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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清跟著程錦他們一起往外走,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走在他前面的兩個人,居然如此和平,他要是不知道程錦在之前的幾個小時有多陰沉,肯定會以為程錦自始自終不曾把楊思覓失蹤幾小時的事放在心上,不知道楊思覓又對如此鎮定的程錦怎麼看?

  程錦看魏清讓他們走的方向不是停車場,便問道:“還是直升機?”下午情況緊急,用直升機是迫不得已,現在時間好像還算充足。

  魏清道:“你不是累了?再說你不急,那邊等的人也急了。”

  “這樣?那走吧。”

  上了直升機後,大家在座位上,程錦的手指很自然地被枕在他膝上的楊思覓的黑髮吸引住了,他一直覺得楊思覓的頭髮偏軟,或許是因為混血的原因,不過楊莫停倒並不是捲髮,想到這程錦道:“消失了將近十小時,就沒想到要打電話給我?”

  楊思覓的手滑入程錦的口袋,拿出程錦的手機看了一眼,“不到九小時。”

  魏清眼皮一跳,他估摸著要吵起來。

  但程錦只是道:“下次要打電話給我。”

  楊思覓道:“沒有下次。”

  這種事情怎麼能保證?意外時時都在發生。程錦輕輕地扯了扯楊思覓的頭髮,笑道:“沒關係,有下次也不要緊。”

  魏清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本想著楊思覓那回答其實蠻敷衍的。但居然也能過關?程錦雖進了一步,但卻馬上又退了十步。

  楊思覓睜開了眼睛,看進程錦的眼裡,“哦?”

  程錦道:“別受傷,可以的話也別傷人,這個你看具體情況做決定。”

  “嗯。”楊思覓拉過程錦的手,然後把臉靠進程錦掌心蹭了蹭。

  魏清別開眼神。

  快到目的地時,魏清輕咳了聲,“程錦,有些事得先告訴你。”

  程錦把一半的注意力轉向魏清,“怎麼了?”

  魏清道:“楊思覓把戚文清和賈如帶回來了。”

  程錦倒也不是很驚訝,只是他要是早十幾分鐘知道,他肯定會去見他們一面,“他們還好嗎?”

  魏清道:“還好,沒有外傷。他們是被人劫持的,但沒看到劫持他們的人,還有,戚文清得知研究所被炸毀後暈過去了。”

  “……”程錦道,“思覓,你在哪救的他們?”

  魏清代答道:“東區涼煙路的一個舊倉庫,我已經派人過去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了。”

  程錦道:“賈如怎麼說?”

  魏清道:“她懷疑是季灼讓人劫持了他們,雖然季灼也被劫持者,不過在我們看來,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肯定是季灼讓人幹的,不過他都聯繫你了,看起來也不怕暴露自己,怎麼還怕賈如他們知道是他幹的?瘋子的思維果然難以理解。”

  楊思覓眼睛突然睜開,魏清被嚇一跳,但楊思覓那雙暗紅的眼睛看向的是程錦,“季灼找你了?”

  程錦道:“是,他要解藥,他似乎還不知道現在的解藥無法解決他的問題。”

  魏清道:“現在不用和他交易了,直接想辦法抓到他就行。”

  程錦道:“他說他手裡有炸彈。”

  魏清搖頭,“這個瘋子……”

  楊思覓重新閉上眼睛。

  雖已凌晨,但湖畔會所依然燈火通明。謝銘在門外等程錦他們,看到楊思覓後,她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楊思覓,人完好無損,她略鬆口氣,朝程錦笑道:“走吧,楊莫停先生抱怨了好久,說他已經很久沒熬過夜了。”

  楊思覓拉住了程錦,“我和他聊,你先幫我點些食物。”

  “好。”程錦和謝銘他們在大廳的另一頭坐下,程錦邊翻著菜單,邊看到楊思覓在楊莫停對面坐下,他們的位子靠窗,楊思覓把窗戶推開,晚風把他們那桌的周圍靜垂著的薄紗吹得飛舞起來,程錦收回目光,開始點餐。

  飛揚的薄紗飄在臉上時有些癢,楊莫停叫他身後的人把那些紗縵把束起來,楊思覓攔下了,“不必,你們都退下。”

  楊莫停皺眉,然後抬手讓他的人都離開,他把又一幅飄到自己身上的薄紗拂開,“這樣很有趣?”他對所有不經允許就靠近自己的東西都很厭煩。

  楊思覓道:“程錦會唇語。”

  這個楊莫停知道,不過他倒是沒想到,這漫天飛舞的紗縵是用來防這個的。楊莫停笑道:“看來有個多才多藝的情人也是種煩惱。”

  “是你的煩惱。”楊思覓道,“反正我只會遷怒於人。例如,季灼聯絡了他,所以我要季灼的命。”

  楊莫停笑容幾不可見的僵了僵,“我也聯絡了他,所以?”

  楊思覓道:“所以你趁早走還來得及。海同一你可以帶走,但季灼我要你讓他死,然後你閉上嘴,走遠一點,順便通知你那些親戚,離我和程錦遠一點,我就是真動手殺人,程錦也不定會生氣。”

  楊莫停正想著楊思覓居然發現了海同一的事,再聽到楊思覓的威脅他心裡有些不舒服,他這侄子永遠都這麼囂張,又聽楊思覓說到程錦,他一時心情複雜,就算人命在楊思覓眼裡比上不程錦的情緒,但他也不必說出來吧。

  “海同一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楊思覓道:“戚文清一直在國內,他雖然為人不可靠,但他的確沒有外逃。而海同一曾在國外許多年,國外研究環境比國內好,他為什麼要回來?”

  楊莫停笑嘆道:“你就不能理解一顆愛國心?妄下結論是很不應該的。”

  楊思覓道:“需要證據的程錦。我不需要。”

  楊莫停點頭,當然,楊思覓不在乎誤殺,和他相比,再狠心的楊家人都得甘拜下風。楊莫停感受了一會清涼的晚風,“那海同一現在在哪裡?”

  楊思覓道:“季灼約了程錦明天金蓮公園碰面,你最好能讓人在這之前解決他。”

  楊莫停道:“我連他在哪裡都不知道,但我想你或許有辦法找到他——畢竟這裡是你的地盤,所以,你自己動手不是快得多?”

  楊思覓道:“我沒空。”他看到程錦在向他招手,便起身走開了。

  楊莫停聽到了動靜,但這動靜在風聲中顯得並不明顯,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沒聽到楊思覓說話,便出聲道:“楊思覓?”沒人回應,他打了個手勢,讓他的屬下過來,“楊思覓呢?”

  “他正在用餐。”

  “……”楊莫停道,“在離這裡很遠的地方?”

  “目測大約離這裡有十五米遠。”

  楊莫停皺眉,“……幼稚。”怎麼能欺負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人?

  98、你不知道的事6

  楊思覓和楊莫停談話時,程錦也在和謝銘說話。程錦道:“魏清和你說過戚文清和賈如回來了吧?”

  謝銘道:“說過了,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程錦道:“問季灼或者問賈如或者問楊思覓。”

  問楊思覓的選項被謝銘忽略掉了,“季灼?是他幹的他會承認嗎?或許不是他幹的呢?賈如又和這事有什麼關係,這姑娘看著挺普通的。”

  程錦道:“季灼那人是有點毛病,是不是他做的是不好說。但賈如並不普通吧?否則你們會讓她待在戚文清身邊?”

  謝銘道:“她靠她自己的努力得到了研究所那個位置。”

  “哦?”

  “好吧。我是說她有這個才能,要不無論如果她也進不了研究所。”謝銘嘆了口氣,“她和季灼有聯繫,幫季灼傳遞研究所的信息,因為她姐姐被季灼扣住了,後來我們告訴她我們能救她姐姐,所以她開始幫我們做事,把季灼那邊的消息透露給我們。”

  程錦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謝銘道:“衛立群死後。”

  “衛立群的死是因為她?”

  謝銘道:“她說不是她,是她也不會承認的,我們沒有證據。”

  “而且你還想利用她。”程錦皺眉,“她姐姐呢?”

  謝銘道:“很早就死了,早在她進研究所之前。季灼騙了她。”

  “你們也騙了她,騙她做雙面間諜。見鬼,楊思覓也和她有聯繫……”

  謝銘道:“我們也沒想到她能和思覓接觸上。”畢竟一般人要讓楊思覓正視上一眼都有難度。“你和思覓談談吧,看賈如的事是怎麼回事。”

  一群人利用一個求助無門的姑娘,程錦壓著火氣道:“怎麼談?他現在已經會說都是我的錯了。原本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任何事,現在卻有了我的存在。”

  謝銘看了看不遠處靠窗坐著的楊思覓和楊莫停,“你別慣著他,你問他,他會說的。”

  “如果他不想說呢?那我這麼做是在逼他撒謊,還是在告訴他和人太親密就不能保留任何秘密?”程錦一口氣把茶杯里已經放涼了的茶喝掉,壓壓火氣,“我認為他已經被移交給我了。你們不必擔心,他做的事由我來負責。”

  謝銘血管里流著的血和外面湖裡的水一般涼,“是,我不用再管他,你來負責,但你打算怎麼負責?”

  程錦很平靜,“他有精神問題,最嚴重的情況是被隔離到精神病院,如果有需要的一天,我會帶他去。”

  謝銘心猛地一跳,低喝道:“你敢!”

  程錦道:“他若是有一天會突然想像季灼一樣把炸彈像鞭炮一樣點著玩,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你,你!……”

  程錦補充道:“我估計他不會反對,那裡有足夠多的精神病人讓他研究,而我們還沒有其它工作要做。”

  謝銘愣了,然後聲音稍有古怪地道:“你們?……你陪他一起?”

  程錦有點警覺,“要不你想怎樣?”他想起研究所地下室有幾間玻璃小房子。

  謝銘調整表情,笑道:“沒什麼,你們看著辦就行。”

  程錦皺眉,謝銘這說得好像他們正像小朋友在過家家一樣。

  “打擾了,先生,您點的餐。”服務員過來了。

  “謝謝。”程錦看向楊思覓那桌,招了下手,楊思覓走了過來,程錦笑道:“談完了?”

  楊思覓道:“沒。”

  程錦笑道:“不急,先吃完東西,再過去和他接著聊。”

  “好。”

  楊思覓用餐速度很快,吃完後,露出個柔軟的笑容,然後在程錦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他起身走向楊莫停那桌。

  謝銘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程錦默默地看了眼楊思覓的背影,轉回頭乾巴巴地道:“別問我。”按他的經驗是楊思覓需要被關注時或者闖禍了時或者有新要求時會這樣。

  謝銘找了個比較安全的話題,“想過去過平淡一點的生活嗎?”這是白天時楊莫停問她的。

  程錦道:“你是說精神病院?”

  “……”謝銘道,“算了,不說這麼遙遠的事情。”談心什麼的,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還是談正事吧,“明天你要和楊霽灼在金蓮公園見面?”

  程錦道:“你們沒有更好的計劃的話,那就還是去吧。不過,謝局,你讓人取走解藥後,為什麼還要散布解藥丟失的傳言?”

  謝銘道:“我也不算是取走解藥,實際上是我把藥水調換了,用假藥水替代了真的,但假的後來被人偷走了,所以陸昂才會和你說解藥丟了。現在研究所那邊一團糟,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查出是誰拿了。”

  程錦道:“不管查到還是查不到,你們都能把我變成最後一個知道這些事的人。”

  謝銘嘆氣,得了,談正事也不安全。

  另一邊,楊莫停思緒萬千:楊思覓怎麼就不能像他二哥一點呢,真是一點也不可愛,從小到大都是。看楊思覓往這邊走過來,楊莫停身後的人俯身提醒他。

  楊莫停揚頭笑道:“吃好了?挺快的啊。”

  楊思覓道:“我視力良好。”

  這話很平常,但說話對象是楊莫停的話,這話真的不太好聽,“程錦知道你這麼不懂禮貌嗎?”

  楊思覓道:“你可以去告訴他,我很期待他教導我。”

  楊莫停似乎能從楊思覓聲音里聽出愉悅,他無語了,他也能說出很難聽的話,但通常他不會在這種高檔會所的場合說,而且他估計如果要比誰更無恥的話,他不會是楊思覓的對手,那就還是來做個文明人吧,“好了,不閒聊了。接著說說海同一的事吧,你還沒說他在哪裡。”

  楊思覓道:“季灼的事解決之後我們再來聊這個。”

  楊莫停忍不住問道:“你是說你想季灼死?程錦知道你在和我談這個會怎樣?我看他是想抓住季灼,按你意思來辦就不合他的意,而你還喜歡因為他遷怒於人。知道嗎?和你們做生意真的很難。”

  楊思覓不甚在意地道:“那是你的事情。”

  楊莫停想了想道:“你不在意海同一,也不在意季灼,那解藥呢?”

  “說得你好像真有解藥,你們要有解藥還要海同一?楊霽灼還需要來這裡?你要的其實是程錦的解藥,因為海同一負責的方向主要是程錦那邊的。研究所被偷走的解藥是你動的手嗎?”

  楊莫停道:“我還沒來得及動手,不知道誰先下了手。霽灼會找程錦要解藥也和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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