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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緊她,“我去揍他好不好?把他打得他太太都認不出來!”

  “好!”蕭大師一口答應。

  死道友不死貧道,路焉知也是這麼對待她的,大家彼此彼此嘛!

  異國的雨夜濕冷,路大師孤枕難眠,捏著木梳在被窩裡想念他的晴晴,突如其來地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啊……”路焉知揉揉鼻子,很開心!

  因為終於有一個理由給晴晴打電話呀:“餵?喂喂餵?”他撥通前妻微信電話,“哎!你!特麼是不是在背後罵我了?我剛剛打噴嚏了!”

  “別胡思亂想,打噴嚏不一定是別人背後說你,“路大師的前妻聲如冰雪,“也許是你感染了某種致命病毒呢?”

  “……”她說完就掛了,再想打過去,微信被她拉黑了,路焉知軟軟垂下手、無語地跌回冰冷被窩中。

  第159章 每一首情歌忽然都充滿意義(三)

  3、

  裴知五點多的飛機回國,四點就得從酒店出發了,按著蕭晨胡鬧到一點多,他眼睛賊亮賊亮地申請:“我不困!再來一次!我直接走了!”

  蕭大師抱著被子趴在那裡,還維持著被疊成小青蛙的姿勢,顫顫巍巍地飛起她的小短腿、一腳踢在裴總臉上:“……睡覺!”

  裴總委屈!

  裴總不想睡覺!

  裴總委委屈屈地躺下來,抱著老婆蹭蹭,然後頭沾到枕頭、一秒鐘睡成了死狗。

  他總是把睡眠時間當做機動時間,工作或者家庭里有忙不完的事情,睡覺時間就可以減免。蕭晨四個月沒有看見他,這次看他又瘦了一點,當然身上的肌肉還是很精壯沒錯啦……蕭晨很輕很輕地伸手覆在他臉頰上,有點憔悴哎、她的男人,那麼繁重的工作里擠時間攢假期,為了來看她,他一定在永盛通宵了很多個晚上。

  她現在已經算站穩了腳跟,巡迴展每一站都會有南國雕漆的固定講座時間,打開了這個局面,以後她就有時間和機會回去看他了。再過兩年這趟巡展告一段落,南國雕漆的名聲在國際上有所迴響,她也想進入人生新的階段。

  她帶的徒弟們都已經開始收小徒弟了,有幾個願意傳承南國雕漆的徒弟這兩年看下來也很穩,還有戚鶴堯,柳家雕漆廠在他手裡漸漸變了天、成為了南國雕漆可以信賴的大後方。

  今年回去給師父上墳的時候,蕭晨可以坦蕩地對恩師說:我做得很好,我沒有辱沒南國雕漆的門楣。

  還有——我想結婚了,我現在有能力平衡我的事業和家庭。

  異國冰冷的雨淅淅瀝瀝拍打窗戶玻璃,蕭晨一直沒睡,很困的時候稍稍閉一會兒眼睛,過一會兒又立刻睜開盯著他看,就這樣守著他默默等到了三點。

  “裴知,“蕭晨輕輕拂開遮著他眼睛的劉海,滿心眷戀地吻他:“要起床啦,我幫你一起收拾行李呀。”

  裴知睡得很熟,她這樣聲音輕輕的根本叫不醒。蕭大師玩心頓起,捏著鼻子用尖細肉麻的聲音在他耳邊叫他:“裴——總——”

  “咚“一聲!是觸電般躥起來的裴知、額頭狠狠撞了蕭晨的下巴。

  “啊……”蕭大師牙齒磕破了舌頭,滿嘴鮮血。

  “你……”裴知驚魂未定,看清楚了床上跪坐著的人是她,更是目瞪口呆,“快過來我看看!”他壓著怒氣迅速過去,掰著她臉、皺眉查看,“啊——”

  蕭晨聽話地“啊——“張大嘴巴,痛得她直流眼淚水。

  裴知仔細確認只是磕破而已,但也心疼得很厲害了,皺著眉訓她:“活該!大半夜的裝神弄鬼。”

  蕭大師氣得直哭:“你神經病啊!嚇成這樣幹什麼?”

  裴知心虛地摸摸鼻子。他這個年紀還單著,出去應酬的時候大家都愛給他安排這方面的事,他每次都防得很小心,習慣成自然了。

  “睡迷糊了,以為誰趁我睡覺塞了個女人在我床上呢……”裴知抱歉地在蕭大師血糊糊的嘴上親了一口,“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歉。”

  “是誰曾經給你塞過女人?!”蕭大師敏感而迅速抓住了重點,噴著血沫子激動質問:“裴知你敢給我戴綠帽子、我饒不了你!”

  “不敢不敢,沒有的事!”裴知連忙澄清,“你不信的話,這樣,我們再做一次,你掏空我……”

  我掏空你這個色胚的腦袋!蕭大師拎起枕頭追著他打。

  房間裡這地動山搖的,電話卻沒人接,Mark硬著頭皮按門鈴,足足五分鐘才被聽到……氣喘吁吁的裴總跑過來給他開了門,Mark不敢直視房間裡,斜著身體靠近裴知說:“對不起,老大,我們得立刻出發去機場。”

  “這才三點多——“裴知愣了一下,意識到了什麼,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是不是我家裡出事了?”

  Mark很不忍地看了裴知一眼,“醫院來電話,老董事長二次中風……請您務必儘快趕回去。”

  “裴知,“蕭晨裹著裴知的浴袍從裡面走出來,“什麼事啊?”

  裴知正在囑咐Mark:“改簽不穩當,你去聯繫商務機,要快!”Mark領命而去,裴知關上門,轉身看向蕭晨的樣子、像個手足無措的大男孩,“晨晨,“他下意識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蕭晨看到他臉色都白了,“幫我收拾一下行李,我立刻要走……外公可能不行了。”

  **

  裴知自掏腰包搭載商務機火速趕回國,一下飛機,陳正霆的司機和助理都已經等在了機場,裴知二話不說跟著他們走,一路看著車去的方向是外公別墅,裴知腿都發軟、整個人被抽了主心骨似的靠在后座上。

  不去醫院,那說明外公人已經回到了家中,二次中風這麼嚴重的病,立刻出院只有一種情況——沒治了。

  “小良從日本回來了沒有?”他勉強咽下哽咽,恍恍惚惚地問,“我爸媽呢?大家都陪在外公身邊了嗎?”

  陳正霆的助理早年在永盛輔佐過裴知,比其他人更多幾分情分,反正車這時已經開進別墅私路,她小聲告訴裴知:“您寬寬心,老董事長在等您。”

  還能見到最後一面?!裴知頓時有了力氣,從車上下來,他一路狂奔衝進別墅。

  “外公……”奔跑在他自小長大的這處別墅里,裴知心如刀割。所有人都說外公只疼愛小良,可裴知自己心裡清楚:從小到大、外公是如何用盡心思地教育他,外公在他身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是在小良身上的幾十倍。

  小良有親生父母以身作則、有長兄愛護教導,所以外公只給寵愛。裴知呢,裴知的教育幾乎全部來自外公,棍棒也好、挫折也好,老人扮演了一個合格的嚴父的角色,別人家父親該教給兒子的、在裴知這裡都是外公教給他的。

  “外公!”裴知終於衝進客廳、熱淚盈眶地大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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