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第118章:幹嗎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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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冬子的爸爸。」

  「……」

  歐晴此話一出,嚴甯又愣住了。

  垂眸再仔細看了看,嚴甯眼底划過一絲恍然。

  難怪她剛才第一眼就覺得這男子有那麼點眼熟,只不過一時沒想起來。

  歐晴瞅著嚴甯,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見她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忍不住好奇地問:「他沒跟你說過他的家事嗎?」

  嚴甯拿著相框的手微不可及地緊了緊。

  「呵!我跟他又沒關係,他的家事跟我有什麼好說的。」嚴甯一邊將相框放回原處,一邊冷笑著淡淡譏諷。

  以前的他,避她如蛇蠍,又怎麼會主動告訴她這些。

  而現在,她已對他的事沒有絲毫興趣。

  她記得有次他想跟她說什麼來著,好像是說他爸爸跟四叔什麼什麼的,可他還沒說完,就被她阻斷了,她很明確地告訴他,她不想聽!

  與他有關的一切,她都不想聽。

  嗯,她不想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沒興趣。

  嚴甯正欲開口說別談霍冬的事了,哪知歐晴下一面一句,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歐晴說:「冬子的爸爸跟你四叔是小,是最好的兄弟。可在工作中,他們卻又是彼此最強勁的競爭對手……」

  競爭對手?

  嚴甯蹙眉,硬生生地把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歐晴看著照片裡的嚴謹堯和霍家興,無盡惋惜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其實霍家也是將門世家,當時的聲望與嚴家不相上下,可在冬子五歲那年,霍家慘遭厄運,一夜之間就沒落了。」

  厄運?

  什麼厄運?

  嚴甯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著歐晴。

  「二十幾年前,冬子的爸爸媽媽意外身亡,連人帶車被一輛逆行的大卡車撞到了河裡,當時冬子也在車上……」歐晴的語氣特別沉重。

  嚴甯的心,狠狠一顫,心情也瞬時沉重起來。

  「冬子的爸爸砸破車窗,把冬子從車窗里推出去,那時候冬子雖然只有五歲,但他會浮水,也還好你四叔及時趕到,冬子才倖免於難。」歐晴又是重重一嘆,搖頭惋惜,「可冬子的爸爸媽媽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爸爸腿被卡住,沒辦法脫身,至於他媽媽,可能車子墜入河裡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知覺,等你四叔把冬子救上岸之後,車子已經沉入了河底。

  「反正最後他的父母……就那樣去了。」

  嚴甯突然就覺得如鯁在喉,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白人送黑人,冬子的爺爺就只有冬子的爸爸這麼一個兒子,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個月後也過世了。」歐晴一邊幽幽說著,一邊拿起另一個相框漫不經心地擦著,「樹倒猢猻散,原本聲名顯赫的霍家,一夕之間就全毀了。

  現在這種世道,世態炎涼,輝煌時門庭若市,落魄時無人問津,這是最正常不過的現象。

  都二十幾年了,估計也沒幾人還記得住霍家曾有的輝煌吧。

  嚴甯沉默。

  乍然聽聞這樣一個悲傷的故事,嚴甯心裡五味陳雜,說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滋味兒……

  同情?憐憫?

  或許都有吧!

  反正絕對不會是心疼!

  嗯,不是!!

  沉默半晌,嚴甯忍不住問出心底的疑惑,「意外?」

  那樣一出慘劇,是意外,還是人為?

  「你四叔查過,可查不出結果。」歐晴惆悵地搖了搖頭。

  四叔查過?

  那就是說,是人為?

  否則四叔為什麼要查?

  必然是有所懷疑,所以才會追查。

  嚴甯想得出神,一時沒有說話。

  歐晴見狀,頓時誤解了,氣呼呼地看著嚴甯,「怎麼?你也懷疑你四叔?」

  「沒有啊!嬸嬸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嚴甯愕然,連忙搖頭。

  歐晴輕嘆,悶悶不樂地說:「我記得這件事在當年被傳得沸沸揚揚,各種對你四叔不利的傳言不絕於耳,大家都說是他為了排除異己所以對好兄弟痛下殺手。」

  權力之爭,有多麼殘酷和無情,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最明白。

  都說商場如戰場,其實官、場,才是真正的戰場!

  叩叩叩……

  突然,書房的門上響起三聲輕叩。

  「夫人,可以炒菜了。」是傭人的聲音。

  「好,馬上來。」歐晴揚聲回答,然後拉起嚴甯的手往門口走,「走吧,我們下去炒菜。」

  「嗯。」嚴甯輕應一聲,一邊跟著嬸嬸的步伐,一邊忍不住回過頭去又看了眼那張照片。

  心情複雜……

  出了書房,兩人下樓。

  「冬子你來啦。」

  嚴甯正心不在焉,突然被嬸嬸一句話喚回神來。

  定睛一看,客廳的沙里可不是坐著霍冬麼。

  霍冬正抱著小太子嚴蕭楠,拿著一個小玩具逗著小傢伙玩兒。

  「嗯。」霍冬輕輕應道。

  一周前回到帝都,他就被歐晴強制命令住院,今天才出院。

  霍冬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嚴甯,但擔心自己一直盯著她看會惹她反感,所以淡淡一瞥之後,就率先移開了視線。

  「夫人好!」姜小勇對歐晴深深一鞠躬,諂媚問好。

  「乖!」歐晴笑得和藹可親,拍拍姜小勇的肩,毫不吝嗇地讚揚道。

  被總統夫人拍肩讚揚,這是何等的幸運和榮耀,姜小勇同志表示快樂暈了。

  開心得臉都笑成了一朵兒。

  歐晴偷偷瞟了眼霍冬和嚴甯,然後對姜小勇說:「小勇,跟我進廚房幫我打下手,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姜小勇點頭如搗蒜,簡直是求之不得。

  「那來吧。」

  「好咧!!」

  姜小勇屁顛屁顛地跟著歐晴去了廚房。

  客廳里便只剩下抱著小太子的霍冬和僵立在樓梯口的嚴甯。

  回來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

  她知道他在住院,本以為以他的傷勢,怎麼著也得住個十天半月的,沒想到才一周就出院了。

  剛知道他那悲慘的身世,這突然又看到他出現在眼前……

  她的心裡感覺怪怪的。

  就是那種想對他冷臉,卻又有點冷不起來的感覺……

  她忍不住猜想,慘劇生時,他是什麼心情?

  五歲的時候他可能對痛苦和悲傷沒什麼概念,可長大以後呢?

  當他懂事了,再回想當時的情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沉入河底……

  他的心,該是多麼憤怒而痛苦啊!

  霍冬在看了嚴甯一眼之後,就連忙移開了視線,就怕惹她不高興。

  可她卻一直盯著他看!

  霍冬表面沒有異常,心卻惴惴不安。

  因為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盯著他看,他甚至開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又在無形之中做錯了什麼。

  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不想把她氣走……

  霍冬低著頭,狀似專心致志地陪著小太子玩兒,儘可能地不去注意她的目光。

  正滿心忐忑,突覺腿上一涼。

  霍冬一看,現是小太子尿了。

  下意識的,他將小傢伙拎高,避免他再尿在自己腿上。

  五大三粗的男人,對帶孩子沒有絲毫的經驗,遇上這樣的突狀況,頓時就手足無措了。

  嚴甯見狀,立馬朝著沙快步走去,對狼狽的男人伸出援手。

  她想要去拿紙巾給他擦拭身上的尿漬,看來看去現抽紙在茶几下,於是她下意識地蹲下去……

  可就在她蹲下去拿紙巾的那瞬,小太子又尿了。

  不多,就一丟丟。

  由於霍冬把小太子舉高了,如此一來,直接就尿在嚴甯臉上了……

  「我去——」嚴甯騰地站起來,狠狠抽了口冷氣。

  霍冬嚇得心跳都快停了,連忙從她手裡搶過抽紙,一隻手臂夾著小太子,另一隻手忙不迭地抽出紙巾幫她擦臉。

  「對不起,我——」他邊擦邊道歉。

  急切的語氣顯示著他的慌張,就怕她生氣走人。

  「嚴蕭楠!!」嚴甯氣得大喊。

  小太子被堂姐的大嗓門嚇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看著氣急敗壞的姐姐,癟了癟嘴,要哭不哭的。

  「怎麼了?」歐晴從廚房裡跑出來,揚聲問。

  「嬸嬸!你兒子尿我一臉!你快揍他!!」嚴甯哭喪著臉氣得跺腳,狠狠搶過霍冬手裡的紙巾,使勁兒擦著自己的臉。

  歐晴聞言,不急反笑,「沒事沒事,童子尿可以喝的,尿臉上說不定還可以美容咧,別怕啊!」

  「嬸嬸你——!!」嚴甯不可置信地瞪著幸災樂禍的歐晴。

  這還不是最可氣的,最可氣的是,她的眼角餘光里,瞟到霍冬的唇角在微微勾起……

  「笑什麼笑?!」她轉頭就狠狠瞪他,惱怒地喝道。

  「對不起。」霍冬立馬隱去唇角的笑意,正色道歉。

  嚴甯氣死了,可能是心理作用,開始覺得臉上好癢。

  沒空跟他計較,她忙不迭地朝著衛生間衝去。

  姜小勇走到霍冬身邊,從老大懷裡抱走小太子,然後用肩撞了撞老大的肩,擠眉弄眼地慫恿,「冬子哥,你身上也被尿了,快去洗洗。」

  霍冬猶豫。

  「快去啊!」歐晴也走上前來,用力拍了下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催促道。

  霍冬悄悄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然後硬著頭皮朝著衛生間走去。

  歐晴和姜小勇連忙回去廚房,給他們留一個獨處的空間。

  洗手間裡響著嘩嘩水聲,是嚴甯在使勁兒洗臉。

  可能是她太著急,門沒有關。

  霍冬站在衛生間的門口,默默看著彎著腰掬水洗臉的小女人,不敢貿然進入。

  姜小勇偷偷罵過他慫,他知道。

  慫……

  好吧,他承認!

  在她面前,他的確慫得夠可以的。

  慫到沒被惹急連話都不敢說的地步。

  住院的一周時間裡,每當乾媽來醫院的時候,他都期盼著能看到她的身影……

  雖然一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別痴心妄想,一再的對自己說她不可能會來……

  可他的心,就是忍不住充滿希望,忍不住滿心期待,忍不住奢望著她能來看看自己……

  失望是毫無懸念的結果!

  突然,嚴甯仰著小臉,對著鏡子眨眼睛。

  「怎麼了?」他終於忍不住,抬腳進入了衛生間裡。

  「隱形眼鏡掉出來了。」她答。

  極其難得的沒有給他冷臉,也沒有叫他出去。

  嚴甯的指尖上,頂著一片透明的隱形眼鏡,仰著小臉正試圖把眼鏡放進眼睛裡。

  「奇怪,怎麼放不進去了……」

  來來回回幾次都不成功,嚴甯蹙著眉惱火地小聲咕噥。

  「需要幫忙嗎?」霍冬在心裡默默做好被拒絕的準備,硬著頭皮小聲問。

  「你會嗎?」她瞟他一眼。

  不是輕蔑,也不是不屑,就是很正常的詢問眼神。

  他默了默,如實回答,「我可以學。」

  他不會,但願意學。

  嚴甯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幾秒,然後淡淡吐出兩個字,「洗手!」

  她同意了。

  霍冬頓時喜上眉梢,忙不迭地打開水頭,使勁兒搓洗著雙手。

  「放在眼球上。」

  待他洗好手,她將指尖上的鏡片小心地放在他的指尖上,然後向他走近一步,對著他揚起小臉。

  霍冬看了看幾乎快要貼上他胸膛的小女人,心跳瞬時漏了半拍……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有點緊張。

  又看了看薄薄的鏡片,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鏡片往她眼球上放。

  「不好放的話你把我的眼皮往上翻。」

  見他動作笨拙,她忍不住教他。

  她若自己翻的話擔心會擋著他的手。

  他依言而行。

  將她的眼皮往上推,讓她的眼球更突出一點,他一邊幫她戴,一邊輕聲問:「你一直有戴?」

  聽說隱形眼鏡戴久了不好。

  「偶爾。」她答,輕輕轉動眼珠子配合他。

  聽她說只是偶爾他就放心了。

  「可以嗎?」一會兒後,他問。

  嚴甯眨了眨眼,搖頭,「不可以!」

  她取下鏡片,再次放他指尖上,讓他重來。

  又過了一會兒……

  「行嗎?」他問。

  「不行!」她還是搖頭。

  他看著她再一次放他指尖上的鏡片,小心翼翼地勸,「要不別戴了,傷眼。」

  她的眼睛都有點被卡紅了,再強行戴上的話,萬一傷了眼睛可就不好了。

  嚴甯仰著小臉用力眨了眨眼,緩解眼睛裡的不適感,嘟嘴咕噥,「不戴看不清,一會兒我把筷子伸進湯碗裡咋辦?」

  她小聲埋怨的語氣,完全沒有往日的冷漠和疏離。

  霍冬的心,噗通噗通一陣狂跳,激動得有點不敢相信。

  她今天對他的態度……

  不太一樣!

  雖然並沒有對他笑臉相迎,但也沒有冷臉相對,這對他來說,就已經非常非常的驚喜了。

  尤其她還願意讓他幫她戴眼鏡,甚至還主動靠他這麼近……

  霍冬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不真實感。

  嚴甯一眼清明,一眼模糊,不停地眨著眼努力適應。

  而她這副仰著小臉對他眨眼的小模樣……

  讓他好想狠狠吻她!

  這一刻的氣氛,太過美好,美好的讓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們居然也能如此融洽地交談,他都多久沒有見過她對自己和顏悅色的模樣了啊……

  感覺被她嫌棄怨恨的過程,都快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了。

  來此之前,他只敢奢望看她一眼便覺心滿意足,可這會兒她就在眼前,他又忍不住奢望能更進一步……

  對她,他就是這麼不知足!

  每次面對她,他明明跟自己說好只要一點點就夠,可臨了,他總是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

  霍冬一瞬不瞬地看著難得不給他臉色看的小女人,心潮澎湃,眼底柔情泛濫……

  他想,她若是能一直對他這麼溫柔該多好啊!

  他真是被她冷怕了。

  待眼睛不再那麼難受之後,嚴甯拉起霍冬的手,將鏡片放在他的指尖上,「來,再試一次。」

  她揚起小臉,睜大眼睛等著他。

  霍冬壓下心裡的激動,微微低頭湊近她的臉。

  他看似在認真幫她戴眼鏡,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他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今天怎麼對他這麼好啊?

  不會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吧?

  她不會是又要離開了吧?!

  思及此,霍冬悚然一驚,慌張得來不及思考就失聲問道:「你又要去哪兒?」

  他氣勢洶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讓嚴甯半天反應不過來,眨眨眼不解地望著他,「……什麼?」

  「你是不是又要離開帝都?」他著急質問,英氣濃眉緊緊皺在一起簡直可以夾死蚊子。

  「我幹嗎要離開?」嚴甯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半信半疑,始終不太放心。

  「你今天……」他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看他那副糾結的模樣,她隱隱猜到了什麼……

  突然現好像自己的同情心太泛濫了……

  俏臉一沉,她冷冷道:「你到底戴不戴?不戴還我——」

  說著就要去搶他指尖上的鏡片。

  「戴!」霍冬連忙抬高手,不讓她搶。

  只要她不走,他就放心了。

  嚴甯仰起頭,霍冬輕輕推高她的眼皮,小心翼翼地把鏡片往她眼球上放……

  一會兒後。

  「可不可以?」他問。

  嚴甯閉著眼輕輕轉動眼珠子,然後欣喜地說:「好像可以……了……」

  她噙著笑,邊說邊睜開眼。

  哪知眼一睜開,就撞進他深幽似潭的黑眸里。

  嚴甯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感覺有點被嚇到了似的,噗通噗通,急促而混亂……

  這一刻,兩人同時現,彼此的唇,竟相隔不過幾寸的距離……

  甚至,能聞到對方的呼吸。

  世界仿佛在這一瞬靜止不動,周遭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天地間,只有他和她……

  兩人都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霍冬深深看著眼前的小女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了。

  他屏住呼吸,情不自禁地朝著她的唇一點點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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