青澤不經意蹬掉的被子給掖好,把相爺圍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頭來,這才緩聲回答:“等他醒後,你同他說一句話。”

  青竹垂頭:“將軍吩咐。”

  “就說,讓他來將軍府一趟。”將軍微微皺眉,道,“我……不,我娘有事同他商榷。”

  ***

  相爺醒後,是被身旁這藥包給膩了個不行。

  這味道臭的太過濃郁,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一直抱著不鬆手的,鼻腔內滿是讓人難受的味道。

  相爺紅著眼,被臭了個不行,捏著鼻子喊:“青竹——”

  門外守著的灰衣小廝啪嗒一聲推開了門進來,望了眼相爺,又退後一步道:“爺,怎麼了?”

  沈青澤指了指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藥包:“這是什麼東西?你們莫不是想臭死爺,好繼承爺身後的萬貫家財?”

  聽聞京都有不少離奇死去的達官貴人。有人死在美人嬌嫩的肚皮上,有人死在寵獸的嘴中,有人死在流言蜚語之下。若他這個左相爺不明不白的在睡夢中被熏死了,那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無人能再超越了。

  青竹笑了一下,不以為然,反倒是有一股耐人尋味的意味兒在。

  沈青澤道:“你笑什麼?”

  “這是將軍送來的藥。”灰衣小廝儘量用最平緩的語氣慢慢說道,不透露出自己的揶揄,“相爺還要扔掉麼?”

  沈青澤瞪他。

  而後輕飄飄地搖了搖床邊的扇子,慢慢悠悠地,好似一個閒人。、

  他嘩啦一聲展開了扇子,用扇面遮擋住了大半張臉。

  扇下的唇角微微翹起,是一個愉悅的弧度:“留著吧。”

  這藥包真和那人差不多。

  青竹斂袖,拾起那藥包來,哎了一聲:“將軍說,夫人找爺有事。”

  夫人?

  沈青澤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勞什子的夫人來。他光棍一條,上無老下無小,整日浪蕩不成樣子,更別談家了。而將軍雖說家中有老母,可爺跟他一樣,是個實打實的光棍兒。

  聯想到了不好的東西,相爺眉眼一沉,摩挲著手中的扇柄道:“將軍什麼時候娶妻的,竟然不告訴爺?“

  青竹哭笑不得。

  自家爺又想到哪裡去了?怎麼一提到將軍就各種犯傻,不是擔憂將軍,就是嫌棄將軍?

  青竹將藥包妥帖地放在一旁的雕花木桌上,眼瞧著相爺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連忙說道:“相爺莫不是忘記了將軍的娘?”

  沐媛媛他娘?

  沈青澤自然是記得的,略微思索了一下,佯裝發怒道:“你怎麼能這樣稱呼她老人家?”

  這下好了,一聲夫人,讓他徹徹底底誤會了!

  青竹傻眼:“那相爺以為該喊什麼?”

  沈青澤啪嗒一聲合上扇子,道:“丈母娘!”

  灰衣小廝:“……”

  爺是認真的麼?

  青竹還想多說幾句,但是眼瞧著相爺剛說完那一句話後,就不再多說了。強撐著起來,揮了揮胳膊,看起來略有些不滿,覺得自己力氣太小。

  相爺又仔仔細細地穿好衣服,一點兒凌亂都不能容忍。他穿好後,又跺了跺腳,對著面前的銅鏡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下,感慨了一句:“爺真是天生麗質啊。”

  青竹:“……呵呵。”

  爺高興就好。

  相爺這一磨蹭估計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內,青竹眼睜睜瞧著他從寬衣瘦骨帶病容到風流肆意好兒郎的轉變,雖說伺候了相爺也算時間不短了,可也從來沒看見他這麼激動過。

  “爺這流雲繪錦緞可好?”

  “玉冠是否太不妥當?”

  “這鞋是否太顯得輕浮?”

  疊聲問下來,青竹眼花繚亂,最後訥訥地對了對手指,顯然已經呆傻了:“……爺怎樣都是美的。”

  不僅是美,更愛臭美。

  然而相爺不這麼覺得,攬鏡自照了一會兒,這才理了理自己已經理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領子,神采奕奕地道:“走吧!”

  青竹歪頭:“???”

  相爺瞟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藥包,意味深長道:“禮尚往來。”

  他覺得,沐媛媛此舉,必定有深意。

  而沐媛媛他娘的邀請,更是應證了這種猜測。

  相爺兀自握緊拳頭,目光堅定。

  放心吧,既然沐媛媛已經把嫁妝給帶過來了,他也會好好地去上門求娶的!

  到時候……欸嘿嘿嘿嘿嘿……

  ***

  盛威將軍府。

  門口處的兩個侍衛仍舊是在偶爾低聲交談著花姐兒和今日裡京都的八卦。畢竟在這裡值差總是會寂寞的,一旦有寂寞的時候,人不說話會把自己活活憋死。

  遠遠地,就聽見有鈴鐺聲響起。

  那青色霧蒙蒙的軟轎慢慢趕來,逐漸露出了形狀。依舊是棗紅馬,呼嘯而過,速度極快。

  其中一個侍衛驀地止住了交談的聲音,抬頭,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那到來的轎子:“……你且看,那該不會是……”

  自打上次那浪蕩子沈青澤來將軍府鬧事之後,他們就被折騰了個遍。將軍黑著臉讓他們靜言慎行,若不是其中一個侍衛機敏,怕是早就被扔到軍營裡頭磨練去了。

  這大概都是沈青澤所賜。

  要不是這個人亂喝酒,鬧到們上來,還盡耍無賴,侍衛兄弟們也不會受一番苦頭。

  侍衛之一曾苦兮兮地問將軍:“大人,為何這般為難兄弟們?”

  將軍眸中暗沉沉閃爍著光芒,緩聲道:“你們不盡忠。”

  何叫不盡忠?

  侍衛心有些虛,虔誠道:“大人,我們日後必當不再討論花姐兒喝酒,只做個安安分分的門童!”

  將軍似笑非笑,神情有那麼些揶揄:“不是這個。自個兒琢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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