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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爺說話說到中間,聲音就越發低了,模模糊糊的,聽的不太清楚。

  青竹回憶著,那一句話,似乎是——縱使骨頭再多,可有些狗,只會認定一個骨頭的。

  楊柳依依,酒巷人家。

  依舊是輕歌曼舞的絕代歌姬在台上扭動腰肢,手作蘭花,眼波婉轉地望著台下的一個人。

  那人白衣白衫,俊秀好看,手中堪堪握著一個酒杯,目光微醺,已有了半分醉意。口中喃喃自語,神情是說不出的落寞。

  桃紅只覺得這樣的相爺真是勾人,比女子還媚上幾分,紅潤的唇瓣兒一張一合,無聲無息地撩撥著人。

  “怎麼不唱了?”相爺迷醉著眼,仰頭,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讓人想咬上去。喉結輕動,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喝的過急,嘴角都溢出不少。

  酒水順著下頷緩緩流淌,繞過性感的喉結,衝著白衫裡面溜進去,打濕了一片。白玉一般的胸膛若隱若現,兩顆小紅點顫顫巍巍。

  “爺,咱們做些別的好不好?”桃紅嬌笑著,眉心那被沈青澤畫出來的花兒動人的很。

  這大堂只有兩人。一個女人,一個男人。男人醉了,腳下躺著近乎上十個摔碎了的酒杯,手中也還抱著一個,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啪”的一聲,手中的青銅杯無力地滑落,響徹寂靜的大堂。

  原來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連酒杯都握不住了。相爺那素來清澈明智的眼低垂,眼角微勾,劃出一道惑人的弧度。

  桃紅每上前一步,身上的薄紗就脫落一層。玲瓏有致的身子漸漸裸露在冰涼的空氣中,胸膛一起一伏,急切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沈青澤微微抬頭,眼前的一切都很是模糊。只是隱隱約約看見一個人緩緩走近,笑顏如花,然後伸出一隻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是誰……

  眼神茫然,沈青澤努力睜圓鳳眸,看清了那人眉心的花。五朵花瓣,花心的顏色更為深邃。

  桃紅道:“爺,奴家好不好看?”

  “好看。”相爺撫摸著那朵他親手綴上去的花兒說。

  “那爺願不願意親親我?”女人被他的花取悅了,扭了扭身子就風情萬種地半坐在沈青澤的懷裡,仰著臉嬌嬌俏俏地笑。

  “願,不……願……”沈青澤說的斷斷續續,甚至有些吃力,伸出食指輕輕點點她眉心,道,“你這硃砂,怎麼變了?”

  不該是圓潤的一點麼,怎麼突然多了幾朵花瓣?

  不對……那呆子不是和他分開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相爺腦袋裡記憶岔了片兒,只是呆呆地長著唇,歪了歪頭,笑容天真無辜:“子甄,難不成你也嫌眉心的硃砂太娘氣了,所以才換了個法?”

  桃紅臉色青紫,神情陰沉,暗壓壓的,不管不顧就要衝著他的唇兒吻下去——

  她不是沐子甄,也不該作了那人閒來無事時的替身!為什麼,就連喝醉了,沈青澤心中仍舊是那個男人?

  沈青澤皺了皺眉,微微偏頭,桃紅的吻便落在了別處,輕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紅色的印記。

  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就被人抓著,覆蓋在了女人柔軟的胸膛上,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

  桃紅的笑里有幾分悲哀:“爺,求你看看我,我不是他……”

  沈青澤定定地抓住女人纖細的手腕,似乎回過了神智,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對,你不是他。”

  桃紅雙眼一亮,以為眼前的男人接受了自己,急切地道:“爺,爺……你知道,你知道……”眼角不自覺地盈滿了淚水,大滴大滴的滑落。

  沈青澤一把甩開她的手,跌跌撞撞地爬起,步伐不穩,甚至還有些趔趄。醉酒使他的面頰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緋紅,聲音卻是冰冷的:“給爺滾!”

  桃紅啜泣著想伸手拽他的衣角,相爺慢慢俯身,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緩緩地說:“爺以為你夠乖。真讓爺失望。”

  五個月的小曲兒,他每逢遭遇了什麼煩心事便來包場。這女人的嗓音溫軟柔和,目光總是透露著脈脈溫情,從不張揚。

  可沒想到今日竟然敢趁著他喝醉上前挑逗!

  “爺,我不愛這眉心的花兒。”女人忽然輕笑出聲,纖纖細指抹去眉間的花綴,“桃紅就是桃紅,本來這兒,”她點了點眉心,“是不該有任何東西的。可這是爺賞賜的……爺給的,我都喜歡。”

  她的手觸碰到了沈青澤的褲腳,慢慢向上攀爬,含著淚笑:“我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替身啊,我也有自己的驕傲啊,爺。”

  這一句話不知道怎的觸動了相爺的心弦,望著女人那梨花帶雨的嬌艷臉龐,他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你好自為之。”

  衣袍寬大,飄飄蕩蕩,就那樣有些跌跌撞撞地離開。沈青澤是喝的很醉的,雙眼迷離,只是憑著一口氣撐著辨識眼前的路。索性這道路他還是熟悉的,不然要摔多少冤枉跤?

  身後傳來一道微弱的呼喊:“爺,我不後悔。能讓你明白我的心意,我就不後悔這麼做。”

  沈青澤沒有回答,他一步一步,堅定又艱難地走到了大堂的門口。灰衣小廝見他狀態不對,連忙趕上來,道:“我的相爺呀……你怎麼醉成了這幅德行?”

  青竹偷偷拿著眼睛打量了下,被相爺臉上那濕漉漉的紅痕惹的心驚,當下只覺得自家主子和桃紅姑娘真是理解。

  “你日後從府里拿出一萬兩……”沈青澤實在撐不住,將頭抵在小廝的肩頭處,深吸了一口氣,才覺得順暢了,“把桃紅給爺贖出來。”

  青竹扶住了他搖搖晃晃的身子,覺得相爺還真輕,小心翼翼地將人送上馬車後問:“贖出來後,送到爺府上做個侍妾麼?桃紅姑娘會很高興的。”

  男人大口大口喘著氣兒,仰頭,閉著眼睛,復又睜開,說:“不,不許告訴她是爺做的。尋個良家籍,讓她去當個清白人家的姑娘吧。”

  青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地瞪圓眼睛,很是吃驚地看著一臉疲色的沈青澤。

  相爺不娶桃紅姑娘?那為什麼又要花重金贖了她出來?

  雖然種種疑惑都讓小廝很是摸不著頭腦,但他明智地選擇了不問,道:“那我們儘快回府上,爺好休息……”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不,去將軍府。”沈青澤舔了舔唇瓣。

  第5章 吻

  將軍府向來是不敢有人來鬧事的,畢竟將軍的凶名在外,沒有人會閒的沒事兒來找不痛快。

  此時暮色沉沉,落日還有一角未走,雲彩顏色也多樣,讓人忍不住犯困。

  守門的兩個侍衛一左一右地閒聊著,討論晚上哪個花姐兒好,算是消遣著時間,捱到晚上換班就行。

  一輛馬車悠悠晃晃地行駛過來,青色的幕帳,青色的紗簾,青色蒙蒙的,人一看就知道來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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