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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胭在他們的認知里,早就不該存在這世界上。

  易胭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映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也活不到現在,她要取自己性命不過輕而易舉的事。

  可對易胭來說,活著比死,無趣上百倍。

  至少她的童年很長時間都是灰暗,二十多年來膽戰心驚的日子不計其數。

  映沙這種人只會比易胭更了解怎樣才是真正折磨她。

  對易胭來說活著比死難受,映沙是清楚的。

  她就是故意,故意換個方式折磨易胭。

  易胭自然也清楚。

  明明是同個母親身下下來的孩子,朝夕待著,將近十個月後呱呱墜地,可性格卻天壤之別。

  易胭知道與她講不來,乾脆不說話了。

  “不過你說我畜生,”映沙說,“那我如你所願,怎麼樣?”

  仿佛急著證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般。

  映沙話鋒一轉,戲謔道:“你可能低估了你對你蘇警官的重要性。”

  她又重新繞回這個話題,一提蘇岸易胭沒能無動於衷,重新轉眸看向她。

  映沙回視:“他是真的來了呢,自願來的。”

  易胭不訝異映沙會認識蘇岸,一開始她決定與蘇岸坦誠相待的時候便料到會把他扯進這趟渾水。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希望蘇岸平安。

  此刻是她最希望蘇岸沒那麼喜歡她的時刻。

  她仍舊分辨不出映沙話里真假,即使迷茫但面色還是萬般從容。

  映沙看她這神情猜出她所想:“還是不相信?”

  易胭不打算回答她,轉開眼眸,目光落在水泥地面上。

  映沙抬手,拇指揩了下臉頰刀傷,指腹上蹭了點血。

  她盯著指上的血,不知在思索什麼。

  易胭知道傷她臉能激怒她,剛才映沙也的確被激怒了。

  或許因為畢竟是雙胞胎原因,易胭忽然跟得上映沙腦迴路了,猜出了她在想什麼。

  映沙在想怎樣整她。

  不過幾秒,映沙已經重新抬起頭來:“既然人都來了,該是讓你們見一見。”

  映沙忽然抬手,拍了拍掌:“進來。”

  原來一直有人在門外待著,但沒有映沙命令沒人敢進來。

  外面的人推門進來,即使不知映沙說的真假,但與蘇岸掛上鉤,易胭目光不自覺望了過去。

  進來的還是剛才送飯進來那個男人。

  男人皮膚黝黑身材魁梧,沒看易胭一眼,走到映沙身邊。

  映沙忽然皺眉,不耐煩問:“錢宇呢?”

  男人大概聽得懂中文,但不會說,繼續用易胭聽不懂的話回答。

  映沙語氣不善:“叫他進來。”

  話剛落錢宇便從門外進來,手裡拋著個果子玩:“這不是來了?催什麼。”

  “做什麼去了?”

  錢宇咔擦咬了口果子:“打果子。”

  “人呢?”映沙問。

  “急什麼,丟不了,”錢宇忽然看向易胭,“他的人在這兒呢。”

  錢宇和映沙的交流沒有旁人那麼嚴重的上下屬級別。

  直至此刻易胭面色依舊不變,冷冷淡淡靠在牆上,一句話都不說。

  剛說完便有人進來了。

  前後兩個人,抬著個擔架。

  易胭雖面上沒表露什麼情緒,但目光卻一直不由自主望過去。

  在看到擔架黑布下的人形時,易胭心臟還是反射性一滯。

  易檬和小啞巴受她拖累而死的恐懼再次出現。

  錢宇懶散側過半邊身子瞥了眼門口,又咬了口果子:“死了?”

  抬著擔架的兩人點頭回答:“死了。”

  這邊還在問著,映沙那邊卻已經在觀賞易胭臉上神情。

  她忽然笑著問易胭,指尖隔空輕點了點示意擔架上那人形:“這是誰?”

  易胭冷漠看她:“不知道。”

  這次映沙沒說話,是錢宇接了她話:“不知道?”

  錢宇笑得散漫,渾身不正經。

  映沙哼笑了聲:“她不知道,我們告訴她不就行了。”

  說著便往擔架那邊走去。

  易胭不知道自己的呼吸已經跟著不順暢,渾然不覺。

  映沙抬手一把掀開了擔架上的黑布,看到擔架上的男子那一刻,易胭才覺找回了自己呼吸。

  直到此刻易胭才切實感覺到自己心態多不穩,剛才緊張中自己都忘了觀察黑布下那個人的大致身高。

  擔架上男子約莫一米七多,不是蘇岸的身高,易胭竟然連這個細節都忘了注意。

  然而她這點緊張情緒也不例外沒能逃過映沙的觀察。

  映沙手裡還拎著那黑布,道:“怕什麼,看清楚了,這不是你的蘇警官。”

  擔架上死去的男子應該是當地村民,映沙說完手一松,黑布蓋了回去。

  她問:“這誰?”

  錢宇百無聊賴靠牆上:“一個村民唄。”

  水泥地上掉了個啤酒易拉罐,映沙踢了一腳,易拉罐哐當滾到易胭腳下。

  映沙問錢宇:“怎麼栽你手上了?”

  錢宇:“我打果子,他不讓打,跟我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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