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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縮頭烏龜一向不是柳牧然奉行的原則,他主張的一向是先下手為強,再加上現在敵強我弱,自己又帶著媳婦兒,是有家有口的,斷不能和這些窮凶極惡的匪徒正面衝突,還是先解決些,也少點威脅。葉落知道現在的情形不容樂觀,而且自己本身又沒武功,所以現在在這人身邊純粹的就是一個拖累,可是柳牧然不管這些,他只知道媳婦兒比自己的性命來的還要重要。

  經過上次的事情,柳牧然不敢叫媳婦兒自己在一旁躲起來,畢竟自己雙手難敵四拳,保不准媳婦兒被這夥人抓住了,到時候就真是任人宰割了,所以這次柳牧然緊緊的將媳婦兒攬在懷中,右手持刀和這些人周旋起來。葉落不想拖著人的後腿,可是無奈柳牧然摟的太緊,再加上那一句“豫兒,莫要亂動。”葉落乖乖的停下動作。

  雖說柳牧然的功夫不錯,一開始著實占了上風,可是又要護著媳婦兒,還要往外跑,這一不留神,身上不可避免的掛了彩,葉落看著這人受傷,心裡顧不得之前那些躲得遠遠的想法,現在全然變成了心疼和內疚,要不是為了護著自己這人也不會受傷,漸漸的對面的黑衣人倒下的越來越多,剩下的僅有一個人,可是柳牧然也快到了強弓之末,呼呼的喘著粗氣,身上的血更是不要命的往外淌,看的葉落膽戰心驚。

  到了這個地步,之前的那些怨恨早就隨風飄散,葉落現在滿心的都是這人剛毅的面容,染血的袍子,心一顫一顫的,唯恐這人就這樣倒下。之前的那些恨意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其實自己是愛著這人的,可是偏偏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直到今兒才算行是認清自己的內心,會不會太晚。

  那個人傷得不輕,暫時還進不了跟前,葉落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你別管我,現在趕緊趁著那兩個人還沒緩過來,趕緊走。”柳牧然聽到媳婦兒的話,臉上掛上一抹安慰的笑,“媳婦兒,我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葉落急的沒有辦法,眼淚蹭蹭的往外冒,還不等柳牧然說些什麼,耳畔傳來一陣風聲,柳牧然將媳婦兒抱起,側身打了個兒滾,這才倖免遇難,可是這一動作,身上的血又咕咕的往外冒。

  柳牧然現在腦袋眩暈的厲害,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要不然自己和媳婦兒的命就真的交代在這兒了,柳牧然怎麼甘心,還沒有和媳婦兒好好的解釋清楚,還沒有聽到靈哥兒叫自己一生阿爹,還沒有求得媳婦兒的原諒,三口人合家團圓,柳牧然不甘心,強撐著一股子氣力,必須將這人解決掉,現在還不行,還不行。

  將媳婦兒放在一旁,“豫兒,聽話,在這等著我。”說完也不等葉落反應,轉瞬就到了那人跟前,兩個人真刀真槍的打起來,葉落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一旁看著,可是看著那人身上越來越多的傷口,心疼得厲害,卻又別無他法。

  終於最後一個人解決掉了,媳婦兒沒事真是太好了,柳牧然衝著葉落扯了一下嘴角,一頭栽倒在地,葉落慌慌忙忙的跑過去,一不小心摔在地上,膝蓋鑽心的疼,可是現在哪裡顧得上這些,磕磕絆絆的一路跑到那人跟前,葉落輕輕的將人扶起,生怕弄痛了他,可是柳牧然還是喘了一口粗氣。

  葉落慌忙的拿著撕下一截衣袍,給柳牧然擦掉身上的血跡,還將流血多的地方包紮起來,忽然的柳牧然覺得臉上涼涼的,媳婦兒好像哭了,費力的抬起雙手,將這人眼角的淚珠抹去“媳婦兒,別哭,我沒事兒,”剛剛說完,就嘔出一口血,將葉落嚇得半死,“你別再說話,省著些力氣。”

  剛剛是關心則亂,可是看到這人又吐出鮮血,葉落的心漸漸的靜下來,現在不是哭哭啼啼的時候,這條道僻靜,少有人來,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麼,只知道哭,這樣下去的話,這人怎麼辦,抹了一把臉,葉落深吸一口氣,打算將柳牧然撐起,可是無奈這人太過沉重,葉落試了一次,沒有起來,柳牧然知道媳婦兒的意思,強撐著身子,半邊身子搭在夫郎的身上,兩個人踉踉蹌蹌的往回走。

  畢竟葉落瘦弱,所以背負著柳牧然有些吃力,臉上也沁了些汗珠,可愣是咬著牙的往前走,柳牧然傷了內臟,不時的咳出些血來,掛著虛弱的笑容,柳牧然貪婪的汲取著媳婦兒的體溫,是那樣的叫人心神安定。

  “咳咳,媳婦兒,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葉落一聽柳牧然這話,身子不由得有些僵直,柳牧然自然是察覺到了,多少次自己想和媳婦兒解釋,可是哪裡有那個機會,現在倒是得了成全,柳牧然不想再叫媳婦兒誤會自己,也不想媳婦兒在心中再折磨自己,三年過去,自己不好過,豫兒只會更加難受。

  葉落徑直往前走,“你現在傷著,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也不遲。”“媳婦兒,我並不喜歡梁蓮,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對他我一直不假辭色,那次你看到梁蓮抱著我也只是一個意外,我沒想到作為未出閣的小哥兒,他竟這樣不顧禮儀,那些日子我與他見面,也只是為了幫皇上拿到太師府叛國的證據,我沒有想到梁老賊竟然會對著你們麼兩個下手,還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說到這柳牧然的聲音都掛上了一層冷酷,語氣里也滿是恨意。由於太過激動,咳出一口血,一個支持不住,就這樣昏了過去。其實柳牧然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萬幸,全憑的是一股子毅力,畢竟那麼多的血不是白流的。葉落一聽這人沒了聲息,一下子就有些慌了,“柳牧然,柳牧然,你醒醒,你要再不醒,我回去就帶著靈哥兒走。”可是這次柳牧然是真的沒了反應。

  葉落慌了神,一下子就看見了一旁的驢車,對對對,趕緊的找大夫,找大夫,可能是這一刻的信念強過所有,葉落竟然將柳牧然這個漢子抬上了驢車,雖然自己不會駕車,可是事情緊急,顧不了這麼多,死馬當活馬醫吧。

  柳牧然,你一定要撐住,不然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夫君,也不叫靈哥兒認你這個阿爹。葉落將臉上的淚水抹盡,試著駕起韁繩,小黑倒是有些靈性,這一路上沒有鬧出什麼故事,一路飛馳著到了流水鎮。

  ☆、第九十章

  葉落身上狼狽的很,衣袍上都染了一些鮮血,倒是將不常見此情景的流水鎮的百姓駭了一跳,可是現在柳牧然危在旦夕,哪裡顧得上這些。正巧安陽打算去集市給媳婦兒買些繡線,一眼就兜見了自家小黑,剛想打個招呼,卻被葉落身上的血嚇了一跳,安陽立馬反應過來,怕是出了事情,連忙招呼著店裡的夥計去將胡老請過來,自己則是到車廂里將柳牧然背了下來。

  葉落一個小哥兒能撐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雖然有柳牧然護著,可是也無可避免的掛了些彩,再加上這一路的擔驚受怕,臉上全無血色,蒼白的卻能趕上紙了,身形也幌了三幌,差點跌倒在地,還是做飯的孫阿麼將人給扶了進來,原本想著將人帶到屋裡休息,可也落現在眼裡都是柳牧然滿身是血的模樣,怎麼放得下心,便跟著安陽一起進去看著。

  好傢夥,這人也不知是招惹了哪路牛鬼蛇神,下手竟這樣狠毒,不留後手,這次竟傷得比上次還要重,光看那血跟不要命似的往外流,看的安陽身上發疼,安陽想著手上也不閒著,上次問胡老要的止血散好像還有些,先用上看看,死馬權當活馬醫吧,要不然怕是等不到胡老來,這人就得斷了氣。

  葉落身形已經有些站不穩,可是卻執意在這守著,安陽也無甚辦法,給人上好藥就讓開了位置,著急的出去看看,怎麼胡老還沒到。葉落坐在床邊,輕輕抬起手,描上這人蒼白的面頰,由於失血過多,哪裡還有往日的英姿颯慡慡,活活就像是一位溺水的人,那人身上很冰,可是葉落卻毫不在乎,此時心裡的一切怨恨早就沒了,就盼著這人快點醒過來。

  不等葉落做些什麼,安陽就將氣喘吁吁的胡老帶進屋,“誒呦,你這臭小子,急什麼,老頭子我的鬍子都快被你揪掉了。”“胡老,救人如救火,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要是再不快些,這人可就沒了,看看到時候靈哥兒還肯不肯認你這個爺爺。”

  其實胡老只是看安陽這小子著急得滿頭大汗,想要調節調節氣氛,可一聽這口氣,人可能是傷得不輕,而且還和自己看上的小徒弟有些淵源,那這可得上點心,不然到時候到手的徒弟飛了,那自己去哪找資質這麼好的,又合自己心意的。

  老頭到了門口,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安陽拽到了床前,咳,見過的傷員不少,可還沒見過傷的這麼重的,若是自己來得再晚一些。或許這人早就踏進了閻王殿,怪不得安小子這樣著急。毫無血色的臉頰昭示著這人失血過多,就連嘴唇都有些青紫。

  葉落一見胡老來了,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就連精神都好了許多“胡老,您快幫忙看看,他,他要不要緊?”聲音裡帶著哭腔,明顯是嚇得狠了。知道事情不容耽擱,胡老當即點了點頭,拿出醫藥箱子,診上脈,這人不光受了嚴重的外傷,就連內臟都有些損害,若不是強撐著一口氣,再加上安陽這小子的金瘡藥,這年輕人早就死透了。

  這人倒是條漢子,有些血性,尋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即使處理得當,怕也是一時的事情,支持不了多久就去了。這人即使昏迷了,心中還存著一股子求生的意念,真不是個普通人。葉落見胡老蹙著眉頭,半天未語,心裡擔憂得緊,此時也顧不上掩飾,這人就快沒了,葉落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過眼雲煙,什麼怨恨全都不重要了,只要這人能平安無事。

  一看到胡老皺眉,葉落急急開口詢問“胡老,怎麼樣?”胡老摸著自己的白鬍子“他傷得不輕,不僅有外傷,內里也傷得不輕。”葉落聞言握緊自己的雙手,嘴唇也咬出了一絲鮮紅,身體有些發抖,但兀自頑強的站著,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自己拖累了他,以他的身手,那些人不足為懼,又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胡老嘆了一口氣“不過好在這人意志頑強,還有得救。”葉落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胡老知道葉落心情起伏很大,況且身上也帶著傷,不過好在都是些皮肉傷,沒有大礙,胡老給柳牧然上好藥,又交代安陽照著藥方去煎藥,叫小童給葉落包紮好傷口,囑咐了葉落幾句,就帶著藥箱子回了前院,看靈兒他阿麼恍恍惚惚的,怕是聽不明白,還是再交代安小子這一回,順便蹭些點心來吃。

  再說了老頭子可是個知趣的人,也是個聰明人,而且那人雖然沒帶著面具,可是明明就是之前那小子帶過的傷員,那身氣質胡老還是認得出的,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胡老心裡明白的很,眼睛也是十分老辣,,雖然有一瞬間的驚訝,可是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胡老很好的壓制自己的情緒,畢竟這人的長相十分惹眼,再加上葉落的神態,怕這人就是靈哥兒的阿爹。

  誒,這下子不知道老頭子的徒弟還能不能收著,不對,老頭子可是就了這人的性命,只要靈哥兒願意,相信這事也就成了,正好乖徒弟的口味和自己一樣,都喜歡吃點心,這不是妥妥的師徒緣分嗎。不用著急,這徒弟自己是要定了。

  卻說今日一早。柳管家得知自家主子和主君兩個人親親我我得去約會(大霧,你確定是這樣?),心裡得意的很,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小少爺就會回府了,可是柳管家不得不說,你實在是想得太過美好,不經歷風雨怎麼能夠見到彩虹呢,這樣豈不是太便宜了。

  沒有想到就一晌的功夫,主子就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原本暗衛是要暗中保護的,可是主子大手一揮,將人全都遣了回去,沒想到就這一疏忽差點釀成大禍。本來柳管家正興高彩烈的招呼著廚房的人做些好菜,沒想到就聽見了主子身受重傷的消息,兩人滿身是血的回了一品香。柳管家再也坐不住,匆匆的就往一品香趕。

  安陽正煎著藥呢,就聽見劉莊喊了一聲,“安子哥,有人找。”安陽滿腹的狐疑,這個時候誰會來?要是安林那小子,劉莊怎麼會不認識,所以這位想必是個生面孔,安陽將藥罐交給孫阿,一出來打頭就看見一人。看著眼前穿著低調,卻明顯帶著一股大家氣度的老者,安陽心中有些犯嘀咕,什麼時候自己結識了這樣的人,回憶了半天,安陽也沒有半分印象,索性就放棄去想,恰好對面的老者開口“這位老闆,我是柳府的管家,前來看看我家主子。”

  安陽一下子就有些蒙圈了,自己認識什麼劉公子?忽然傳來的藥香倒是叫安陽一下子晃過神來,裡面躺著的那位,想必就是這位管家口中的主子,安陽為自己的智商感到有些著急,

  如果將來寶寶出生一定要隨媳婦兒,不然還不得被人給忽悠走,話歸正題,安陽看這人不像壞人,應該不是騙子,不過也長了些心眼,所以叫著人高馬大的劉順和自己一起跟這人進了屋子,美其名曰為帶路。

  柳管家是個人精,自然是察覺到了安陽的想法,不過柳管家心中沒有不滿,反而開心得很,畢竟主子現在身受重傷,自己對這小老闆而言是個陌生人,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這樣也能保證自家主子的安全。

  柳管家一進門就看見了暌違三年之久未見的主君,還有躺在床上的主子,眼睛不由得有些濕潤,就連出口的聲音都有些發顫,葉落僵著身子不敢回頭,生怕是自己聽錯了,由於自幼失親,在侯府的時候,柳叔格外的照顧自己,葉落早就將老人當成自己的長輩,自己一走三年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柳叔,現在乍然聽到了,還以為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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