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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念點點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紀禹卻沒想那麼多,他和所有同齡小孩一樣容易忘事,傅寒駒不在了他就把付傅寒駒拋諸腦後,高興地拉著紀安寧的手告訴紀安寧今天的早餐是什麼:“宋姨做了灌湯包和瘦肉粥!我沒吃過灌湯包呢!它們長得很可愛!”

  紀安寧和兩個小孩一起下樓。

  傅寒駒坐在那喝粥,見兩個小孩拉著紀安寧坐下,依然一左一右地黏在紀安寧旁邊,眉頭皺了起來。好在兩個小孩都沒讓紀安寧動手餵他們,傅寒駒神色才稍稍緩和。

  傅寒駒解決完早飯,坐到一邊看報紙。過了一會兒,紀念把粥和包子都吃完了,她瞄了眼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傅寒駒,跳下椅子,蹬蹬蹬地跑了過去,一臉嚴肅地坐到傅寒駒對面。

  傅寒駒放下報紙,看著眼前豆丁一樣的小女娃。

  紀念說:“你和媽媽結婚了嗎?”

  傅寒駒點頭:“對。”

  紀念單刀直入地開始擬定的談判:“那你每個月給媽媽多少撫養費!”

  傅寒駒微眯起眼。

  “以前就算了,以後你不能讓媽媽一個人工作賺錢養我們。”紀念有板有眼地說,“你是我和紀禹另一半基因的提供者,生物學上和法律上的父親,有義務撫養我和紀禹到成年。媽媽說你不會和我們生活在一起,所以你每個月把撫養費給媽媽就可以了。”

  雖然提前和這位“爸爸”見了面,準備還不夠充分,紀念還是勇敢地擺出談判姿態。媽媽那麼傻,肯定會吃虧的!看這婚結得,沒請親朋好友,沒有酒宴婚禮,錢什麼的肯定也沒給!她可不會讓媽媽吃虧!

  為此她還犧牲了一幅心愛的畫拿到一個同學的律師爸爸的號碼,和對方通了好久的電話呢!她書包里還有按照那位律師爸爸的指導寫出來的協議!一定要這個便宜爸爸簽了!不能讓他耍賴!

  傅寒駒卻沒在意撫養費的問題,而是抓住了另一句話:“你媽媽說我們不會住在一起?”

  紀念警惕地看著傅寒駒。她剛才已經看出來了,傅寒駒不太在意她和紀禹喊不喊他爸爸,反而比較在意紀安寧。那種媽媽會被搶走的危機感又讓紀念緊張起來:“難道不是嗎?”

  傅寒駒說:“結了婚自然會住在一起。”雖然傅家基業在北邊,但這些年他比較看好飛速發展的沿岸地區,也在這邊開拓了不少新領域,把重心轉到這邊是順理成章的事。至於北邊的事務,平時通過遠程會議就可以解決大半。

  紀念:“……”

  紀安寧盯著紀禹吃完早飯,發現紀念不見了,不由找了過來。見紀念黑著小臉坐在一邊,紀安寧抬頭看向傅寒駒,想知道他是不是又欺負紀念了。

  接收到紀安寧責備的目光,傅寒駒挑了挑眉,覺得紀安寧現在膽子有點大。他掏出錢包,取出其中一張卡遞給紀安寧,淡淡地說:“她在向我討撫養費。”

  紀安寧:“……”

  夾在傅寒駒和紀念之間,紀安寧總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傅寒駒是紀念和紀禹的父親,按理說確實有撫養紀念和紀禹的義務,可是紀念她們是她一個人生下的……

  紀安寧有點糾結。

  傅寒駒把卡放到紀安寧手上,看了看表,說:“我記得幼兒園的校車差不多要到了。”

  紀安寧一愣,馬上拉過紀念和紀禹,替她們理了理小小的校服,背上輕巧的小書包,領著他們往外跑。來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校車剛巧到了,領隊老師笑著和紀念、紀禹打招呼,把他們接上車。

  紀念跟著領隊老師走了幾步,又跑了回來,對紀安寧說:“媽媽你一定不能太心軟,”她抓住紀安寧的手,“太心軟會被欺負的!”

  紀安寧有些心酸,彎身親了親紀念的臉頰。紀念才四歲多,腦袋裡卻裝了這麼多事——都是因為她這個媽媽太軟弱。

  紀安寧把紀念送上車,又親了親跑過來回抱自己的紀禹,目送校車從蔥鬱的林蔭道里駛遠。她回了屋,發現傅寒駒已經不在樓下,上樓一看,傅寒駒正在那整理袖口。

  見紀安寧上來了,傅寒駒說:“幫我把領帶拿過來。”

  紀安寧下意識地打開衣櫃,按照傅寒駒的指示取了領帶。在傅寒駒的注視之下,紀安寧仔細地幫他把領帶系好。她愣了愣神,有些想不起傅寒駒更早以前的模樣。

  自從成年後,那個穿著校服、帶著幾分與世隔絕氣質的傅寒駒就成為了一個出色的商人。他再也沒有彈琴,過去的一切好像已經與他沒有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突然變得越來越遙遠?

  紀安寧手微微一顫,想起了很多並不愉快的記憶。

  她總是那麼沒用,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他們的關係突然緩和起來,也許是因為他和她突然有了幾分親近,母親對她漸漸看重了許多,母親讓她去學琴,讓她去向傅寒駒請教,讓她想方設法接近傅寒駒。

  那時候母親說她想讓家裡變得溫暖一些,讓他們這古怪的重組家庭變得更像家,她深信不疑,一直以此為目標努力著,拉著傅寒駒和繼父他們一起吃飯、一起出遊、一起像一家人一樣生活。她怎麼都想不到,斯文又溫和的繼父想要侵吞傅家的基業,而傅寒駒把什麼都看在眼裡。

  傅寒駒成年後直接入主傅氏,很快就把傅氏大權從繼父手裡奪回。他不再彈琴,也不再沉默,他反擊得又准又狠,不僅拿回了齊齊整整的傅氏,還差點把繼父和母親送進監獄。

  繼父帶著母親逃了。

  她留在傅家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繼父和母親外逃後她的存在更顯得尷尬又突兀。更何況傅寒駒馬上就要——

  一些模糊的記憶在腦海閃現,令紀安寧有一瞬的茫然。傅寒駒馬上就要什麼?

  紀安寧想不起來,只能看著傅寒駒認真地開口商量:“念念她們還小,你能不能、能不能別對她們太兇。”

  傅寒駒掃了紀安寧一眼:“我對她們很兇?”他不認為自己與兩個小孩的對話和“凶”字有關聯,正相反,兩個小孩的態度才令他感到不滿意。不過他本來就不太喜歡小孩,也不會因此而動怒,小孩子沒教好,找人來教就好,他沒打算把太多時間耗在這上面。

  紀安寧看出了傅寒駒的態度,把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她還是不明白傅寒駒和她結婚的原因,但她很清楚紀念和紀禹並不是在傅寒駒期待中降生的,要傅寒駒和顏悅色地哄小孩根本就不可能。

  傅寒駒見紀安寧沉默,不由多說了一句:“小孩子不能光靠寵。”他看了看時間,淡淡地提醒,“你今天不需要上班?”

  紀安寧:“……”

  紀安寧收拾好材料,飛奔去地鐵站。

  目送紀安寧手忙腳亂地出門之後,傅寒駒才打了個電話讓人在公司集合,等著自己過去開會。他讓司機開車繞向地鐵站那邊,正巧看見紀安寧飛似也地跑向入口,腳底那不算太高的細高跟一點都沒減緩她的速度,可見她早就習慣這樣的生活。

  匆忙忙碌卻又充實無比的生活。

  傅寒駒收回視線,翻開擺在一旁的資料,了解著紀安寧這幾年的生活。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生活自然很辛苦,不過她父親以前的學生很照顧她,幫了她不少忙,才讓她不至於困頓到三餐難繼。後來孩子大了一些,她就開始邊照顧孩子邊兼職工作,直到被介紹到《夢之家》節目組收入才穩定一些。

  可比起她花錢的能耐,工作那點收入還是有些入不敷出。

  傅寒駒的目光停在最後一頁上。那裡夾著一份病歷,寫著紀安寧車禍後的情況。

  原來是失去了這幾年的記憶。

  如果她記得的話,肯定不會接受蕭穆陽安排的新職位,更不會陪蕭穆陽去參加那個慈善拍賣會。

  她不會讓自己暴-露在鏡頭之下。

  因為她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他。

  他一直不願意承認的就是,她並不眷戀傅家給她的優渥生活、並不是真心想當那對夫婦的幫凶——並不是欲擒故縱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她只想就那樣離開他。

  從此不再相見,彼此兩不相干。

  第22章

  紀安寧趕到電視台,沒有遲到。雖然路線有些不熟,但到電視台的速度竟比平時要快些。她鬆了一口氣,對現在的生活挺沒真實感,突然結了婚,還突然和傅寒駒住在一起,兩個五年多沒見的人突然同床共寢——

  雖然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幾年之前,可感覺也太古怪了。傅寒駒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紀安寧把腦中的想法驅開,把各小組新送上來的材料進行分類整理,仔細核對起蕭穆陽這一天的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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