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駕到》第043章 :我對你不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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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它怎麼會在你這裡?」嚴甯狠狠蹙眉,失聲問道。

  八戒不是應該在霍冬那裡的嗎?

  兩年前她走的時候,可是親手把八戒交給了霍冬,而非遲勛啊!

  所以現在八戒為什麼會在遲勛這裡?!

  呵……

  霍冬啊霍冬,你騙我也就算了,八戒不過是一隻無辜的小松鼠,你也能狠得下心把它丟棄嗎?

  說好的會等她,變了!

  說好的會好好照顧八戒,扔了!

  當初,她讓他好好照顧八戒,他可是親口答應過的啊!

  他不是言出必行嗎?他不是一諾千金嗎?為什麼答應過她的事全都出爾反爾了呢?

  還是說,他對別人都能守信守諾,唯獨對她……

  「冬子前幾天有任務,拜託我照看幾天。」遲勛一邊關門,一邊淡定回答。

  嚴甯冷笑。

  笑得悲涼悽苦。

  就算遲勛一臉坦蕩,看不出撒謊的痕跡,可她心裡很清楚,說「拜託」不過是安慰她罷了……

  霍冬不要她,連八戒也不要……她知道!!

  嚴甯紅著眼,看著躲在沙發里怯怯瞅著她的八戒,一顆心,難過得無法言喻。

  八戒和她一樣可憐,都被他狠心拋棄了……

  強忍心酸,她朝著沙發走去。

  兩年多了,當初的小松鼠已經長大,成年了,但體積還是很小,毛茸茸的一團,依舊膽小怯懦,依舊呆萌可愛。

  走到沙發前,她緩緩蹲下來,努力勾動嘴角,極盡艱難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朝著八戒伸出手去,像是自言自語般微哽低喃,「八戒,麻麻回來了,他不要你沒關係,麻麻要你……」

  嗯,他不要她沒關係,她還有自己,還有八戒……

  八戒使勁兒往沙發角落裡縮,躲在抱枕後面,咕嚕嚕地轉動著眼珠子戒備地瞅著她。

  嚴甯很難過,難過得雙眼都模糊了,她死命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卻無法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八戒乖,到麻麻這裡來……」

  她將手伸到八戒的面前,無法克制地狠狠哽咽。

  八戒往後縮了縮。

  「八戒,來啊,到麻麻這裡來……啊!」

  她話未說完,倏地一聲尖叫。

  八戒一直不肯出來,她心裡難免有些急了,便伸手想去把它抱出來,哪知她的手剛剛觸到它的毛髮,就被狠狠撓了一把……

  白希的手背上,頓時浮現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怎麼了?」遲勛一個大步衝上來,急問。

  「沒事沒事——」她忙不迭地猛搖頭,一邊站起來,一邊把受傷的手藏在身後。

  「它咬你了還是抓你了?」遲勛狠狠皺眉,偏著頭想去看她藏在身後的小手,急切的語氣飽含著濃濃的擔憂。

  她扯著嘴角強顏歡笑,「沒事……」

  「給我看看。」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如果沒事,她把手藏起來幹嗎?

  她這副樣子,越說沒事,表示越有事。

  「真沒事……」嚴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不讓他看。

  「給我看看!!」遲勛勃然喝道,霸道的語氣不容抗拒。

  嚴甯一怔。

  認識他這麼久,似乎還是第一次見他發脾氣,也是他第一次用這種霸道的語氣命令她。

  她像是中了邪一般,竟乖乖地把手從背後拿出來,慢慢伸到他面前。

  看到她手背上的抓痕已經滲出血絲,遲勛大腦一熱,頓時忘了彼此的身份也忘了應不應該或合不合適,一把執起她的手就低下頭去……

  想要把她手背上的血絲吸掉。

  看到他低頭的那瞬,嚴甯隱隱就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一顆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她的手與他的唇即將觸上的那瞬,她驀地狠狠抽回自己的手。

  手裡一空,遲勛猛然回神。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尷尬的氣息……

  他微微擰眉,目光深邃地看著她,俊朗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模樣依然淡定從容。

  反倒是她,低著頭不敢與他直視,尷尬到無以復加。

  他的目光明明很溫和,卻讓她莫名覺得緊張,狠狠咽了口唾沫,她抬起頭來強裝鎮定地對他說:「我、我去用水沖沖就好了,你家衛生間……」

  「那邊。」他用嘴努了努她的後方。

  嚴甯回頭看了看,然後略顯慌亂地點了點頭,「……好。」

  她一邊應著,一邊立馬轉身,在他的注視中朝著衛生間快步走去。

  那急促的腳步,像是落荒而逃……

  嚴甯進入衛生間,關門之際,她看到遲勛一把將八戒面前的抱枕抓開,然後指著它的鼻子,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訓斥它……

  「你給我出來!你可真是只白眼狼,養你這麼久,連你麻麻都認不到了是不是?天天給你看照片都白看了……」

  關門,上鎖,把外面的聲音隔絕。

  走向盥漱台,嚴甯打開水龍頭,把手伸到水下,沖刷著傷口。

  冰冷的水淋在傷口上,有點疼……

  她看著自己手背上那長長的傷痕,看著看著,淚如雨下……

  遲勛一邊關注著衛生間裡的動靜,一邊低聲教訓著八戒。

  八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躲在角落裡縮成一團,一動也不敢動。

  好一會兒後,嚴甯還沒出來,衛生間裡依舊只有嘩嘩水聲。

  遲勛微微擰眉,敏銳地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

  不敢遲疑,他連忙朝著衛生間走去。

  叩叩叩……

  「七小姐。」他敲門,輕喚。

  水聲依舊,嚴甯沒回應。

  叩叩叩。

  「七小姐?」遲勛再次敲門,音量拔高,明顯有點著急了。

  她今天受了這麼多傷害,他擔心……

  除了水流聲,衛生間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嚴甯!」他真的著急了,不由得直呼她的名字,同時抓住門把往下壓,卻發現她上了鎖。

  砰砰砰。

  「開門,嚴甯,你再不開門我可進來了!」他急得改為直接拍門了,焦急大喊。

  等了幾秒,見裡面還是沒動靜,他不再猶豫,果斷抓住門把用力一扭……

  門鎖被他硬生生地扭壞了。

  鎖壞了,門自然就開了。遲勛推開門,一眼便看見盥漱台前,嚴甯背對著門蹲在地上,雙肩正狠狠顫動著……

  她在哭。

  遲勛狠狠皺眉,心,瞬時收緊。

  當他打開門的那瞬,將她抬手偷偷抹淚的動作盡收眼底。

  他向她走去,剛走到她的身邊,她卻突然抬起頭來,有些難為情地舉起手對他晃了晃,紅著雙眼極盡勉強地訕笑著說:「我沒事,就是有點疼……」

  嗯,她哭是因為手痛,不是因為心痛,不是!

  可這種欲蓋彌彰的謊言,別說騙他,根本連自己都騙不了……

  越是知道騙不了他,她的心裡越是慌張。

  她已經夠狼狽了,真是不想再多一個人來看她的笑話,她現在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安安靜靜地舔舐心裡的傷口,她只想一個人哭會兒……

  「你出去吧,我真的沒事……」

  嚴甯難過,特別難過……

  她滿心歡喜地回來,可迎接她的卻是一個又一個殘酷的打擊。

  她的心,好痛好痛……

  霍冬騙她,哥哥騙她,現在連八戒都撓她……

  沒人喜歡她,沒人心疼她,沒人愛她。

  沒回來之前,她心裡懷揣著希望,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美好的,可回來之後才發現,原來她一無所有。

  她什麼都沒有了!

  嗯,沒了,什麼都沒了……

  所有人都背棄了她,愛情和親情各給了她狠狠一刀。

  她一直強調自己沒事,可眼淚已在眼眶裡打轉,分明馬上就要滾落出來了。

  遲勛擰著眉,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看起來我見猶憐的小女人,臉色極其難得地沉了下來。

  「這點小傷真的沒關係,我已經不疼——」

  他倏地彎腰,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拎起來,然後將她整個納入自己懷中……

  他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頭,把她的腦袋輕輕摁在自己的胸口。

  遲勛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安安靜靜地抱著她。

  嚴甯話到一半,戛然而止,所有偽裝的輕鬆和堅強在被他擁入懷中的那一瞬,土崩瓦解。

  他沒問她怎麼了,也沒出言安慰,只是給她一個足夠溫暖和安全的懷抱。

  讓她可以在裡面盡情哭的懷抱。

  他的溫柔體貼和善解人意終於讓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委屈和悲傷,在愣了幾秒之後,眼淚刷地滾滾落下。

  先是無聲落淚,接著她的雙肩開始顫抖,然後是壓抑的哽咽啜泣……

  然而,情緒一旦釋放,便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啜泣聲越來越大,她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最終,她崩潰大哭。

  她的雙手緊緊抓著他腰間的衣服,小臉完全埋在他的懷裡,在嘩嘩水聲的掩護下,像個被全世界遺棄受盡委屈的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聽起來那麼委屈,那麼傷心,像一隻只無形的小手,用力撕扯著遲勛的心。

  心疼……

  明明是這麼惹人憐愛的姑娘,為什麼總是在傷心?

  他喜歡看她開心調皮的模樣,明媚動人得讓人移不開眼。

  遲勛微微擰著眉頭,垂眸看著懷裡哭得傷心欲絕的小女人。怕嚇跑她,他連拍拍她的頭撫撫她的背都不敢。

  只能這樣靜靜地擁著她。

  其實,能這樣靜靜地擁著她,久一點,再久一點,他已心滿意足。

  這個懷抱,再溫暖也不是自己最想要的那一個,所以嚴甯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崩潰的情緒在最短的時間內冷靜下來。

  她狠狠咬著唇,腦袋抵著遲勛的胸膛,顫抖著肩不停地深呼吸。

  從嚎啕大哭,到悲傷啜泣,再到穩定情緒,她用了十分鐘。

  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擦乾眼淚,抬起頭來看著他,「酒呢?」

  遲勛輕輕一笑,放開她往外走,頭也不回地問,「喜歡什麼酒?」

  「最烈的!」她張口就道。

  於是,當嚴甯洗了把臉從衛生間出來時,遲勛就朝她遞上一隻小酒杯。

  她也不管杯子裡裝的是什麼,接過去就一口乾了。

  下一秒——

  「嗤……」她齜牙咧齒,狠狠抽了口涼氣,像只被熱瘋了的小狗般伸出舌頭直哈氣,「什麼酒啊?好辣!」

  「二鍋頭!」他說。

  嚴甯,「……」

  見她一臉無語,遲勛笑了。

  敢情小丫頭是嫌棄他家的二鍋頭了。

  她可知,這二鍋頭可是他珍藏的寶貝,不是誰想喝就能喝得到的,比一些價值不菲的名酒還珍貴。

  但遲勛什麼也沒說,噙著笑轉身就進了廚房。

  既然要喝酒,總得弄點下酒菜不是。

  嚴甯一口灌了一杯,被辣得喉嚨一陣刺痛,很快就面紅耳赤了。

  不過這酒喝的時候覺得很辣,喝下去之後卻又覺得很香,竟讓她有種想要再試一口的衝動……

  心動不如行動。

  他家是開放式的廚房,廚房和客廳是用一個小吧檯隔開的。

  吧檯上放著一個古香古色的葫蘆酒瓶。

  她走上去,毫不客氣地扒開酒瓶的塞子,往自己的杯子裡又添了一杯。

  這一次,她沒有一口乾,而是輕輕抿了一口,像個小酒鬼般微眯著雙眸慢慢回味酒中的甘甜和醇香。

  嚴甯發現,這酒不宜猛灌,要慢慢的喝,細細地品,才能發現這酒的好。

  遲勛一邊切著菜,一邊看著她喝酒的小模樣,唇角的笑,不由越發深刻了一分。

  他不干預她做任何事,她想做什麼都可以,所以她說想喝酒,他沒有任何異議。

  只要不酗酒,只要不傷身,給她喝點小酒又有什麼關係。

  嚴甯往吧檯前的凳子上一坐,手肘撐在吧檯上,一隻手掌托著臉頰,一隻手舉著杯,小小口地抿著酒。

  可能是第一杯喝得太猛,很快她就覺得大腦有點暈乎乎的,心裡那些痛啊怨啊恨啊委屈啊什麼的居然統統都變淡了。

  都說酒精可以療情傷,原來並非瞎掰。

  因為此刻她的心,果然不再痛得那麼難以忍受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做他的菜,她喝她的酒,誰也不打擾誰。

  從他有條不紊嫻熟利索的動作就能看出,他廚藝應該很不錯。

  雖然兩年多前她吃過他做的炒飯,但炒飯的技術含量終究是不夠衡量一個人的廚藝水平。

  所以他廚藝好不好,今晚嘗嘗就知道了。

  突然,她的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有什麼在蹭她的腳。

  嚴甯放下酒杯,垂眸一看。

  是八戒。

  它還是有點怕她,但更多的卻是好奇。仰著頭轉動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在她低頭看它時,連忙又往後退了兩步。

  像是生怕她會抓它或者打它似的。

  其實嚴甯也挺理解八戒的,畢竟她都走了兩年多了,別說八戒只是一隻小動物,就算是一個孩子,媽媽離開兩年多,也有可能等媽媽回來時寶寶已經不認識媽媽了。

  所以她不是生八戒的氣,她只是難過,只是怨恨上天的捉弄……

  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在國外熬了兩年終於熬出了頭,沒想到回國第一天卻被萬箭穿心……

  「八戒。」

  放下酒杯,嚴甯右臂擱在吧檯邊緣,她將臉枕在手臂上,垂眸望著腳邊的八戒,無精打采又淒楚悲傷地喃喃,「八戒,你真的已經忘記我是誰了麼?」

  在這個世界上,她就真的這麼無關緊要麼?她就真的這麼多餘麼?

  八戒仰著頭望著她,眨了眨眼,一副似懂非懂的呆萌模樣。

  嚴甯滿腹委屈,微微嘟起嘴,用腳尖碰了碰八戒的小肚子,哀怨地嘟囔,「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呢?虧我在國外的時候那麼想你,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擔心你粑粑不疼你,還擔心你會不會不適應環境難受生病……我這麼記掛著你,你居然把我忘了,你居然還狠心撓我!」

  八戒被麻麻碰了肚子,嚇得立馬往後跳開,直到確定她沒有惡意,才有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

  像是報復,又像是打招呼,它用爪子輕輕撓了撓她的腳。

  見八戒對自己不再似剛才那麼戒備,嚴甯又高興又心酸。

  用力吸了吸鼻子,她強忍著哭意,看著八戒,像是看著那個讓她愛恨交織的男人,自言自語地微哽低喃,「我對你不好嗎?這世上還有比我對你更好的人嗎?你說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你說你怎麼就捨得這樣撓傷我呢?你忘了在岩洞裡你冷的時候是誰給你溫暖的了麼?你忘了那兩天我們有多快樂了麼?你真的把什麼都忘了麼……」

  她口齒不清地絮叨著,感覺像是有點醉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心裡有好多好多的話,不吐不快。

  可說著說著,她又難過了起來。

  她只記得酒能情療傷,卻忘了有句話叫「酒入愁腸愁更愁」……

  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悲傷,感染了八戒。小傢伙瞅了她兩眼,然後倏地往上一跳,跳到了她的腿上。

  她看著它,它也看著她,大眼看小眼。

  嚴甯嘆息一聲,抬手摸摸八戒的頭,這次八戒沒撓她,而是輕輕擺著腦袋在她手心裡拱了拱……

  在向她撒嬌。

  嚴甯心中又是一酸。

  瞧!動物都比那個男人有良心,只要對它好,它也是能感覺到的,只要對它好,它早晚會回到她身邊的。

  不像那個鐵石心腸的男人,無視她所有的好,永遠只會傷她……

  遲勛耳尖,將嚴甯絮叨的話盡數聽進了耳朵里,垂著眼瞼的眸,微微閃爍了下。

  她表面好似是在說八戒,可他又怎會不知,其實她是在借著八戒控訴霍冬……

  突然,一陣悅耳的鈴聲乍然響起。

  是遲勛放在吧檯上的手機。

  有人來電話了。

  遲勛和嚴甯不約而同地看向屏幕亮起的手機。

  手機距離嚴甯頗近,所以她一眼就看見屏幕上正顯示著「冬子」二字……

  遲勛放下菜刀,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然後大手向手機伸去。

  然而更快的,一隻蔥白小手卻搶先把響個不停的手機抓走……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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