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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所謂的‘渡蜜月’,無怪乎劉喜玉不高興。

  主要是陳郄動手起來,誰都勸不住,就他也只能給打個下手,在旁邊做點伸手來伸手去的事兒。

  最後,一塊巴掌大的鐵塊被煉製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兩個月後了。

  朝廷里為了劉喜玉斷宗一事鬧出的沸沸揚揚已經有了歇火的苗頭,皇帝就收到了劉喜玉要獻器的消息。

  第187章 遊說

  武器的製造工序複雜,兩個月時間裡,要改造冶煉的手法,又要不斷試驗這個時代純度不夠的金屬添加多少。

  最後能做出來的也唯有一柄薄薄的小刀,小刀被打磨得瓦亮,並無手柄,被陳郄握在手心玩得飛轉。

  劉喜玉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時不時要提醒陳郄一回,“別亂玩。”

  刀子有多鋒利,試刀的時候他看得分明,分筋錯骨完全都不在話下,離著那些殺豬宰羊的重斧頭並沒有區別 。

  當然,這話也是沒說給陳郄聽,不然陳郄就得笑話了。

  分筋錯骨還是有些誇張,就現下里菜市場宰骨頭的也都是有一定厚度為支撐的砍肉刀,也還有拿小斧頭來砍的。

  不過跟之前鍛造出來的相比,充鋒利度、薄度跟硬度匹配度肯定是要高上一些水準。

  陳郄把刀片往禮盒裡一放,旁邊劉喜玉終於放心了,趕緊拿過來讓無為放好。

  這種被人關懷的滋味兒其實還不錯,陳郄樂滋滋地想,好似往日其他人那些關心都餵在狗身上而不是她身上。

  皇宮裡皇帝被劉喜玉之前斷宗的事煩得夠嗆,見著劉喜玉也沒說鐵器的事情,先是把人臭罵了一頓。

  既然想斷宗,何不把事情做得漂亮一點,非得那般武斷留給人說口。

  也不想想,歷代皇帝有多少,就依著這等那等的小事兒把爵位收回來的。

  劉喜玉這事兒幹得不漂亮,下面當臣子的不知道各自什麼心思,拿著先帝先帝先先帝做過的例子來說事兒,壓力大得皇帝哪不能氣悶。

  不過氣悶歸氣悶,罵了一場舒服多的皇帝在見了陳郄的新鐵器之後,那點子不爽立馬沒了,立即問道:“這鍛造可容易?”

  陳郄覺得皇帝不用高興太早,“不容易。”

  皇帝一堵,嫌棄陳郄不會說話,“那你是如何冶煉出來的?”

  陳郄就把自己鍛造的法子說了出來,這也不是她一人之功,不眠不休二個月才弄出這么小一塊兒來。

  按照一支隊伍來打造,陳郄算了算,“要陛下想要裝備一支千人之隊,可能會窮舉國之力。”

  其實就跟陌刀一樣,先進的技術不是沒有,只是沒有先進的現代化產業線,無法掙脫勞動力跟原材料的束縛。

  皇帝對這一塊武器是滿意的,薄而柔韌不脆,想想要是製造成兵器,每個將士都能配備,這是多大的殺傷力?何愁滅不了蠻夷。

  只是要如陳郄所說,窮全國之力來鍛造卻是不可能,皇帝嘆道:“難不成就沒有提高產量的法子?”

  窮全國之力不可能不說,怕就是時間上也不知要花費多少,作為一代有雄心的帝王,最怕的就是等不到那一日。

  法子自然是有,陳郄道:“辦法有,只是陛下未曾同意。”

  皇帝拿著手裡的刀子看著,此時才抬眼,一臉詫異,“何時不曾同意?”

  陳郄道:“想要冶煉出好鐵來,首先看重的就是鐵礦質地。鐵礦質地好的提純出來的鐵水就好,鐵礦質地不好的提純出來就差。只是不管哪一種鐵礦,裡面的鐵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提純鐵水不易、方法複雜過程緩慢才導致每種鐵礦提取出來的鐵水成分不一致。要能想出一個好的提純辦法出來,能把每一種鐵礦里的鐵都精準的提煉出來,就算是解決了原料不夠的問題。原料解決了,後面也就只用著重解決兵器製造效率的問題。”

  “但這個提純的問題要解決,還得先要解決人。鐵礦變鐵,每個工匠都有自己的經驗,經驗也不盡相同,但不管多少經驗,這些經驗里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這其中的原理。鐵礦要多少大的熱火才會把裡面的鐵融化出來,怎麼樣才能讓鐵水裡的成分相差不大,什麼樣的水才能讓融化出的鐵塊成型又不脆。陛下,這些全都要人來才能總結跟研究,可懂這個原理的人卻是太少,一個問題許就能難住一個人一輩子,後面的問題就更別說了,遠遠不如加大人力投入,不同的問題由著不同的人來解決更為快速 。”陳郄道。

  皇帝沉吟,當初他沒同意有他的考量,現在看見成果了,卻也有其他的考量了,所以十分猶豫。

  劉喜玉知道皇帝是被說動了,就接著陳郄的話道:“就好像最開始有人將棉花成線紡布,後來做的人多了,紡織的器具就越來越簡單,產量越來越多,布的種類花樣也越來越多,布的質地也越來越好。陛下,教化別人知曉這樣的原理,比一兩個人悶著頭想法子要容易得多。”

  還不只是如此,劉喜玉又道:“陛下也該布告天下,鼓勵天下百姓來解決這個問難題,就像鼓勵種植一樣。”

  朝廷重田土,誰要培養出好品種來,上交朝廷就有獎勵,且獎勵不菲,改進紡織機、開渠挖道的,當地官員也會上奏朝廷請求誇功,這種鼓勵為了提升生產力十分有必要。

  皇帝聽得點頭,也知道是這個道理。

  陳郄就煩皇帝這種做事兒不夠膽子大的,直接問道:“陛下怕什麼?”

  劉喜玉瞪了陳郄一眼,說什麼老實話去戳人家肺管子,你閉嘴不行還是非得當啞巴才好。

  皇帝被陳郄這話問得一驚,隨後見到劉喜玉的表情又覺得好笑,就道:“你覺得朕怕什麼?”

  陳郄道:“怕全天下的人都會製造鐵器了,江山不保?”

  這話一出口,跟著皇帝在殿裡的太監立馬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低著頭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

  就是皇帝都沒想到陳郄敢這麼說,仔細看了看陳郄,發現還是個傻大膽,就道:“我怕?我為何怕?”

  陳郄就反問,“陛下要不怕,何不同意設學院,把這些原理教導給天下人?”

  皇帝踱步了兩圈,最後都覺得自己好似真膽子小了一般,就打手一揮,“好,就當朕怕了。你就說說,你想設立那學院如何來做?怎麼來解決我怕的這個問題?”

  皇帝願意讓她說就好,陳郄跟劉喜玉擠了擠眼了讓他放心,這才開口道:“其實這就跟讀書一個道理,就算朝廷里鼓勵教化百姓,在各處設立書院,也有致仕的讀書人與百姓共設學院,有家族勢力大的還會有私塾,但真正會去讀書的才多少?”

  “老百姓多還是種地為生,吃飽了肚子才會想到其他的。別說沒多少人會願意進書院裡去學這些,就算是知曉煉鐵之法,只怕最先想到的也只是給自己打兩把菜刀、柴火刀。而想要來學的,日後子子孫孫都要靠此為生,跟與那些打鐵匠學也沒區別。反而因他們在朝廷開設的書院裡學,要真說控制,還更好控制一些。至少朝廷知道這些人是誰,住在哪,家裡有什麼人,將來也由朝廷去安置。”陳郄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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