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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可真的很有意思了。”步歡接著道,“水欣愛在貿易公司的朋友還不知道她失蹤了,都說她是出去旅遊了,並提到她曾說過想去鳳嶺。葉子正在讓人幫忙查她到底有沒有去。”

  楊思覓解決了他的糖漿,把空杯子投進了垃圾桶,“鳳鳴鎮六年前有暴動。軍委那邊處理的,安全部有參與。”

  程錦可從沒聽說過什麼暴動,而且還是一個小鎮?“思覓,當時有人找你去幫忙?”

  楊思覓道:“當時我不無聊,所以沒去。”

  叫夏樹森去可以說是因為他是當地人,但叫楊思覓去是為什麼?……程錦邊想邊道:“恐怕這事封鎖得很嚴密,我們什麼也查不到。”

  葉萊回來了,“老大,水欣愛沒有在鳳嶺一帶出現過,但不排除她是徒步。”

  步歡道:“沒有任何她出過北京的跡象,除非她能瞬移。對了,你們說她為什麼要去鳳嶺?和夏樹森有關?難道她在調查夏樹森?”

  游鐸道:“孫信被授令調查夏樹森,如果他讓水欣愛參與了此事,他應該得告訴我們的吧?”

  韓彬道:“信息共享就是個笑話。”

  小安托著下巴道:“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是,水欣愛和夏樹森關係原本很好,不排除可能是戀人,後來夏樹森發現水欣愛在調查他,然後一怒之下他讓水欣愛失蹤了。”

  程錦道:“你們的推論還算合理,但是夏樹森為什麼要襲擊同事,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們他的住處有問題。”

  “故弄玄虛?要不就是,他是被人陷害的,水欣愛的失蹤和他無關,那麼陷害他的人最有可能是孫信。”

  “他沒有動機。”孫信如果會對同事用手段,那他的級別肯定比現在高,除非他現在才開竅。程錦道,“行了,別再現在鍛鍊你們的想像力了。都幹活去,查能查到的一切信息。”

  到了下午,程錦正奇怪孫信怎麼還沒新消息時,他的手機就正好響了,孫信來了,程錦一接起來就被新消息嚇一跳,孫信說:“夏樹森也失蹤了。”

  程錦追問道:“主動失蹤還是被動失蹤?”

  孫信道:“局裡的攝像頭顯示是主動失蹤,我就離開了兩分鐘,他就走了。”就剛才午飯時,局裡的伙食太好,孫信吃完一份又去叫了一份,結果回來後夏樹森已經不見了。“現在他不能單獨行動,我得趕緊找到他。他有沒有去找你們?”

  “沒有。……這麼說,你還沒上報他失蹤的消息?”

  “還沒。”

  程錦道:“那你最好趕緊上報。這事和鳴鳳鎮有關。”

  “鳴鳳鎮?”

  程錦道:“看來你沒聽過。你可以問你們局長,他也不知道的話,可以再問上面的人。快點上報吧,別擔這種不需要你來擔的責任。”

  孫信聽出程錦的好意,雖然疑惑,但還是答應了。

  再不久後,程錦又有來電,這次是屈躍,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溫和的笑意,“程錦啊,你查到了鳳鳴鎮?”

  程錦道:“只查到鳳鳴鎮似乎曾有過暴動,其它的我們什麼也沒能查到。當年的事封鎖得很嚴密。”

  屈躍道:“現在看來後繼問題還是沒處理好啊。夏樹森在機場被攔下了,因為我讓人標記了他所有的身份證,他本來是準備飛到鳳嶺去。”

  “為什麼?或者這不是我該問的問題?”

  屈躍笑道:“程錦,你最懂分寸了。”程錦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向來只有人說他不夠識趣,還第一次有人說他有分寸。屈躍接著道,“當時鳳鳴鎮的事,主要參與者有三人,當然這不包括只負責執行命令的軍人們。這三人中有一人就是夏樹森,還有兩人是軍方的人,兩人中的一人四年前飲彈自殺了,還有一人病重,正在療養院休養,他現在已經人事不知了。所以知道當年鳳鳴鎮發生了什麼的人只剩下了夏樹森,我也問過他了,但他說他不知道,因為他沒有那段記憶。”

  程錦想了想,夏樹森沒必要隱瞞什麼,“那當年的主要負責人呢?”

  屈躍道:“那是位軍委的大人物,他年紀大了,神智不再明晰,而且我也不好多去打擾他啊。”

  程錦道:“那麼,是到此為止?”

  屈躍笑道:“年輕人不要這麼保守!你們去一趟鳳鳴鎮,接你去機場的車應該已經到了你們局門口,叫你的人提上行李吧。”

  “希望您永遠這麼有效率。”

  “我當然……”屈躍聽著電話里的盲音,納悶了,這些人怎麼都敢掛他電話?

  33、迷失4

  夏樹森百無聊賴地在飛機上干坐著,看到程錦他們來了後,他站起來向他們揮手,“大家好啊。”

  步歡一眼就看到了夏樹森手腕上多了個手環,“喲,多了個貴重首飾啊。”

  夏樹森轉動著他手腕的那個銀環,這是個定位器,除非砍斷了手,要不然是拿不下來的,這就是想偷跑又被逮住了的結果,而且這算是很好的結果。

  游鐸道:“你該選個腳環,戴手上太顯眼了。”

  步歡又幸災樂禍道:“是啊,萬一有人以為是白金的,拿把砍刀衝上來斷手……”

  夏樹森無奈地笑道:“我們局長很生氣,所以他告訴我說只剩下手環和項圈可選了。”

  小安道:“我覺得項圈更好看啊!”

  “……如果戴的人是你的話。”

  大家都坐下後,程錦對夏樹森道:“從你的住處帶走的那些東西上面有你的指紋,另外,部分東西上面有水欣愛的指紋,從你的住處收集到的毛髮中,也有部分是水欣愛的。”

  夏樹森攤手,“聽你說了我才知道。”

  程錦道:“那鳳鳴山你總還記得吧?”

  夏樹森視線飄遠,陷入回憶,“當然,鳳鳴山很漂亮,樹林茂密,我小時幾乎都是在山上渡過的,除了可以捕捉野味,春天山上會有蘑菇竹筍,夏秋有很多野果,不過冬天小孩都不被允許上山……”

  小安問道:“捕捉野味?那你吃過保護動物嗎?”

  “啊?”

  小安點頭:“你肯定吃過。”

  “……”

  程錦笑道:“給我們說說鳳鳴鎮吧。”

  追憶童年的氣氛已經完全沒有了,夏樹森嘆氣道:“鳳鳴鎮在鳳嶺鳳鳴山下,是個小鎮,有三百來戶人,算是個世外桃源吧。”

  “後來為什麼搬遷了?”

  “什麼?”

  程錦重複了一遍,“後來鳳鳴鎮為什麼會搬遷到離原址數十公里遠的地方去。”

  夏樹森茫然,“你確定?”

  “很確定,據我所知你每年都會回家至少一次,而鳳鳴鎮是六年前就搬遷了。你對你的記憶是怎麼看的,真的覺得沒問題?”

  夏樹森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的記憶連貫並且有細節,雖然有些地方會比較模糊,但人的記憶不都是這樣麼?唯一有問題的是,有些記憶味道不對,就好像是你認為應該是糖水,但喝下去才發現是白開水。”

  糖水?程錦往身旁一看,楊思覓果然在往他的水杯里加糖塊,他把楊思覓的水杯拿開,把他的手拉過來握住,“你肯定知道糖不能多吃……算了,還是先說一下夏樹森現在是什麼狀況?”

  “……”楊思覓用很有殺傷力眼神看向夏樹森,“選擇性失憶症,而且他的大腦自動用想像力把斷層補上了,自欺欺人。”

  韓彬道:“完全是心理因素?”

  楊思覓道:“不知道,他要去做個詳細檢查才知道是不是有藥物因素。”

  夏樹森苦笑道:“我沒有濫用藥品或者酒精,也沒有精神問題。”

  楊思覓道:“瘋子都不知道自己瘋了。我也認為我很正常。”

  “……”

  程錦默默地把那杯糖水還給了楊思覓,“今天只能再喝這一杯。”

  葉萊看了看突然沉默下來的大家,清了清嗓子道:“老大,有些傳聞說鳳鳴山有妖怪……”

  步歡笑道:“這不是傳聞,這是傳說吧?”

  葉萊瞪他一眼,接著道:“總之就是說山裡有會吃人的怪獸,所以他們才把鎮子遷走的。”

  小安道:“怪獸?我只想像得出老虎。”

  游鐸道:“二十年前鳳嶺是有老虎的蹤跡出現過,後來就沒有了,應該是已經滅絕了。”

  “能讓軍方和安全部出現的地方,不會是因為發現了什麼珍惜動物,除非真的發現了妖怪。”程錦又問夏樹森,“你怎麼看?”

  夏樹森道:“如果你是問我有沒有印象的話,我還是沒印象。”

  到了機場,但要去鳳鳴鎮還得坐六個小時的車,有專人給他們開車,車也還錯,但山路彎彎,坐這車上的感覺沒比坐過山車差多少。到了鳳鳴鎮後,大家都滿臉菜色,送他們來的兩人卻又把車掉了個頭,仍是回市里去了。

  葉萊感慨道:“他們精神真好。”

  步歡道:“他們是不想呆在這裡,看來這裡可能真的有妖怪。”

  “你沒完沒了是吧?”葉萊狠狠地給了步歡一個肘擊,步歡哀叫著。

  狗叫聲響起,附近房子的燈亮了,很快將會有人出來查看。夏樹森道:“你們到任何地方都要弄出這麼大動靜嗎?”

  步歡壓低聲音道:“反正天也快亮了……”但此時還未天亮,恰巧處於黎明之前最黑暗的那個時段,步歡發覺睜眼說瞎話不管用,便把剩下的話都吞了回去。

  夏樹森帶著程錦他們去他家,兩層的磚房,夏樹森在大門外喊:“媽!媽!我回來了。”他記得他在來之前給他媽打過電話了,但這一瞬間他非常恐慌……

  房子裡很快就亮起了燈,並且相鄰的幾棟房子的燈也亮了起來,鄰居們從窗戶伸了頭出來,“阿森?你回來了?”

  夏樹森笑道:“是啊,回來了。這幾個是我朋友,跟過來玩的。”

  夏樹森家也有人開門出來了,“阿森?”這是個三四十的女人,她笑眯眯地看向夏樹森他們,“這是你的朋友們?”

  夏樹森一怔,“大嫂。”

  夏大嫂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葉萊最先道:“大姐,你好。”

  夏大嫂忙道:“你好你好,過來了就好好玩啊!天亮了讓阿森帶你們到處走走……”

  夏樹森強笑道:“大嫂,他們都累了,這些明天再說吧。”

  “啊,對,你看我。走,床鋪都準備好了。”夏大嫂帶著大家進屋,四間空房間,兩人一間,要來家裡沒這麼多床的,雖然孩子們都住校,那也只有兩張空床,鄰居們就說到時可以到他們家裡借住,這在他們這是很平常的事,但是夏樹森的朋友都是大城市人,她覺得這樣可能不好,最後還是借了鄰居們兩張床,收拾好空房間放了進去。

  程錦和楊思覓一間,葉萊和小安一間,游鐸和韓彬一間,步歡被指派去和夏樹森一間。

  窗外蟲鳴聲此起彼伏,風吹過樹林,樹葉摩挲著,沙沙聲不斷,這些聲音襯得這山裡的夜更加寧靜並且悠遠,不像在城市,噪音連續並且全方位地包圍著你。

  程錦道:“現在我覺得住在安靜的大自然也不錯。”

  楊思覓道:“我更喜歡我們的房子,這房子隔音不好。”

  “……”是不好,程錦能聽到隔壁葉萊和小安說話的聲音,不知道她們隔壁的夏樹森和步歡又在聊什麼,“思覓,夏樹森的狀況是不是很嚴重?我看過他的資料,他媽在六年前就去世了。”

  “他肯定之前就有失憶的症狀,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麼會不知道,現在已經惡化了,再發展下去,他的失憶周期會越來越短,或許有一天他會嚴重到忘記咀嚼和吞食這些本能。”

  真是殘酷,有幾秒程錦忘了呼吸,“能治療嗎?”

  楊思覓道:“如果能找到原因的話,有可能。”

  程錦嘆氣,“睡吧。”

  “睡不著。”

  程錦嘆氣,把身邊的人摟緊,“糖吃太多了。”

  楊思覓道:“我才是學醫的,糖並不含興奮劑……”他的聲音被阻斷,好一會兒後程錦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了,“我們以後再討論糖的問題。現在睡覺。”

  步歡和夏樹森什麼也沒聊,他覺得在別人心情不好時還刺激他不好,應激殺人往往就是這麼來的。

  兩人脫了衣服躺下,都習慣性的把槍壓到枕頭下,步歡猶豫道:“我們是不是該把槍放遠一點?”

  夏樹森一怔,然後同意,“有必要,萬一明早我忘了你,一槍把你打死可就慘了。”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夏樹森道:“我恐怕不是失憶症,更像妄想症。”

  步歡想了想道:“雖然我不是學醫的,但是我知道得妄想症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妄想,只是控制不住而已。”

  夏樹森道:“而我卻把我想像的事情都當真了?真是瘋了……”

  步歡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得無言。

  沒多久後就天亮了,鳥兒們開始清晨大合唱,鳳鳴山人也起得早,大家都開始邊忙碌邊聊天,壓水井吱吱呀呀地運作著,雞鴨被從棚里放出來了,叫喚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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