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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侯大喝一聲,這時候士兵們才紛紛醒悟過來,盾牌手連忙衝到最前面,將盾牌壘起,快速的掩護大軍後退,閻氏私卒居高臨下,占據了地勢優點,他們沒有辦法反擊,齊侯臨危不亂,指揮著盾牌手保護軍隊,快速向後撤退,一直撤出了弓箭的she程範圍。

  大軍後撤,城樓上的閻氏私卒虎視眈眈,吳糾臉色陰沉,士兵們有些慌亂,紛紛說:“王上!王上這如何是好?”

  軍隊緊趕慢趕,到了城門,卻不得入城,還被亂箭she擊,而郢都城的另外一個城門,此時正被巴軍包圍,不斷攻城,士兵們是救城心切,卻被郢都大閽攔在門口,那種心情,實在說不出來焦躁暴怒,又無計可施。

  斗祁說:“王上,巴軍就在郢都南門,咱們卻被阻擊在郢都北門,若是時日一長,恐怕巴軍會得到消息,抄後路來襲擊我們。”

  齊侯冷冷的說:“莫敖說的有理,而且孤覺得,郢都大閽會直接把這個消息放給巴軍,用巴軍來消滅咱們。”

  他這麼一說,眾人立刻喧譁起來,因為齊侯說的非常對,郢都大閽肯定想要借刀殺人,如果他自己把楚王在北門的消息放給巴軍,那麼就麻煩了。

  吳糾皺著眉,對斗廉說:“斗she師,軍中輜重和糧糙如何?”

  斗廉是這次隊伍的將軍,因此掌管著輜重問題,立刻抱拳回答說:“回王上,軍中輜重暫時充足,只是……只是這些輜重若是想要支持打仗,恐怕不能久戰。”

  吳糾一聽就知道,十分勉強,郢都大閽不開城門,若是巴國人採取久攻策略,或者只守不攻,那麼他們定然失敗。

  吳糾面色不是很好,就在這個時候,突聽“砰砰砰——嘭!!!”的巨響,郢都城門口突然火光沖天,一瞬間險些淹沒在黑煙和火海之中。

  那火光衝過來,士兵們驚呼著:“黑火藥!!是黑火藥!!”

  郢都大閽竟然得到了黑火藥,不知是不是從國庫支取的,正在從城樓上往下投擲,企圖將他們逼退的更遠。

  吳糾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黑火藥從天而降,炸在自家門口,不斷的激起黑色的濃煙。

  小包子們還在緇車中,有些膽小的一下就嚇哭了,小茲甫年紀最小,鑽在小子魚懷中,捂著自己的耳朵,嚇得眼淚斷了線一樣流。

  小子推也是瑟瑟發抖,馬上要哭出來,小重耳抱住他,說:“不要哭!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畏懼!”

  黑火藥不斷的從城樓上投擲下來,吳糾陰沉著臉色,說:“撤退,向後退兵,寡人要確保將士們的安全。”

  斗廉連忙下令撤兵,又往後撤了一段距離,確保那些黑火藥投擲不過來,已經安全,這才停歇下來,士兵們受驚、撤退,如今已經有些體力透支,吳糾下令就地紮營歇息,然後召集所有士大夫們,幕府議事。

  眾人全都聚集在臨時搭建的簡陋的幕府中,吳糾和齊侯已經在了,桌案上放的是郢都城的地形圖。

  大家進來坐好,吳糾聲音有些嘶啞,說:“寡人知道,因為誅殺閻敖的事情,引起了郢都大閽的不滿,因此才有今日被拒的事情……”

  吳糾說著,又說:“但是寡人並不後悔殺了閻敖,若是還有一次機會,寡人一樣會誅殺那棄城而逃,棄百姓和士兵於不顧的懦夫!”

  他這麼一說,眾人似乎也有些激動,斗祁拱手說:“王上,日前斗祁雖然阻攔王上誅殺閻敖,但並非斗祁並不想誅殺閻敖,閻敖罪大惡極,理應當誅,王上的做法沒有過失。再者說,因為日前削私卒的事情,閻氏已然多有不滿,如今閻敖的事情,不過是一個郢都大閽造反的藉口罷了,若是沒有閻敖,郢都大閽造反也是早晚的事情。”

  眾人立刻符合起來,說:“是啊是啊,閻敖該死,殺他一百遍不為過,絕不是王上的過失,王上不必自責。”

  齊侯說:“二哥,如今也不是自責的時候,郢都大閽向城外投擲黑火藥,這是一個信號,說明很有可能城中已經被郢都大閽控制,否則郢都大閽是如何從國庫支取黑火藥的?”

  他這麼一說,立刻說在點兒上了,郢都大閽不只是將他們拒之門外,而且很可能控制了城中。

  如果真的控制了城中,那麼事情就不簡單了。

  有人說:“這,王上,這可如何是好!”

  吳糾沉吟了一下,眯眼說:“當務之急,寡人想派一個人偷偷潛入城中,打探一下城中情況,並且將城門從內打開。”

  這可是個技術活,而且還是個在刀口上抹脖子的活兒,若有一個不慎,定然粉身碎骨。

  吳糾這麼說,斗廉卻第一個朗聲說:“王上,讓斗廉去!斗廉自認為武藝不差,潛入城中完全沒有問題,請王上下令!”

  吳糾看了一眼斗廉,眾人也都看向斗廉,吳糾說:“斗she師,這任務十分危險,而且必須要快,巴軍隨時都會從後面包抄我軍,你可明白?”

  斗廉立刻跪下地上,朗聲說:“斗廉明白!斗廉請命!”

  “好!”吳糾說:“寡人信你,請斗she師快去快回。”

  斗廉準備潛入城中,看看郢都城中如今是個什麼模樣,再者就是偷偷請人來打開城門,將大軍放入城中,這是爭分奪秒的事情,畢竟巴軍就在附近,如果巴軍過來偷襲,吳糾的軍隊支撐不了多久,再有閻氏私卒作壁上觀,那就危險了。

  入夜之後,斗廉便悄悄出發了。

  斗廉離開軍營之後,斗祁就負責接手了整個軍隊,吳糾令斗祁加強防守,以免被巴國軍隊偷襲。

  斗廉離開了兩天,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下去了,沒有一點兒回應,眾人開始焦慮起來,憂心忡忡,斗廉離開的時間越長,說明城中越是不安穩,說不定郢都大閽的人已經占據了郢都城池。

  斗廉離開之後,軍隊陷入了一片焦慮之中,也有人紛紛猜測,會不會是斗she師已經投降了郢都大閽等等,總之什麼樣五花八門的消息都有。

  兩天過去了,吳糾已經無法休息,說實在的,他也有些焦慮,郢都城就在眼前,然而他無法帶領軍隊進入城池,這是對吳糾的奇恥大辱。

  吳糾遠遠看著燈火通明的城池,城門一直沒有打開過,城樓上全都是郢都大閽的私卒,監視著他們的動向,生怕他們攻進城中。

  吳糾默默的看了一會兒,突然肩膀上一重,回頭一瞧,原來是齊侯來了,齊侯將披風輕輕披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二哥,夜了,天氣太冷,回幕府罷。”

  吳糾沒有回去,還是看著燈火通明的郢都城,淡淡的說:“如今楚國內憂外患,郢都大閽犯上作亂,巴軍不知何時就要抵達郢都本門,你……回齊國避難罷。”

  齊侯聽著吳糾這麼說,突然伸手將人摟進了懷中,說:“二哥,你這說的什麼話,若是孤這時候去避難了,那便是錯失了上位成為楚國男主的大好時機,孤不是應該留在二哥身邊,與二哥不離不棄,這樣才好感動楚王,順理成章的獨寵孤一個人麼?”

  吳糾聽他這麼說,頓時笑了起來,說:“你怎麼總是想著這個。”

  齊侯低下頭來,湊在吳糾耳邊,笑著說:“因為孤有三個夙願,其一是成為霸主,凌駕諸侯,這一點孤自認為早就做到了……”

  的確如此,上輩子,齊侯早就做到了,他本已經是霸主了。

  齊侯又笑著說:“其二麼,則是慧眼識人,絕不任用小人,這一點,也姑且算是做到了。”

  上輩子,齊侯稱霸一時,齊國不可一世,權術已經凌駕於天子之上,然而卻因為晚期剛愎自用,聽信讒言,再加上身邊共患難的臣子病死的病死,去世的去世,便任用了小人,齊侯發誓要報仇,擦亮眼睛報仇,也算是做到了。

  齊侯低聲說:“這最後一點嘛……孤想要吃好多好多的美食,一輩子陪著二哥,被二哥寵著。”

  吳糾聽到他說情話,不由得又笑著說:“為何寡人要和美食一起出現,吃好多好多美食,這與寡人寵愛,分明是兩件事情。”

  齊侯說:“自然是一件兒,因為孤連二哥也想吃,如今還沒吃夠呢,二哥你讓孤去避難,這不是難為孤麼?”

  雖然齊侯仿佛開頑笑一樣,但是吳糾心中十分感動,反過手來摟住齊侯的腰,低聲說:“等楚國安定了,寡人一定給你做好多好多美食,獨寵你一個人。”

  齊侯說:“自然了。”

  兩個人正說著,就聽到倉促的腳步聲,斗祁已經快速跑過來,來不及行禮,說:“王上!齊公!巴軍來了!”

  吳糾一聽,心裡“咯噔”一聲,卻不是沒有準備,感覺巴軍遲早要來,如今來的已經算慢的了。

  吳糾從齊侯懷中退出來,緊了緊自己的披風,聲音十分鎮定的說:“傳令下去,擊鼓迎戰!”

  斗祁立刻說:“是,我王!”

  很快,鼓聲擂起,士兵聽到鼓聲,立刻全都排好方隊,車軍在前,步兵在後,準備與從後路包抄而來的巴軍正面迎戰。

  吳糾騎馬在馬上,看到遠處隱約起伏的火光,就知道那是巴軍的人馬,他一身黑色朝袍,身披猩紅披風,披風在冬夜的狂風中咧咧而響。

  吳糾朗聲說:“今日寡人與諸位在此迎戰巴軍,就讓巴軍看看我楚人本色,讓巴軍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

  吳糾一說,猶如夜色的黑甲武士們立刻山呼起來,呼聲直衝雲霄。

  吳糾眯了眯眼睛,看著遠處由遠而近的火光,聲音平靜的說:“斗將軍,下令罷。”

  斗祁立刻拱手說:“車軍待命!”

  最前方的車軍已經列好方隊,別看斗祁如今已經在朝多年,但是打仗的手段一點也不生疏,找準時機,立刻讓人擊鼓,排列在最前面的車軍立刻進發,向前涌去,擂鼓的聲音響徹天際,仿佛要將黑夜生生撕裂,伴隨著狂吼的寒風,席捲著被黑火藥燒焦的郢都城門。

  “殺——!!”

  嘶喊的聲音很快接壤,兩軍快速對壘,吳糾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火光連綿,巴軍本是來偷襲的,畢竟吳糾的隊伍被拒在城門外面,兵馬有限,糧糙不足,最主要的是士氣受挫,巴軍本想來撿漏,哪知道看到這一幕,險些給嚇著。

  黑甲武士像cháo水一樣席捲而來,前面的車兵開路,後面的步兵快速跟上,還有盾牌手和弓箭手,整齊劃一,嚇得巴軍有些逡巡,不知要不要前進接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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