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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她什麼有什麼關係?反正孩子叫你爹啊。”她避重就輕。“再說了,你看我和如意也就五官有點相像,誰會把我們當作是姐妹?”

  賈名細細一看她的臉,想確實是這樣,不對,這不是像不像的問題,怎麼被帶偏了。

  他躊躇了一下,狠下心一咬牙就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瓷瓶。“吃了。”

  不行,一定要讓他心甘情願地留下這個孩子才行。

  她皺起眉頭,低下頭想了一下,抬起頭時算計的表情就斂了下去,一個箭步投到他懷裡,嚶嚶哭泣,溫香軟玉在懷,賈名有些失神,那晚的情形鑽進腦海,說到底還是他沒能抵住誘惑。

  “你不願意承認他也沒關係,我自己也可以養活他的。”

  這話對大男子主義的賈名殺傷力還是很大的,他雖然摳門,卻也不至於自己的孩子也不肯養。

  “生就生罷。”他急急地說了一句,逃也似的離開了。

  她的淚水還盈在眉睫,唇角卻勾出一點笑容來。

  陳如意兩次尋死不成,反而讓賈林更加厭惡,娶妻娶賢,整天折騰是要幹什麼。

  陳如意氣壞了,終於忍不住和賈林大吵一架。賈林被揭了老底也不氣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陳如意罵了半天,當事人卻沒有一點反應,更是怒火中燒,竟然開始動手,賈林避開,只皺眉,還是不搭理。

  陳如意一衝動就跑去找那個夥計算帳,結果和賈林關係鬧得更僵。

  賈名做了決定以後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撥了一個小院子給薄意單獨住著,又去請了這方面有經驗的僕婦來照顧。現在賈名府中下人不過四個,加上陳如意的陪嫁丫鬟也就六個。府里的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外頭的人更是津津樂道,這賈名吃素十多年,竟然給改了。

  賈名最近很頭痛,果然女人就是特別費錢……他經常莫名其妙就被她哄的服服貼貼,一個勁兒往外掏錢,等回過神來,那個肉疼啊,打定主意提高警惕,可是下次一來,又忘在腦後了。

  各式各樣的補品,湯藥,衣裙,首飾……

  薄意倒不是真的有多稀罕這些東西,只不過,人都是這樣,越是付出才越是珍惜,她越是讓他肉疼,當上正頭娘子才有指望。

  再來,陳的底子不差,她特意拾掇一番,倒也漂亮。可費勁心思。對賈名這種務實的人影響也不大,對錢袋子還是攥得很緊。他這種膚淺的好感和短暫的迷惑也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在想什麼?”大拇指上的金紋閃爍,她回過頭,那個面貌清秀的夥計隨意將手搭在她肩膀上。

  “覃樊。”她說話是時候的尾音微微上揚,真是冤家路窄。

  看出她眼睛裡的警惕,他哂笑。

  薄意挪開他的手,綢緞鋪來來往往人倒是很多,她忽然一笑,“你口味很重嘛,男女不忌。”

  覃樊也不惱,扯了一句,“倒也簡單,還不就是感情上面的那點事情。”算是解釋了他此行的任務。

  和她沒衝突就好,她也沒了耐心應付他,卻聽身後一聲壓抑著怒火的質問,“你們在幹什麼!”

  覃樊無所謂地笑笑,慢騰騰地把手從她肩膀上挪開。

  賈名立刻吩咐掌柜,把這個夥計這個月工錢減半,理由是上工時候不認真。

  掌柜無語,這個時候還不忘盤剝下屬。

  兩人回去的時候,賈名又恢復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薄意這邊在想應不應該和覃樊討教一下,瞧人家多能耐,直接把一個直男掰彎不說,還對他死心塌地,為他守身如玉。

  她身子一天天重起來,陳如意自從和賈林大鬧一場以後,就安靜下來,整日喜歡坐在涼亭那裡,涼亭那裡開了許多淺紫色的花,她覺得眼熟,卻不知道是什麼花。

  陳如意對她越來越親近,也許是血緣天性,在她面前還是那副天真又軟和的嬌蠻樣子,細想想,陳如意又有什麼錯呢。

  她和覃樊感嘆,“真怕以後下不了手。”

  覃樊樂了,“你會下不了手,別逗了。”

  ☆、孿生四

  她也就是那麼一說,說到底,這些人怎麼樣和她又有什麼相干?

  覃樊問她,“你知不知道洪荒之境是怎麼樣的?”

  她搖搖頭,沒有人知道。

  “你為什麼要去洪荒之境?”

  “就是去看看。”她沒有說實話。“你呢?”

  “為了一個人。”他說的是實話。

  “誰?”

  “說了你也不知道。”

  兩人之間並沒有陌生感,之前兩人在另外一個世界也經常有這樣百無聊賴談天說地的時候。

  “除了我,你還遇見過誰?”她問的是有洪荒之卷的人,她很奇怪,為什麼除了覃樊,其餘的自己都沒遇到。

  “三個。”他脫口而出,然後立刻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她沒有注意到他有些奇怪的表情,因為她看見陳如意冷冰冰地站在綢緞鋪門口看了他們好一會兒,接著轉身走了。

  薄意撫摸著鼓起的肚皮,皺起眉頭,等孩子出生以後就動手吧,不能等了。

  賈名這幾天回來的很早,只是他總是陰沉著臉。

  夜深了,兩人各自歇息,半夜裡薄意是疼醒的,肚子豁了個小口子,汩汩流著血。

  半夜裡又是一陣忙亂。

  賈名送走大夫,幸而母子平安,只是怎麼也鎮定不下來了。

  他知道她日子不好過,她幼時被棄,以乞討為生,之後又為人婢僕,可是竟然連性命都依託在別人身上。明明是同樣一個娘胎爬出來的,陳如意嬌生慣養,她卻朝不保夕。

  薄意一覺醒來,就聽得連聲恭喜,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聘為正頭娘子,賈名已經去官府辦好了手續。

  重陽這天,整個鎮子都成了各種各樣的菊花花海,她順利誕下一對龍鳳胎。

  賈名臉上的喜色蓋都蓋不住,走路都帶著風,之前大夫診斷可能是雙胎,他就一直緊張,要是……他既沒有這個狠心,也不忍她的經歷在孩子身上重演。

  院子裡的花海都謝了,薄意把空空如也的匣子拿出來,靜坐一隅。

  這匣子裡昨日原本裝著一株除雙花。

  院子裡還在吵鬧,“大夫!怎麼樣?”“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奶奶。”

  大夫提著箱子搖頭,嘆著氣走了。

  薄意一步一步走向陳如意,陳如意轉頭看薄意,然後吃吃地笑,她笑起來還是那樣又甜又軟,有很多想說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她恍恍惚惚憶起那段荒唐的夢,那個渾身燒傷甚至肌膚潰爛的一點點向她爬過來,嘶啞著,“姐姐。”

  賈府掛起了白幡,許多人來弔唁,只是有多少人是真心的就不一定了,陳父陳母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陳如意頭七這天,賈名來了,他欲言又止,孩子哭起來,他終究沒有問什麼,摟著孩子哄起來。

  次日到了綢緞鋪,薄意問覃樊除雙花可還有,覃樊搖頭,“百年才開一株,千金難買,更何況這一株我已經尋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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