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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錦道:“去三中看看,聽說那附近有片墓地?”

  老高道:“是有,但其實隔得挺遠的,那些事只是謠傳……”

  “那些謠傳是什麼?說來聽聽,我喜歡鬼故事。”景行止笑說。

  老高不理他,只當沒聽到。

  景行止樂了,眯著眼睛打量著老高,又重複了一遍他剛說的話,“說來聽聽,我喜歡鬼故事。”

  “……”老高被他看得緊張,竟說不出推脫之辭,只好忍辱負重地開始講故事,“有人路過時聽過哭聲,而且不是一次,有過好幾次。有人抄近路從那過,被鬼追了,回去後,背上一片青緊的鬼手抓痕……”

  景行止道:“別停,繼續。”

  老高繼續說:“幾年前,三中一個小姑娘在去過那墓地後,也被嚇到了,後來學也不肯上了,天天跟人在外面鬼混,據說她是被鬼上身了,挺漂亮一個小姑娘,被色鬼看中了……”

  景行止輕笑幾聲,“那小姑娘你認識嗎?她現在人呢?”

  老高道:“做了暗娼,被抓過幾次了,屢教不改。”

  步歡皺眉,低沉地嘆了聲氣。

  景行止卻笑道:“哦?你們抓她做什麼,她不肯讓你們白嫖?”

  “……”老高臉色難看極了。

  程錦道:“景行止……”

  楊思覓出了聲,“步歡,停車,讓他下去。”

  步歡踩下剎車。

  “誒?好吧好吧,是我失言,我道歉。”景行止拿出煙盒讓了支煙給老高,“老高啊,我大老粗一個,說話粗俗,別和我計較。”

  老高勉強笑了下,接了支煙別到耳朵上,“沒事。”

  步歡等了等,看楊思覓沒有再說什麼,便繼續開車。

  景行止笑道:“好,那不嫖了,還是繼續說鬼故事吧。”

  “……”

  老高絞盡腦汁,又給景行止講了些他知道的見鬼傳言,這些事不經講,沒一會就講完了。景行止仍不罷休地催他講,把他逼得頭上都出了汗。還好到三中的路並不長,老高老遠看見三中的輪廓便趕緊道,“前面就是三中。”

  景行止道:“墓地呢?在哪?”

  “在更前面。”

  “那我們先去墓地看看。”

  過了三中,便能看到墓地了,它在路邊不遠處,有條小路可以過去,要走幾分鐘。墓地里的墓葬得沒規律,這一片多一些,那一片只有零星幾個墓。那些看上去相對簡陋的墓通常都有些年代了,修得比較高大華麗的墓大都是新墓。不管舊墓新墓,墓邊都有祭祀後留下的東西,有經歷風吹雨打後變得殘破的花圈,有破碎的酒瓶酒杯,有燒過的紙錢碎片,有鞭炮燃過後的滿地紅色碎屑……這裡像是曾經歷過一場狂歡。

  程錦他們到墓地去轉了一圈。

  期間,景行止把墓前的酒瓶里的酒倒出來聞了下,“還有酒味。”然後他還嘗了一點,“好酒!楊思覓,來嘗點?”

  他不叫還沒什麼,一叫,楊思覓立刻拉著程錦掉頭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哎呀,這麼不給面子。”景行止嚎了起來,“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葉萊交換著“該怎麼對付這個神經病”的眼神。

  韓彬解釋了這個問題,他看了眼酒瓶,“小心點,萬一是工業酒精……”

  小安嘀咕,“毒不死他,禍害遺千年。”

  “我說味道怎麼不太對勁。”景行止的歌聲嘎然而止,他咂了下嘴,手一揚,把灑瓶往地上一砸,酒香飄散開來,“喝著不怎樣,聞著還挺香?”

  老高看得心驚肉跳,這種大肆破壞的行為對死人也太不敬了!

  過了會,景行止又試圖去點一個墓前已經熄滅的蠟燭。游鐸在一邊看著,認真地等著某種他想知道的實驗結果。

  老高終於忍受不了了,“我先回車上等你們。”他氣沖沖地走了。

  景行止看了眼,“怎麼走了?難道他怕鬼?”

  游鐸道:“也可能是怕你。”

  景行止斜眼瞟著他,“你倒是不怕我了啊?”

  “……”游鐸沉默地後退兩步。

  “哈哈……”景行止大笑,他又折騰了一會那隻蠟燭,怎麼也點不著,他不得不放棄,“算了,太cháo了。”他起了身,一看,除游鐸外其他人都正站一個看起來挺新的墓前。“他們在看什麼?”他趕緊跑過去湊熱鬧。

  這個墓很新,看墓碑上的字,主人叫呂寧,用死亡時間減去出生日期,他年紀還很小,只活到十幾歲就,幾個月前剛下的葬。

  “呂寧?這小孩是誰?你們認識?”景行止問。

  葉萊道:“催志毅最好的朋友,他傷人就是為了給他報仇。”

  “催志毅就是醫院那個倒霉摧的被人打得半死的孩子是吧?”景行止沒掩飾自己對案情的不在乎,“我覺得他腦子挺活,趁著年紀小,不用負法律責任時對同學下手,後生可畏。”

  步歡道:“他是有預謀的?”

  景行止笑道:“你在問我?”

  步歡果斷道:“沒,我自言自語。”

  在墓園逛得差不多了,幾人走回路邊。在路邊抽菸的老高掐滅煙,跟著他們上車。仍是步歡開車,把車掉了個頭,過了會,便到了三中門口。

  程錦覺得這地方有些荒涼,“老高,這學校好像建得挺偏?”

  老高道:“還好,相對是偏一點,我們這有三個中學,建在三個方向,方便附近的人讀書。”一中在東邊,二中三中分別在縣城南北方向。不過,一般的人還是會去一中二中上學,三中只剩一些學習不好或者家長不怎麼上心的學生在這裡讀了。

  程錦道:“現在我們能進去嗎?”

  老高道:“我去和門衛說一下。”

  門衛認識老高,馬上便放他們進門了。

  學校布局在他們面前一目了然,主要建築是兩棟舊樓,樓前有一個大操場,操場另一邊有一些平房,應該是學生的宿舍。

  小安好奇地東張西望,“真的挺簡陋的。”

  葉萊道:“一中二中應該條件更好。”其實也沒更好,也是舊樓,只是比這兒多上幾棟。

  步歡道:“我們先去看施惠?葉子去騙她出來,就說我們是她親戚,找她有事。應該能成吧?”

  葉萊道:“我覺得可以啊。”

  程錦也沒反對。

  但不等他們採取行動,幾個保安走過來了,挺嚴肅地問他們有什麼事。聽說他們是警察後,拒絕了他們去找學生出來談話的要求,並表示想找學生談話,必需等放學後。

  楊思覓道:“誰規定的?”

  一個保安道:“我們主任。他說學生的職責是好好學習,學校的職責是為他們創造良好環境,不應該讓外界干擾他們。”

  老高贊同地點頭。

  景行止聽得笑了,“好有道理的樣子!”他學著說,“警察的職責是好好查案,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查,不應該讓外界干擾他們。”

  “……”

  程錦道:“算了,那就放學後再說。”他對保安笑笑,“我們在這看看行嗎?”

  “可以,只要不打擾到學生們。”保安們走開了,守在教學樓附近。

  葉萊道:“老大,那晚點我們去她家?可以扮成她老師去家訪。”

  程錦想了想,“晚點再看情況吧。”他看向教學樓那邊,透過窗戶可以看得到教室里的情形,看起來學生們都在聽課,並沒有什麼打鬧的情況。轉過頭,看向操場另一面的平房,“我們去那邊看看。”

  走過去後,他們看到那些平房有一半是學生的宿舍,另一半是食堂。宿舍果然是大房間,放著很多上下鋪式的鐵架子床,除了少數幾張床空著外,大多數床上都是有床上用品的,看得出是有人睡的。

  小安好奇地道:“有人睡覺打呼怎麼辦?”

  步歡也說:“是啊,睡眠淺的人在這地方能睡著嗎,韓彬?”

  韓彬往窗戶里看了一眼,“可以到外面租房子住。”

  游鐸道:“我覺得會很冷。”

  葉萊想了想,“應該還好,這裡氣候乾燥,屋裡其實也不算冷。”

  “是啊,這裡很乾,我總覺得自己要流鼻血了。”步歡皺著鼻子,又舔了下乾燥得起皮開裂的嘴唇。

  葉萊看看他,“要唇膏嗎?無色透明的。嫌棄就算了。”

  景行止道:“就是無色他才嫌棄。”

  “……”步歡大義凜然地手一伸,“我們誰跟誰啊,拿來,我沒潔癖。”

  葉萊笑著從口袋裡拿了一支管狀物遞給他。

  步歡打開一驗,確實沒顏色,便抹上了,然後看著游鐸,“來點?”

  游鐸搖頭,“我不用。”

  “這麼嫌棄?”

  “不是……”

  “那是害羞?……抓住他!”

  “……”

  老高看著他們打鬧,疑惑地想,他們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這天是很乾,風又大……”程錦看向楊思覓,然後注意到他在看那兩棟教學樓的方向,“怎麼了?”

  楊思覓道:“看到了熟人。”

  “誰?”程錦用目光搜尋了一遍教學樓的走廊,但沒看到楊思覓所說的人。

  楊思覓道:“鄭老闆。”

  老高聞言道:“鄭向律嗎?對了,我好像聽說三中聘了他當保衛科主任,難道這事是真的……不過,最近學校不是總出事嗎,他來也好,管得住。”

  程錦道:“他管得住?”

  老高有點猶豫,但還是說了,“他當過兵,管保衛科應該沒問題,而且他家有人在省里,一般人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程錦道:“他有興趣做這個?”

  老高搖頭,“這我不清楚,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步歡笑道:“鄭老闆挺有意思,做得成生意,還當得了學校保安。我們要約他出來好好溝通一下感情,要不要現在就叫他過來?”

  程錦道:“算了,遲點找個時間叫他一起吃飯吧。”他又看看那兩棟教學樓,問老高,“你們和學校老師聊過嗎?關於最近這裡怎麼總出事。”

  老高道:“和其中一些談過,特別是教過催志毅和趙鑫的老師。”趙鑫以前也在三中上過學,後來輟學了。“老師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都很惋惜。”

  景行止走過來道:“你們想去見見這裡的老師?他們普通話應該說得不錯,不過,他們肯定什麼都不會告訴你。”

  程錦道:“主要是這個點老師也在上課。”他覺得有必要的話以後可以找某些老師單聊。他看看時間,現在離放學時間還有很久,也不好一直在這裡閒逛,何況那些保安還一直在盯著他們。“我們先去趙鑫家吧。”

  趙鑫家的居住條件比劉偉家差,在一條年久失修的小卷子裡,公共區域堆滿廢棄物品,把路擠得很窄,也不知道住在這裡的人為什麼不把這些廢品處理掉。

  趙鑫家沒人,去問鄰居人上哪兒去了時,鄰居們又是笑得意味深長,然後提供了一個地址:趙鑫他媽平常打麻將的地方。順便還贈送了一個八卦,據說,趙鑫她媽最近在麻將桌上無往不利,說是兒子出了事,老天爺可憐她,讓她在麻將桌上贏回來。

  那個家庭麻將館離趙鑫家不遠,裡面又小又擠,煙霧繚繞,烏煙瘴氣。

  步歡自告奮勇,“我去把她叫出來。”

  被叫離麻將桌時,趙鑫他媽萬分不樂意。最後還是步歡拍著桌子說要抓賭,打麻將的人都散了,她才跟著下了桌。

  沒得賭了,又聽說等著她的程錦幾人是警察,趙鑫他媽先解釋說自己只是偶爾打下麻將,都是小額的,只是熟人間的娛樂,不算賭錢……

  程錦打斷她,告訴她,他們是因為她兒子的事過來的。

  趙鑫他媽終於想起自己有個兒子的事了,她醞釀了幾秒,然後開始罵人,先是罵趙鑫就會在外面鬼混不學好,然後又罵施惠,罵得非常難聽,又說是她害了自己兒子,要找她家賠錢……

  景行止低聲道:“她再不閉嘴,我就去揍她。”

  楊思覓頭一偏,指揮道:“上。”

  “好。”景行止故意縱容地看著他,然後開始捋袖子。

  程錦道:“別亂來。”又叫住趙鑫他媽,“大姐,你聽我說,出事後,你見過你兒子嗎?”

  “沒有,公安局的人不讓我見,說要請律師去看人,這什麼狗屁……”趙鑫他媽開始抱怨起公安局來。

  程錦偏頭示意葉萊和步歡頂上,他自己拉著楊思覓退到後面去了。

  葉萊和步歡又和趙鑫他媽聊了會兒,耐心地聽她發泄著……結果麼,也不是毫無所獲,至少知道了趙鑫幾個混混的名字以及大概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這些人。

  接下來,他們便去找人。桃門縣小,找人很方便。

  那幾個小混混很識相,哆哆嗦嗦地有問必答。他們說的大概情況也是那樣:趙鑫嫌那位劉偉老師礙事。

  弄完這些事情,已經到下午了。大家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吃完飯,景行止指著路邊一家茶館說:“這地方居然有茶館,走,我請你們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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