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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們走進殷美娟和蘇偌所在的搶救室里。

  二人都躺在病床上,神志清醒,但受到的震盪太大,精神上還沒有恢復過來。蘇秦和蘇婭急步上前,看了看殷美娟,又轉過來看蘇偌。

  蘇秦站在兩張病床中間,確認兩個至親之人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他柔聲對殷美娟說:“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來。”

  殷美娟點了點頭,輕聲說:“楚先生沒事吧?是他救了我們。”

  蘇秦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他沒事,醫生正在給他治療。我馬上去看他。”

  殷美娟放下了心:“好。”

  蘇秦過去看了看蘇偌,關切地問:“小偌,你怎麼樣?”兒子最近連遭大劫,他也有點心疼了。

  蘇偌仍然在驚駭之中。他不住發抖,語無倫次地說:“爸,如果……如果楚先生……沒有把我拉出來……我是不是就……就死了?”

  蘇秦不知道當時的經過,但立即說:“別亂想,你不會死的,爸爸保證。”

  蘇偌驚魂未定,卻還是衝著父親點了點頭。

  蘇秦對蘇婭說:“小婭,你先陪著你媽和你弟弟,我得出去慰問一下傷者和親屬。”

  蘇婭立刻說:“我跟你一起去。”

  蘇秦猶豫了片刻便同意了。當然,從政治上說,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蘇婭與他一起出現,其效果會增加數倍。

  二人立刻去慰問了其他傷者和趕來的死傷者親屬。媒體記者被允許進行現場採訪,他們將這一切傳播給了東M國的民眾。

  傷者和遇難者家屬十分悲痛,但面對同為傷者親屬的副總統,他們仍然充滿感激。

  馮穆元隨後也趕到醫院,看望了傷者及其親屬,向他們表示親切慰問。面對聚集在他周圍的記者,他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譴責恐怖主義,呼籲人民支持。

  講稿仍然是蘇婭的大作,媒體公認,這是馮穆元講得最好的一次演講,它引起了廣大民眾的共鳴和廣泛支持。

  當時,有不少外國遊客正在離襲擊地點不遠的地方閒逛,他們邊走邊用DV拍攝著同伴。事發時,他們偶然地攝下了事件的全過程,其中至少有兩個人從不同角度拍攝到了完整畫面。兩個小時後,有電視台播出了這條以高價購得的第一手圖像資料,隨後更反覆播放這段長達十分鐘的錄像。

  所有仔細觀看了這一錄像的人都承認,如果不是那個護衛人員反應機敏,行動快捷,他們三個人同樣會在爆炸中喪生。那些企圖再次指責自由黨“做秀”的人也暫時咽下了到嘴邊的話,決定靜觀其變,看事態如何發展再說。

  楚寒秋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不過,他在被震飛時本能地採用了保護性姿勢,因而沒有在落地時遭到重創。很大程度上,他是因為受到了爆炸衝擊波的強烈震盪而昏迷。

  在昏迷中,他醒著的那部分仍然意識完好清晰,一直關切地注視著不省人事的另一部分,試圖對那一部分進行修復。

  蘇秦在另一個搶救室里看到了楚寒秋,心裡對他無比感激,特別是稍後從電視裡看到了那段錄像之後。無庸置疑,這次襲擊的確是想要他妻子和兒子的性命,如果不是楚寒秋,他生命中摯愛的兩個親人不可能倖免於難。

  他看著趕來的陸基,憤怒地問:“這是誰幹的?”

  “絕不是我們。”陸基馬上說。“你想想,誰敢冒這種險?今天如果不是阿秋,弟妹和阿偌肯定會遭遇不幸。幸好阿秋在,他就是幹這一行的,反應比我們起碼快上十倍。”說到這裡,他有些後怕。“你想,這實在太危險了,我們誰敢不經過你同意就做這種事?而且還是襲擊婦孺。我們可不是這種人。”

  蘇秦沉思片刻,同意了他的看法。他握緊拳,堅定地說:“一定要查出幕後的指使者。”

  深夜,慈濟醫院裡安靜下來。

  傷者都從急診室傳入了住院部。殷美娟和蘇偌住在頭等病房,楚寒秋被轉到加護病房做進一步觀察。

  他們的病房門口都有警察在站崗守衛。

  凌晨兩點,正是值班醫生和護士最疲倦也最鬆懈的時候,一位男醫生和一位女護士進了加護病房巡視。

  護士站的值班護士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沒有注意他們。加護病房門口的兩個警察看了看他們衣服掛著的工作證,便讓他們進去了。

  男醫生俯身將手指擱在楚寒秋的手腕上,似乎在檢查他的脈搏。女護士也俯下頭去,好像在檢查病人的氧氣罩。

  她湊到楚寒秋的耳邊,輕聲叫道:“老大,老大。”

  楚寒秋微微動了一下,緩緩睜開眼睛。

  男醫生露出一絲喜色,握著他的手,親熱地微微搖了搖。

  楚寒秋不認識面前戴著白色口罩的那兩個人,不過就算閉著眼不看,他也知道這兩人是玲瓏和王子。

  玲瓏說道:“老大,老闆要你撤出。”

  楚寒秋閉了閉眼睛,示意他知道了。

  玲瓏不放心,又強調了一句:“老闆要你立刻撤,一出院就走。”

  楚寒秋微微點了點頭。

  玲瓏忽然很孩子氣地悄聲說:“老大,這件事不是我們幹的。”

  楚寒秋再次閉了閉眼睛,表示他明白。

  玲瓏和王子不再耽擱,立刻悄然離開。

  殷美娟和蘇偌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後就出院了,他們隨即受到了嚴密保護。

  楚寒秋在昏睡了三天後才清醒過來,隨後堅持要出院。醫生則堅決不同意。他被從加護病房轉入頭等病房,隨時隨地都有四個以上的警方人員隨侍在他左右或守在他的病房門口,嚴密保護著他。

  待到午夜時分,楚寒秋悄悄從窗戶竄出,貼著牆壁溜了下來。

  他很快找到男醫生的更衣室,閃身進去,熟練地逐個撬開衣櫃,查找裡面的衣服。在一間衣櫃裡,他發現了一套合身的淺灰色西裝,於是迅速換上,然後從容不迫地出了門。

  在醫院大門外,他叫了一輛計程車,吩咐司機駛往陸基的別墅。

  半小時後,有護士發現病人失蹤了,不由大吃一驚。消息迅速傳到警察部門,並同時報告了蘇秦。

  蘇秦又驚又怒,對警方的能力表示強烈懷疑。他先責成警察局長立刻派人查找,然後打電話給陸基,希望四海幫遍布全島三教九流的人員全力協助,務必找到楚寒秋。

  正當陸基在緊張布置的時候,別墅區大門口的保安呼叫他。他的助手接聽後,過來對陸基說:“基叔,門口有輛計程車要進來,車上的客人說是來找你的。”

  陸基看向他手上的無線可視電話屏幕,上面清楚地顯示著楚寒秋毫無表情的面容。他立刻笑著點頭:“對,是我的客人,快讓他進來。”

  保安這才放行。

  按照正常的速度,從大門口駛到他的別墅需要二十分鐘,陸基卻迫不及待地出了別墅的大門,站在那兒等著。

  楚寒秋下車後,輕聲說:“基叔,我身上沒帶錢。”

  陸基一聽就笑了,揮手讓身邊的兄弟去付計程車費,隨即親熱地攬著楚寒秋的肩,一起走進屋裡。

  走到書房,陸基讓他在沙發上坐下,這才笑道:“你這孩子,怎麼不打聲招呼就離開醫院?我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很多人都急壞了。我得立刻通知副總統。”

  “不必了。”楚寒秋連忙阻攔住他。“基叔,我是來向您告別的。我的工作其實早已經完成了,卻呆在這裡這麼久,現在又出了這件大事,弄得人人皆知。我從來就不喜歡拋頭露面。如果再呆下去,我只得永遠退休了。”

  陸基當然明白他的情況與現在的處境,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他很為難地說:“阿秋,我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我找你來,本來只打算請你救人,你也完成得很漂亮。可是,阿偌那孩子,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唉,他現在的情況非常糟糕,比以前還要糟糕。他從生下來就嬌生慣養,從沒吃過苦,最近這兩個月來接連受到這麼大的驚嚇,實在是夠嗆。這兩天,你住在醫院裡,阿偌回到家可沒少折騰。”

  楚寒秋當然明白他想說什麼。他的神情很冷淡,聲音卻比陸基還要溫和:“那孩子需要的是心理醫生。”

  陸基點頭,不斷嘆息:“是啊,我們都知道。可是,你也看到了,只要你在他身邊,他就很安靜,也只有你能讓他安靜下來。唉,你比鎮靜劑可管用多了。”

  楚寒秋沒吭聲,但眼光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個要求太過分了。

  陸基避開他的目光,輕聲說:“我也知道,你不可能陪著他一輩子。不過,現在正是大選的關鍵時刻,我希望你能幫幫阿偌的忙,好讓他父親沒有後顧之憂,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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