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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平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秦先生卻不時惡意地加重力道,令他根本無法思考。

  令他無法動彈。

  令他無法偽裝。

  一陣無助感湧上心頭,顧平眼底騰起一片水霧。

  秦先生啞然失笑:「這麼多年來我們什麼沒做過?」他的手沿著顧平頸後往下游移,「比這激烈的可不少,以前我怎麼沒見你哭過。」

  語氣里似乎帶著不小的遺憾。

  顧平的心臟微微一縮。

  他哭了?

  他怔怔地抬手抹了一下臉,果然沾著溫熱的液體。

  那呆愣的神情讓秦先生極為喜歡,低頭吻咬著他沾著淚的指頭。

  顧平觸電一樣抽回手。

  秦先生哈哈一笑,語氣帶著少有的愉快:「你這樣我會想一直讓你哭給我看。」

  秦先生似乎想貫行他的話,扯下顧平擱在一邊的領帶,將顧平的手舉到頭頂綁了起來。

  顧平渾身一顫。

  秦先生笑著說:「今晚你不許動,只能讓我來。」

  秦先生對顧平隱藏著的這一面非常感興趣,饒有興致地折騰到大半夜——尤其是在發現顧平始終隱忍著不開口之後更是想盡辦法逼他張口。

  秦先生解開領帶的時候顧平的手臂已經麻木,無力地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伏在枕頭上。

  秦先生站起來穿衣服,邊扣扣子邊說:「你這幾年藏得可真好,讓我少了不少樂趣。」見顧平一動不動,秦先生大發慈悲地發話,「今晚只是給你點小小的懲罰,以後不會讓你哭這麼多次。」

  說完他已經穿好衣服,轉身離開顧平家。

  等關門聲從外面傳來,顧平才翻了個身,抬手揉了揉僵直的胳膊,閉上眼平息身體的痛楚和心底的疲憊。

  這幾年他們確實什麼都做過,這一晚也絕對不算是最粗暴的一次,可是被迫用自己的脆弱和不安來取悅別人,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酷刑。

  比什麼都殘酷的酷刑。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那麼容易流淚。

  他從來不知道一旦沒有了偽裝,自己會那麼痛苦和無助。

  原來他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強悍。

  可惜秦先生並不會安慰他。

  秦先生只覺得……很有趣。

  顧平啞然一笑。

  秦先生沒有做錯什麼,這就像一個人到一家餐館吃飯一樣很多年,某天走進餐館時發現餐館好像有了新口味,順口嘗一嘗而已。

  對於顧客來說,他點這個菜是沒有錯的。

  誰叫你要做這門生意?

  第132章 番外:贗品(五)

  秦先生接下來兩個月都沒有去找顧平,這頻率和過去幾年差不多,於是連何秘書都忘記了上次秦先生親自訂了機票去顧平那邊的「意外」。

  所以在秦先生說出「顧平最近找了你」的時候,何秘書眉心一跳。

  秦先生說:「有人看上了華國文學獎這一塊,結果被人捷足先登了,跑來和我說了幾句,說拿下承辦權的人用的是我的關係。」

  何秘書一板一眼地說:「是的,顧先生托我幫忙。事情很小,所以我沒有上報。」

  秦先生說:「這幾年你幫他做了幾件小事?」

  何秘書有點詫異,接著他用公事公辦地口吻回答:「大大小小十幾次,都有記錄,您要看嗎?」他隱約覺得不對頭,又補充了一句,「當初是您把顧先生的電話給了我,讓我轉告顧先生有事可以直接找我。要是事情不大,我可以直接答應下來,不用再問您。」

  秦先生的火氣憋了回去。

  他想起自己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回想這幾年和顧平的相處,除了在床上的對話之外好像真的沒怎麼聊過。本來他還以為顧平是乖乖地回報當初他替顧家解除危機,沒想到這傢伙果然很「聽話」,直接和何秘書要了「酬勞」。

  果然是個明白人——果然是個商人。

  既然何秘書只是奉命行事,秦先生也沒理由追究他「秉公辦事」的罪過了。他頓了頓,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你和顧平提起過‘他’?」

  何秘書說:「沒有。」

  秦先生心裡莫名有些高興。

  可惜何秘書下一句話把他那點兒高興澆滅了:「但顧先生自己猜出來了。」

  秦先生向來毫無破綻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fèng。

  秦先生微微抿唇。

  何秘書沒繼續往下說。

  事實上在見過顧平的另一面以後他和顧平進行過深入的交談,顧平剖析得非常理性:「我見過那個人,我有把握當一個合格的‘贗品’。為了不影響‘用戶體驗’,有些事我可能會找何秘書您——您要是覺得可以給個方便就幫我打個招呼,不行也不必告訴秦先生。我相信您的判斷,假如那是連您都覺得為難的事,我不應該去涉足。」

  顧平給何秘書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能當上秦先生的秘書,他的背景絕對不算簡單。以前像他這樣跟隨在秦先生這種人周圍做事的「同行」,現在管著整個州的都不少。何秘書覺得顧平是個值得幫的人,給他一個機會,等於給將來結下一個善緣。

  只不過「用戶體驗」這幾個字,何秘書是絕對不會在秦先生面前提起,否則不僅顧平要遭殃,連他都得搭進去!

  作為秦先生最器重的左右手,他比誰都清楚秦先生心中的天平正在往哪邊傾斜,比如這兩三年秦先生都遺忘了「他」的生日,卻時常會提醒他訂機票去顧平那兒。

  有時甚至會興致突至,放下手裡的工作去見顧平。

  這並不是「贗品」能有的待遇。

  畢竟連「真品」都沒能讓秦先生這樣對待。

  要是秦先生會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哪還會放任「真品」和別人在一起。秦先生當初沒有強求,正是因為他的身份和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受某個人影響!然而他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顧平身上破了好幾次例——即使他自己並沒有察覺。

  何秘書知道這大部分得歸功於顧平。

  顧平像水,可以接納和包容任何人。這雖然不是顧平的本性,但顧平做得比誰都好——他非常擅長觀察和揣摩。何秘書很看好顧平,可秦先生自己不醒悟,誰說都沒用——他沒資格對頂頭上司的感情生活指手畫腳。

  何秘書覺得剛才的話題應該算是結束了,所以他安靜地等待秦先生下達下一個指令。

  沒想到秦先生開口說:「給我訂今晚的機票。」

  何秘書微訝:「去顧先生那邊的?」

  秦先生看了他一眼。

  何秘書識趣地閉嘴,直接去訂票。

  ——瞧,又是一次「例外」。

  顧平不知道秦先生正準備過來,傍晚他回到家的時候瞅見徐大毛抱著大包小包蹲在門口等他,不由笑了起來:「怎麼來了?」

  徐大毛抱怨說:「我說你明明是半個老闆,怎麼天天都要加班?我在門口等了你老久。」

  顧平笑了笑,掏出鑰匙開門。

  徐大毛麻利地抱起地上所有東西,跟在顧平後面喋喋不休地說:「今晚有NBA!我們一起看唄!我們來玩點刺激的,一人選一隊來支持,誰選的那隊進球了就可以給對方貼一張紙條!」

  顧平轉頭瞅著徐大毛。

  徐大毛說:「怎麼?你不敢嗎?」

  顧平說:「對,我還真挺害怕的。」

  徐大毛哼道:「怕什麼,我讓你先選。」

  顧平伸手揉揉他的頭髮。

  徐大毛彆扭地擰開頭:「說了不要動手動腳。」

  徐大毛自發地布置客廳,零食嘩啦嘩啦地倒了一桌,啤酒排了半邊,大有不把顧平家弄得亂七八糟決不罷休的勢頭。

  顧平拿他沒轍,只能和他一起坐在零食堆後面看球賽。

  於是秦先生打開門前聽到了裡面有人興奮地喝彩。

  秦先生不悅地皺起眉。

  他悄然打開門,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立刻映入他眼帘。

  有個他不認識的傢伙正壓在顧平身上,拿著張紙條非要往顧平臉上貼。他們親近的姿勢已經超出了秦先生的容忍程度,這種暴怒的感覺對秦先生而言是非常陌生的,即使是當初看著「他」和別人擁抱、接吻甚至上床,秦先生始終很冷靜。

  秦先生不清楚此刻的感覺意味著什麼,但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不滿和憤怒。

  秦先生站在原處看著顧平。

  顧平聽到開門聲,錯愕地看向秦先生所在的方向。

  那種他沒有看到過的笑容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還沒弄清楚狀況的茫然。

  秦先生沒說話,冷冷地盯著屋裡的兩人。

  顧平臉色一變,對徐大毛說:「你先回去。」

  徐大毛意識到氣氛不對,轉頭一看,吃驚地睜大了眼。

  秦先生是個很有名的人,大家都叫他「猛虎」。這樣的人物,他們一般只能在電視上看見,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顧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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