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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的眼睛輕輕閉上,眼睫毛垂下一片濃重的陰影。

  我趁此細細地打量了下她,她保養的很好,古代的女人大概十六七歲就生小孩了,如今的她可能也才就三十幾歲,容貌還保存著少女時代的清麗,皮膚也白皙光潤,只是在她蹙起眉頭的時候眼角那一絲皺紋和嘴角微微的苦意暴露了她的年紀以及這些年裡她是怎麼忍辱負重的熬過來的。

  是呀,只得寵了幾天就被正夫人欺壓,生的又是個女兒,這些年來想必她的日子也很不好過,我嘆了口氣,我真不應該拿這樣的話來刺激她,她本身也沒有錯……

  都是我太毒舌了,老是拿現代那一套標準來要求別人,怎麼可能做得到呢?

  別說這裡是古代,就算是現代,又有幾個父母不會為女兒嫁了個金龜婿高興?翁帆的爹還樂顛顛地當了八十歲老頭的岳父呢。

  我娘突然抬起了頭,直直的凝視我道“阿嬌,你是不是真的不想進宮?”

  我反問道:“娘怎麼知道我不想進宮?”

  “因為你一向不是這樣的人呀。”娘笑得燦爛,眼角卻划過一絲憂愁,“阿嬌,娘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受束縛,雖然行事低調、處處拖著小心,卻一直有一顆期盼自由、飛揚的心,如果進了宮,去了那見不得人的去處,重重宮規、泰山壓頂,你一定會過得不會快樂吧。”

  我倒真有些詫異了,還以為曾經的周嬌只是個謹小慎微的受氣包小姐,卻沒想到她的性格跟我還挺像的。

  娘又說:“假如你不想入宮,娘告訴你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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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烈君絕等得已經快心焦似焚了。

  哭鬧撒潑的二小姐1

  這邊烈君絕等得已經快心焦似焚了。

  三天!足足三天他們還沒有把他心儀的女人給接過來,是不是她又弄什麼么蛾子了?

  之前他早猜著周嬌恨死她爹(當然也有理由恨,恨得好!),肯定不會那麼乖乖地跟著她爹回來,於是他還使出了一招,也帶上了她娘!

  母女連心,女兒總是娘的小棉襖,她見到她娘總不該忍心不回來吧!

  而且烈君絕的眼光何等銳利,一下就看出來那位節度使大人信任的侍衛長就是那日看見的擁抱著周嬌的男子,原來他對她真的有意,看那表情,一臉的憂鬱。只是,烈君絕在心中冷哼了一聲,他憑什麼和自己比?

  現在他就要帶走她,誰也別想阻攔。

  鴻鵠自然也了解自己的主上有多心焦,整個屁股就沒沾過凳子,時不時向外面打聽消息老爺跟大小姐是不是回來了,另外,還得派人照顧那個哭鬧撒潑的二小姐!

  哎,那位二小姐,可真是令鴻鵠頭痛呀,派了六七個老媽子“照顧”她,還是隔著幾堵牆壁都能聽見她歇斯底里、痛哭流涕、撕心裂肺、震破耳膜的怒吼:“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去宮裡做侍女,還要做周嬌那個賤人的侍女,我死也不去!”

  “爹,快救救我呀,爹,別讓她們把我帶走,爹,我這一走可就再也不能服侍您老人家了,您捨得嗎?”

  “娘,我不要做周嬌的侍女呀,我的命為什麼這麼苦,娘......”

  漸漸的,她的聲音也低了下來,大概是嗓子都吵啞了。

  鴻鵠一身都汗濕了,他以前從不了解一個人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的。

  只是他的俊美主上竟然一張臉上毫無波瀾,只是出神地凝視著遠方蔚藍天空上一個不知名的點,想著自己的心事。

  鴻鵠實在太佩服自己主上的心理素質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巨響在側,竟然眉頭都不皺一下!

  哎,這家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

  哭鬧撒潑的二小姐2

  哎,這家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

  比起這位二小姐的豪放高分貝,大小姐那點兒刁難似乎也只能算小情趣而已。

  鴻鵠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哎,誰看上這位二小姐真是夠喝一壺的。

  打了個冷戰,千萬不要讓二小姐看上自己啊,他趕緊決定一會兒進去看二小姐的時候,在臉上塗上一坨泥巴。

  但是鴻鵠實在是多慮了,二小姐自從看見了俊美的皇帝陛下,心中早就容不下任何人,連曾經賴在他身上的雲吉哥哥都如過眼雲煙,何況自己這顆襯托在烈君絕這顆大太陽身邊的小行星!

  這一邊,紫瑾夫人這樣哭著鬧著要去看自己的女兒,卻被烈君絕下令關禁閉在另一個房間裡,不准吵,吵一次掌一次嘴。

  鴻鵠也不敢多說什麼,他知道自己的主上一向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這母女二人一向看不上他心上人,還欺辱了大小姐這麼多年,他沒當即把她們娘倆兒腦袋砍掉就算不錯了!

  真沒想到皇上原來還真的是個痴情的種子呀。(作者:不知道是不是會有一場雨來淹死他……)

  其實鴻鵠不知道,烈君絕現在心中想的不止是他心上的女子,還在想著更深層次的問題(烈君絕:朕可是很敬業的皇帝!)。

  這一路來他是來查探宮中那奇怪的暴斃案件的,之前他還專程派人去查看鄴城西部那神秘湖泊哲木錯四周是否盛開著奇怪的花朵。

  然而據當地的嚮導說,這花朵二十年才開一次,而且花期不定,可能在春夏秋冬的任何時刻出現,而在那樣的氣候中要常年埋伏一隊人等著那花開放也確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而且給水和乾糧也成問題。

  那嚮導在哲木錯邊呆了整整兩個月,按照往年的慣例大約是花朵開放的時候,可是那些花朵光禿禿的毫無一絲綻放的痕跡,嚮導也只得失望而返。

  烈君絕見查探不見進展,心情更是鬱郁不已。

  睿王烈天逸1

  那嚮導在哲木錯邊呆了整整三個月,按照往年的慣例大約是花朵開放的時候,可是那些花朵光禿禿的毫無一絲綻放的痕跡,嚮導也只得失望而返。

  烈君絕見查探不見進展,心情更是鬱郁不已。

  他經常在悄無聲息的暗夜中靜靜的思索目前該如何行事。

  眼神,如銳利的豹。

  雖然他繼位已有三年,然而自己的親叔父睿王卻始終沒有把最終兵權交給他。

  這一原因來自於烈君絕的母妃。

  烈君絕的母妃並不是皇后、也不是得寵的貴妃,只是在先皇步入知天命之年時偶然在民間遇見的美麗女子,那是位絕世美人,然而因為地位低微,先皇想要封賜為貴妃卻遭到了大臣的一致阻止,先皇也只得作罷。

  烈君絕之上還有數位兄長,原本皇位要展開一場血腥爭奪大戰的,可是因為先皇的父皇——也就是退位已久的太上皇——在烈君絕小的時候就極其欣賞他,因此力保了他的太子之位,此時舉國皆嘩,倒也不曾有太大的反對意見,因為太上皇乃是一位極其英明神武的君主。

  然而因為烈君絕的娘家畢竟沒有強有力的外戚支持,先皇也怕留下什麼後患,於是在欽定了烈君絕為太子之時,也同時將天下兵權交給了自己的親弟弟睿王烈天逸!

  幾百年之前大煌王朝曾出現外戚干政,朝野紛爭的局面,先皇不想這樣的局面再次出現,可若是不這麼做,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烈君絕的母妃殉葬。

  這樣的結局,他又於心不忍。

  於是,烈君絕繼位的時候18歲,按理說已經長大成人了。

  而睿王卻以種種理由為阻擾,趁皇上還年青無暇顧及軍隊的時候又說皇上繼位時間尚短還是多親歷很多政事,當今天下安定也不必要現在太多費心軍隊事務,軍隊的事情有皇叔代管暫時可不用多費心,朝中眾人都知道這是個藉口,然而卻沒有人敢說什麼。

  睿王烈天逸2

  睿王長期以來在朝廷中部署的盤根錯節的勢力,一個年輕的帝王一時間是不可能輕易撼動的。

  他是個極其老成的男子,大約四十七八歲,模樣清秀淡雅,鬢髮微白,穿著簡單而樸素,正如詩中所寫:“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連他府中所用之物,都一概清絕而樸素,令人完全無可指摘,只能感嘆睿王的確一切都是為朝廷和皇上著想,實乃不可多得的良臣肱骨。

  烈君絕心思同樣極其縝密,於是表面上也裝作一副低調的模樣,不但給睿王烈天逸諸多封賞(自然睿王一開始是不收的,但推三阻四最後也收下了),而且每次朝廷祭祀時都拉著睿王一起(自然睿王也會推拒),然而這終於給烈君絕留下了極好的名聲。

  只是叔侄間表面溫和不起波瀾,其底下卻暗流洶湧。

  所以烈君絕想來想去,此次的神秘死亡事件其源頭想必就是來自於睿王那個老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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