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1頁
與此同時，血妖宗的弟子，驀然沖入而來，形成血雲，殺入一劍宗內。
一劍宗眾人，在這絕對的力量下，根本就升不起抵抗之心，不知是誰第一個跪拜在地，很快的，一個個弟子全部跪拜下來。
“歸降，我願意歸降!”
“我等歸降!”
一劍宗的劍老三人，面色蒼白，其中二人慘笑中，正要選擇歸降，可這個時候，劍老雙眼剎那一閃，忽然身體一個瞬移，直接出現在了不遠處，身邊沒有劍，只有酒壺的滄桑中年男子身邊。
剛一出現，他右手驀然抬起，一把按在這中年男子的頭頂，猛的抬頭時，眼中露出一抹瘋狂與猙獰。
“孟浩!!”
“這是你當年靠山宗的師兄陳凡，更是你的摯友，你若敢讓人動一下，老夫哪怕死，也拉他陪葬!”
他聲音悽厲，傳出時，血妖宗的弟子瞬間停下，一個個冷眼看向劍老，甚至一劍宗的那些弟子，也都全部愣了一下，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出現驚喜，反倒面色更為蒼白。
尤其是那兩個一劍宗的斬靈強者，大吃一驚，他們本就不是血妖宗的對手，剛才對抗一下就已證明，血妖宗，不可阻擋。
歸降，是唯一的出路!
可如今劍老這麼一弄，立刻就將一劍宗這些人連累，更是招惹了那煞星孟浩，頓時這二人神色大變。
“劍老不可如此!!”
“劍老你……”
劍老神色猙獰，死死的扣住陳凡的頭顱，抬頭帶著瘋狂，看向血妖宗人群內，此刻緩緩走來的孟浩。
“孟浩，把我一劍宗的仙傀給我，我只要那仙傀，拿到後，絕不傷陳凡絲毫!”
“你瘋了?”孟浩面色極為陰沉，陳凡那裡的落魄，他當初就看在眼裡，有心幫忙，可陳凡明顯已心死，這一次來到一劍宗，除了讓血妖宗復仇外，他心底也在掛念陳凡。
“瘋了又如何，我只要那仙傀，交出來，我就放了他!”劍老眼睛赤紅，怒吼開口。
陳凡面色蒼白，看著四周，也看到了孟浩，他沒有說話，只是臉上露出微笑，一如當年在南域，第一次看到孟浩時，那種微笑。
“小師弟，你長大了……”那是他當年的話語，如今，在這微笑里，孟浩仿佛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的師兄，看到了靠山宗內，一心求道的陳凡。
轉眼數百年過去，物是人非，可當初宗門的情感，卻是始終常在。
“孟浩，你雖輝煌，可你這師兄這些年，卻是苦到了極致!”劍老眼中露出惡毒，盯著孟浩，眼看孟浩面色陰沉，他卻內心鬆了口氣，冷笑開口。
“這陳凡本來是我一劍宗的天驕，曾經的七劍之一，可他偏偏不該……與山靈相戀!”他怕孟浩不顧陳凡死活，要讓孟浩憐憫這昔日好友，於是立刻說了起來。
“山靈是山石所化，那是我一劍宗內，除了傳承至寶外的另一寶物!”
“她不可動凡心情感，一旦動了，就不再是靈，與山石分離，更會影響我一劍宗的氣運，畢竟……那塊石頭，傳聞中，來自第九山!”
劍老冷笑開口時，孟浩腦海里，浮現出了當年第一次來到這一劍宗時，看到的那從山頂飄然而來的女子。
“他觸犯了宗規，使得山石蒙塵，氣運不再，而他則與那山靈私逃，而後被我一劍宗抓回……為了他，他的師尊……”
“不要說了!!”陳凡的雙眼猛地睜開，其內露出血絲，瘋狂大吼。
孟浩心神震動，他認識陳凡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陳凡如此深情，那目中的痛苦，還有神色內的瘋狂，讓孟浩在這一瞬，想到了當初在青羅宗時，看到許清殘魂的那一瞬，自身的癲狂。
“不說了?為什麼不說，為了你，你的師尊代你承受宗門的怒火，被廢掉了修為，淪為凡塵，直至死亡。
而你這裡，若非是那山靈以山石自崩威脅，與宗門立下約定，此生沉淪山石中永世不醒，這才換來你的活命。”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陳凡顫抖，眼中流下淚水，神色痛苦到了極致，慘笑中，他的雙眼內越發無神。
他永遠也忘記不了，當年師尊站在自己面前，向著整個宗門之人低頭時，說的那句話。
“他是我的弟子，他的罪，我來承受。”
他眼睜睜的看著師尊修為被廢，看著曾經的元嬰強者，最終變成了凡俗的老人，直至死亡的那一天，他的師尊都沒有埋怨他一句，反倒是對他這裡，依舊溫和，只是越如此，他的心就越是刺痛，那種感覺，足以讓人發狂。
而他師尊的子嗣，對他這裡的恨之入骨，讓他想讓自己死去。
他恨，恨自己無力去改變這一切，恨一劍宗太絕情，他也想過死，可……他忘記不了山靈，忘記不了那個女子。
他只能喝酒，在醉夢中，回憶曾經的美好，他對不起他的師尊，對不起那個女子，對不起所有關心他的人。
孟浩沉默，他終於明白了在陳凡身上，發生的故事，明白了為何一個人，從當年的意氣風發，淪落為了如今的頹廢至極。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求求你……”陳凡喃喃，低著頭，苦澀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