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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耳信以為真,介子推憤然辭官,留書一封,隱居深山,重耳看到了書信,十分羞愧,親自來到了深山,想要請介子推出山,然而卻找不到介子推,有親信建議重耳燒山,到時候介子推肯定會被逼出來。

  吳糾當年看重耳的故事的時候,還很小,因此很多都不能理解,看到這個的時候,就覺得重耳好笨,怎麼能選擇燒山呢,這還不把人燒死?

  後來的結果也恰恰如此,重耳下令放火燒山,山都燒乾淨了,也沒看到介子推出山,後來重耳在山上發現了介子推的遺骸,介子推最終抱樹而死,這令重耳悲痛不已。

  雖然當年小時候的吳糾並不理解重耳這麼做的目的,覺得重耳定然是腦子有問題,然而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吳糾算是明白了一些。

  有人說齊桓公正而不詭,有人說晉文公詭而不正,其實是有道理的,齊桓公身為春秋第一大霸主,雖然也把心思鋪墊在強國稱霸的方面上,但是他的確是真心匡扶周室的,齊桓公知道,只有匡扶周室,才能讓齊國強大起來,因此外敵入侵其他國家的時候,齊桓公也主動出兵,多次幫助其他國家抗拒外敵,衛國被狄人滅國之後,齊桓公還主動出錢,幫助他們重建衛國。

  可以說齊桓公這個人,是有所為而有所不為,雖然也有君王的心狠手辣和貪婪,但是的確做到了正而不詭,在春秋戰國這段歷史中,齊桓公可謂是一股清流,自他之後,這股清流就消失殆盡了。

  而晉文公呢,同樣是春秋霸主,很多人卻評價他詭而不正,其實便是陰險狠辣,以匡扶周室為藉口,發展晉國,以武力鎮壓成為霸主。

  試想想看,重耳帶著大兵打回晉國之後,何等的榮耀,旁人都在說好聽的話,巴結重耳,連他身邊那些親信的名士也如此讚美歌頌著他,然而只有介子推一個人掃興,他不要獎賞就算了,還要勸諫重耳。

  重耳年少時是個公子,年輕時被壓迫了十七年,終於得到了解放,那時本該報復性的享樂,介子推跑來掃興,一遍又一遍的掃興,其他名士隨便說幾句穿小鞋的話,重耳能不討厭介子推麼?

  再說介子推因為被誣陷,憤而辭官隱居,留書一封勸諫重耳,重耳看了這封信,吳糾覺得,可能並非內疚,感覺到的可能是氣憤多一點兒,畢竟重耳一個新君,旁人都巴結著,介子推被說了幾句之後竟然撂挑子跑了,重耳能不氣憤麼?

  之後重耳親自登山抓人,身邊的親信說幾句放火燒山的話,吳糾覺得,重耳也是氣憤之下才放火燒山的,畢竟重耳已經是個君王,而介子推不識時務,還要留書羞辱。

  最後的結果就是重耳因為君王脾氣,恩將仇報,等看到了介子推的遺骸,這才悔恨不已,但是已經沒有用了。

  吳糾可沒想到,如此不屈的介子推,小時候竟然這般萌,而且還是重耳的小童。

  重耳此時已經拉著介子推跑了,兩個小傢伙跑起來一顛一顛的,別提多萌了。

  齊侯也是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說:“二哥?二哥?”

  吳糾聽到齊侯叫自己,這才收回目光,咳嗽了一聲,說:“走罷,去找天子。”

  齊侯點了點頭,兩個人便繼續往小寢宮去了,姬閬和王子鄭都在小寢宮,通傳之後,姬閬就請他們進去。

  姬閬正在和王子鄭商量正式冊封他為太子的事情,沒想到吳糾和齊侯就來了,笑眯眯的讓人倒茶,隨即說:“楚王與齊公來的正好,不知昨夜下榻的如何?可有什麼怠慢的地方麼?”

  一想起昨日下榻的事情,齊侯就頭疼,因為昨天晚上他家二哥撒酒瘋,實在太可怕了。

  吳糾笑了笑,敷衍了這個問題,將葛嬴所說的事情與姬閬和王子鄭說了一遍。

  胳葛伯和衛侯要造反,這事情王子鄭一聽,頓時就怒氣沖頭,說:“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姬閬連忙攔住王子鄭,笑著說:“鄭兒莫急,楚王與齊公此次前來,定然已經想到了好辦法,不是麼?”

  吳糾幽幽一笑,說:“天子說的正是,王子不必著急,辦法自然是有的。”

  姬閬笑著說:“還請楚王明示。”

  吳糾笑眯眯的說:“衛國和葛國不是想要偷天子的印綬麼?那就叫他們偷去,咱們連夜打造一個假的印綬給他們,到時候祭天,天子不防消遣消遣他們,也讓大臣們樂呵樂呵。”

  眾人聽著吳糾的話,都有些恍然大悟,吳糾又要搞破壞了,看來這次衛侯和葛伯是逃不掉了,定然會被吳糾羞辱加消遣的。

  姬閬皺眉說:“只是……這臨時打造印綬……楚王身邊可有什麼能人異士,可以幫忙打造印綬的?”

  吳糾笑了笑,說:“寡人倒是想到了一個人,天子不必著急,如今當務之急,是請天子儘快派出兵馬,悄無聲息的截獲屯兵在葛國的衛國軍隊。”

  姬閬點了點頭,說:“是這樣。”

  王子鄭立刻說:“父親,讓兒子去,兒子帶兵去繳獲這些衛軍。”

  姬閬說:“鄭兒,不要魯莽,你若是離開了洛師,定然引人耳目。”

  齊侯笑著說:“是啊,王子還是安心在洛師,靜等著冊封為太子罷。”

  吳糾也點了點頭,王子鄭本想去煞煞那些衛國軍隊的威風,不過眾人都不讓他去,王子鄭只好留在洛師,也點了點頭。

  眾人商議了一番,吳糾還要準備印綬的事情,姬閬將印綬包上了一塊布,包裹好交給吳糾,讓吳糾帶走去模仿,明日再還回來。

  吳糾將印綬放在懷中藏好,這才帶著齊侯出了小寢宮。

  齊侯說:“二哥,你準備去找誰來模仿這個印綬?若要做到以假亂真,那還真是不容易,尤其只有一天時日。”

  吳糾笑了笑,說:“你怎麼忘了,還有屈重啊,我楚國的工正,自是心靈手巧。”

  齊侯被他這麼一說才想起來,屈重跟著隊伍一起到了洛師,自然可以讓屈重來做這個印綬,屈重心思細膩,自然做的好。

  如今已經過了中午,兩個人準備去找屈重,讓他趕緊趕製,明日一早將印綬還回去,好讓葛國的人和衛國的人去偷。

  吳糾和齊侯兩個人來到屈重下榻的房舍,走過去敲了敲門,裡面很長時間沒有動靜,隨即有人說:“是誰?”

  吳糾聽著那聲音,格外的低沉沙啞,怎麼聽起來好像不是屈重?而且仿佛剛被吵醒似的,難道屈重的起床氣特別大,因此聲音才這麼沙啞的?

  吳糾說:“是寡人。”

  他這麼一說,裡面突然傳來“嘭!”一聲,似乎是什麼被碰倒了緊跟著是手忙腳亂的聲音,因為不太隔音,因此外面聽得很清楚。

  過了一會兒,吳糾和齊侯等的面面相覷,才有人過來開門,“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結果來開門的竟然不是屈重,自然也不是什么小童寺人宮女,而是……右司馬偃鳩。

  吳糾驚訝的看著偃鳩,偃鳩連忙說:“王上,齊公請進。”

  兩個人走進去,偃鳩安排他們在外室落座,倒了茶,又等了一小會兒,屈重才慌忙從裡面出來,趕緊請罪。

  吳糾的目光在屈重身上兜了好幾圈,屈重低著頭,似乎有些緊張,不敢抬起頭來,不過正是因為屈重低著頭,吳糾才看到他後脖頸上,衣領子裡,隱隱約約有個紅色的齒痕,那叫一個熱情似火。

  吳糾的目光赤裸裸的盯著屈重的衣領子,齊侯連忙“咳咳”咳嗽了兩聲,吳糾這才把目光收回來,也咳嗽了一聲。

  屈重聲音還有些沙啞,說:“不知王上親自前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重麼?”

  吳糾聽他那沙啞的嗓音,不由轉頭看了一眼偃鳩,偃鳩被他一看,趕緊低下頭裝作沒看見,吳糾心想,這沙啞的嗓音,是有多使用過度啊?

  齊侯又咳嗽了一聲,因為吳糾的眼神總是飄來飄去,一臉的探究,因此齊侯怕眾人尷尬,實在沒辦法,只好咳嗽了一聲。

  吳糾趕緊收回目光,說:“啊……是這樣的。”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然後放在案子上,白皙靈巧的手指輕輕一勾,小布包的活扣就給勾開了,一聲輕響,小布包散開,從裡面露出一個玉質的東西來……

  “嗬——”

  吳糾就聽到屈重和偃鳩同時抽了一口氣,偃鳩驚訝的說:“天子印綬?!”

  吳糾聽著那兩個人驚呼,心想著自己沒有去搶銀行啊,這是姬閬給的。

  吳糾連忙說:“工正,你看看能不能模仿一個。”

  他這麼一說,屈重和偃鳩更以為他要搶銀行呢,都吃驚的看著吳糾,還以為吳糾突然要反了天子。

  吳糾頓時有些頭疼,齊侯則是被屈重和偃鳩的眼神弄得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覺得十分有意思。

  吳糾無奈的解釋了一下,然後說:“這事兒比較緊急,還要讓葛國和衛國的人去偷,因此只能用一個晚上解決,工正看看來得及麼?”

  屈重說了一聲“失禮”,然後將印綬拿起來反覆的看,反覆的捉摸了一下,說:“王上放心,一晚上足矣,明日天亮之前,重就能將印綬與贗品交給王上。”

  吳糾一拍手,笑著說:“那太好了,行了,寡人也不打擾你們。”

  他說著站起來,屈重和偃鳩臉色同時有些不自然,還輕輕咳嗽了一聲。

  吳糾笑眯眯的和屈重偃鳩作別,將印綬留給他們,然後就帶著齊侯走了,齊侯走出去嘆了口氣,說:“二哥,你別消遣工正,工正臉皮子薄。”

  吳糾無辜的說:“哪有。”

  兩個人走出來,已經沒有什麼事兒了,吳糾本想去給齊侯做漢堡吃的,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進膳房,就被其他國君給抓住了,今日清閒,還有幾日才會祭天,祭天是天子帶領諸國國君,因此十分隆重,大家都不能缺席,這幾日就是靜等著。

  諸侯們無事可做,自然要拉攏感情,見到了吳糾,想要拉著吳糾去飲酒暢談,吳糾根本拒絕不了,齊侯也被拉著一起走了。

  不過吳糾想著自己酒品太差,因此並沒有飲酒,就喝了些茶水,兩個人從宴席出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很晚了。

  吳糾和齊侯出來,齊侯說:“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罷。”

  吳糾驚訝的說:“不吃漢堡了麼?”

  齊侯笑了笑,說:“今日這麼晚了,孤可是心疼二哥的,明日再做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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