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想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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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別人家的弟弟!!

  聽到雲裳說讓他有什麼招都使出來時,初愷宸的臉色變得尷尬。

  本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光明,因為在他的心裡,一直認定了郁凌恆就是他的姐夫,所以他幫自己的姐姐守衛愛情有何不對?

  可現在,聽了雲裳的聲討,他居然有了羞愧的感覺……

  或許他的做法不恰當,可他真的沒辦法,那些年親眼目睹了姐姐和duke之間的感情,姐姐用情有多深,他比誰都清楚。

  人都是自私的,他就這麼一個姐姐,自然希望她能幸福快樂!

  初愷宸沉默良久,眸色複雜地看著雲裳,心亂如麻。

  雲裳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垂著眸看著自己手掌上的傷痕,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語氣依舊輕鬆從容,「怎麼樣?初少還有話說嗎?如果沒有——」

  「你要怎樣才肯跟duke離婚?」

  他打斷她,沉聲問。

  雲裳受傷的手,一點點緩緩攥緊,垂下手,抬起頭。

  「除非他死,除非我亡!」

  她冷冷的,堅定的,字字鏗鏘地吐出八個字。

  「你——」初愷宸氣結。

  「初愷宸,有句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所以我勸你,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以後少做,會有報應的!」雲裳唇角輕勾,冷笑著懶懶說道:「還有,你與其費盡心機的拆散我和郁凌恆,還不如勸你姐姐另覓良人!你既然這麼愛你姐姐,又怎麼忍心讓你姐姐嫁給一個二婚的男人,你姐姐那麼驕傲優秀,不覺得虧得慌嗎?」

  他狠狠擰著眉,看著她,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雲裳說完,就轉身上了車。

  這一次,他沒有再阻止,因為他的腦海里,全是她說的「傷天害理的事兒以後少做,會有報應的」……

  報應?

  什麼是報應?

  他會有報應嗎?

  如果他有報應,那又會是怎樣的報應呢?

  初愷宸怔怔地看著白色卡宴漸行漸遠,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

  ……

  郁家

  雲裳把車停進車庫,走出來就看到郁晢揚正牽著他的寶貝疙瘩在慢悠悠地遛。

  寶貝疙瘩是一隻成年阿拉斯加雪橇犬。

  當雲裳第一次聽到郁晢揚喊他的狗寶貝疙瘩的時候,心裡一陣惡寒,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後來琇嫂說,其實二少爺沒這麼惡俗的,實在是這隻狗太奇葩了。

  據說這隻阿拉斯加犬剛到郁家的時候,郁晢揚給它取了好多可愛又好聽的名字,可它一個都不中意,用那些名字喚它,它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對任何人都不理不睬的。

  直到有天郁晢揚無意中喊了聲寶貝疙瘩,它居然特別興奮地跳起來,調皮地咬他的褲管……

  這隻奇葩狗,除了叫它寶貝疙瘩,否則你怎麼喚它它都沒反應。

  雲裳在知道這件事後,差點笑瘋,不由在心中感嘆,這郁家啊,不止人矯情,連狗都矯情。

  「嗨,二爺!」

  雲裳噙著笑,不太正經地跟郁晢揚打招呼。

  「你怎麼了?」郁晢揚盯著她受傷的膝蓋,本是慢悠悠的步伐立刻加快,走到她身邊擰眉喝問。

  「哦,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雲裳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表示這點小傷無關緊要。

  聞言,郁晢揚稍稍鬆了口氣,可緊接著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走路也能摔跤?你還能再笨一點嗎?!」

  雲裳被他突如其來的火燒得莫名其妙,瞅著他小聲嘟囔,「都說是不小心了嘛……」

  「你說你這麼笨怎麼配跟我哥站在一起啊?」郁晢揚越說越火大,不合適的話來不及思考就衝口而出了。

  雲裳一怔,黛眉微微蹙了起來。

  怎麼配跟我哥站一起啊……

  不配嗎?

  都覺得不配嗎?

  都覺得她比不上初丹嗎?

  郁晢揚話一出口就有了悔意,再看到雲裳失落的模樣,更是想咬自己兩口以懲罰自己的口沒遮攔!

  只是,他也是為她好。

  「雲裳,不是我說你,你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把所有心思都撲在你那個破公司上,你就不能學學人家啊,抽空去學學琴、跳跳舞,再插個花什麼的,陶冶陶冶情操,培養培養素質,提升一下自我魅力!行不行?!!」郁晢揚激憤地訓道。

  雲裳彎腰摸了摸繞著她轉圈玩的寶貝疙瘩的腦袋,直起身來時才莞爾一笑,「二爺,你這是讓我學誰啊?」

  她似乎聽出了一絲端倪……

  「你這麼笨,就算給你一個榜樣你也學不成!」郁晢揚瞥她一眼,沒好氣地嫌棄道。

  「我在你們兄弟二人眼裡,就真的這麼差麼?」雲裳哭笑不得,目光幽怨地看著郁晢揚。

  郁晢揚臉色一沉,皺眉,「我哥嫌棄你了?」聲音立馬就拔高了。

  「不一直都嫌棄著麼……」

  「你們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他怎麼突然開始嫌棄你了?是因為初丹回來了?」郁晢揚義憤填膺,「我哥跟她舊情復燃了?」

  「呃,這個……」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討厭!當初死活要走,現在又回來幹什麼?!」

  雲裳還沒來得及說完,郁二爺就自顧自地罵上了。

  「二爺,你……」

  「雲裳!你若還有點骨氣就一定不能讓她把你男人搶走,聽到沒有?!!」郁晢揚情緒激動得不像是雲裳的小叔子,倒像是郁凌恆的小舅子。

  終於有個人站在自己這邊了,雲裳感動,覺得這會兒的郁二爺簡直帥得人神共憤。

  「那萬一你哥要跟她走呢……」她嘟嘟嘴,故作哀怨地說。

  「你是死人啊?!我哥要走你不會把他看牢點?他如果敢不要你你就跟他要天價贍養費!」

  雲裳覺得這個可以有。

  「天價到什麼程度呢?」她好奇地望著眼前可愛的小叔子。

  「他個人總財產的百分之九十!」郁晢揚忿忿道。

  雲裳睜大了眼。

  這麼狠?

  這還是親弟弟麼?有這麼坑自己親^哥的麼?郁凌恆知道了該吐血了吧!

  雲裳挑眉,「他能給?」

  「捨不得給最好,看他敢不要你!」郁晢揚哼哼道。

  看著郁晢揚傲嬌的模樣,雲裳樂了。

  「走!二爺,我請你喝酒!」

  ……

  恆陽居

  天色已晚。

  前庭小院的亭子裡。

  讓琇嫂弄了幾個下酒小菜,再去酒窖偷了郁大^爺一瓶上好的紅酒。

  雲裳和郁晢揚相對而坐,舉杯暢飲。

  酒香味醇,讓人忍不住貪杯,兩人的酒量都不咋地,你來我往很快就已微醺。

  「郁晢揚,你為什麼討厭她啊?」

  雲裳手肘撐在小石桌上,手掌托著下巴,醉眼迷離地看著郁晢揚,好奇地問道。

  這個「她」,指的是初丹。

  郁晢揚仰頭喝掉杯里的酒,輕嘆口氣,「算是『因愛生恨』吧!」

  「啊?」雲裳驚訝地瞠大了雙眼。

  郁晢揚也喜歡初丹?

  哪知是她會錯了意。

  郁晢揚說:「以前她跟我哥在一起的時候,我特別希望能早點喝到他們的喜酒,可哪知道她後來居然說走就走,害我哥傷心了好久!一個傷害過我家人的人,我不討厭難道還喜歡?」

  傷心了好久……

  他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她卻只聽到這一句。

  傷心很久嗎?

  那他應該是很愛初丹的吧……

  雲裳微微蹙眉,持杯輕啜,覺得本是甘醇的酒突然就難以入喉,變成了苦澀的毒藥……

  「喂!你發什麼愣?」

  郁晢揚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雲裳猛然回神,對他咧嘴一笑,「這麼說二爺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咯?」

  「我是站在我哥那邊!」郁晢揚瞥她一眼,糾正。

  誰對他哥好,他就對誰好,就幫誰!

  就這樣簡單!

  一道碩長挺拔的身影,走進恆陽居。

  「你們在幹什麼?」

  郁凌恆擰眉看著亭子裡對飲的妻子和弟弟,不悅地喝道。

  郁凌恆覺得自己真的有毛病,出現在郁太太身邊的任何雄性他都不喜歡,包括自己的弟弟!

  雖然明知他們根本不會有什麼,可他就是不喜歡她和別的男人呆在一起。

  「喝酒啊!」雲裳轉眸看著終於回家的郁先生,對他舉杯邀請,「你喝麼?一起喝啊!」

  「你!」郁凌恆大步走上前,指著郁晢揚冷冷命令,「回自己屋去!」

  郁晢揚微醺,但還是一眼就看出自家大哥又吃醋了,連忙站起來對趴在一邊的寶貝疙瘩吹了個口哨。

  然後一人一狗快速離開了恆陽居。

  雲裳一臉茫然,連忙站起來對著郁晢揚的背影喊:「誒,二爺,你別走啊,酒還沒喝完呢……啊……」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猛力拽得又坐了回去。

  「喝喝喝!你還敢喝!」郁凌恆狠狠瞪她,怒喝。

  「為什麼不敢喝啊?你不也喝了麼!」雲裳仰起小^臉望著怒髮衝冠的男人,嘟嘟嘴不開心地反駁。

  嗯,他的確喝了,但是!

  郁凌恆,「我是應酬!!」

  「應酬誰啊?」她對他扯出一個假笑,嬌滴滴地問。

  話裡有話。

  本是敏感時期,郁凌恆又不傻,自然聽懂了郁太太的含沙射影。

  「你覺得我能應酬誰?」他無語地瞪她,沒好氣地低喝。

  雲裳撇撇唇,垂著眼瞼瞅著自己的手指甲,陰陽怪氣地小聲哼哼,「我哪知道你應酬誰……」

  今天差點被人打,又跟初愷宸鬥爭了一番,加上他晚歸,所以她的心情很不美膩。

  心情不美膩的時候她就愛胡思亂想,而喝了酒之後負面情緒更是被無限擴大,於是她就邊喝邊想,想著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回家,想著他是不是又跟那誰誰見了面,想著他們是不是會舊情復燃,想著自己是不是很快又要被拋棄……

  她變得多愁善感,猜忌多疑。

  明知不該想這些有的沒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亂七八糟的幻想就像魔咒般緊緊纏繞著她的神經,她驅趕不走。

  誰叫她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凡人呢!

  嘴上說得好瀟灑,說相信他,可實際呢?

  她根本就不相信他!

  除了自己,她誰都不信!

  越想越鬱悶,雲裳拿起酒杯就往嘴裡灌。

  「別喝了!」郁凌恆連忙摁住她的手,不許她再喝。

  「老公啊,有空的話,你也應酬應酬我唄!」她仰起小^臉對他笑,明明笑得明媚陽光,看在郁凌恆的眼裡卻徒生一股悲涼。

  她不開心!

  剛想問她到底怎麼了,卻突然看到她手上的傷。

  「手怎麼了?」他一把抓起她的手,看著她已然紅腫的掌心,擰眉喝問。

  「摔了。」她笑笑,雲淡風輕。

  「琇嫂死的嗎?怎麼不給你上藥?」郁凌恆頓怒,連忙把她拽起來,「走!進屋!」

  「你別罵琇嫂啊,我沒讓琇嫂看見……」雲裳被他拽得腳步踉蹌,加上膝蓋也有傷,根本走不快,只能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以防自己跌倒在地。

  進了客廳,郁凌恆找來醫藥箱,冷著臉給她處理傷口。

  「怎麼摔的?」

  他劍眉緊鎖,看著她本是白^嫩的手掌擦傷嚴重,生氣又心疼。

  「就不小心唄。」她曬曬一笑,低低道。

  「你豬嗎?把自己摔成這樣!」他怒,沒好氣地罵道。

  「如果我是豬,你還喜歡我嗎?」她雙眼晶亮,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郁凌恆無語,瞪她,「你覺得誰會喜歡豬?」

  「豬啊!」

  同類喜歡同類啊!

  「……」

  他啞了好半晌才氣呼呼地喝道:「你這是拐著彎罵我是吧?」

  郁凌恆此話一出,雲裳笑了。

  他這是間接承認喜歡她了吧……

  她咬著唇角,看著他處理好她的手又開始處理她的膝蓋,嘴上雖然兇狠,但動作卻極其溫柔。

  「郁凌恆!」她突然輕輕喊他。

  「嗯。」他再給她的膝蓋上藥,沒抬頭。

  「郁凌恆。」她又喊。

  「嗯?」他抬頭看她。

  她抿著唇有些羞澀地笑笑,「沒事兒,我就叫叫你。」

  郁太太今天很反常。

  這種反常讓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郁凌恆加快動作,三兩下幫她把膝蓋包紮好,然後他捧起她布滿哀怨的小^臉,溫柔的聲音充滿擔憂和寵溺,「怎麼了?嗯?」

  「我好像醉了……」她幽幽呢喃,將頭往他頸窩裡埋。

  其實不是醉了,是累了。

  「那回房睡覺好不好?」他順勢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畔輕問。

  本想責備她和晢揚喝酒的事,可看到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哪裡還罵得出口。

  「嗯。」她蔫蔫的,輕輕^點頭。

  回到臥室,郁凌恆將情緒低落的郁太太放進被窩裡,甚至沒去洗漱就跟著她一同上了牀,想著先把她哄睡著再說。

  兩人側睡,他從後面擁著她,下巴在她頭頂輕輕噌。

  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暖暖的,很安全,很舒服。

  人都有依賴性,這些日子裡與他同牀共枕,她似乎習慣了他的氣息和懷抱,沒有他在身邊,她會覺得夜晚特別難熬。

  習慣一樣東西很快,可要戒掉一個習慣卻是那麼困難。

  怎麼辦?

  她該怎麼戒掉他的懷抱?

  雲裳閉著眼,明明很累,心卻難受得睡不著。

  「郁凌恆……」

  黑暗中,她輕輕喊他,軟軟的聲音像是夢囈。

  「嗯?」

  「我喜歡你……」她幾不可聞地呢喃。

  「什麼?」

  郁太太聲音太小,他沒聽清。

  可她卻不說話了,很快,她的呼吸就平穩均勻,似是睡著了。

  郁凌恆,我明明很喜歡你,可是我又不想喜歡了……

  因為喜歡你好累,我討厭累,我討厭自己變成曾經最不屑的那種人……

  我不想喜歡你了,可不可以?

  ……

  ……

  ……

  郁凌恆出差了。

  雲裳中午便自己出去覓食。

  白色卡宴緩緩開出停車場,雲裳看到出口處站著一個熟悉的纖瘦身影。

  「裴裴?!」

  她連忙把車靠邊停下,驚喜地看著站在寒風中的裴惜靈。

  裴惜靈很沉默,並沒有如雲裳那般喜悅,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悲傷。

  雲裳太開心了,忽略了裴惜靈的異常。

  裴惜靈拉開車門,坐進副座。

  「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到的?你來了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呀,我好去機場接你啊!」雲裳開心極了,不停地問著說著。

  就她一個嘰嘰喳喳,裴惜靈始終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正要開車,雲裳終於發現了閨蜜不太對勁,轉眸看她。

  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

  低著頭的裴惜靈,有眼淚啪嗒啪嗒地往腿上掉。

  「怎麼了裴裴?」雲裳大驚,慌忙低頭去瞅她,「你怎麼了?哭什麼?」

  裴惜靈的眼淚更是瘋狂地往下掉落。

  雲裳滿腔喜悅頓時化作驚慌,抓^住閨蜜的手臂,急得也紅了眼眶,「你說話呀,出什麼事兒了?裴裴你別哭啊……」

  出事兒了!

  一定是出大事兒了!

  否則裴惜靈不會傷心成這樣。

  「裳裳……」裴惜靈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雲裳,泣不成聲,眼底的悲傷濃郁得化不開。

  雲裳這才發現,閨蜜的雙眼已經哭得紅腫不堪。

  「怎麼了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看到裴惜靈哭得這麼傷心,雲裳也控制不住地落淚,心疼得要死,連忙伸手去幫她抹眼淚,卻越抹越多。

  兩人都哭了起來。

  「你幫幫我,裳裳,你幫幫我……」裴惜靈哭得無法自制,無助又絕望。

  「嗯嗯嗯!你別哭,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雲裳毫不猶豫地猛點頭。

  不管什麼事,她一定拼盡全力幫。

  「宋錦木……」

  「你哥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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