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第169章 ：離了得了
「神經病！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罵，這下真是連脖子都快紅了。
他像是看穿了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唇角的弧度不由更加深刻了一分。
嚴甯被霍先生炙熱的目光看得心如打鼓，整個人都不對了。
偏偏她越是不自在，他就越是笑得開懷。
他就喜歡看她紅著臉害羞的的模樣，特別迷人！
霍冬悠然自得地擁著霍太太往電梯走去，微微偏著頭，愉悅地輕勾著唇角好整以暇地看著害羞的小女人。
一顆心軟得一塌糊塗。
嚴甯心如打鼓，羞惱地狠狠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做不到像他那般厚顏無恥，索性板著小臉不說話了，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很快，兩人回到了家。
醫生說過要嚴甯臥牀休息，於是一回到家霍冬就半強迫地將她輕輕摁在了牀上。
嚴甯拗不過他，加上有些心不在焉有，就沒有心思跟他唱反調，乖巧聽話地半躺著。
「肚子餓不餓？」霍冬一邊動作溫柔地幫霍太太蓋上被子，一邊寵溺輕問。
嚴甯搖頭。
「那困不困？要不要先睡會兒？」他揉揉她的頭，目光深情地凝視著她。
她還是搖頭，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霍冬坐在牀邊，見霍太太欲言又止一臉糾結，有些忍俊不禁。
「想說什麼？」最終他看不下去了，抬手親昵地颳了刮她的鼻尖，主動問道。
「我懷孕了！」她平靜吐字，像是在提醒他什麼。
「嗯。」他輕笑點頭，目光溫柔地看著她，一臉的心滿意足加幸福甜蜜。
嗯？
就這樣？
他什麼意思？
裝傻？耍賴？
嚴甯狠狠皺眉，被霍冬輕描淡寫的一聲「嗯」給惹得心火直冒。
俏臉一沉，她冷颼颼地提醒他，「答應過我什麼還記得嗎？」
她本不想表現得這麼急切，怕引起他的懷疑，可他故意裝傻避而不談的態度讓她忍無可忍。
「記得。」他輕輕點頭。
「什麼時候兌現？」她咄咄逼問。
他牽著她的小手，垂眸看著彼此扣在一起的十指，說：「再等一下。」
嚴甯聞言，瞬時火冒三丈。
「霍冬你不會是想反悔吧？」她狠狠甩開他的手，蹭地弾坐起來，瞪著他勃然冷喝。
嚴甯心裡著急，她覺得眼前這狡猾的男人是在拖延時間，或是在故意敷衍……
「當然不會。」面對霍太太飽含質疑的目光，霍冬神色自若，坦蕩搖頭。
「那為什麼還要再等一下？等什麼？」她惱火，情緒略顯激動。
他答，「等姜小勇。」
嚴甯眼皮一跳。
等姜小勇？
為什麼？
嚴甯屏住呼吸，心裡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等他做什麼？」她狠狠皺眉，失聲問道。
他又牽著她的小手，另一隻手拍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撫般低低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某種暗示。
嚴甯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心虛，還是他真的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總覺得他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有種別具深意的感覺。
暗暗咬牙，極力壓抑著心底的恐慌，她冷著臉切齒警告，「霍冬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再騙我一次，我真的會——」
「嗯！」
她話未說完，他就對她重重點頭。
嚴甯後面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被生生堵在了嘴裡，如同一根魚刺卡住了喉嚨，上下不得，格外難受。
嗯什麼嗯！！
她還沒說完呢！
嚴甯皺著眉冷著臉，沒好氣地默默腹誹，心情突然變得異常煩躁。
他說他是讓姜小勇去買東西了，可她有股很強烈的預感，他又對她撒謊了。
哼！買什麼東西需要說悄悄話？
他分明是讓姜小勇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等等……
難道他是讓姜小勇去拿那些東西了？
那些東西攸關他的生死，甚至牽連著許多人的命運，他是不可能會放在家裡的，所以肯定是藏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可這麼重要的東西，他對姜小勇就完全信得過？
萬一姜小勇背叛他了怎麼辦？
像他這麼謹慎的男人，這種事應該是親力親為，不太可能會假手於人吧……
就算姜小勇對他忠心耿耿，甚至視他為神，可俗話不是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麼，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嚴甯如此一想，不由又推翻了他是讓姜小勇去拿那些東西的想法。
嗯，應該不是。
所以想來想起，嚴甯也猜不出姜小勇到底是做什麼去了。
而越是猜不透，她的心就越是慌張……
霍冬輕輕捏著霍太太的小手，目光坦蕩地看著她的眼睛，從容堅定地對她說：「答應過你的事，我絕對不會失言！」
他像是發誓一般保證著，可她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歡喜，甚至覺得他這句話的潛台詞是「只要你不先騙我」……
「那你倒是給我啊！」她蹙眉叫道，一臉不耐。
嚴甯心急，覺得自己必須在姜小勇回來之前逼他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姜小勇回來之後，說不定就會出現什麼變故……
「甯甯，你在急什麼？」他深深看著她，輕輕地問。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極具穿透力，像是能看穿她的心一般，讓她更是心慌意亂。
從他說需要再等一下的那刻，她的情緒就有著掩飾不住的急躁和不安，而他卻平靜淡然，與她大相逕庭。
「……」嚴甯小臉一白，被問得啞口無言。好半晌後，她才勉強找到一個理由，「我怕你騙我！」
她抬頭挺胸，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理直氣壯。
霍冬垂眸，看著彼此相牽的手，唇角隱隱泛起一抹苦笑，幾不可聞地呢喃，「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
他的聲音明明很低很低，可特別詭異的，她竟一字不漏都聽見了……
心，瞬時狠狠一抽。
她呼吸一緊，強裝鎮定，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佯怒地喝道：「你嘀咕什麼？」
「沒什麼。」他抬眸，落寞的神情在瞬間隱退，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半小時後我就給你，好不好？」
「你現在給我不行麼？為嘛非要再等半個小時？」她不依，微微嘟嘴，委屈又怨憤地看著他，不悅地嬌嗔。
為達目的，她甚至不惜對他撒嬌發嗲。
突然，霍冬兜里的手機響起「叮咚」一聲。
是信息提示音。
他明顯愣了一下，像是在猶豫要不要看……
嚴甯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臉色突然沉重起來的樣子，心臟倏然緊縮，越加恐慌了起來。
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霍冬拿出手機，打開收信箱。
發件人是姜小勇，簡訊只有簡短的兩個字……
當看清信息內容時，霍冬捏著手機的手，微不可及地顫抖了一下……
嚴甯的目光朝著他的手機瞟去，想偷看，可更快的，他把手機收了起來。
她沒看到。
誰給他發的簡訊？
說什麼了？
嚴甯蹙眉，好奇又忐忑。
正滿心疑惑，突然感覺到一道冷厲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臉上……
她的心，咯噔一跳。
強忍心慌，她定睛與他對視。
她都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過他這種陰沉冷酷的目光了……
「怎麼了？」
她被他看得心裡直發悚，怯怯地瞅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
霍冬沒說話，只是死死看著她。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痛，或許任何詞彙都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難過吧……
「你幹嗎這樣看我？怎麼了啊？」
他看著她不轉眼，眼神陰冷得讓她越發心虛，她心慌意亂，佯怒輕叫。
他沉默不語，氣氛已然僵到谷底。
正在這時，嚴甯放在牀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她正心虛得不行，乍然聽見手機響，被嚇了一跳。
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她連忙伸手拿起手機，然而一看來電，更慌了……
陳醫生！
嚴甯不想接這個電話，可是在霍冬冷厲的目光中，她知道自己逃避不了。
她很有強烈的預感，自己的計謀，敗露了……
狠狠蹙著眉，她仔細回想，可想來想起也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她明明安排得天衣無縫的啊！
到底是她的戲演得太爛，還是他太厲害？
嚴甯勸自己鎮定點，別自亂陣腳，也許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硬著頭皮劃開接聽鍵，她鎮定開口，「喂，陳醫生——」
「對不起啊嚴小姐，我我……他們有槍……嗚嗚……對不起啊……」
她剛一開口，陳醫生帶著哭腔的聲音就從電話彼端傳過來了。
嚴甯的心，瞬時沉入谷底。
她已經料到了，只是得到證實，心裡難免沮喪……
哎，還是失敗了！
當嚴甯接起電話，喊出「陳醫生」的那刻，霍冬就輕輕起身，默默朝著門外走去。
高大的身影，像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那麼落寞，那麼悲傷，那麼可憐……
陳醫生還在哭著解釋，可嚴甯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一步步朝外走去的男人身上。
看著他那悲傷的背影，她竟心如刀絞，疼得不行……
嗯，她又騙了他！
對！她沒有懷孕，是假的！
可是她這麼做，真的是逼於無奈。
前幾天她的生理期來了，也就宣告了她一月多來的勾、引很不幸地失敗了，而哥哥給的時間只剩下半個月，想她要受孕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思來想去，她才出此下策。
她買通了陳醫生，讓陳醫生提前在辦公室里安裝了一台B超機，再找一個剛懷孕的女孩，安排在隔壁，然後把B超探頭連接成隔壁的……
也就是說，其實當時B超屏幕上顯示的，是隔壁女孩的子宮……
而她這邊的B超探頭，根本就沒有插在B超機上。
已經沒有心情再聽陳醫生的解釋，嚴甯掛掉電話，僵坐在牀上。
霍冬剛才走出去時的悲傷模樣在她的腦子裡盤旋，像是扎了根一般，怎麼也趕不走……
她忍不住反省，自己這麼做，錯了嗎？
可他那麼固執，始終不肯把東西交出來，她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呢？
她已經答應了哥哥，兩個月後就不管他死活了，到時哥哥若狠了心真要弄死他的話，他咋辦？
手腳不聽大腦的使喚，她下了牀，鬼使神差地走出臥室。
很快，她在廚房裡看到了他。
霍冬雙手撐在流理台上，彎著腰，垂著頭，一股頹然和失落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瀰漫至全身。
他耷拉著腦袋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悲愴，像是被打敗了，被擊垮了，再也爬不起來了……
嚴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霍冬。
在她的印象中，他驕傲、堅強、天下無敵。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厲害很厲害，所以她還從未見他這麼頹廢的模樣。
即便在她最恨他最不願原諒他的那段時期，哪怕他身中三槍差點死了，他都沒有表現得這麼脆弱過……
見霍先生那般難過，嚴甯的心裡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所以她想，或許自己還是應該解釋一二的。
輕輕走進廚房，她緊蹙著眉頭，一邊朝著他一步步靠近，一邊在心裡斟酌著該怎麼開口。
聽到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霍冬緩緩抬頭，然後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轉身，冷冷看向正朝他走來的小女人。
四目相接，她糾結愧疚，他冷漠如冰。
霍冬面無表情，目光陰冷，眼底泛著血絲。
嚴甯本來都想好了開場白，可在他冰冷的目光中，一時竟想不起來自己該說些什麼。
默默對視，皆無言語。
仿佛這一兩個月的親密根本不曾存在過，仿佛他們在一瞬間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仿佛他們糾纏了那麼多年，在這一刻終於走到了盡頭……
他終於對她失望透頂了嗎？他終於對她死心了嗎？他終於……要跟她離婚了嗎？
嚴甯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好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快樂……
對視良久，誰也沒有先開口。
霍冬垂眸，眼底划過失望，扯動嘴角溢出一抹無聲的冷笑。
他面無表情地往外走。
嚴甯知道，他生氣了。
當然，他會生氣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她沒想到他會生氣到連話都不想跟她說的地步。
或許這樣也好……
對呀，這樣也好，最好他能一氣之下跟她離婚！
然後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嗯，對她甩臉子算什麼本事？
有本事就跟她離婚！
哼！
嚴甯滿心憤怒，決定他要耍酷就讓他耍，她堅決不向他低頭……
「我不是存心想騙你……」
然而當他從她身邊經過的那瞬，她心裡一慌，竟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
低低的聲音，透著愧疚，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霍冬在心裡重重一嘆，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一場歡喜一場空……
他不是聖人，所以他做不到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他也有喜怒哀樂，他的心也會痛……
當醫生說她懷孕了的那一瞬，他是真歡喜啊，歡喜得立馬把未來所有的美好都想像了一遍。
然而當他蹲下去幫她穿鞋時，卻看到牀底有一個插頭。
他下意識地順著線往上看，竟看到了掛在B超機邊上的B超探頭。
當時他的大腦就懵了一下。
剛才在她小腹上輕輕移動的探頭根本沒有與B超機連接，屏幕上的畫面是哪兒來的？
他不想懷疑她，因為老天知道他有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他一直都保持著開心的狀態，一直都滿心期待。
回到家後她就開始急不可耐地逼他兌現承諾，她越是著急，心虛之色便越是掩藏不住。
而他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他不願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讓姜小勇回醫院去找陳醫生，然後姜小勇給他發了簡訊。
只有兩個字——假的！
嗯，霍太太懷孕，是假的！
看到手機上「假的」二字，他整個人宛若從雲端狠狠墜落在地，連人帶心，粉碎成渣……
「這樣都不算存心的話，那要怎樣才算存心？」他回身，冷冷看著她，陰冷嗤笑。
他不想跟她吵架，可他心裡實在難受。
「我……」嚴甯呼吸一窒，啞口無言。
霍冬臉色泛著輕蔑的冷笑，「嗯？還要怎樣才算？」
有太久太久沒有見過他這樣咄咄逼人的態度了，嚴甯竟覺得很不能適應……
她惱羞成怒，也覺得委屈，勃然大喝，「對對對！我就是存心騙你！可我這樣還不都是被你逼的！！」
「我怎麼逼你了？」霍冬冷笑更甚，目光更是陰冷似劍。
嚴甯氣急敗壞，忍無可忍地沖他嚷，「我都跟你說了，你把東西給我，我不會跟你離婚，我會好好跟你過日子，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我也跟你說過，只要你不離開我，那些東西就永遠都不會曝光！」霍冬面罩寒霜，用同樣的分貝厲聲喝道。
「我說了不會離開你的啊，是你自己不肯信我好嗎！！」嚴甯氣得胸腔急促起伏
「因為你總是騙我。」他的音量倏地直線下降，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每一個字，都透著一股濃郁得化不開的悲傷，像利刺一般扎著嚴甯的耳朵。
「……」嚴甯的喉嚨如同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扼住，說不出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晌後，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霍冬！你別不識好歹，我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你是為你四叔！為嚴家！！」
她話未說完，就被他冷冷搶斷。
他的小女人，真是把他當傻瓜啊，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結果，她又何必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呢？
嚴甯大方點頭，「對！我不否認我有私心，但我也是真的為你好——」
「沒覺得。」他嗤笑，不屑地冷冷吐出三個字。
嚴甯俏臉一沉，有種好心成了驢肝肺的委屈和憤慨……
「霍冬！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瞬間火冒三丈，語氣冷若寒冰。
「本來就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傷心中的男人忍不住說了氣話，唇角苦笑蔓延，抬眸看她，「不是嗎？」
本來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的腦子裡像是有一台複讀機，不停地重複著他的話。
心，抽搐不已。
嚴甯也委屈了。
她覺得雖然自己有錯，可也是迫於無奈，再說她都已經先向他低頭了，他還這樣不依不饒實在是太過分了！
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她的嗎？
不是保證會一輩子對她好嗎？
不是說只要她不離開他，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可以接受的嗎？
怎麼現在她不過撒了個小謊，他就原形畢露了呢？
而且她撒的這個謊，都是為了他好嗎！
看來哥哥真是罵得對，她就是腦子進水了！
她真是蠢鈍如豬，好了傷疤忘了疼，像他這種不識好歹的男人，要作死就讓他去作好了，她為什麼要管他？！
嚴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生氣，她連連冷笑，「呵！真是可笑！既然你我互不信任，那還在一起做什麼呢？！離了得了！！」
離了……得了……
霍冬的臉上瞬時一白，他看著她，淡淡譏諷，「嗯，你巴不得離，你從來就沒有真心想要跟我在一起。」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泡沫，風一吹就散了，破了，消失了……
他不敢說得太大聲，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因為心太痛了……
嚴甯攥緊雙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有些後悔。
她是被他氣急了，所以忍不住說了負氣話。
看著她微仰著小臉倨傲不羈的目光，他笑得淒涼，「你現在還在我身邊，不過是因為我手上有對你四叔不利的東西罷了——」
嚴甯聞言，怒急攻心，來不及思考就衝口喝道：「你以為我就真的非得到那些東西不可嗎？我告訴你！我可以不要那些東西！我完全可以把你弄死！讓那些東西永遠沒有曝光的機會！！」
她說，我完全可以把你弄死……
霍冬看著眼前的小女人，死死看著。
她說她要弄死他……
原來，她真的有這種想法……
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只是他一直不肯面對現實罷了。
她那麼恨他，現在他對嚴家又有威脅，她有弄死他的想法很正常啊。
只是……
他那麼愛她啊！
她卻想他死！！
霍冬好想說，嚴甯，我死了，在這個世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愛你的人了……
話一出口，嚴甯就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過了，尤其是看到他瞬間面如死灰的樣子，她的心竟格外難受，有些於心不忍。
她正想說點什麼，哪知她的唇剛一動，就聽見他輕輕吐出一句——
「你遲早會。」
「……！！」
嗯，我相信，你遲早會弄死我……
不過沒關係，死就死吧，你高興就好。
霍冬語調平靜，滿心悽苦和悲涼。
嚴甯狠狠咬唇，很想反駁自己沒有，自己不會，可是緊接著她又想起自己答應了哥哥，兩月一到，就讓哥哥弄死他……
眼看，兩月即將到期。
她真的很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啥，怎麼就如此冥頑不靈，居然好說歹說都沒用。
狠狠咬了咬牙，嚴甯讓自己冷靜，看著霍冬好言相勸，「你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
「我報不了仇，也得不到你，我還不如讓你把我弄死算了。」他輕輕一笑，一副對生死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嚴甯氣結。
她氣得真是想踢死他的心都有了。
突然，她蹙著眉睥睨著他，冷笑，「霍冬，其實你心裡最想的，還是報仇，對不對？所以你說什麼不信任我，不過是你找的藉口罷了！」
他淡淡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你根本就沒辦法放下心裡的仇恨，你說想跟我好好過不過是一個幌子，說不定我只是你報仇的一顆棋子而已，對不對？」嚴甯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很對。
霍冬沒有生氣，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淡漠犀利的目光，極具穿透力，像是恨不得把她的心肝脾肺腎都看穿一般。
嚴甯又被他看得心裡發悚，心生怯意。
正猶豫要不要繼續說下去，卻突然見他一步步慢慢地朝自己逼上去。
她一驚，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
但她不想輸在氣勢上，狠狠咬了咬牙，她硬著頭皮站在原地，與他冷冷對視。
他終於走到她的面前，唇角若有似無地扯了扯，溢出一抹冷笑。看了她幾秒，然後他的食指摁在她的心臟位置……
「嚴甯，你真的有心嗎？」
他問，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肯定沒心……
嗯，她沒有！
如果她有，又怎麼會感覺不到他有多愛她呢？
棋子？
明明是妻子啊！！
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美好都捧到她的面前，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摘給她……
他怎麼捨得把她當棋子？
他對她的愛有多濃烈，她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
呵，其實不是她感覺不到，只是她不想要……
「嚴甯，我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堪嗎？不堪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需要利用女人的地步？」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