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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錦不笑了,差點就問:和誰?但忍住了。

  楊思覓朝他一笑。

  何以加往他們這邊看了眼,然後笑了。他看到那隻老虎撲在程錦身上,舔著他的臉。“其實還是楊思覓養的嗎?”

  謝時低聲道:“頭兒,你看到什麼?”

  何以加收回目光,“沒什麼。”

  程錦他們從河上村過來時騎的是雪地摩托,回去也一樣。

  到了後,何以加和老張聊了會,然後讓老張準備東西出發,然後叫程錦,“廁所在哪?帶我去。”他抓住程錦的胳膊,把他拉走了。

  謝時嚇一跳,連忙去看楊思覓。亮子也有些驚訝。

  楊思覓皺著眉,倒沒有做什麼。但程錦一回來,楊思覓便把他拽到一邊,然後也不說話,就看著他。

  謝時差點衝過去勸架。何以加笑道:“站住,人家小情侶說話,你去做什麼?”

  老張狐疑地看著他們,那兩個都是男人吧?

  只見程錦抱著楊思覓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又打了個電話。打完電話後,兩人手拉手,回來了。謝時暗想,好吧,還是程錦段數高。

  何以加道:“都準備好了吧?那就出發吧。亮子帶我和老張。謝時你和程錦一起。”

  地洞在虎頭山的東北方向的一座山上,雪地摩托只能開到山腳下了,山上樹木太密,雪地摩托開不進去。

  老張道:“這片山叫梳頭山,遠看像個姑娘在梳頭。”

  楊思覓道:“為什麼不叫禿頭山。”

  謝時哈哈大笑,“對,要是禿頭了我們上去就快多了。”

  程錦道:“老張,天黑前能到那個地方嗎?”

  老張看看天色,“差不多。本來我以為我們要在山下過一夜,有這摩托倒是快很多。”

  說到車,程錦道:“車只能扔這了?”

  何以加道:“嗯,就扔這,走吧。”

  騎雪地摩托時冷得要命,上山一運動,又開始冒汗,很難受,但沒人敢脫衣服,一脫要凍僵。到天色開始變暗時,何以加道:“老張?”

  老張道:“就在這附近。你們等等,我找找。”

  何以加朝謝時使了個眼色。“我跟你一起吧。”謝時走到老張身邊,跟他一起在附近轉悠起來了。

  亮子道:“這個老張靠譜?不會讓我們白跑一趟吧?”

  “不會。”何以加道:“但地洞下面有埋伏。”

  “啊?”亮子大驚,“怎麼回事?”

  “沒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何以加道,“不必擔心,一會我和楊思覓先下去解決他們。”

  他們回了趟山上,再去河上村時,何以加發現情況有變,有人在那幾個小時中和老張接觸過了,威脅他要幫他們辦事。那些人想在地洞下面設埋伏,然後由老張把何以加他們帶入埋伏圈。老張膽小如鼠,自然是從了,只是他不知道他養的那群無形的老鼠會把他的想法說給何以加聽。

  何以加拉程錦去上廁所時,就是為了和他說這事。

  “找到了,在這裡!”老張沖他們喊道。

  何以加道:“這是在通知下面的人我們來了。”

  程錦拉著楊思覓的手,“小心。”

  何以加看到老虎靜靜地跟在楊思覓腳邊,時不時抬頭看著楊思覓。這老虎簡直是雙重人格,暴躁時暴躁得要命,安靜時安靜得像得了抑鬱症。“我知道了,這老虎是你們一起養的,所以你們在一起時它才出現。你們這是生不了孩子,所以就決定一起養只老虎嗎?”

  程錦一愣,然後笑著握緊楊思覓的手。

  何以加看到老虎得意地甩了下尾巴,然後回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剛才那個眼神是你們誰的?楊思覓肯定是你對不對?……”

  亮子莫名其妙的跟在何以加旁邊,心想,這種時候這個神棍還要胡言亂語……還是自己組好,大家都很正常。

  老張和謝時正站在一堆巨大的石頭旁,最大的那塊石頭有五米來高,有塊稍小些的石頭靠在它身旁,兩塊石頭之間,有個像是雨水侵蝕出來的自然洞口,不算大,拿手電一照,可以看到裡面似乎是個溶洞模樣,但深不見底。

  老張道:“就是這裡了。”

  何以加道:“你先下去探路?”

  老張很緊張地笑了下,聲音有些抖,“那是當然。收了你們的錢,自然要替你們把事辦好。”

  何以加笑道:“好,靠你了。”

  把帶來的登山繩拿出來,幫老張弄好,然後在他要下洞時,何以加把他掐暈了,隨即沖楊思覓一笑,“走囉。”他用的是老張的聲音,不完全一樣,但非常相似。

  第78章 傾城8

  老張本來是打算第一個下去,和下面的人匯合,現在換成了何以加和楊思覓兩個人。兩人下去不久,洞裡傳來了槍聲,一開始很規律,後來變得雜亂,應該是對方開始反抗了,在外面等著的程錦他們神色一凜。又過了一會,槍聲消失了。程錦他們沒有立即出聲。過了片刻,何以加的聲音傳上來了,“好了,下來吧。”

  程錦喊道:“思覓?”

  楊思覓的聲音也傳了上來,“我在。”

  亮子指著地上的老張,“這人怎麼辦,扔這裡?”

  程錦道:“帶下去,扔這裡他會被凍死。”

  程錦是第一個下去的,他聞到很重的血腥味,“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楊思覓走過來幫他解開繩子。

  何以加在查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大概有六七人,身下都滲出了大量血跡,估計活著的可能性不大。

  解開繩子後,程錦把楊思覓推遠了一點,用手電照著上下左右前後打量了一遍,確實沒事,這才抱住他。

  楊思覓道:“並不危險。”程錦摸了摸他的頭。

  何以加道:“對,當然是我冒充老張更危險,程錦你抱著他做什麼,先過來給我個擁抱。”

  亮子剛下來,聽到這話覺得十分玄幻,這不是開程錦的玩笑,這是在開楊思覓的玩笑,天師還真有膽。

  楊思覓手一揚,開了一槍,砰的一聲,把大家嚇一跳……同時,角落裡有人大聲哀嚎起來。正在摸槍的亮子連忙解開身上的繩子,衝過去,翻到一塊岩石後面,把一個人拖出來扔到大家面前。拿手電一照,出現在燈光下的是個戴著頭套帽子的男人,他捂著肩膀蜷縮在地上。

  “太好了,有個活口!”何以加瞅了眼楊思覓,“剛才我還以為你是要對我開槍,我就想你也太小肚雞腸了。”

  程錦看著地上的人道:“先問問怎麼回事吧,這些人怎麼會有這麼多槍,為什麼要殺我們?”

  何以加道:“我不是很擅長審問普通人,楊思覓,你上。”

  謝時在上面叫:“怎麼了?!”他聽到突然有聲槍響,很著急。

  何以加道:“沒事,下來吧!”

  楊思覓道:“我不擅長。”

  不等何以加說什麼,亮子便道:“我去。”他把地上的人拖去角落裡折磨了。

  “下來了啊!”謝時在上面喊道。他先把老張放下來,然後再自己下來。“把老張弄醒?難道一會還要我們背著他走?”

  “等問出這夥人是什麼人後再說。”

  謝時拿著手機往地上掃一掃,凌亂的人體,散落的槍枝,“犯毒的吧?只是偷渡的話沒必要這麼拼命。”

  “休息會吧。”何以加找了個乾淨的地,坐下,打開背包,拿出水和乾糧,開始補充能量。

  楊思覓也拉程錦坐下。地上有這麼多屍體,血腥味刺鼻,一旁還有慘叫聲伴奏。程錦吃不下東西,只打開保溫杯喝了兩口水。楊思覓剝了塊巧克力遞到他嘴邊。“你自己吃。”楊思覓把自己咬住巧克力,一隻手撫上程錦的臉,另一隻手把程錦手上的手電關了,然後親過去。

  雖是漆黑的地底,但這裡並不是只有程錦手上那隻手電。何以加道:“做我們這工作的,忙得沒時間談戀愛,終身大事要是能在自己部門裡解決倒是不錯,可以邊工作邊約會。”

  謝時立刻捧場,“好啊!頭兒,你趕緊招幾個姑娘進組吧,別老是看上爺們兒。”

  何以加道:“上哪找姑娘去?程錦,把你們組的姑娘讓給我吧?”

  程錦從親吻中退出,攬住楊思覓,平靜了一下呼吸,笑道:“當然不行。和我們組想比,你們沒優勢,我們組公認的很安全。”

  “安全什麼?你還不是在這。”

  程錦道:“這種情況不多。”

  何以加道:“不能多啊,這不是詛咒四爺嗎,他這次肯定要被扣年終獎。”

  “……”程錦無語。

  何以加又道:“這才年初,誒,今年他的日子要難過了……”

  “頭兒。”謝時悄悄地指了指亮子的方向。

  何以加“唔”了一聲,閉上了嘴。

  不知道是不是地洞裡太安靜了,他們那個俘虜好像叫得越來越慘了。

  程錦皺眉,低聲道:“非得這樣?”

  何以加道:“這些亡命之徒你跟他們客氣是不行的。想想楊思覓剛才可都被他們用槍指著呢。而且剛才要不是楊思覓發現還有個人躲在後頭,說不定現在我們誰就中槍了。這些人這麼狡猾陰險,你就別同情他們了。”

  程錦道:“這些人是危險,但……”

  楊思覓道:“別理他,這些人沒機會用槍指著我,都指著他,他手速太慢。亮子,快點,很吵。”他從包里抽出副耳機幫程錦戴上,然後往程錦身上一靠,程錦調整了一下姿勢,抱住他,兩人親親密密地靠在一起,那隻大老虎蜷他們身旁,這是一個別人無法干擾的小世界。

  謝時蹲在何以加身旁,“頭兒,你別老是挑撥離間,你到底想做什麼?”

  何以加道:“他們那隻老虎很有意思,我想研究研究。”

  “……你也知道是老虎,小心它咬你啊。”

  亮子終於說服了那人開口說話。那人說,他們是在販毒,從隔壁弄過來的,也收錢幫人偷渡。

  五天前,他們帶著貨進了地底,一行人總共70來人。他們本來計劃從南面的一個出口出去,結果途中碰上了誤入此處的兩個外人。他們想殺那兩人,結果那兩人身手很好,反倒殺了他們不少人。槍戰時,他們的人急著逃命,走散了,只剩他們幾個還在一起。

  接下來,他們便開始找人。但這地底太大歧路太多,找了兩天也沒能找到人,最後,他們打算先出去。結果出去後,卻發現他們離得開地底,但出不了山,因為每條路上都設了關卡,警方在似乎在找人——這些都是北風之前安排的。出不了山,只好進小村莊,結果發現警方和那些小村莊打過招呼了,只要有陌生人出現,便通知他們。迫不得已,他們只好退回山上,但留了兩個本地人在村里盯梢,想著等過幾天風聲不緊了,他們就撤。

  可惜事與願違,沒等他們想到辦法撤,留下盯梢的人便發現有人去找了老張,據說是想上山下地洞。這怎麼行?他們想阻止那些人上山,但沒什麼好辦法,殺了帶路人老張也沒用,反倒是引人注目。放任他們進洞也不行,他們的人在下面走散了,說不定兩邊會碰上,一碰上肯定要暴露……

  後來,他們逼問了一下老張,問他知道那些人的來歷。老張說那些人沒說自己是警察,反倒是付錢給他讓他做嚮導,帶他們去地洞。既然不是警察,那是有人想黑吃黑,想搶他們的貨?想得倒是美,那就將計就計,讓他們來個有來無回。

  謝時看著亮子道:“他們碰上的兩個人是不是就是大白和小柳?”

  “我問問。”亮子盯著他們的俘虜,問了一下著裝細節,然後又問那兩人是生是死。

  “他們跳河逃走了。後來我們幾個也沒有再碰上他們。”

  邏輯是通的,小柳淹死了,那大白呢?是不是還活著?

  程錦道:“難道這條地下通道穿過了這片山,穿過了國界?”

  “是。”

  謝時笑道:“有意思。可惜隔壁窮得很,沒什麼意思,要不我們還能走捷徑過去看看。”

  程錦對何以加道:“這事很嚴重,我們得趕緊回去向上面匯報。”

  何以加道:“不差這一會。你們發現這條路線多久了?”

  那人道:“我不清楚,我是這兩年才來的。”

  “那就是說至少好幾年了?”何以加道,“那你們一定對這裡很熟,這一片有幾個出口?”

  “我只知道兩個,一個是這個,還有一個離林西村比較近。”

  謝時道:“在虎頭山上?”

  “不是,是一座無名山。”

  何以加道:“你應該認識路,帶我們從那裡出去。”

  程錦道:“我覺得不合適。”

  何以加笑道:“怕這小子騙我們?放心,有我在,不會迷路。”

  程錦只記得來的時候,何以加還講了個他迷路的故事。他看向謝時。

  謝時倒是信任何以加,“沒事,他敢這麼說時,一般沒問題。”

  楊思覓也沒說什麼,他正晃著手電觀察著這個地底洞穴,似乎對這地方很有興趣。

  亮子也沒意見,“或許沿路能發現大白留下的記號。”

  程錦道:“那就把老張弄醒。”他看向他們抓到的人,“他的傷……他的體力吃得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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