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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鐘後,公安局到了。花了點時間和局長等人寒暄,其間局長特地把那幾個挨揍的警員又訓了一頓,程錦又寬宏大量了一次,後來大家約了一起吃晚飯,程錦終於得以脫身。

  回到會議室,程錦先喝了杯水,然後才問:“怎樣?”

  “案卷很平常,沒什麼東西。”葉萊把一疊資料推到程錦面前。

  步歡道:“看起來這裡沒什麼大事,就是那個學校亂一點,但哪個學校都有好學生壞學生。”

  “不是亂一點。”程錦道,“給我的印象是問題很嚴重。”

  “哦。”步歡去看韓彬。

  韓彬道:“既然學生能用刀砍同學與老師,校長被人打了也不敢聲張,公安局的人在路上看到不順眼的人就敢動手,這種發生什麼事也不奇怪。”

  步歡邊聽邊點頭,“好吧,這麼說問題是挺嚴重。”

  小安道:“我查了一下這麼的網絡,沒多少信息,這邊的人似乎還沒進入信息化時代。”

  步歡道:“買電腦要錢。這裡看起來就不富裕,誒,不覺得像個貧民窟?投胎是個技術活吧,出生在這地方,起點比大多數人都低,還什麼電腦,有電視看就不錯了。”

  小安先是點頭,然後又清醒了過來,“不對啊,你們不是總告訴我還有些地方的人吃不飽飯嗎?這裡的人吃飯應該沒問題吧?”

  “呃……”她問住了步歡,步歡想了想,“要不明天我們去找家人蹭個飯吃?”

  游鐸道:“吃飽飯不是問題,查一下這裡的財政情況就知道了……”

  步歡扶住頭,“你特別聰明,你別說話。”

  程錦道:“總得有人提醒你們別高估自己的智商。”

  景行止在一旁道:“對了,你的缺點裡倒沒有智商低這一條,他們還是對你手下留情了的。”

  游鐸默默地閉上嘴。

  步歡等人用目光交流著:發生了什麼新情況?

  程錦看了一遍案卷,確實沒什麼重要內容,看起來就是大家火氣大,所以就傷人了。

  葉萊道:“老大,要叫這裡刑警隊的人一起開個會嗎?”

  程錦道:“好像沒什麼可開的。”

  步歡笑道:“他們肯定已經排練好了,不會有一句案卷之外的話出現。”

  景行止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程錦道:“你有什麼想法?”

  “我?”景行止很詫異,居然問他意見?“我的話,把那個校長和他老婆抓來,讓那校長說出到底是誰揍的他,然後再看情況,要去揍那個揍他的人還是要去表揚那人。接著麼,去牢里問捅死那個老師的小混混,問他有沒有內情,有的話,看具體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幫幫他,沒有話,讓他繼續在牢里蹲著。至於那個砍傷不少同學的小孩,也一樣處理,他說得出合格的理由,幫他也未嘗不可。那些打架的混混們,就都揍一頓好了。”

  程錦簡潔地道:“不該問你。”

  小安道:“聽起來是都先抓來逼供,再看心情處理他們。”

  “嘖,我這才叫有效率。”景行止翹著腿,晃著椅子,“你們楊老師不是我這個風格的?哦,忘了,你們楊老師是不幹活的。”

  楊思覓沒反應,他正枕著程錦的手臂,沒有抬頭的打算。

  韓彬道:“一般的事我們會解決,總不至於什麼事都要師兄出手。”

  游鐸道:“底牌,不能輕易出。”

  步歡笑道:“哈哈,擺著就夠嚇人了。”

  景行止笑道:“就算你們這麼說,他也不見得領你們的情。”

  葉萊道:“我們的事你不懂,我們也沒必要和你說。”

  “就是!”小安瞪了景行止一眼。

  景行止只是笑,大概是看你們急了我就高興了。

  程錦道:“他當然不是你那個風格的,他對當混混頭子沒興趣。”

  “嗯,又不是古代,當強盜可以搶你來當壓寨夫人。”楊思覓終於坐起來了,他在嚼著什麼,然後吹了個白色泡泡,吹得很大,然後泡泡漲破了,粘到了臉上。

  程錦把他的臉轉向自己,幫他清理,“誰給你的泡泡糖?”

  小安舉手,“我。”

  “給我一個,很多年沒吃過了。”步歡伸手。

  小安開始發泡泡糖。

  景行止道:“也給我一個。”

  “不給。”

  景行止笑了,似乎更加開心了,“那我就來搶哦。”

  “……”小安扔了一個給他。

  看著他們都在嚼泡泡糖,程錦有點想嘆氣,他看看時間,5點半了,“這邊的晚飯一般是幾點?要和他們一起吃晚飯,有點麻煩。我還想去醫院一趟。”

  “去醫院做什麼?我替你去?”步歡說。

  “去見見那個男孩催志毅的父親。”程錦道,“還是我去一趟,如果我回來晚了,你們就先吃。對了,飯錢我們付,你們點菜時看著點價格。”

  景行止用手捂住臉,“小氣成這樣,你不能大氣點嗎?”

  程錦道:“之前還賠了醫藥費。”

  “你夠了……”

  葉萊道:“不如我們來挑吃飯的地點?”

  步歡同意,“對,關鍵是要找便宜的飯館。”

  “行。”程錦拉著楊思覓站起來,“有事打我手機。車鑰匙在誰那?”

  景行止從口袋裡拎出鑰匙,“不用幫你開車?”

  “謝了,不用。”程錦抓過鑰匙,要走,但又停下了,“你們這麼多人也沒什麼事,這樣吧,韓彬,你和步歡去一趟拘留所,不在這裡,聽說是在一個叫橋頭的地方,去見一下那個……”他拿起桌上的案卷看了下,“趙鑫。帶齊文件過去。需要的話,也可以帶上老高他們。”

  趙鑫捅傷了一個叫劉偉的老師,那老師前幾天死在了醫院,據說是因為那老師在學生的早戀問題沒處理好。

  步歡道:“有什麼注意事項嗎?”

  程錦微笑,“你說呢?”

  “OK,你不會接到投訴的。”步歡揮手,“老大,慢走。”

  會議室里只剩下了四個人,景行止道:“所以我要帶著你們去陪那個圓肥的局長吃飯?”

  小安想說什麼,被葉萊拉住了,她笑道:“在我們老大回來之前就麻煩你關照了。”

  景行止看看她,“不愧是一直跟著程錦的。你有男朋友嗎?”

  “……”這實在不像景行止應該問的問題,葉萊遲疑著道,“男性朋友?”

  景行止笑道:“能夠談深入探討性問題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葉萊道,“我愛好男。暫時還沒考慮這些。”

  景行止八卦起來沒完沒了,“沒人追還是沒時間?”

  “……都沒。”葉萊道,“我們去看看附近有什麼吃飯的地方沒有吧?”

  “沒時間確實很嚴重,哈哈……你們頭兒要是沒能內部解決掉,我看他也得單身一輩子……”景行止笑了一陣子,突然又停下了,“不對啊,韓彬也不是內部解決的。”

  游鐸道:“他是早戀,在進特案組之前就解決了。”

  景行止做回憶狀,“嗯,有所耳聞。他運氣好,要不他這樣的人,就該孤獨終老。”

  小安嚴肅道:“孤獨終老也未必不是運氣。不是所有的戀愛都是喜劇,有的人談戀愛是部災難片。”

  游鐸也嚴肅地點頭,又說:“我們為什麼要聊這個?”

  葉萊看看他們兩個,笑道:“走吧,去考察一下這裡的飯館。”

  程錦和楊思覓開車去醫院,開到半路,楊思覓停了下來,程錦看他沖窗外喊,“糖葫蘆過來!”路邊一個買糖葫蘆的人走了過來,楊思覓挑了兩串,程錦掏出錢包付錢。

  楊思覓咬了一顆糖葫蘆,然後把兩串都遞給程錦,自己繼續開車。

  程錦道:“路上這麼大灰……”桃門天氣乾燥,灰塵挺大。

  楊思覓道:“很久沒吃過。”

  程錦卻覺得沒多久,因為楊思覓看到這些東西就要買。

  兩人一人手上拿著一串糖葫蘆進了醫院。

  催志毅的病房裡有男人在說話,程錦從門上的小窗往裡面看了看,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應該是催志毅的父親。他敲了敲門,那兩個男人同時轉過頭來,其中一個男人看著程錦愣了一下。程錦也愣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熟人,那男人是平林湖畔烤肉店的老闆。

  進了病房,程錦看看自己手上沒動的糖葫蘆,遞給病床上的少年,“給你。”

  催志毅少年莫名地接過糖葫蘆。

  烤肉店老闆看著程錦和正在咬糖葫蘆的楊思覓,“你們怎麼在這裡?”

  程錦看看他和他旁邊那男人,“你朋友?原來你是桃門人。”

  “是啊,桃門人,很久沒回來了。”烤肉店老闆指著自己道,“鄭向律。”又指了下他朋友,“催廣文。”

  “我是程錦。”程錦直接拿了證件給他們看。

  鄭老闆苦笑,“你們是警察?我還以為你們是公司出來旅遊的。”

  “之前是出來旅遊。”程錦道,“後來注意到桃門這邊最近事挺多,就過來看看。”

  “看看?”鄭老闆皺著眉,像是無法理解。

  程錦道:“我們的工作比較靈活。”

  鄭老闆仍是不理解,但沒追問,“那你們現在是想?”

  程錦道:“我們想知道這事是怎麼回事。下午我來過這裡,但我覺得有家長在的情況下和小孩說話會好一點,聽說催先生在飯點會過來,所以我才現在過來。”

  鄭老闆道:“這樣……你們先坐吧。我去借兩把椅子。”房間裡有椅子,但人多,不夠用。

  程錦道:“不必,我們站著就行。”

  鄭老闆還是出去了,出門前給他朋友使了個眼色,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催廣文招呼著程錦和楊思覓先坐下,又對拿著糖葫蘆的兒子道:“先吃飯,等下再吃那個。”

  催志毅便放下了糖葫蘆。

  程錦道:“鄭老闆之前說有急事要回家,原來是因為你兒子的事。”

  催廣文愣了下,然後道:“我們是老朋友。”

  程錦道:“從小就認識?”

  催廣文點了下頭,“是啊。”

  鄭向律很快便回來了,帶著兩把椅子,他朝催廣文微微點了下頭。他出去可不只是去借椅子,還是去打電話的,他向人打聽了程錦的事,知道了確實是公安部下來的人。

  程錦道:“我方面問催志毅幾個問題嗎?”他看看正在吃飯的少年,“算了,你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催廣文看看鄭向律又看看他兒子,“沒事,你問吧。”

  程錦道:“實際上我就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拿刀砍傷同學。”

  鄭向律道:“這事是他不對,不過他已經向那些受傷的同學道過歉了,那同學的家長也願意接受和解。”和解也就是賠錢了。催志毅本來也年紀小,14歲,還夠不上坐牢的標準,本來也只是賠錢了事。

  程錦道:“我知道,但原因呢?被同學欺負?”

  楊思覓道:“不是。”他看著催志毅,“他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人。學校暴力的受害者是那種不敢反抗或者沒能力反抗的學生。他不是那個類型。”

  催志毅看著他的飯碗不說話。

  病房裡安靜了一會,催廣文道:“我一直在外面,對他關心得少……”

  “你當然有錯,但現在是他做錯了事。”楊思覓道,“他確實是想報復什麼。不肯說也沒關係,找他的同學們問一下就知道。”他朝程錦彎了下嘴角,“別擔心,讓別人說出正確答案這事我很在行。”

  程錦沒笑,但悄悄地勾了勾楊思覓的手指,然後他說:“是不是你有朋友一直被人欺負?”

  催志毅顫抖了一下,還是不說話。

  楊思覓道:“他在說是。”

  催志毅抬眼瞪他們,眼睛通紅地沖他們吼,“你們滾出去!……”

  他父親一愣,忙去拉他,“你怎麼說話的!”

  鄭向律皺眉,對程錦和楊思覓道:“抱歉,麻煩你們先出去行嗎?”

  楊思覓和哭泣著的少年對視著,“哭得這麼傷心,所以你那個朋友怎麼了?”

  “算了。”程錦拉住楊思覓,“我們先出去。”他拉著楊思覓出去了。

  鄭向律也跟著出來了。三人走遠了一些。鄭向律取了煙出來,讓了讓程錦和楊思覓,程錦擺手,鄭向律看他們都不抽,便也沒抽,把煙盒放回了口袋裡。他看看外面,“他那個朋友的事我可能知道。幾個月前,他們學校有個孩子自殺了,那孩子可能就是他的好朋友。”

  程錦道:“為什麼會自殺?”

  鄭向律搖頭。

  楊思覓道:“你知道。”

  鄭向律苦笑,“我是聽說了一些事,大概就是之前你們說的校園暴力,被大家欺負,家長又不當回事……”

  “這樣,他是在為朋友打抱不平,少年人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很深刻……”程錦看了看他,又回頭看看那扇病房的門,“你和催廣文從小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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