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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斐趁空兒對葛大嫂說了大致情況,沒有人注意趴在地上的盧義恂偷偷爬回了屋裡。

  拿過寫好的和離書,茗華讓趙有才出門備車,剛才走來著實累了。

  小斐進屋,拎著盧義恂的手指抹一下他臉上的血,按了手印。

  “去郡衙蓋上大印。”茗華拿著和離書,被小斐護著,和葛大嫂互相攙扶著步出院門。

  一隻腳踏出院門的當兒,一把太師椅扔了出來,那椅子向前翻了兩滾,小斐伸腳擋了一下。

  茗華嚇了一跳,小斐急急查看她有沒有傷到?其實那椅子離得遠,也沒有什麼力道,只是嚇了茗華一下。

  “大嫂!”小斐看到葛大嫂擼起袖子回身進屋,急忙阻攔,只是又放心不下茗華。

  “跟去看看,別讓葛大嫂出事。”茗華吩咐小斐,小斐左右為難,不敢遠離,豎起耳朵聽屋裡的動靜。

  屋裡,盧義恂看到一個大肚婆居然敢進屋,還沒回過神來,一陣亂拳迎面而來。

  “臭男人,夫人手下留情,打得你輕,還有勁扔椅子呢,砸到了夫人怎麼辦?打死你個臭男人!”

  又准又狠的拳頭砸在臉上,盧義恂毫無還手之力,今天這些女人都怎麼了?一個比一個力氣大不說,還一個比一個野蠻。

  小斐看到院門口有小廝探頭探腦,點手叫過來,“你跪下,手往前伸,與肩齊平,抬頭,別動。”請茗華做到小廝背上。“你要是敢動,摔了夫人,我就打斷你的腿。”

  等葛大嫂打累了出來,小斐說了聲“看好夫人”,提上太師椅就進屋了。

  “讓你嚇夫人,看我今天不拆了你!”

  盧義恂好容易爬上了床,一看媽呀又來一個,趕緊鑽進被子裡,瑟瑟發抖,大喊“女俠饒命”。

  小斐蔑他一眼,哼道:“不是說你,瞧你那熊樣兒吧!我說的是它!”

  小斐掄起椅子在屋裡一通亂砸,基本上沒有完整的家什兒了,那把太師椅才散了架。小斐直接將手裡的兩根木棍扔到床上,拍拍兩手,心滿意足地出去了。

  三人正要走,暗香抱著一個包袱,跑出來跪在茗華腳下。“求夫人帶暗香走吧,暗香願終身不嫁,伺候小姐。”

  去郡衙在和離書上蓋印,正好碰上急急趕來的趙默成。

  “你不是出城了嗎?”茗華想起趙默成的公幹。

  看到平安無事的茗華,趙默成微出一口氣:“我正回城,聽到一樁趣事。”

  “什麼趣事,說來聽聽。”看著趙默成麻利地蓋上大印,茗華心情大好。

  受到感染的趙默成模仿起他人的嗓音:“侯爺,夫人又打人了!

  “太不像話了!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

  “侯爺威武!

  “居然自己動手!累著怎麼辦,傷著怎麼辦?當我是擺設?”

  一堂人看著趙默成一人分飾兩角,都憋著不敢笑。

  一旁跟著的曲盛曲師爺半邊臉抽搐著,大人這是……威嚴,大人要注意威嚴啊!

  當夜七姐和暗香便住在了郡守府里,反正地方有的是。

  芳華身上的傷漸漸養好,心裡的傷卻難好,每日鬱郁。

  茗華安排翠英每天陪她們主僕二人聊天散心,成效不大,翠英說等葛大嫂生完孩子後還是讓葛大嫂來吧,開導人的活兒她在行。

  芳華的擔心是有原因的。

  這不,剛能走動的盧義恂便來上門要人了,還好密切關注他動向的趙默成提前做了準備,這準備就是,他在家。

  “你媳婦挑撥我們夫妻感情,趕快把人交出來!”盧義恂帶著十名膀大腰圓的隨從來給他壯膽。

  趙默成見他居然帶著臉上的傷,這麼不顧臉面的就跑了出來,氣就不打一處來,這男人的臉都讓他丟盡了。

  “湘北侯走錯地方了吧?這是我趙府,哪來的你家人?”趙默成冷笑道。

  十個人嚇唬誰啊,這點兒人,我不用幫手一個人就全放倒了。

  “快讓藺芳華出來,不然我告你窩藏□□。”

  趙默成亮了亮按了手印蓋了大印的和離書:“她已經不是你妻子了。”

  “這是偽造的,不是我親筆!”盧義恂得意洋洋地說。

  “可這手印是你的沒錯吧!”趙默成不急不躁。

  “那這官印蓋的不對。”盧義恂有備而來。

  趙默成突然生出幾分審案的心來,不疾不徐調侃道:“敢問侯爺哪裡不對,是歪了還是倒了?”

  “這是你雲府的官印,我這有加蓋隴嵩州官印的休棄書。”盧義恂挑釁一笑,展開準備好的文書,恨道,“她藺芳華只能是我盧家的棄婦,和的哪門子離?”

  內室里芳華氣得打抖,茗華正要出來為她出頭,就聽趙默成說:“在高山,就認我高山的大印。”

  茗華出來一把奪過那休棄書,撕了,“對,高山就認高山的印,別說隴嵩州了,渭邑的也不好使。”

  趙默成突然見茗華出現,立時緊張異常,待她奪了休書後馬上輕輕拽回自己身後護住,聽到她最後一句猛然回頭,夫妻倆相視大笑。

  盧義恂感覺自己受到了深深地羞辱,打響指讓隨從動手。

  這時門外一群水火棍,夾雜著□□,齊齊伸向屋裡。

  “誰敢動手,也不看這是在哪兒?”門外是等待許久的孟大蟲。

  多日不曾鬆動筋骨的他們,早忍耐不住了。

  盧義恂一見不妙,帶著隨從們灰溜溜走掉了。

  芳華出來,對著趙默成深深福了下去。

  第69章 好心好報

  隔日,芳華的前公爹——隴嵩州牧盧海鈺破天荒地親自來到了雲府。

  當然不是來論功行賞的,而是為了他寶貝兒子來興師問罪的。

  “聽說你夫人口出反言?”盧州牧劈頭蓋臉質問。

  聽說?還能聽誰說?

  “下官不知,還請大人當面指教。”趙默成不軟不硬頂了回去。

  盧州牧壓下一口老血,這個趙默成!難怪崔嚴不再衝鋒陷陣了。

  “休要隱瞞,她說‘高山為大’,還不是口出反言嗎?”盧海鈺沒辦法,赤膊上陣了。

  反言?這個帽子太大了,壓死人不償命。

  “大人,此乃斷章取義。內子所說之意是令公子既是在高山境內和離,當以高山大印為準。若說隴西是高山上級……”趙默成故意頓了一下,接著道,“渭邑更屬隴西上級,依次推論,令公子和離當加蓋國璽為準。”

  趙默成不疾不徐地氣盧海鈺個半死,趙默成沒說錯啊,國都渭邑當然是隴嵩州的上級,一個和離要蓋國璽嗎?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就這麼認了……不可能!“反了!一個和離蓋得什麼國璽!國璽是撮爾小民隨便耍的麼!”盧海鈺硬氣了。

  “國璽是國之重器,當然不能隨便用於此等小事。那隴嵩大印也不應蓋在一份小小的和離書上,正是因令公子身份貴重,默成破例為他的和離書加蓋了高山之印,不曾想竟被嫌棄至此。”趙默成以手握拳收於唇前,若再不加以掩飾,他實在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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