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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今天之前,戈光霽第一次下鄉來外婆家,正是盛夏三伏。

  戈光霽的外婆年有七八十歲,原本他的父母是想讓外婆搬到城裡住,可是外婆在城裡每次都只待了不到一個月就鬱郁不歡,導致身體不好。

  因為外婆的身體受不了折騰,所以大部分一年會有好幾次讓外婆在城裡的家暫住半個月再好好的送到外婆的家鄉,也就是符漁村。

  今年,父母有事出國,因為害怕外婆寂寞,戈父和戈母就決定讓戈光霽去符漁村陪外婆。

  烈陽直照,麻雀吱喳。

  一群髒兮兮的小屁孩,圍著臉色難看的戈光霽身邊,那股打量猴子的神色讓戈光霽不由生出厭惡。

  「讓開。」戈光霽儘管還是個小孩,氣勢卻不少,一群小屁孩聽完果然稍微讓開一條道。

  戈光霽才表面鎮定,心裡恨不得趕緊脫離的走了出去。

  恰巧岑錦從小院子跑出來,準備下河捉魚開開葷,便看見了戈光霽那副高傲的模樣。

  出於對不同類的不喜,岑錦嘀咕一聲:「一個男子漢小氣巴巴的。」

  戈光霽轉頭去看的時候,岑錦已經歡快的向目的地跑去。

  戈光霽皺眉繼續往外婆的居住的地方走去,他的外婆是個溫柔的女人,此刻看見戈光霽回來趕忙道:「小霽啊,和大家玩得怎麼樣了?」

  戈光霽臭著一張臉才緩和道:「外婆,大家都很熱情,玩得也很開心。」

  戈光霽並不喜歡被叫小霽,聽起來就很難聽,但是被外婆這麼叫也就只能受著了。

  「那就好,村裡的小孩子都很活潑,和你們城市裡的人不一樣,如果有什麼不好,你拒絕就是,他們都不記仇呢。」

  外婆想起村裡的小孩子們,眉目笑得很慈祥。

  戈光霽隨意地點了點頭。

  可顯然不是戈光霽單方面不想和其他小孩玩,那群小孩就不會找上他。

  剛走出門便看見一群挖著鼻子,抹擦著眼睛的小群待在門口。

  外婆看見後為戈光霽受歡迎感到喜悅,「小霽,出去和他們玩吧,外婆正準備煮飯呢。」

  戈光霽為了維持聽話的乖孩子模樣只能垮著臉跟著一群小屁孩走出去,不過還好因為他身上太乾淨了,導致那群小孩不敢碰他。

  結果這一轉,那群小孩帶著戈光霽來到了小河邊,然後戈光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群小孩興奮的脫了衣服。

  其中一個跑來興奮說道:「你叫小□□?快脫衣服!我們去涼快一把!」

  你才叫小雞-巴!戈光霽臭著一張臉回絕道:「不用,我不熱。」

  小孩挖著鼻子,說道:「真的不用嗎?很好玩哦。」說完挖鼻子的手指在身上擦了擦。

  戈光霽別過臉擺手道:「你們自己玩吧,我去附近逛逛,到時候走的時候叫上我就行了。」

  說罷不等小孩再三勸阻就忙碌離開,臉上再也控制不住表情,「髒!這也太噁心了!這小河也不見得多乾淨!」

  說罷,戈光霽打了個冷戰。

  岑錦的游泳的技術是非常不錯的,這一年來,經過宿郁的教誨,她的游泳技術已經不是用平常眼光可以衡量的,不僅有技巧動作還非常優美專業。

  岑錦並不知道,宿郁教她的是專業水平的游泳技術,就連宿郁也只是因為看別人游泳得非常好看拿回來教給她。

  餘暉照耀在波瀾不驚的小河上面,岑錦沒有著急捉魚,而是先潛入河中,以波浪的姿態在其中穿梭。

  逛來逛去的戈光霽剛好看見了這一幕,不由詫異,他可比村裡的人見識要多多了,自然知道這種游泳技術已經算是上等的了。

  戈光霽剛看完那群小孩的蛙泳和狗刨,忽然看見這種在鄉下幾乎不可能瞧見的游泳技,雖然還有些不成熟,但還是覺得眼前一亮。

  金光閃閃河溪面,岑錦悠然仰在河面向後游,恍然見有一條有大人兩個巴掌大的魚游過,便止不住驚喜鑽進河底試圖抓住它。

  飄在河面的宿郁擔憂說道:「小心,莫要游到深處了。」

  感覺到宿郁的擔心,岑錦雙腿不同幅度擺動,猛地抓住那條逃命的魚兒。

  手持著魚身,突破水面,笑露貝齒道:「沒事,我抓到了,這種小魚還難不住我。」

  「你和誰說話呢?」戈光霽坐在樹蔭下,看向奇怪的岑錦,「這周圍除了我還有別人嗎?」

  戈光霽四處張望,除了他,就只有把魚扔到岸上的岑錦,不禁抱著胳膊打了個冷顫。

  明明外面就是烈日陽光,偏偏他卻覺得冷,很奇怪,這個女孩太奇怪了。

  岑錦的目光冷了下來,偏偏又不敢向宿郁的方向瞄去。

  戈光霽忙站了起來,河溪里站著的女子就像女鬼一樣,竟然給人一種窺視的感覺。

  「我和誰說話關你什麼事,你偷看我游泳我還沒找你呢,你們城裡的人都是這樣沒禮貌嗎?」

  平常岑錦不是這樣的,或許這次涉及到了宿郁,讓她不得不蠻橫無理起來。

  戈光霽看見岑錦赤著腳丫走在岸上,抓起那條妄想垂死掙扎的鯉魚,或許是因為如此人氣的一面,使他鬆了一口氣。

  不好跟著一個小孩計較,再加上有種不好的預感,戈光霽低眉轉頭不聲響便走開了。

  岑錦臉色才緩下來:「差點就被發現了,看來以後得更注意一點了。」

  宿郁抿嘴,半晌後才說道:「辛苦你了。」

  岑錦本來愁眉苦臉的神態立即神采奕奕連說三聲不:「不不不,為宿姐姐服務我心甘情願。」

  說罷,岑錦穿上鞋子,抓著魚就往家裡回去,天氣正好,慢點走享受陽光沐浴。

  回家的途中,宿郁至始至終都在說故事,有時候說的是書上虛構的故事,有時候說的卻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宿郁說話很緩慢,就像古琴一樣,岑錦很享受的凝聽。

  直至到達家門口,宿郁的故事才說完。

  岑錦把魚隨意扔在水桶里,跑去洗浴的房子換洗衣服,直到捏乾淨衣服才看見宿郁飄進來。

  「宿姐姐好害羞啊。」岑錦墊著腳晾衣服,邊嘀咕著。

  宿郁微微彆扭,如若不是沒有實體,早已經赧愧於臉。

  晾完衣裳之後,岑錦去廚房抓起魚就往菜板上扔。

  廚房看起來實在是很簡陋,不怎麼樣,卻因為岑錦時常清掃才顯得乾淨整潔。

  如若是一年前未遇見宿郁之時,岑錦是難以想像她會這麼勤勤懇懇的時候。

  但自從有了宿郁就什麼也不一樣了,因為時常要做一些好吃的食物,岑錦再也忍受不了廚房亂七八糟甚至骯髒不堪。

  因為父母白天大部分都在田下,所以岑錦便自己動手整理,沒過幾天廚房便乾乾淨淨,雖然簡陋,但什麼材料都很齊全。

  直到岑錦拿起菜刀的時候,心無雜念用刀背把魚頭砸暈。

  宿郁看著岑錦熟練地揮動廚具,便飄來飄去。

  「今天我們做糖醋魚怎麼樣?前幾天你不是一直念著嗎?」岑錦邊說著,沒有回頭,但可能是因為相處時間久了,便時不時能感應出宿郁的位置。

  宿郁最終停在岑錦的背後,沉默半晌道:「都可以,反正我也吃不到。」

  岑錦翻了一個白眼,手中的動作未停,邊說道:「即便你吃不到,但你的意見對我來說可重要了。」

  說罷,岑錦感覺一陣風從她的身邊刮過,宿郁飄到岑錦的身側,「你真好。」

  岑錦聽後勾唇笑道:「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先不說宿郁使她快樂,就說她這一身手藝也是宿郁才得,一年後的今天,她難以想像,如若現在的她像村子裡其他丫頭片子每天留著鼻涕,玩著泥巴該是何種模樣。

  也許是因為宿郁溫柔以待,亦或者是因為這一年宿郁已經成了她無可替代的玩伴。

  即使是看他一眼,也會覺得十分快樂,仿佛再也沒有任何障礙能夠阻攔她親近於他,思念於他。

  岑錦如今就像栽進蜜罐里,傻傻分不清幾時幾分。

  菜馬上要做好的時候,岑錦在廚房仿佛聽見有哭聲。

  因為已經到了菜的味道關鍵時刻,岑錦只是揉了揉耳朵嘀咕著:「難道是我的錯覺?」

  沒過多久岑父岑母也已經回來,剛好岑錦做好了所有的菜飯,忙端上桌,只等父母洗手洗臉完之後便開飯。

  第 20 章 任務3:女主自強不息

  岑父用洗乾淨了的手覆在岑錦頭上, 卻並沒有說什麼。

  上桌時, 三人一魂的位置依舊如同以往,岑父岑母坐在岑錦的對面, 宿郁坐在不遠處撐著臉。

  岑錦一直有個隱秘的習慣, 吃了兩口就會偷偷瞧宿郁一眼, 如果宿郁也在看她, 她就會偷偷對他笑一下。

  飯菜是鮮美可口的,這一年來岑父母已經用他們所知道的詞語誇讚了岑錦一番。

  直到飽腹, 岑父放下筷子問岑錦:「小錦, 你今天去河邊了嗎?」

  「去了, 還抓了一條魚,發生了什麼?」

  岑母神色一閃而過擔憂,岑錦才放下筷子,認真起來, 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呢?那場模模糊糊的哭聲嗎?

  只聽岑父嘆了一口氣,向岑錦解釋道:「今天, 有個小孩在河裡游泳時不見了,我知你游泳比其他小孩好,小小年紀也知曉是非,可在我們眼裡你依舊還是個不能背負重任的小孩。」

  在岑錦驚訝之時, 岑父以祈求地姿態說道:「小錦,以後不要離那條河太近,好嗎?答應爸爸,我們十分擔心你, 害怕有什麼不好的事降臨在你的身上。」

  這不是個很難的要求,就是再也吃不到免費的魚罷了,在岑父祈求的神色中,岑錦慡快地應承了下來。

  靜謐月夜,山崗姿影淡墨,樹影斑駁幽深,月星灼灼閃。

  岑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終於她坐了起來,「宿姐姐。」

  宿郁飄近岑錦問:「怎麼了?」

  「宿姐姐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宿郁毫無顏色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不舒服,昨天好像有什麼不對,有東西,很黑,不是很清楚,我以為回到家就沒事了,可是當有人哭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帶回來了,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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