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她在客棧,足足等了有三個月。

  不過,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那一天,終於她等到一個混入靈溪宮的絕佳機會!

  那是幾名下山去採辦日用品的侍女。她們以面紗遮面,穿著統一的淡黃色長衫,腰間別著特製的木製宮牌。

  白慕嫿用輕功,悄悄跟在她們身後。正當她愁著該怎麼下手時,卻意外地發現有名侍女落了單。

  機不可失。

  白慕嫿凌空一躍,飛身來到那名侍女的跟前。冰冷的刀影在空中利落收放,卻是一刀斃命。

  那名侍女都沒發出半點兒聲響,就像一個沙包似的倒在地上,發出一陣兒悶聲。

  鮮血瞬間流了一地,而她白慕嫿全身上下,竟未沾染一滴血漬。

  乾淨利落,不愧是暗衛里最出色的殺手。

  白慕嫿拿了侍女的令牌,又和她互換了衣裳,之後,就隨便找了個地方把侍女給埋了。

  處理好屍體後,她便戴好面紗,重新找到了另外的那些侍女,與她們“會合”。然後,她便混在她們中間,一起入了靈溪宮。

  白慕嫿在靈溪宮裡混了數日,卻都沒見到過白璟一次。後來,她四處打聽,於別的侍女處得知,白璟每月十五都會去湖心亭喝酒賞月。

  她又在靈溪宮蟄伏了數日,終於,等到了十五月圓的那一天。

  她等著,等著……天,漸漸的暗了,一輪滿月悄然掛上了柳梢頭。

  為了接近白璟完成任務,她那日用過人的輕功成功的躲過巡視的宮人們,身影一閃來到了一處園子。

  園子裡的東南角立著一株高大挺拔的櫻花樹,西側則種了一排排的湘妃竹。微風襲來,簌簌作響,交織成一支沁人心脾的曲子。

  她輕輕踏著腳下的鵝卵石徑,曲曲折折地繞過了幾座樓閣,通向了湖邊的一處亭子。

  而亭子裡,正坐著一位穿著玄色長衫的少年。少年坐在亭中飲著酒,時不時地抬頭欣賞著這番良辰美景。

  她在暗中觀察了片刻,隨即心底一橫,拔出殘月刀朝自己的身上狠狠地刺去。

  鮮血四濺,她卻連哼都沒哼一下,好像那不是她的軀體似的,只是本能的皺了皺眉頭,便極快地又將殘月刀從自己身體裡頭拔了出來。

  血流如注,淡黃色的薄衫被染成大片大片的殷紅。

  若是旁人見到這一幕定覺得她是瘋了。不過她沒瘋,她很清醒。她知道哪裡是一刀斃命哪裡不是,也知道怎樣拿刀才能營造出自己被他人捅傷的假象。

  鮮血順著她的衣角流淌到地上,猩紅的血跡像是一條猙獰的小蛇,歪歪扭扭,一路蔓延到不遠處的湖心亭中。

  她跌跌撞撞,踉踉蹌蹌地來到湖心亭上,摔倒在少年的腳邊。

  她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袍角。“救……救救我……”

  白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微風輕輕起,撩起了她戴的面紗。

  他的身子一怔,竟然是她?

  他趕緊俯下身來替她止了血。傷口很深,入肉至少有三分。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裡瞬間爆發出惱怒的神色。“是什麼人幹的!”

  她有些虛弱的靠在一旁。“不知道,我沒能看清那人的樣子。”

  他猛地將她攬在懷中,眼神間游離的都是複雜的情緒。

  她的血雖已止住,但她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她很虛弱,有氣無力地癱軟在他的懷裡。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抱著,更是第一次被人從背後抱著。那是,她從未有過的——安心的感覺。

  “你的傷口我已為你處理好,已然沒事了,”他伏在她的耳邊,言語呢喃中,全然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兒。

  “疼嗎。”他問。

  她輕輕咬唇,未作回答,可是唇齒間,卻不禁溢出一絲涼氣。這還用問?能不疼嗎!

  她的額上因劇痛而沁出大滴冷汗,然而她卻哼都未哼一聲,更不叫聲痛。

  “我察看過你的傷口,是刀傷,很深,達三分有餘,”他的眼底忽地變得更加複雜起來,“你若是疼得厲害,就哭出來吧。”

  她的身子一僵。

  哭?不存在的。

  她記得秋雲崢說過,作為一名合格的殺手,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怕疼,更不可以流淚。

  “沒事兒,不疼。”她答道。

  他蹙著眉瞧了她半晌,隨後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了她的額角,替她拭去了涔涔汗珠。

  他袖口處細密的箭紋從她臉上掃過,她的心在這一刻,似乎是被什麼給撞了一下。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即便是她的未婚夫秋雲崢,也只會一臉嚴肅地對她說:“疼嗎。疼就忍著,要是忍不住,就滾出去秋雲府。秋雲府,不收留廢物。”

  她想著想著,眸中不禁泛起了一層水霧。她眨了一下眼,眼淚便“啪嗒啪嗒”,止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她才知道,原來,她也會哭。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在這碧湖圓月下,他的嗓音好聽的如陽春三月里,掃去了她心裡的一抹陰寒:“乖了,我在這裡。”

  她轉頭看他,竟發現他是那樣的好看。

  溫潤如玉的俊美臉龐上,五官如雕刻過般的精緻。美如冠玉、清逸不凡,甚至,比那秋雲崢還要好看幾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