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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那位幫紅鑰看查過身體的道士,後來又被冬秋尋了一次。原本他是不欲替冬秋算這一卦的,可冬秋在他南山觀前跪坐了數日,終是動了惻隱之心,幫冬秋算了一卦。

  說是半年之後紅鑰才會轉世。再具體的時間地點,卻是再算不出了。

  冬秋謝過那道士,臨走前,那道士又攔住了冬秋,最後一次地規勸冬秋。說是這凡人的轉世不如那些修仙的或是妖類般明顯,若是入了輪迴,是再難尋到的。

  這些話,不必他說,冬秋自然也是知道的。故他這一勸之下,冬秋只是再道了句謝,便又是轉身離開了。

  也正如那道士所言,凡人的魂魄一入輪迴便再尋不到。縱然是冬秋這般大能之輩,也是未有三兩點辦法。

  直到過了那道士所說的期限,冬秋也是未曾尋到。

  而這轉世,又偏偏是那剛出生的嬰孩最易尋找。若是初生這幾日沒尋到,那便真的是如那道士所言,再難有一星半點的可能了。而若是錯過了這一世,那麼紅鑰的再下幾世轉世便會更難尋到,終有一日泯然眾魂,分辨不得。

  這些,冬秋都明白。可她仍是執著地尋找紅鑰轉世,一直這樣地尋找了十多年。

  那一日冬秋尋了一輪又尋回了京城,觸景生情之下她又忍不住去了當初她當初彈琴的那琴樓。

  自她那日彈琴過後,這座琴樓便是徹底地熱鬧了起來,無數慕名而來的遊客尋到這裡,希望有幸能睹一次傳說女子的風采,只是如此等了好幾年,那女子都是未曾出現。

  雖說再未見到了那女子,可仍是不妨礙這琴樓成了京城的一處名勝。此時此刻,那琴樓之下仍是聚集了不少的看客,吵吵嚷嚷,好不熱鬧。

  這樣的人群之中,偏偏冬秋卻只瞧見了那樣一個女子。

  那姑娘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紅衣,連那長相也是毫不出彩。此刻那琴樓之上正有個白衣的貌美姑娘在模仿當初的冬秋彈琴,彈的是一曲《秋歸》。技法還算是掌握地不錯,卻是平平淡淡沒什大的出彩地方。

  那姑娘正抬頭看那琴樓上的白衣姑娘,邊上不知是誰搭訕了一句,“你看得倒是認真,難道還是個懂琴的?”

  那姑娘便是笑著點頭,惹得邊上又有人發問,“那你倒是說說那姑娘彈得如何!”

  她道,“曲子不錯,可少了些味道。”

  那邊上的人便哈哈地笑起來,調侃道,“我聽卻是不錯!你可別是嫉妒人家姑娘好看!”

  那姑娘聽罷也不氣,反是低頭淺淺一笑。

  等她再抬頭時,面前忽然站了個白衣的姑娘。

  那白衣姑娘白紗遮面,看不清面容。在場作類似打扮的女子不計其數,可不知怎麼,那姑娘卻是覺得那面紗後面站著的,定是個氣度清冷的貌美女子。

  姑娘輕輕笑出了聲,道,“若是那琴樓上的姑娘真的有過,那大概便應是你這樣的吧!”

  冬秋忽的落下一滴淚來。只是白紗遮面,無人看清。

  見她不語,那姑娘伸手道,“我名祝紅菱,你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們交個朋友可好?”

  等了許久,冬秋都是未有什麼動作。紅菱有些尷尬地準備收回手,可才動了兩分,她的手便是被冬秋輕輕握住了。

  “我名冬秋。”她聽見那白衣姑娘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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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告別

  冬秋出神的那一會,青衣又是接連勸了幾句。她這般殷勤的態度叫冬秋有些厭煩,再次出聲道了句"無事。"便是轉身離開了。

  她一走,這一屋子的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尷尬片刻後,由花靨最先提起,餘下兩人皆作鳥獸散去了。

  余渺渺雖是仍有些擔心,可在場的人除了冬秋知道且肯告之她一二外,其餘兩人皆是不會將事情與她說的。況且紅鑰的情況她現在著急也是無用,余渺渺只得是擔憂地先回了房休息。

  因著記掛著紅鑰的事,余渺渺第二日便起了個大早,要去看望一下紅鑰的情況。只是她雖是醒得早,可紅鑰卻還未醒,故她寢宮外的侍從攔住了余渺渺,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紅鑰悠悠轉醒了,才讓余渺渺進去。

  而余渺渺一進門,便是瞧見了冬秋坐在床邊,輕輕扶起紅鑰的場景。

  紅鑰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可精神瞧著還算不錯,見余渺渺進門,便是歉意道,“我聽冬秋說你在外面等了許久,真是對不住了。”

  余渺渺自然是沒有在意這些,搖頭道了句“未有”便是抬頭仔仔細細端詳了紅鑰一番——從外觀上來看,紅鑰仿佛只是有些氣血不足一般,沒有什麼大礙。可事實上,不說冬秋這些天時常拿仙英的參須調養著紅鑰,就單是這氣血不足便足夠叫人難以理解了。

  須知,這氣血不足,必然得是長年累月積聚下來的,哪有什麼人會無病無災忽然就這般模樣的?由此余渺渺也是確認了,冬秋昨夜與她說的那些,確實是真的。

  紅鑰,只怕是救不回來了。

  想到此處,余渺渺不由有些神情黯淡。而她這般神色,又盡數被一旁的紅鑰看進了眼裡。

  紅鑰無奈道,“余姑娘,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你也無須太擔心我了。”

  她這話說的,竟像是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一般。

  余渺渺驚訝道,“你都知道了?”

  紅鑰淺淺笑了笑,道,“冬秋她,昨夜便同我說了。”

  余渺渺仍舊有些驚訝,可轉念一想,也確實。紅鑰這般的情況,就算冬秋不想說,又能瞞得了多久呢。

  話至此,也沒什麼再多說的了。

  在床上躺得久了,紅鑰有些難受。冬秋便扶了她去一旁的小塌上坐著。

  紅鑰寢宮頗大,裡面栽了幾盆名貴的牡丹,當初余渺渺在芷玉城得的那一株青龍臥墨池便赫然放置在其中。

  紅鑰垂首正看著,冬秋卻是忽然側過了頭。

  不多久,門外便傳來了青衣的聲音。

  “冬大人,花姑娘和她的朋友求見。”

  聽青衣言語,冬秋不由微微皺了皺眉,繼而轉頭看向紅鑰。

  紅鑰仍是低頭看那株青龍臥墨池,似乎對青衣略有些不敬的話語毫不在意。見冬秋轉頭看她了,她才輕輕點了點頭。

  冬秋便道,“進來。”

  青衣得了許可,很快把花靨一行人領了進來。原本之後便無她什麼事了,可她卻是進了內室後便站在了冬秋身後,儼然把自己當做了冬秋的跟班。

  紅鑰此時才把視線從那株青龍臥墨池上移開,繼而移到了花靨三人面上。

  她淺淺笑道,“我無甚大事,勞大家關心了。”

  誠然她這情況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有什麼大問題的樣子。可柳恕之今早起來便是聽了飛紅宮裡紅鑰病情的傳聞,又是從花靨那處得了印證,自然知曉紅鑰所言不過是一句客套。

  只是柳恕之不好多言,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一旁冬秋不知什麼時候端了碗藥湯過來,朝著紅鑰端了過去。

  紅鑰不喜那藥湯的味道,皺眉道“為何現在便要喝了?”言下之意是,這藥湯應是晚間喝才對,現在她不要喝。

  冬秋嘆氣道,“從今日起,你一天要喝兩碗。”她語氣算是輕柔,可卻是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味道。紅鑰拗不過她,只得是接過那碗藥湯喝下去了。

  一旁的聞子白靜靜看了全程,禁不住微微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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