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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山太太與老平山是同齡人,但看起來起碼年輕二十歲,白淨的圓臉,染得烏黑的長髮高高挽起,穿著一身漢服,她有一雙很美很溫柔的眼睛、像是一泓秋水。

  “讓我看看——這就是迷得我兒子不肯回家的蕭大師?”看起來很溫柔的平山太太爽朗大笑,執著蕭晨雙手轉圈圈,滿意地看著蕭晨的眼睛說:“哎呀,這門婚事、我答應了!”

  老平山在一旁用蹩腳中文對蕭晨說:“叫爸爸!”

  蕭晨:凸(艹皿艹 )

  戚鶴堯這時點完菜剛回來,差點就要返回去把菜都取消……”大家請入座吧!”他暗暗用力撞開笑眯眯的平山錫斌,將蕭晨跟老平山夫婦隔開請入席,“請!”

  大嫂如此的搶手,司空良小可愛也是慌了吧唧的——哥哥不在、嫂子由我來守護!於是在平山錫斌向父母引薦他時、積極主動搶答:“我哥哥跟蕭晨快結婚了,我是蕭大師的小叔子!”

  “結、婚?”老平山重複這個中文詞彙,然後嘰里咕嚕用日文向老婆確認,得到了肯定答案,老頭子一臉不贊同:“蕭她剛拿了國際一等獎,全世界的漆藝人士都在好奇南國雕漆,這個時候結婚,不可以!”

  他說的是日文,平山太太和平山錫斌卻都不幫他翻譯、背著蕭晨對老頭子使眼色。平山錫斌用日文小聲對父親說了一番話,將紅豆鎏金漆專利被奪走、最近又被拿去與蕭晨未婚夫的企業合作這些事情告訴他。

  老平山看向蕭晨的眼神頓時充滿了疑惑和同情。

  戚鶴堯以眼神詢問蕭晨是否需要他翻譯,蕭晨淡笑著搖搖頭。

  “來,“她笑著端起酒杯,一句話帶過一切:“敬遠道而來的朋友!”

  酒是梨花白,蕭晨前幾天就托人買了、今天特地帶過來,老平山果然喝得很開心。酒過三巡,他醉醺醺地蹲在蕭晨座位旁嘟囔著念她:“結、婚,No!手藝,“他對蕭晨比大拇指,“Yse!”

  這樣很失禮啊,平山太太一再地阻止他,替他向蕭晨道歉。”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平山太太親切地拉家常緩解氣氛,“看小良的樣子,哥哥也一定是個善良溫柔的美男子吧!”

  善良、溫柔——這兩個詞跟裴知有一毛錢關係嗎?!一旁平山錫斌笑出了聲,就連一級兄控患者司空良都抿著嘴不贊同地笑。

  可是……蕭晨苦澀又甜蜜地想,可是她的裴知的確是個善良溫柔的美男子沒錯啊,他的善良和溫柔是像她做的雕漆,歷經時間的洗禮和磨難才知其堅固不朽。

  “他是……”蕭晨努力回憶、說出一句不太標準的日語:“初秋白露、照亮古道的月光。”

  白露節氣之後,盛夏炎熱消退,秋季晴朗的夜空最是涼爽迷人,古道蜿蜒山上,溫柔的月光一路照亮……這是當年老平山向蕭晨形容他太太時說的。

  我遇到那個女人,我的一生摯愛,她就像初秋白露、照亮古道的月光。

  聽蕭晨這樣說,老平山愣了片刻,隨機欣喜不已地轉頭去看自己太太,七十歲的老人家了,依然像當初愛得最濃烈時那樣滿眼往外涌粉色愛心。

  “那我知道了,“老平山用日文說:“是遇到此生唯一摯愛。”

  司空良跟著平山這大半年不僅學了手藝、還學了日文,此時已經能夠信雅達地翻譯出老平山的話。而平山錫斌端起一杯梨花白一飲而盡,微笑著在心裡又開始油炸裴狐狸精的娛樂活動。

  戚鶴堯已習慣這樣突然被塞一把痛徹心扉的狗糧,他沒什麼好說的,畢竟把紅豆鎏金漆操作到永盛去的人是他親爹。

  “蕭晨,“離開時他才打破沉默,語氣淡然又篤定對她說:“我一定會贏,柳家雕漆廠最後一定是我的……紅豆鎏金漆,一定會回來我們的手上!”

  我將秉承你的理念、將柳家雕漆廠打造成為我們曾經的理想國度。

  酒後躁動又空虛的夜色里,黑衣少年眉眼冷峻,望著蕭晨眼神卻那樣熱切。

  這個蕭晨曾經珍惜過、又被她認定背叛者的少年……到了最後,果然像她當初期盼的那樣,要扛起南國雕漆了嗎?

  蕭晨清澈的眼裡滾起淚,像賀家山上掉進陷阱里的梅花鹿,戚鶴堯心碎得一時忘情,上前一步緊緊擁抱了她。

  路邊這時傳來車門被狠狠甩上的“砰“一聲!戚鶴堯一驚、手臂懈怠了力氣,推了他半天的蕭晨終於藉機推開了他。

  戚鶴堯沉醉於擁她入懷時的草木清香味道,被推得踉蹌一步才站住,滿心幸福地昏昏抬起眼,突然撞進師爹血海滔天的眼神里……戚鶴堯抿著嘴、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走吧。”蕭晨走向裴知,語氣淡淡,見裴知一動不動地用森然眼神射戚鶴堯,她不耐煩地加重語氣:“走不走?!”

  走你媽!裴知額頭青筋直跳,緊緊捏著拳頭、動作僵硬地——用手中備好的羊絨大衣外套、裹住蕭晨。

  “走。”他牽起她手,悶聲低低地說。

  第135章 情投意合都變成淚翻湧(六)

  6、

  一路開車回去,裴知一直用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撐著額頭,一臉的陰鬱。

  看他這樣,蕭晨反而覺得解恨,憋悶壓抑的心口都輕鬆許多!

  在外人面前毫不猶豫地回護他,在朋友面前依然承認這是此生唯一摯愛,但在她與裴知兩人之間、這事沒完!

  蕭晨繼續一聲不吭地不理睬,回到家裡她眉宇間一片神清氣爽,裴知那邊卻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節奏,迎上來對兩人搖尾巴的二毛都愣了。

  “我先洗澡。”裴知面無表情地說完、徑直朝主臥室走。

  可他洗完澡了也不出來,蕭晨進去時見他躺在床上、側著臉仿佛已經睡熟了。好哇!她又一股邪火躥上來,走過去拿起她的枕頭,他要在這裡睡、她就走!

  裴知當然沒有真的睡著,她一動枕頭他就睜開了眼睛,聲音疲憊沙啞地問:“你幹嘛?去哪兒?!”

  “你管我?”蕭晨用力抽出被他胳膊壓著的枕頭,“總之不跟你睡!”

  放了狠話的蕭大師抱著枕頭往外走,可惜腿短,還沒走到門邊就被他幾步追上來,兩人沉默而激烈地拉扯爭搶枕頭,蕭大師不講路數地又掐又咬又踢人,裴知本就一肚子的火,被激得更加火冒三丈,一把搶過枕頭扔出去,單手箍著她腰拎起來、惡狠狠地低頭吻住!

  雙腳懸空的蕭大師在他懷裡動彈不得,揮舞著手剛打了他兩下,又被他一手抓住雙手腕。

  裴知將人抵到門邊衣櫥上,圈著她兩隻手腕固定在頭頂上方,他膝蓋一頂、分開她雙腿強勢介入……太抱歉、太生氣、又太長時間沒有愛過她,男人的雄性本能衝動像是豐水期的尼亞加拉大瀑布。

  “……寶貝兒,“她被他膝蓋頂弄得抽搐不已,仰著臉失神長吟的樣子可憐極了,裴知憐惜地在她臉上胡亂吻著,“我的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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