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唯雲裳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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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了電話將手機往牀尾一扔,他捧住她淚跡斑斑的小`臉就惡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說不出心裡是種什麼感受,反正就是很矛盾很糾結,他明明不喜歡她的,可這會兒居然不想從她嘴裡聽到任何她對前男友愛的回應。

  她開口的那一瞬,他覺得她會對黎望舒說「我也愛你」……

  這話,他不愛聽!

  所以他乾脆堵住她的嘴!

  而堵住她嘴的最好方式就是吻她!

  狠狠吻她!!!

  雲裳的心還很疼,耳朵里全是黎望舒可憐又絕望的哀求和悲泣,像魔咒一般不停地重複迴蕩。

  正是難過得不行的時候,唇突然被攫住,熟悉的男性氣息強行灌進鼻端和口腔,來勢洶洶。

  還有淚水從眼眶滾滾滑落,她驚得睜大了眼睛,淚眼朦朧地望著近在咫尺的俊臉,表情呆滯茫然。

  他……

  又發什麼瘋?

  當他企圖撬開她的牙齒時,她終於回過神來。

  聚集力量將他用力一推,他紋絲不動,她反倒被彈得往後退了兩步。

  退到牀邊,穩住腳步,雲裳皺著眉,困惑又惱怒地瞪著神色平靜的男人,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被他吻得晶亮水潤的唇^瓣。

  唇上發麻,像是觸電一般,一種她形容不出來的怪異感從唇+瓣上一直蔓延至心底,讓她莫名心慌。

  雲裳抹唇的動作和泛著慍怒的眼神,隱隱透著厭惡的嫌疑。

  郁凌恆劍眉一擰,不悅極了。

  敢嫌棄他?

  他的吻技很差嗎?比黎望舒差?

  哼!

  心中一怒,他逼上去拽了她的手臂又將她拖進懷裡,一手箍緊她的腰^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再度吻上去……

  懲罰般用力碾她的唇。

  狠狠的,像是恨不得把她的唇弄破。

  「唔……」雲裳吃痛,本能地撐住他的胸膛用力推他,又驚又怒。

  她咬緊牙齒,不給他攻城略池的機會,在他懷裡狠狠掙扎。

  這個神經病!

  他這兩天是中邪了麼?

  做什麼動不動就親她?誰給他的權力這樣對她?他把她當什麼了混蛋!

  掙脫不開,雲裳情急之下只能把頭用力往後仰,這才與他的唇分開。

  一番對抗,兩人都微喘。

  「你幹嘛老吻我?」她橫眉怒眼地瞪他,大喝。

  郁凌恆微眯著眸,灼灼地盯著她被碾得粉紅又晶亮的唇,心中怒意依舊熊熊燃燒,冷笑一聲,「你說呢?」

  「我知道還用問你嗎?」她一臉莫名其妙,沒好氣地沖他嚷道。

  按理說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愁沒女人的,只要他勾勾手指,整個C市的女人都會前仆後繼地湧上來伺候他,環肥燕瘦應有盡有,所以他何必一天之內強吻她兩次?

  一定是被鬼附身了!

  「因為你這張嘴……」他冷著臉睨著她,故意停頓,語調冷颼颼的。

  他那口氣充滿鄙夷,聽得雲裳心裡怪不舒服,下巴一抬,不服氣地喝道:「怎樣?」

  「太欠!!」

  雲裳,「……」

  欠?

  欠什麼?

  「欠收拾!!」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扣住她後腦的大手用力一拉,把她往後仰的小^臉驀地拉到面前,陰測測地吐出三個字。

  呃……

  她錯愕,紅唇微啟,愣愣地看著他。

  她的嘴招他惹他了?怎麼就欠收拾了?

  再說,就算她嘴欠,也輪不到他來收拾吧,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她惱得說不出話,他卻趁機俯首,三度吻住她。

  唇齒相嵌。

  這次不似前兩次兇狠,溫柔了許多……

  像安撫,像誘+哄……

  雲裳一顫,剛想掙扎卻被他的舌攪亂了心湖……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剛才還盤踞在心裡的那些悲傷,這會兒居然詭異地消失不見了。

  當意識到自己已經不那麼難過時,她安靜了下來,放棄反抗。

  如果他的吻能讓她忘記不開心的過去,那她為何要拒絕?

  她不喜歡傷心,不喜歡心痛,不喜歡哭泣,她極度渴望自己能重新開始,渴望自己能變得沒心沒肺、無堅不摧!

  他的吻,她不討厭了……

  本是推拒的雙手,隨著她的心理變化而慢慢攥緊了他的衣襟,腳尖,輕輕踮起。

  她的舌不再躲避,甚至試著與他糾纏,嬉戲……

  郁凌恆驚訝極了。

  他微眯著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懷裡慢慢投入的小女人,感受到她的回應,心裡竟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小雀躍……

  吻著吻著,兩人就倒在了牀上……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撫上了她的腰,有些難耐地揉……

  然後延綿直上,握住她其中一個柔軟……

  再然後滑進她的衣擺,觸上她的小腹……

  當他的指尖真真實實地與她的肌+膚相觸,雲裳一激靈,混沌的大腦立馬清醒過來。

  反射性的,她將他狠狠一推,差點將猝不及防的男人直接推下牀。

  好好的吻,戛然而止,結束得如此突然,郁先生很不滿,氣息粗+重心+癢難耐,擰眉看她。

  雲裳臉兒滾燙,一顆心噗通噗通狂跳不止,她一邊驚慌又羞愧地捂住嘴,一邊頻頻往後退,直到整個人縮到牀頭,退無可退。

  她現在懊惱得恨不能跳河自盡才好!

  啊啊啊!

  見鬼!

  郁家肯定有很多鬼!

  她剛才一定也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會接受他甚至回應他……

  他們根本不相愛,卻做出如此親密的事,這簡直……

  噢!NONONO!這是不對的!不對的!

  雲裳,快醒醒!你不能如此墮^落!

  在心裡一遍一遍地罵自己,她臊得都不敢抬頭看他。

  曖^昧的氣氛,漸漸變得尷尬。

  「跟他說了什麼?」

  突然,他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

  她怔了怔,抬眸看他,「……嗯?」

  「二十歲生日那天……」他微垂著眼瞼,狀似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衣袖,語氣卻有些冷颼颼的,「跟他說了什麼?」

  黎望舒鬼哭狼嚎的一句「你說過的……你二十歲生日那天說過的……你都忘了嗎?雲裳!你都忘了嗎?」像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上,不問不快!

  他想知道,在她二十歲生日那天,她到底對黎望舒說過什麼!

  她到底對黎望舒做過什麼承諾,使得黎望舒到現在都還對她念念不忘,非她不可!

  二十歲生日那天……

  雲裳心臟一緊,好不容易散去的酸澀捲土重來,臉色微微泛白。

  說了什麼?

  其實,她只是許了一個願……

  她許了一個奢侈的生日願望。

  希望能與他長相廝守,永世不離……

  低下頭,雲裳笑得無奈又苦澀。

  都說生日願望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果然!

  不靈了!

  她和黎望舒,終是錯過,此生都再無長相廝守的可能……

  她不言語,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悲傷和遺憾里。

  郁凌恆一見她這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模樣心裡的無名火就蹭蹭地往頭頂冒。

  「說啊!你跟他說了什麼?」他不悅冷喝,態度強勢霸道。

  他口氣一硬,她就不想給他好臉色了。

  「關你什麼事?!」抬頭就沖他沒好氣地一聲吼,然後跳下牀將他往門外推,「出去!我要休息了!」

  郁凌恆俊臉陰沉。

  生生被她推出門外,甚至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就呯地一聲甩上了門。

  看著緊閉的房門,郁凌恆莫名惱火。

  深深吸了口氣,他轉身就進了對門主臥。

  在心裡咬牙切齒地腹誹。

  不說他也知道,她一定是跟黎望舒灌了*湯,騙得黎望舒神魂顛倒,到現在都對她忘不了。

  所以——

  她就是個妖精!

  她就是個禍水!!

  她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壞女人!!!

  哼!

  ……

  ……

  ……

  郁先生言而有信,很豪爽地跟郁太太簽了約。

  做成生意的郁太太心情很好,輕輕哼著歌走出嶸嵐大廈。

  正要朝著地上停車場走去,卻在隨意轉眸間看見對街有個帥氣熟悉的身影。

  是郁晢揚。

  紅色帕加尼停在路邊,引擎蓋開著,似是出了故障。

  他正站在車頭打電話,看樣子是在找人來修理。

  雲裳遙遙望著對街的郁晢揚,想了想,然後朝他走過去。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噙著友善的微笑,她語調輕快地跟郁晢揚打招呼。

  剛好打完電話的郁晢揚聞言抬頭一看,看到是她,俊秀的臉龐頓時冷漠如霜。

  「不必!」郁晢揚冷冷吐出兩個字,硬^邦^邦的像石頭。

  砸得人生痛。

  知道他不待見自己,其實雲裳也很不想自討沒趣,可她又想,怎麼說現在也同住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鬧太僵終歸是孤立無援的她比較吃虧。

  因此她覺得,主動跟小叔子套套近乎示個好什麼的,很有必要。

  至少憑她的第六感,她覺得郁晢揚的性子比郁零露好,所以討好他一下也未嘗不可。

  這樣想著,她自動忽視他的冷漠,厚著臉皮很熱情地要求幫忙,「拋錨了嗎?我瞅瞅——」

  一邊說著,一邊主動走過去,彎腰去查看發動機。

  可她的手還沒觸碰到他的車,就被他很粗^魯地一把掀開。

  「別碰我的車!!」

  他怒喝。

  雲裳猝不及防,被他掀得腳下踉蹌,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歪,她穩不住,狼狽地跌倒在地。

  腳踝頓時一陣劇痛。

  崴了。

  「郁晢揚!」

  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雲裳也動了怒。

  看到雲裳跌倒,郁晢揚有瞬間的後悔,但在聽到她兇巴巴的喊他的名字後,心裡那點小小的愧疚頓時煙消雲散了。

  他冷冷看她一眼,然後轉頭去看發動機,對她置之不理。

  若此刻換成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伸出援助之手加誠懇的歉意,可她雲裳,不配!!

  雲裳氣得咬牙切齒,真想爬起來狠狠踹他一腳。

  踹他到九霄雲外去!!

  可是……

  哎!只是想想而已。

  重重嘆了口氣,她慢慢站起來,拍拍裙子上的灰塵,有些無奈地看著一臉冷酷的郁晢揚,輕輕道:「郁晢揚,男人不好這么小氣的。」

  雲裳覺得,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他一個大老爺們跟她一個女人計較,多少有點跌份兒的。

  尤其她都已經主動示好了不是麼!

  郁晢揚抿唇不語。

  雲裳很誠懇地說:「兩年前的事算我不對,我不該報警,我跟你道歉行嗎?」

  她始終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

  「你以為什麼事都可以用道歉來彌補?」郁晢揚驀地轉過頭來狠狠瞪著她,兇狠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將她凌遲處死。

  見他如此不通情理,雲裳也失了耐心,忿忿道:「你真的覺得當時事情鬧到那個地步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

  明明雙方都有責任!

  「我都『求』你了!」郁晢揚倏然紅了眼眶,從齒縫裡迸出一句。

  「哪又怎樣?!!」雲裳情緒也激動起來,音量拔高,沒好氣地說道:「因為你是郁家的小少爺,因為你身份矜貴,所以你覺得你開口『求』了一個人是給了對方莫大的面子,對方必須得榮幸之至的答應你的要求?!」

  「我爸死了!」

  郁晢揚雙手撐著車頭,低垂著眼瞼,喉頭微哽,澀聲道。

  雲裳一怔,心頭的火猶如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嗤地一聲滅了個乾乾淨淨,愣愣地看著他,「……什,什麼?」

  「那天晚上,我爸出了車禍,他一直在等我……」他的聲音沉重喑啞。

  兩年前的那個夜晚,是郁晢揚最深最悔的痛。

  得知父親出了車禍,正在T市玩樂的他方寸大亂,連忙驅車要趕回C市,哪知還沒出T市市區就撞上了雲裳的車。

  他急著回去見父親,可雲裳偏偏要報警,最後他被拘留,當天晚上父親就因傷勢過重逝世……

  他錯過了與父親此生的最後一次見面!

  母親說,父親在彌留之際,一聲聲喊著他的名字,期望能最後看他一眼,可他卻一直沒能出現……

  每每想到自己讓父親含恨而終,他就恨不得殺了那個報警害他被拘留的女人!

  「……」雲裳的心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愧疚和後悔排山倒海般將她席捲,她怔怔地看著紅著雙眼的郁晢揚,好半晌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連我爸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我要你的對不起有何用?!!」他冷冷阻斷她,雙目含恨地剜她一眼。

  然後,他連愛車都不管了,大步流星地朝著對街走去。

  似是再與她多呆一秒就會要他的命一般。

  「郁晢揚……」雲裳看著走得頭也不回的大男孩,愧疚地失聲喃喃。

  她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她沒想到事情是這樣子的……

  她沒想到自己一時任性,居然害得一對父子遺憾終生……

  猶記得當時的郁晢揚,那般慌亂那般無助,紅著眼求她別報警,說願意給她很多很多的賠償費……

  可她鐵石心腸不為所動,甚至連聽他說明原因的耐心都沒有。

  如果當時她能靜下心來,聽聽他說的話,她一定不會為難他,因為她深知親情對一個人有多重要……

  郁晢揚恨她,她以前很不理解,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確該恨!

  在這件事上,她太可恨了!

  心裡酸澀難當,雲裳知道,現在她就算說一千句一萬句「對不起」,也彌補不了郁晢揚心裡的遺憾。

  深深的遺憾!

  ……

  ……

  ……

  嶸嵐集團。

  呯!

  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正埋首辦公的郁凌恆擰眉不悅,抬頭就一記凌厲的目光射向推門而進的人。

  「手斷了?」

  敢如此無禮闖進他的辦公室,就算是親弟弟也照罵不誤。

  郁晢揚余怒未消,走過去一P股坐在大哥對面,雙臂抱胸靠著椅背,抿著唇一臉憤然。

  「怎麼了?」郁凌恆挑眉看了郁晢揚一眼,關心弟弟的同時手也不耽誤,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大名。

  郁晢揚發飆,「哥!你到底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偏偏是她?她害得我連爸爸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他噌地挺直腰,激憤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拍案而起。

  郁凌恆合上籤好的文件換了另一份,打開文件一邊看一邊問,語調慵懶散漫,「她又怎麼你了?」

  雲裳剛下去不久,兩人應該是碰上了,估計又針鋒相對了一番吧。

  郁凌恆這樣想道。

  「我討厭她!就沒見過比她更討厭的人!!大哥你為什麼要娶一個害我遺憾終生的女人呢?!」郁晢揚吼得咬牙切齒。

  「我娶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害你被拘留的人。」郁凌恆抬眸瞟了眼情緒狂躁的弟弟,表示自己很無辜。

  「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娶她?!」

  對於大哥這門婚事,郁晢揚很不能理解,在他的心裡大哥完美無瑕,娶個公主都綽綽有餘,為什麼就偏偏娶了個外省的女人呢?

  嚴格說來,雲家和郁家,算不上門當戶對。

  雖然雲家也不差,可跟郁家是真沒法比。

  大哥完全值得更好的大家閨秀!!

  當然,他也並不是那種門第觀念很強的人,只要是大哥喜歡的,誰做他嫂子都可以,哪怕是個一窮二白的灰姑娘他也不介意。

  唯獨雲裳不行!

  好吧,其實說來說去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討厭她!

  那麼討厭的女人,配不上他的大哥!

  郁晢揚咄咄逼問,郁凌恆卻始終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頭也不抬地淡淡道:「反正不是為我自己!」

  「那是為什麼?到底為什麼?」郁晢揚氣憤填膺。

  「為了郁家!」

  郁晢揚一怔,擰眉看著平靜淡然的大哥,半晌都想不透徹,「……我不懂……」

  為郁家?

  難道大哥娶雲裳是迫不得已?

  可……為什麼呢?

  「你現在不需要懂!」郁凌恆瞟了弟弟一眼。

  「可我不想她做我嫂子!」郁晢揚還是很不高興,語氣里儘是對雲裳的嫌棄。

  郁凌恆低下頭繼續審批文件,「嗯。」

  郁晢揚愣住。

  嗯?

  嗯是什麼意思?

  似是知道他的困惑,郁凌恆淡淡補上一句,「很快就不會是了。」

  「什麼意思?你們會離婚?」郁晢揚雙眼頓時亮了,好激動。

  「嗯!」這一聲音量頗重。

  聽到大哥的「保證」,郁晢揚開心了,急切地追問:「什麼時候?」

  郁凌恆正簽字的手輕輕一頓,猶豫了那麼一秒,他抬頭道:「等她給我生個孩子之後!」

  「……」郁晢揚臉上的笑容僵住,看著郁凌恆,一臉「哥你是在逗我麼」的表情。

  可郁凌恆的表情別提多認真了。

  「哥你是在開玩笑吧?!」郁晢揚苦著臉,眼含希冀地望著大哥,心情大起大落,真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生個孩子再離婚?

  開什麼國際玩笑!

  孩子都生了還離什麼婚?當他三歲小孩兒逗他玩兒呢?!

  郁凌恆將手中鋼筆隨手往桌上一丟,姿態慵懶地往後一靠,面色嚴肅地看著弟弟,「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郁晢揚說不出話了。

  叩叩叩!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

  隨著郁凌恆一聲令下,初愷宸推門而入。

  看到郁晢揚在,初愷宸對其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走到辦公桌前將手裡的兩份文件遞給郁凌恆。

  「Duke,這是北岸區和江潤國際的招標方案!」

  「嗯。」

  郁凌恆接過去,認真看起來。

  然後兩人針對招標方案談了大半個小時。

  最後,公事談完,初愷宸離開總裁辦公室,郁晢揚也被公事繁重的郁凌恆趕了出去。

  「怎麼了?」

  見郁晢揚一直板著臉,初愷宸好奇地看了他兩眼,並肩而行的時候輕輕撞了撞他的肩,問。

  「大哥為什麼要娶雲裳?」郁晢揚還是想不通,皺著眉氣呼呼的。

  初愷宸微微挑眉,「我以為你知道。」

  「我不知道!!」郁晢揚很氣。

  聞言,初愷宸心裡平衡了。

  如果說連郁晢揚都不知道緣由,那麼Duke不告訴他也並不算把他當外人了。

  初愷宸說:「Duke說他必須得跟她生個孩子。」

  必須?!

  「為什麼?」郁晢揚震驚又氣憤。

  「因為想離婚!」

  「……」郁晢揚覺得自己被繞糊塗了。

  初愷宸說完自己所知道的,安慰地拍了拍郁晢揚的肩,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初他也質問過Duke為什麼要跟雲裳生孩子,Duke說因為生孩子是離婚的唯一條件。

  簡單點說就是——

  不離婚便罷。

  想離婚,就必須生個孩子。

  所以Duke做這一切,只是想解除這段毫無感情的婚姻關係!

  ……

  ……

  ……

  雲裳崴了腳,疼得很,沒辦法開車。

  拿出手機正想叫代駕,燕詔的電話卻在這時打了過來。

  燕詔說要請她吃飯。

  昨天她請,是答謝他,他領了。

  今天他請,是她初來C市,他得儘儘地主之誼。

  燕詔說得合情合理,她不好拒絕。

  但腳踝疼得厲害,她只能如實相告說不能開車,要不改天再吃。

  燕詔那邊突然有人說話,說些啥她也沒聽清,然後燕詔就問她在哪裡,要來接她。

  盛情難卻!

  她報上地址,等了約莫十來分鐘,等來一個俊美帥氣的男人。

  卻不是燕詔。

  「嗨!美女!」

  豪華拉風的柯尼塞格停在雲裳的身邊,車窗降下,戴著墨鏡的男人唇角微弧,玩世不恭的模樣帶著絲絲邪氣。

  雲裳皺眉,不動。

  「上車吧!」殷暮夕傾身打開車門,對她喊。

  雲裳,「……?」

  「你師兄現在有事走不開,讓我來接你!」

  既然有事幹嘛還非要請她吃飯啊?還讓殷暮夕來接她,師兄的觀察力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遲鈍了?難道真沒看出她和殷暮夕不對盤嗎?

  雲裳輕^咬紅唇,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但她也不是扭捏之人,想著這既然是師兄的安排,那就上吧。

  腳疼得厲害,她一走動就痛得呲牙抽氣。

  「你腳怎麼了?」

  坐上車,她系安全帶的時候聽到殷暮夕在問。

  「崴了。」她頭也不抬地回答。

  殷暮夕微微低頭,修長食指勾著墨鏡中間往下拉了拉,歪著腦袋盯著她的腳踝,「腫這麼大!要去醫院看看麼?」

  「沒事,回去擦點紅花油就好了。」雲裳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

  殷暮夕把墨鏡推回去,一邊動作嫻熟地啟動車子,一邊很「友好」地建議,「我覺得還是去醫院拍個片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比較好!」

  「不用!我沒事。而且快到飯點兒了。」

  「你很餓嗎?」他忙裡偷閒地瞥她一眼,對她的拒絕似是有些不悅。

  「那倒不是……」她只是不想跟他呆在一起。

  「飯隨時都可以吃,但受了傷就要及時治療,萬一傷了骨頭以後變成跛子可就不好了,你說呢?」他勾起唇角笑得特別迷人,卻也特別虛偽。

  他這哪是勸慰,分明是詛咒!

  然後不給她再拒絕的機會,他就騰出一手來給燕詔打電話,說他們不去吃飯了。

  雲裳錯愕,連忙阻止,「我真沒事……喂!這裡就是醫院啊!」

  她喊了一半看到他們正從一家醫院開過,指著外面的醫院更大聲地提醒他。

  殷暮夕卻瞟都不瞟那醫院,說:「這家醫院不好,我們去前面那家,我有『熟人』!」

  他說得一本正經,雲裳卻分明嗅到一絲不正常,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有哪裡不對……

  某軍區醫院。

  殷暮夕停了車就繞到副座,拉開車門彎腰去抱雲裳。

  「喂!你幹嘛?」

  雲裳嚇得目瞪口呆,連忙歪著身子躲避他伸來的雙手。

  「抱你啊!」殷暮夕一臉坦蕩,說得理所當然。

  雲裳連連拒絕,「不用!我自己可以——」

  「拉倒吧你!自己走進去你得走到天黑!」

  可她還沒說完,就被他嫌棄地阻斷,同時一隻手強行穿進她的腿彎。

  雲裳有些猶豫。

  雖然他說她會走到天黑是有些誇張,但她的腳的確很痛。

  就在她猶豫的當口,殷暮夕趁機將她從車裡抱出來,說:「你不用像防狼似的防著我,我只是看你受了傷想表達一下我的紳士風度而已!」

  雲裳剛想掙扎的念頭就這樣胎死腹中了。

  人家都這樣說了,她再拒絕的話豈不是顯得她太作太扭捏麼。

  所以算了,他要抱就抱吧!

  畢竟,她不是矯情的女子!

  雲裳默默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他很高大,手臂結實有力,抱她顯得特別的輕鬆,好似不費吹灰之力。

  他的懷抱很溫暖很安全,有種熟悉的錯覺。

  因為她想起,曾幾何時,黎望舒也這樣抱過她……

  雲裳盯著殷暮夕的側臉,腦海里回憶著過去,失神。

  「是不是發現我比昨天更帥了?」

  突然,他飽含戲謔的聲音低低響起,唇角勾著痞痞的笑意。

  「……」雲裳無語。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殷暮夕笑得妖孽無比,大言不慚地自誇著,「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雲裳滿頭黑線,忍無可忍地剜他一眼,「你不自戀能死?」

  「不會!」他低笑兩聲,滿是愉快,否認之後又補上一句,「但會生不如死!」

  當他發自內心笑出來的時候,雲裳的雙眼被炫花了,忍不住花痴了下。

  殷暮夕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太好看了!

  他們上了三樓,剛出電梯殷暮夕就衝著不遠處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美麗女子喊道:「博醫生!」

  正在跟一個患者細聲說話的博嫣然回過頭來,看到殷暮夕懷裡的雲裳時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美麗的雙眸微微一黯。

  天生麗質的博嫣然,一身軍裝,即便外面套著白大褂,依舊難掩威嚴之姿,英姿颯爽帥氣幹練。

  雲裳看到博嫣然,先是一愣,接著便是羨慕加驚艷。

  原來博嫣然是軍醫啊!

  博嫣然站在原地,神色平靜地與他們對視。馬尾,裸妝,簡簡單單,卻冷艷逼人!

  「我家^寶貝兒不小心把腳扭了,你看你看,都腫成這樣了,心疼死我了,你快幫她處理一下!」

  殷暮夕抱著雲裳快步上前,焦急擔憂地對博嫣然說。

  我家^寶貝兒……

  雲裳愣愣地看著殷暮夕,心裡一陣惡寒。

  他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好噁心!

  博嫣然看了看雲裳腫起來的腳踝,說:「跟我來!」

  表情和聲音都與往常無異,仿佛他們只是普通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而不是昨天才揚言要公平競爭的情敵和非君不嫁的男人。

  博嫣然在前面帶路,雲裳和殷暮夕在後面互瞪。

  雲裳:你丫的搞什麼?

  殷暮夕:別鬧!老實點配合我!

  博嫣然在一間門前停下來,回頭對殷暮夕說:「進去等一會兒。」

  「好好好,你快點啊!她疼得很。」殷暮夕忙不迭地點頭,將焦灼擔憂演繹得完美精湛。

  要不是知道他是個賤^人,雲裳覺得自己一定會感動得涕淚縱橫。

  博嫣然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殷暮夕抱著雲裳進了病房。

  「殷暮夕你特麼的想幹啥?」

  他剛將她放在病牀上,她就迫不及待地怒聲質問。

  他將她弄到這個軍區醫院裡分明是要利用她。

  「我昨晚在筱筱的單眼相機里發現一張你的倮照。」殷暮夕卻答非所問。

  看似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實則威^脅意味十足。

  柯筱每年都會來外公家住一兩周,陪陪老人家也順便當度假,所以在殷家柯筱有自己的房間。

  殷雷對這個外孫女可是寵愛有加,簡直疼到了心坎里。

  雲裳,「……」

  什麼鬼?!

  倮照?!!

  不可能!!

  她和柯筱她們在一起時瘋歸瘋,但那些出格的事兒是從來不會做的,所以什麼倮照不倮照的純屬扯淡!

  她不信!休想唬她!

  可就在她信心十足地質疑他時,只見殷暮夕慢悠悠地拿出手機,打開相簿,然後將手機屏幕對著她。

  雲裳雙眼霍然瞠大。

  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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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面還有喲~~~作者今天更這麼多,泥萌是不是該表揚表揚作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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