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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英翔一直沒有間斷吃藥,再加上心情輕鬆,亞熱帶的陽光又明媚溫暖,使他的病情好得很快,當中雖然發作過幾次,但程度都很輕,對於英翔來說,簡直不算什麼。

  工作之餘,他總是任由兒子將他帶到東,拉到西。英修羅這時才算是真正跟父親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興致勃勃地一直不斷地給他看各種各樣以前玩的東西,向他介紹那些過去交往的朋友。他們的足跡幾乎遍及中東。

  此時,中東的局勢已越來越緊張。伊拉克固然與美國一直關係緊張,伊朗也與歐美等西方國家劍拔弩張,敘利亞對基督教世界一向愛理不理,黎巴嫩內戰不休,別國也插不進手。以色列與巴勒斯坦之間的爭鬥仍然不斷發生,所謂中東“和平路線圖”計劃早已名存實亡。

  大戰幾乎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英翔不想攪入其中,婉言謝絕了加德納和傑克的再三挽留,帶著英修羅離開了伊拉克。

  這期間,英翔雖然為加德納的電子研究所工作,但卻拒絕接受酬勞,算是還了加德納的人情。英修羅則接下加德納旗下幾家公司的業務,替他們設計了數個軟體,很掙了些錢。父子倆便用英修羅的錢遊山玩水去了。英翔心裡暗笑,沒想到這麼早就可以靠兒子生活了。

  這次,他們沒有帶上盤古。英修羅覺得沒必要,英翔認為目標太大,不安全。

  隨後,他們便開始了週遊世界的旅程。當然,對於要到哪裡去玩,玩什麼,英翔全無主意,都聽兒子的。

  要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兒子的國籍居然是南非籍。英修羅不但持南非護照,而且護照上用的是英文名字阿坎吉爾(Ar插ngel:大天使,天使長)。以前,那些人老跟他說他是中國人,英修羅卻總是聽不明白,原來他還真不是中國人。

  為了掩人耳目,英翔為自己和兒子選擇了法國護照。英修羅的英文名字不變,而英翔使用的則是一個很普通的名字,皮埃爾。

  這兩個有著東方面孔的法國父子便悠閒地穿行在世界的邊緣,一直沒有引起人們太多的注意。

  第49章

  英修羅又長高了一大截,已超過英翔的肩膀,達到他的耳根,看上去完全是個長身玉立的美少年,只是孩子氣依舊。

  這兩年,他們一直在全世界到處閒逛。每到一地,英修羅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朋友都會對英翔的年輕感到驚訝,隨即想到英修羅的養父也是年輕得奇怪,便只得讚嘆神秘的東方人果然都是不老的。

  而且,由於時下流行的“卡拉族”的服飾和妝扮中什麼稀奇古怪的顏色都有,英翔那一頭與年齡不相稱的白髮從沒讓人覺得有什麼奇怪。大家都把他看成是一個古怪的“卡拉族”,似乎在引導某種即將流行的新cháo流。對此,他覺得很愉快。只要不引人注目,別人怎麼看他,他根本無所謂。

  英修羅先是興致勃勃地帶著父親到大雪山上去看“美女”,結果英翔看到的是一隻身軀碩大的大白熊,而且這位性格溫馴的“美女”已經生下了兩隻小熊。英修羅大喜,天天與胖乎乎可愛至極的小熊在雪地上翻翻滾滾地打架、追逐,英翔則與“美女”瞧著他們玩樂,偶爾也去幫“美女”捕魚、摘漿果,倒也其樂融融。直玩了半個月,那三隻白熊才戀戀不捨地送他們下了山。

  從北極圈邊回來,英修羅又帶著他去了非洲叢林,與黑猩猩們開心地玩了幾個月。接著,他們在東非大糙原到處閒逛。英翔發現,英修羅的動物朋友十分多,他似乎能夠與動物們溝通,動物們也都很喜歡他,從獅子到非洲羚羊,似乎都當他是好朋友,這讓英翔驚詫不已。

  從非洲到南美洲,他們父子二人十分逍遙自在。

  隨後,他們到了加勒比海,英修羅拽著英翔去見那個著名的巫師,受到了當地最神秘的土著部落的熱情歡迎。

  英翔聽不懂他們的話,英修羅卻與他們水辱交融。後來,英修羅說,巫師很鄭重地要他告訴英翔:“你雖是他的父親,但他卻是天神的孩子。”

  說完這句話,英修羅不解地問:“爸,他說的是我嗎?”

  英翔笑道:“是的。”

  “咦?他為什麼說我是天神的孩子啊?”

  “嗯,或許是說你媽媽是天神。”

  英修羅接受了這個解釋,又去與那些有著黑亮皮膚的孩子們摸爬滾打去了。

  由於母親的遺傳,英翔有著極高的語言方面的天賦。閒來無事,他便學著說當地的土語,漸漸的也能聽懂一點了。那些純樸的土著大樂,都對這個看上去很單純,性格又溫和的年輕人頗有好感。

  他們也曾經一起去叢林裡打過幾次獵。英翔很久沒有在樹梢之間活動了,行動速度與以前的水準已不能比,不過在土著眼中看來卻依然很棒,對他更加另眼相看。不過,英翔從不開殺戒,只是幫忙圍堵一下動物而已。

  現在,對於英翔來說,生活就如徐緩流過的溪水,單純而平靜,事情都是可做可不做的,他是更加無可無不可。身邊那些陌生人對他總會友好微笑,日子過得明朗而歡快。他用不著再投身於驚濤駭浪之中,也用不著時刻提防周圍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再沒有人硬要逼他就某事做出選擇了。

  他的身體越來越好,病情發生起伏的階段越來越短,時間間隔越來越長,程度也越來越輕。呆在海地的時候,那個巫師一直給他吃一種古怪的奶白色藥湯,好像對治療他的病相當有好處。

  這是他一生中最開心的日子。

  在加勒比海呆了幾個月後,英修羅忽然停止爬樹,跑來問他:“爸,我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爹地媽咪?我很想他們。”

  英翔立刻說:“好啊。”

  非常突然的,他們父子就與當地熱情的土著居民道了別。

  這段時間一直跟著英修羅週遊世界,英翔從來不問他下一站會去哪裡,這次也一樣。英修羅帶著他先從太子港飛到加拿大溫哥華,隨後便從那兒飛往印度的新德里。

  英翔登上飛機後,心裡微微有些猶豫。他輕聲問兒子:“你爹地媽咪在印度嗎?”

  英修羅悄聲說:“我爹地媽咪到處走的,他們有公司,必須處理業務。不過,他們休假的時候便常常回到一個固定的地方。過去有好多年他們都在中國的西藏休假,最近幾年才改到印度。我爹地對藏傳佛教和印度密宗特別感興趣。還有,那些地方的風景可真美呀。不過,我爹地他們搬到印度,我就再也吃不到神仙果了,可惜……”

  英翔想了半天要不要易容喬妝,免得被發現。到了亞洲,父子兩人可有點惹眼。英修羅天真無邪,才想不到那麼多。

  不過,轉念一想,在機上改妝顯然是不可能的,過海關也不可能,他們護照上的相片沒改過,如果改了相貌只怕會被拒絕入境,反而更引人注目。

  左思右想,怎麼著好像都不妥,只好把心一橫,管他的,先過了關再說。

  其實,對於人力來說,世界這麼大,城市這麼多,任何國家的情報機構都沒有力量派人盯住所有口岸、城鎮、鄉村,只能藉助電腦網路,而那些電腦人朋友現在的惟一任務就是保護這兩個人不被發現,所有資料庫都被修改過,與他們的護照資料嚴絲合fèng,滴水不漏,他們才能到處走而不被發現。

  下了飛機,印度的海關人員並沒有特別注意這對斯文的父子,連問都沒問便放行了。

  英修羅輕車熟路地出了機場,立刻跑去找預付款計程車處,用英語與他們侃價。幾個工作人員望著他,都覺得好玩,因此談判很順利。談好價格後,英修羅便掏出歐元來付了款,工作人員笑著遞給他一張寫有車號和目的地的憑證,英修羅拿著這個憑證跑去找給他們派的出租。

  世界著名瘋狂的印度計程車司機很快便將他們送到了國內機場。

  英修羅大大咧咧地跑到窗口,買了到斯里那加的機票,這才與英翔進了候機廳等著。英修羅問英翔:“爸,你去過克什米爾沒有?”

  英翔搖了搖頭:“沒有。”

  其實,他到過那個常常充滿戰火與硝煙的地方,不過卻不是旅遊。當年,他曾經奉命到那裡去阻擊一個從中國判逃的重要人物。此人被某國特工護送,從西藏經克什米爾到印度,隨後飛往西方。他們刀鋒小組接到命令後,立即在這條路線分段阻截,卻在西藏被他們逃脫了。因此,他不得不獨自潛入克什米爾的拉達克地區,在那人必經之路旁的雪峰上等了將近五天,終於等到了由三輛車組成的目標車隊。他接連發she了七枚火箭彈,將三輛車炸得粉碎,車上的人無一倖免,終於完成了任務,隨即便直接撤回西藏。

  他從未到過被人稱作“人間天堂”的克什米爾。他呆過的那個地方很像是白色的地獄。除了極度的寒冷外,他還忍受了五天五夜的孤寂。茫茫雪原上連個動物都沒有,只有偶爾在遠遠的公路上會有一輛車開過,傳來隱隱的引擎轟鳴聲,才算是給他的惟一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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