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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先去告訴勛對不對?哼,才不告訴你!」

  哎呀,居然對她哼!

  「小念念,你……」

  「好,我準備好了,回去吧!」

  真……真快!

  所以,她們回倫敦來了。

  「下飛機,一向很小氣的桑念竹居然說要坐計程車,可見她有多麼急著要見到於培勛。不過在她們下了計程車之後,當那個老女人顫巍巍的向她們問路時,善良的桑念竹還是按捺下焦急的心,很有耐心的為老女人指點方向。

  直至李亞梅聽到那聲悽厲的嘶吼--

  「小竹,離開那個女人!快點離開那個女人啊!」

  由於那聲音實在悽厲得太過於恐怖,恐怖得她未經思索便反射性地飛踢出去一腳,將那個毫無防備的老女人踢飛到街道對面--管她是不是真的老女人,然後一把揪住一臉茫然的桑念竹飛奔向大門。

  門開處,於培勛臉色灰敗地將桑念竹緊緊抱進懷裡,然後大吼,「誰叫你回來的?誰叫你回來的?你這愚蠢到極點的大白痴,誰叫你回來的?」

  自於培勛懷裡,桑念竹鑽出兩顆水蒙蒙的眼睛來,看看氣急敗壞的於培勛,再瞧瞧圍在左右四周的麥尼、阿曼達、道南,以及神色不太自在的李亞梅,逐漸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所以你叫亞梅把我帶到新加坡,因為你又有危險了,是嗎?是嗎?」

  於培勛咬住下唇,不語。

  桑念竹不禁嘆息,感動地環住他的腰際。「這樣不行的,勛,只有你能關心我的安全,我卻不可以關切你的安全,這樣是行不通的,如果你出了事,而我卻不能在旁邊陪伴你,我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你知道嗎?」

  「我不管!」於培勛突然撒起賴來了。「這個危險是我自己找的,跟你無關,你當然要離遠一點!」

  桑念竹仰著腦袋凝視他片刻。

  「好吧!這個待會兒再說,剛剛那個,究竟是誰呢?」

  麥尼正待回答她,羅特回來了,以搖頭回答麥尼詢問的目光。

  「他跑得好快,一溜煙就不見了!」

  「幸好蘇菲亞學過跆拳。」

  「他一定很意外。」

  「的確很意外,你沒瞧見他被踢飛到街道對面去了嗎?連我都很意外。」

  「不過我想他一定比我們任何人都意外。」

  「確實。」

  「你們……」桑念竹狐疑地來回看他們。「究竟在說誰啊?」

  幾人相對一眼。

  「約瑟巴,他回來了!」

  二樓主臥室里,於培勛擁住桑念竹好半天,確確實實感受到她在自己的懷裡,這才逐漸緩過來恐懼的心跳,然後,他推開她,板著臉孔問她,「為什麼回來?」

  桑念竹微笑著將他的手平放到她的小腹上。

  「因為我想親自告訴你,我有孩子了。」

  於培勛雙目暴睜,猝然散發出又驚又喜的燦爛光彩。

  「真的?你……你真的懷孕了?」

  桑念竹頷首。

  「哦,天,那你就更不應該現在回來,叫亞梅立刻帶你回……」桑念竹又環住他的腰際,稚嫩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他胸前,無言地宣告她堅決的意志,於培勛不覺啞然。「可是……可是這裡很危險啊!」

  桑念竹的雙臂摟得更緊。

  「小竹,你……你聽我說……」桑念竹把整個臉都埋進他懷裡,表示她什麼都不聽,於培勛不禁哭笑不得。「小竹……」

  「就算你硬把我送走,我還是會自己溜回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哎呀,這小女人居然威脅起他來了!

  「好吧!那你什麼都得聽我的。」他嘆息著投降了。

  「好,只要讓我待在你身邊,什麼都好,什麼都聽你的!」

  什麼都聽,就是不聽他的話暫時離開這兒。

  於培勛忍不住苦笑,並牽著她到床邊坐下,從五斗櫃裡取出兩個首飾盒,其中一盒裡面是一枚純金戒指--英國人的訂婚戒指是純金而不鑲嵌任何寶石的。

  「小竹,你願意嫁給我嗎?」

  晶瑩的淚水仿佛珍珠般自桑念竹的臉頰上滾落,但她在笑。

  「是的,我願意。」

  於是,於培勛為她戴上了金戒指,然後打開另一個首飾盒,是那顆璀璨瑰麗的藍鑽--他請人將它做成一條項煉。

  「你說它好像是一顆星星,所以我買了這顆星星送給你,希望你能在這顆星星里看到最美麗的世界,最廣闊的宇宙。」話落,他將藍鑽戴上她胸前。

  低眸凝望胸前的星星、世界、宇宙,桑念竹的笑容更燦爛了,她徐徐抬起嬌靨,告訴他,「我的星星就是你,我的世界也是你,我的宇宙更是你,只要有你,我就擁有了一切,這輩子,我再也不缺任何東西了!」

  於培勛倏地眨了眨眼。「你覺不覺得我們講話好像很噁心?」

  桑念竹也眨了眨眼。「是很噁心。」

  三秒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失聲爆笑,然而笑著笑著,兩人又同時逐漸斂去笑聲,然後……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廚房門口,阿曼達、羅特、麥尼和李亞梅四人好奇地探向廚房內。

  「為什麼之前培迪都不肯下廚,現在卻搶著要下廚?」

  「因為愛麗絲回來了。」

  「她了不起喔?」

  「是很了不起。」

  「……也對。不過,培迪的手藝如何?」

  「我沒事就建議他改行作廚師,你說他手藝如何?」

  「……看樣子不是普通的好。」

  「是絕佳!」

  廚房內,於培勛與桑念竹也在嘰哩咕嚕低語。

  「等一下廚房不用整理。」

  「為什麼?」

  「閒雜人等會整理。」

  「會嗎?」

  「不整理就別想吃!」

  「那餐後……」

  「閒雜人等會洗碗。」

  「會嗎?」

  「不洗碗就別想吃!」

  「哦!」

  「還有,他們整理好之後記得叫我來檢查。」

  「……檢查?」

  「對,整理不乾淨,明天就叫他們自己做三明治!」

  當夜,凌晨三點多--

  「醒醒,培迪,醒醒!」

  「唔……什……什麼事?」於培勛雙眼惺忪,乍見兩顆亮晶晶的圓形物體在黑暗中飄浮,不禁嚇得彈坐起來。「誰?」

  「還有誰,是我啦!快點,如果你們沒穿衣服就趕緊穿上,羅特和阿曼達要進來了!」

  「亞梅?」推著身邊的桑念竹,於培勛納悶地問。「他們進來幹什麼?」

  「有人摸進屋裡來了,他們要進來保護你們呀!」

  「哦!我還以為昨晚叫你們洗碗,你們不慡,故意半夜來吵我們呢!」

  「你有毛病!」

  於培勛與桑念竹匆匆忙忙套上睡袍,開了小燈,羅特與阿曼達也進來了。

  「如何?」

  「不知道,有人剪斷了警鈴和監視器的電線,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從哪裡摸進來了。」

  十五分鐘後,麥尼和道南也進來了。

  「他走了?」阿曼達問。

  麥尼點頭。

  「這麼快?他究竟是來幹嘛的?」

  麥尼望向道南,兩人不約而同沮喪地嘆了口氣,而後同時背過身去,在兩人後背心口處,赫然有一團白色油漆。

  「他只是來讓我們知道,他隨時可以解決掉我們任何一個人!」

  眾人不禁目瞪口呆,片刻後--

  「他不應該加入重罪組,他應該加入反殺手部隊才對!」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更緊張也更謹慎,麥尼還推翻了原先的決定,特別抽調了

  八位好手來支援,其中包括威廉在內,每三人一組時時刻刻巡視屋宅內外,毫不懈怠,無一絲苟且。

  這天,天將陷入黑暗籠罩的前一刻,屋前突然來了兩位意外之客。

  「咦?查士敦老夫人和查士敦夫人,她們來幹嘛?」

  幾人一聽,除了麥尼走向前門之外,其餘全擠向窗前,就在麥尼甫打開大門之際,倏見一輛摩托車飛馳而過,在經過那兩個老女人身邊時,忽地銀光一閃,血光驀然四she飛濺,桑念竹情不自禁發出驚人的尖叫……

  一個鐘頭後,麥尼從醫院回來,桑念竹立刻迎上去追問。

  「怎樣?她們怎樣了?」

  「老夫人喉嚨被割斷,當場死亡,」麥尼黯然道。「夫人仍在急救當中。」

  「不!怎會這樣?怎會這樣?」

  桑念竹撲在於培勛懷裡痛哭失聲,於培勛卻只顧暗自忖度。

  難道就是她們兩人?

  不對,查士敦夫人沒有死,那就是……

  還有一個人?

  是這屋裡的人嗎?

  不,此刻在這屋裡的人他都「看」過了,全都離死期還遠得很,包括他自己在內,可是……

  還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

  他該死的「看」不見!

  桑念竹突然發現隨時隨地都有人盯住她,洗澡時必定有於培勛「作陪」,連上個廁所李亞梅也硬要跟她一起上--這實在是很尷尬,她知道一定有什麼不對,但是沒有人願意告訴她,只是不斷的警告她:千萬不要單獨一個人,好像錄音機一樣不斷在她耳邊重播。

  為什麼?大家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她?

  「勛,為什麼……」

  不必聽完她的問題,於培勛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立刻用其他問題來岔開她的問題。

  「啊!對了,麥尼,你知不知道查士敦老夫人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據庫得所言,雖然他獲判無罪開釋,但也因為行為不檢而被撤銷大律師的資格,所以老夫人是來請你幫忙,看看能不能請哪位有力人士幫庫得說項,讓他恢復大律師的資格。」

  於培勛聽得不禁搖頭。「就為了這種事而丟掉老命,真是不值得呀!」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註定的因果循環。

  如果不是為了要讓她們見到庫得,他就不會和羅特交換條件,不和羅特交換條件,他就不會再度插手麥尼的追緝工作,沒有插手麥尼的工作,約瑟巴就不會又回過頭來找他,約瑟巴沒有回頭來找他,那兩個老女人就不會應上這樁劫數。

  一切都是註定的。

  「人的眼光太淺,可以走的路就下多了。」麥尼感慨地說。

  「她答應我的條件不知道辦好了沒有?」

  「應該辦好了,否則她也不好意思來找你。」

  「那……只要庫得能戒酒戒色,過兩年我會幫他想辦法的。」

  「那就拜託你了,」麥尼拍拍他的肩。「他畢竟是我的侄兒。」

  「也是小竹的哥哥。」這才是重點。

  一聽到自己的名字,桑念竹馬上舉手乘機想要中途插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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