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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一響……

  這麼說,洪喜的爸,整過容?

  為什麼?

  難道是他找到了洪一響?

  為什麼他會對洪喜的爸感興趣?

  後腦勺的神經,一跳一跳的,又開始疼。

  門鎖轉動的聲音,他要出來了。

  我趕緊飛奔到旁邊的火車車廂內坐下,鎮定自若地倒茶喝。

  他沒發現什麼異常,“如心,節目組臨時要我回去,下次再來看你。”

  我忍不住叫他:“湛澈!”

  “嗯?怎麼?”經過收銀台時,他不忘帶走兩顆大白兔奶糖。

  想問他那個電話是怎麼回事,想問他為什麼那天小少嘲諷水橫流,想問他為什麼見到水橫流就失去理智……話到嘴邊,卻難以啟口。

  人類真是複雜的動物,明明是肌膚相親、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親密戀人,說話時卻要反覆斟酌,生怕說錯一個字,便成了枚徹底毀滅二人關係的炸彈,摧枯拉朽。

  你還有什麼跟我說的嗎?

  他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我退縮了:“好吧,沒什麼,路上,路上注意安全。”

  我不舍地揮揮手,勉強微笑著,只有自己知道,心中有什麼東西,在慢慢往下沉。

  洪一響,為什麼他會對洪喜的爸感興趣?

  如果洪叔叔真的還健在,為什麼洪家卻完全不知情?

  還是我聽錯?

  也許他說的別的什麼內容?

  如果他想同我說,根本不需要我旁敲側擊地問,會直接講吧。

  如果他不想告訴我,那麼,我問的話,尷尬的是他,還是我?

  我要不要偷偷跟在他後面打輛計程車,玩跟蹤遊戲,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電視劇里經常這樣演,主人公一身正氣坐進計程車,霸氣地對司機說:“師傅,跟上前面的車!”

  然後一路小心疾行,不能跟丟,也不能被對方發現,那叫一個刺激。等到了目的地,追著上了電梯,竟然發現……

  超帶感的!像拍偵探片。

  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想像,有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敲著門,從他不耐煩的表情看,似乎敲了一會兒。

  見我看他,奮力地揮揮手,聲音高了八度,“哎,開門哪。”

  “是……你?”隔著店門,我回:“你要找的人,不在這兒。不如打電話……

  他摘下鴨舌帽:“你怎麼知道我要找的人不在,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找我?

  他點點頭:“丫頭,開門。聊會兒天。”

  又是這種完全不允許別人質疑的語氣,像機關老領導吩咐剛來的大學實習生,不知不覺中我被感染,被下了蠱似的打開門,請他進來。

  “唔,”圍著店裡走了一圈,他頻頻點頭,“不錯。有點味道。”

  我打趣道:“人人叫您‘慈善家’,您找我,該不是來砸錢的吧?”

  “哈,我真要拿錢砸你,你肯要嗎?”他在我對面坐下,“來壺茶。”

  得嘞。我打著瞌睡給他泡了杯普洱:“有什麼不敢要的,您要真給,我當然真要。我跟錢又沒仇。”

  他不找湛澈或洪喜,而是找我?倒要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我問:“水總,洪喜呢,怎麼沒一起來?聽說你們的項目進展順利。”

  聽到洪喜的名字,他眉毛一挑:“你對他,也不是不關心。”

  我心說,哼,那是,我們什麼關係。再說,關心不關心的,也用不著你管。

  “既然關心,”他察覺到我不情不願的樣子,繼續問,“為什麼會選Noah?”

  ——我跟你的關係,已經熟到了可以問我為什麼選擇誰做男朋友的程度嗎?

  “水總,”我笑眯眯地,"瞧您這話說的,要是關心一下,就得選擇他做男朋友,多少個我也不夠分啊。”

  “這話沒錯。”他也笑,食指在下嘴唇處左右蹭來蹭去,心不在焉,“年輕人談戀愛,都是意氣用事。總是等到那個真心待她好的人離開後,才追悔莫及。我啊,”他戳戳我的頭,“最見不得這樣的悲劇了。”

  他在說誰?洪喜?

  腦海里的我已經抓著他的領子咆哮,老頭,你瞎咧咧什麼呢!有話就說,就屁快放!老娘沒空跟你玩啞謎!

  “每個人立場不同嘛,”現實當中的我繼續保持好脾氣,“同樣的故事,有人覺得是悲劇,可有人認為是喜劇。我爸常跟我說,人呢,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守住自己的心。旁人的事旁人自會解決,莫多嘴多心地亂摻和,末了討得一身嫌。”

  “哈哈哈哈哈哈……”原以為他會氣得夠嗆,沒想到老頭見怪不怪,十分豪放,“這嘴真是了得,跟小時候一個樣。難怪洪喜喜歡你。我都不是對手。”

  真是為了洪喜而來?想來他不知情。

  水橫流往後一靠,一副極為放鬆、同我一點都不見外的樣子,但仍是長者的口吻:“濮全有那把老骨頭怎麼樣?還天天抓著人跟他玩桌球嗎?”

  全身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我猶豫幾秒,問:“您……認識我爸?”

  “哦,”他臉上因失言而懊悔不迭的神色一閃而過,不自然地打了個哈哈,“嗨,我哪兒認識他,還不是洪喜那小子天天講,我耳朵都磨出繭了。”

  “哦,這樣啊。那,”將他杯中的茶水填滿,我慢吞吞問道,“您剛才說,我的嘴很了得,跟小時候一個樣。我小時候什麼樣?”

  與人四目相對,我從不先避開目光。

  迎著他的目光我甚至還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照片,”僵持了幾秒鐘,他別過臉,“前幾天洪喜拿他的相冊給我看,有三分之二都是你們在一起的照片,小丫頭片子。”他笑得很大聲,多少有點刻意:“怎麼這麼問?”

  盯著他似曾相識卻又格外陌生的臉,一個大膽的念頭把我自己嚇了一跳……難道,難道……

  那疑問如鯁在喉,上不去,下不來。

  像不經意間端著倒滿水的杯子,不用說跨步,哪怕沒站穩都會外溢。又捨不得倒出少許,貪心地想著也許自己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便能滴水不漏地順利到達目的地。

  我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寸步難行。

  他喝光了杯子裡的茶,沉吟半晌:“如心哪,猶豫了很久,有句話可能你不愛聽,但Noah並不適合你。你多留個心眼。”

  我沒吭聲,這話來得太唐突,我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索性沉默。

  “嗐,你生氣了,是吧?都怪我這張嘴,叔叔在這裡跟你道個歉,你跟Noah正熱戀,情人眼裡出西施,換作別人,也聽不得任何人說自己戀人的不是。”

  這話說得在理,多少他也是長輩,我不能太不給他面子,便稍微放鬆了語氣:“無事不登三寶殿,您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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