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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寶暘實是因思念傷懷,大寶卻誤會了,眼中汪了淚:“你為何要說爹爹壞話?我不過要買幾色顏料,都說京城煙墨居的顏色最好,我想給我做的小竹鳶上畫個桃兒。”

  “畫桃作甚?”

  “娘親說,這個叫做暗號,她同爹爹從小就用。大寶讓竹鳶飛去谷裡頭尋爹爹,爹爹見了上頭畫了桃兒,知道這是我們在尋他,循著暗號便回來了。”

  裘寶暘淚滿衣襟:“大寶……”

  大寶不理他:“我妹妹也不過只想要給二玉做個窩罷了……又不會很貴的。誰稀得要你的東西,爹爹回來自會給我和妹妹買。”

  二玉是二呆與阿玉的二閨女,跟著唐糖他們在西邊過日子。二玉的模樣很傳她娘的神,有極優美的體態,腦門上卻生了卷卷的灰毛,性子也像他爹,好吃懶做,是個一等一的憨貨。

  裘寶暘聽得淚奔不止,一把將大寶摟在懷裡哄:“買買買,伯伯真不是這個意思……”

  球賽臨近尾聲,秦驍虎又入球一顆,勝局已定,歡呼聲賺了個盆滿缽滿,領了馬球隊胯在馬上繞場致意。

  紀大寶掙開裘寶暘,撲進場內,熟門熟路攀去秦驍虎的馬上,扯著他的大鬍子撒歡:“四舅舅今日好生威風!”

  秦驍虎揉著他的小臉,心說是大寶你威風,你一到場,就有的人捨得給你這個面子。

  “四舅舅能不能帶大寶騎了七公子上煙墨居?”

  秦驍虎何其寵他:“當然可以,買完了東西,我們正好轉去柳條巷口,接你娘親同妹妹。”

  “好哦!”

  裘寶暘巴巴望著大寶跟著秦驍虎儼然一對父子,騎了那七公子走了,他依舊不會騎馬,跑著追了一路:“柳條巷不遠,秦將軍等我啊。”

  聽得奉旨近前打探消息的來福一個咯噔,柳條巷?唐糖領了女兒去那花街做什麼?

  “陛下,天色不早,我們是回宮呢,還是回宮呢?”

  趙思危答:“回宮罷,你替我往那柳條巷……給她送條空旨。”

  來福大驚:“這如何使得!”

  “沒什麼使不得的,那東西她拿了無甚大用,倒可幫她一個小忙。哼,紀伯恩不缺人愛,朕卻還是孤家寡人。”

  來福的口氣仿佛嗔怨:“她五年不理人,現在……”

  “她是一根筋的人,她要是懶得理朕,五十年也不可能有什麼分別。”

  “奴才是說……都五年了,好容易有件事能讓她登門求您一求,您偏不端著,還巴巴地給她送上門?”

  “等她登了門朕說什麼,這五年來朕做了些什麼她會不知麼?別的還有什麼可講,講講朕這五年又戴了幾頂綠帽子?你是嫌朕丟的人還不夠多是罷?”

  來福嚇得腿抖:“哪來的幾頂!”

  “呵呵呵,來福你總算承認了,幾頂沒有,一頂還是有的。”

  “奴才絕無欺瞞之……”

  “得了得了,送去罷。”

  來福猶不捨得罷休:“當真不見?當初也不是您的錯……”

  “你煩不煩?朕是個老寡人,她是個小寡婦,按說占便宜的事情朕還是歡喜的……那你說朕若去同她求婚,她肯不肯嫁給朕當老婆?”

  來福使勁撓頭:“這怎麼……呃……您……”

  “不肯你還煩個鬼,去!”

  “喏。”

  **

  後來爺爺日漸康健,兩個小傢伙八個月大的時候,唐糖給府上留了封信,悄無聲息帶著孩子去了西邊。

  這一次她蓄謀日久,不露聲色,連西去帶孩子的兩位老嬤嬤都是早兩個月獨個溜出府談妥雇好的,此前竟是誰都沒能瞧出丁點破綻來。

  待紀方讀到那封信的時候,唐糖的車馬恐怕早就渡了鹿洲。

  紀二頗為不忿,看架勢是不把人弄回來不算完,紀鶴齡卻是厲色喝止:“你就看在你弟弟的份上行行好罷。唐糖是兩個孩子的娘,她與三兒夫妻情深,如今不過是想要盡些心意罷了,你打算用什麼立場攔她?”

  “她有什麼分寸……那是老三的孩子。”

  紀鶴齡冷笑一聲:“說起分寸,三兒的媳婦比你總是要強些。”

  老爺子未曾挑明了說,不過當日那件傷心事,紀二哥當然是自責日久,著實無言以答,聽罷默默遁走。

  **

  唐糖倒是月月有信回來給紀鶴齡,每年也會領著孩子迢迢千里回家過年。

  紀鶴齡也嘗聽聞,說是新皇派人在舊崑崙域的所在,建了一座什麼放生池,那地方神的很,前些年分明還大雪冰封的,氣候無比惡劣,近年來卻頗得上天眷顧似的,雨順風調,遠近甚至有人開始興建起了民宅。

  不過唐糖每年回來的時候,對西邊所遇依舊隻字不提,紀鶴齡曉得她心結所在,一家人很有默契地繞開了這個問題。

  今年歸京的路上,母子三人遇了場風雪,緊趕慢趕,除夕中午方才到的紀府。在曾爺爺處用了飯,裘寶暘便接上翹首以盼的大寶去了馬球場,唐糖則領著小醉去瞧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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