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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當初就應該直接報警?但這樣也沒用,張文海那時還沒幹什麼,就算報警,公安局也不會管這事,至少不會把張文海抓起來,只會和稀泥調解一下,說不定這會提前激怒張文海。

  或者當時應該直接把張文海送到精神病院去?但非親非故的,他們也沒法把人綁架到精神病院去。除非讓公安局等相關部門干涉,但在張文海還沒犯事時,這事也不太好辦,至少用常規途徑很難辦。

  其實喬平一已經讓人去找張文海的親戚了,並且找到了他父母,但他們都推脫著不願意管張文海,所以這事就僵持住了,結果現在出事了。

  辛瑜又想起他昨天下午他和喬平一發生了不快,若是沒這事,喬平一可能就不會去酒吧,然後就不會遇上張文海。辛瑜很無奈,近幾年,其實他很少發脾氣了,沒想到只是一時沒能克制住,便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又想,如果他沒去雲城,一直在北州,那喬平一肯定也不會去酒吧。

  想來想去,辛瑜差點鑽進了牛角尖……後來,他猛然間醒悟,不對,其實大家都沒錯——除了兇手。要是張文海精神正常,那麼這次的傷人事件就不應該發發生。

  現在,張文海已經被公安局抓起來了。說到他被抓,還多虧了一個人,那就是:雷蕾。

  當時她和朋友也在附近玩,大概因為郝高興在場,她偶爾會往他們那邊看一眼。

  張文海行兇時,莊揚反應最快,立刻擋在了喬平一前面,郝高興當時也在旁邊,他也連忙去幫忙,但他赤手空拳的,忙沒幫上,自己倒差點被捅到……

  說時遲那時快,雷蕾飛奔過來,拎起包便甩到了張文海頭上,她那包材質很硬,上面又滿是柳釘,只一下就把張文海砸得頭破血流,趁張文海暈著,她抬起穿著高跟鞋的腳便狠狠地踹了過去,在她又砸又踹之下,張文海很快就失去了戰鬥力,周圍的人一擁而上把他按住了,接著就是一頓狠揍,直接把張文海也揍進急救室里。

  辛瑜一晚沒睡,到北州後,他打電話給喬平一,問他現在在哪。

  喬平一說他現在在他以前的公寓裡,因為那裡離莊揚所在的醫院更近,他便回那睡了——那公寓每周都有人過去打掃,隨時都能入住。

  辛瑜便直接過去了那邊。

  到了後,辛瑜剛按下門鈴,門便打開了,喬平一披著件睡袍出現在門後,他目光茫然渙散,像靈魂不在身體裡一樣。

  辛瑜嚇一跳,忙丟下行李,上前抱住了喬平一,“一一,我回來了。”

  喬平一反抱住他,靠在他身上,但不說話。

  抱了一會後,辛瑜感覺喬平一似乎放鬆了不少,他心下稍安,拉喬平一到沙發上坐下,然後他去把行李拿進來,並把門關上,他想到件事,“小喬,還有誰在這嗎?”他的意思是不是有誰在這借住。

  喬平一搖了搖頭。郝高興和雷蕾一起走了。莊凱也回家受罰去了。其他人也各回各家了。

  辛瑜走回喬平一身邊攬住他,“莊揚沒事,對嗎?”

  喬平一點頭,然後他垂下目光,嘴唇動了動,過了幾秒,他發出了低沉沙啞的聲音,“他一身的血,但還是擋在我前面,我都拉不開他,你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平時對他也並不好,但他卻肯為我豁出命……”他現在既愧疚又無措,腦袋混亂,心情複雜,不知如何是好。

  辛瑜愣了,他也垂下了視線。兩人齊齊地盯著地板,像是那上面開出了花兒。

  沉默良久,辛瑜道:“今天我們幾點去醫院看莊揚?”

  喬平一道:“不知道……”

  辛瑜道:“那我們就早點去吧。”沉默片刻後他又道,“可以帶些早餐給他,他沒有傷到內臟是吧?”

  喬平一搖頭,“沒有。”

  “那就煮瘦肉粥吧,不放調料,病人也可以吃的。我去廚房看看。”辛瑜起身走向廚房,喬平一在他身後跟著他。

  廚房裡米麵是有的,但冰箱是空的。辛瑜道:“我去下超市,你要來嗎?”

  “好。”

  八點多,辛瑜和喬平一來到了醫院。

  莊揚還在睡,他媽媽和保姆正在病房裡陪著他。

  辛瑜和喬平一連病房門都沒能進去,不過他媽媽把粥收下了。

  辛瑜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他休息了,我們晚點再來看他。”

  莊揚媽媽冷淡地道:“有心了。”

  第99章

  這之後,辛瑜和喬平一開始了每天去醫院報導一次的生活,如果莊揚在睡,他們便在門外看看就離開,如果莊揚醒著,那喬平一就會去陪他說說話,辛瑜有時在旁邊陪他們,有時會去外面等喬平一。

  探病期間,辛瑜他們碰見了很多來同是來看望莊揚的人。

  莊凱來過幾次,第一次來時,臉是腫的,看來被牽連得很深。

  郝高興一個人來過,也和雷蕾一起來過。一個人來時,他特地跟辛瑜道歉說都怪他沒看好喬平一,辛瑜趕緊說不關他的事,是喬平一做事時沒考慮周全;雷蕾過來時,辛瑜向她道了謝,說多虧她那天在,否則事情可就難收拾了,雷蕾有點不好意思,她其實並不想讓別人覺得她很兇悍,但這個名聲好像已經傳出去了……

  方柔和方子澤也來過幾次,方行健沒出現,但據說他也是知道這事的,並且很生喬平一的氣。方柔當著莊揚媽媽的面罵了喬平一幾句,但私下裡,她安慰辛瑜和喬平一說不需要太有心理負擔,這人情她會去還給莊家。方子澤只拍了拍喬平一的肩膀,什麼都沒說。

  其他過來探望的人基本都是莊揚的朋友親戚熟人等等,來來往往,駱驛不絕。辛瑜想,多虧莊揚傷得不重,否則天天見這麼多人,估計得加重傷勢。

  值得一提的是宋燦也來過,他離開時還和辛瑜聊了幾句。當時辛瑜在走廊上發呆,宋燦過來跟他說:“剛才我在病房裡時看到喬總餵莊揚喝水了。”

  辛瑜只微微笑了笑。莊揚病房裡一直有護工在守著,他媽媽一般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餵個水其實不算什麼。而且,不用宋燦來說,他自己早就親眼見過了,還親自上手餵過。

  莊揚兩隻胳膊都受傷了,他渴了時,有時會說:“平一哥,可以幫我拿一下水嗎?”

  喬平一當然會幫他倒,莊揚胳膊抬不起來,喝水時得有人替他拿著杯子,喬平一便替他拿著了。

  有一兩次,辛瑜離水壺和杯子更近,他便主動倒了水去餵莊揚,不過他技術不太好,每次都能把人給嗆著,後來便失去了服務資格。

  宋燦道:“你不信?”

  “不,我信。”辛瑜道,“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呢?”

  宋燦愣了下,“因為你和喬總才是戀人……你不在乎?”

  辛瑜微笑,不回答他的問題,只說:“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們的事。”他是不明白宋燦在想什麼,換成他,他就不會去跟並非朋友的人特地說這個事,這不是幫助,這是在攪渾水,且有看熱鬧的嫌疑。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在遷怒於人,人在壓力過大時,管理情緒的能力會下降。

  宋燦沉默了,然後道:“是我多管閒事了。”他戴上墨鏡,默默地走了。

  在莊揚養傷期間,警方把張海文的情況查清楚了。

  “張海文”其實不是張海文本人,他近年來使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證,而是他一個親戚的證件,他的真實姓名叫候瑋,以前和喬平一是同一個大學的,而且,他就是那個為喬平一自殺過的人——可惜就算如此,喬平一也不記得他。

  當年自殺後,他休學了一年,再後來他沒有再回學校繼續讀書,但他仍留在了北州,並且時不時地會關注一下喬平一動向。

  他說他本來沒想做什麼,只想遠遠地看著喬平一,但這一切在他看到莊揚時變了,因為莊揚有些像他年輕時的樣子,不止長得有些像性格也像,然後他又看到喬平一和莊揚挺親昵,便以為他們是在一起了,這讓他大受刺激,覺得喬平一既然能跟莊揚在一起,那為什麼不跟自己在一起呢?他本來就不太穩定的精神狀態迅速崩潰了,然後他失去了控制……

  顧瑞年知道“張海文”的身份是錯的後,非常鬱悶,我了個去,這麼個不與人交流的變態跟蹤狂雖然還知道冒用別人的身份……他這跟斗可栽大了,臥槽,真的是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就算他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

  至於“張海文”的父母為什麼不願意來北州,那自然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他父母,但因為是親戚,他們也沒有揭穿這事。不過,侯瑋的親生父母其實也不是很想管他死活(親戚有通知過他們,但他們猶豫著沒有來北州),當然,人很難完全絕情,所以等警方聯繫上他們時,他們還是過來了。

  以後,侯瑋會被送去做精神鑑定,如果確定他行兇時的精神狀況有問題,那他便會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直到他康復後才能出院;如果鑑定結果是正常,那他肯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不過這些得等他傷勢好一些後才能進行,他比莊揚傷得重多了。

  半個月後,莊揚出院了,喬平一終於不用每天去醫院了,但隔個一兩天就要去莊揚家一趟,不去時,也要通電話。

  某天,在喬平一和莊揚聊完後,辛瑜問他:“你那個音樂節的事怎樣了?”

  喬平一道:“下面的人在弄。”

  辛瑜道:“我覺得你也得去管一下才行。明天開始去上班吧,我陪你去。”

  喬平一遲疑,“但我答應了莊揚明天過去看他。”

  辛瑜道:“嬰兒也有斷奶的時候,何況他是成年人,他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莊揚現在行動自如了,但傷口要完全癒合還需要一段時間。

  喬平一皺眉,“小瑜,你有點太冷血了,畢竟他是為了救我才會傷得那麼重的,我不去看他說不過去吧。”

  辛瑜沉默片刻後道:“你下班後再去看他呢?”

  “那太晚了,這麼晚去會打擾到他家人,不太好。”

  辛瑜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按你自己的想法來吧。”

  說完他便走開了,一轉過身,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其實,在喬平一說出“冷血”兩個字後,他便處於盛怒中。大概是最近過於壓抑了,他現在極易怒,但相應的他的自制力也加強了,所以仍是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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