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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駟車庶長剛要呵斥吳糾,吳糾卻已經袖袍一展,站了起來,說:“好了,寡人該說的都說完了,軟的來完了,就該來硬的了。”

  他說著揮了一下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到外面一陣雜亂的聲音,隨即是“踏踏踏”的聲音,“嘭!!!”一聲巨響,宴廳的門直接被沖開了,無數黑甲武士從外面直衝而來,開進宴廳。

  士大夫們一陣吃驚,駟車庶長嚇得大喊說:“楚王,你這是做什麼!?”

  吳糾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從外面開進來的若敖六卒,說:“不做什麼,秦國公子嘉有遺詔在手,名正言順,寡人只是順應天意,助他繼位,如今剛好,秦國的士大夫們們都在這裡了,撿日不如撞時,就今天罷。”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駟車庶長說:“楚王,這……這不和禮數……”

  他的話還沒說完,吳糾已經“啪!”一聲甩手,將酒杯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嚇得在場眾人全是一跳,愣是連呼吸都不敢了。

  吳糾冷冷的說:“老庶長恐怕是年老力衰,耳朵不中用了,寡人說了,軟的來完了,該來硬的了,今日公子嘉繼位為秦國國君,若有不從者……殺無赦!”

  他說著,眾人“嗬——”的一聲抽了一口冷氣,連趙嘉也有些吃驚,看向吳糾。

  吳糾卻沒有開頑笑的意思,目光冷冷的看著那駟車庶長,駟車庶長抻著脖子咽了一口唾沫,愣是不敢說話了。

  吳糾抬了抬下巴,看了一眼酆舒,很快酆舒就退了出去,隨即又走出來,手中托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套黑色的朝袍,秦國國君的朝袍。

  吳糾笑眯眯的說:“秦公,繼位罷。”

  趙嘉回頭看著酆舒手中的朝袍,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將自己的外袍退下來,隨手扔在地上,隨即張開雙手,子清和棠巫將黑色的朝袍捧起來,給趙嘉穿好。

  士大夫們一看到這幕,身後還有鏗鏘而立的楚國若敖六卒,誰也不敢反抗了,有人立刻跪下來,叩頭說:“恭迎君上繼位!君上萬年!”

  有一個人跪下來,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就有第二個人跪下來,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十個,第二十個,緊跟著cháo水一般的士大夫們紛紛下跪,最後幾乎沒有幾個站著的。

  吳糾幽幽的看了一眼還在頑抗的駟車庶長,那駟車庶長被吳糾這麼一看,頓時腿有些發軟,竟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發出“咕咚!!”一聲。

  駟車庶長一臉死灰的跪倒在地上,叩頭說:“恭迎君上繼位……君上……萬、萬年……”

  吳糾幽幽一笑,對趙嘉說:“如今在戰事迫在眉睫,一切從簡罷。”

  趙嘉點了點頭,就在群臣的山呼聲中,還有若敖六卒的劍光之下,慢慢走上宴廳的首位,朗聲說:“孤臨危受命,深感不安,但如今義渠人已經欺到家門口,孤也不容推辭,正如楚王所說,戰事迫在眉睫,若有存心搗亂著、結黨營私者,一概處以極刑,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是!君上英明!”

  趙嘉又說:“虛的便不用多來了,明日一早在路寢宮召開朝議,共同商議抗擊義渠之事,若是有不到的士大夫們……便可以辭官回家了。”

  趙嘉頗有氣勢,尤其是在若敖六卒的劍光之下說出這些話來,自然更是有氣勢,士大夫們不敢不從,連忙拜首。

  趙嘉又說:“今日時辰晚了,來赴宴的愛卿們就留在宮中夜宿,方便明日早朝,散了罷。”

  士大夫們一聽,心中頓時都明白了,趙嘉可不是個新人,也不是稚嫩的公子,他可是叱吒沙場的秦國戰神,趙嘉這話的意思就是扣留他們,軟禁他們,今日士大夫們誰也別想離開,更加別想搞什麼事端。

  士大夫們不敢反抗,紛紛應聲,這才離開宴席,被寺人領著去臨時的房舍下榻,準備明日一早朝議。

  等卿大夫們紛紛離開,吳糾看了一眼偃鳩,偃鳩則突然伸手攔住了即將走出宴廳的駟車庶長。

  駟車庶長吃了一驚,連忙說:“這……楚王,這是什麼意思?”

  吳糾笑了笑,說:“沒什麼意思。”

  他說著,對著趙嘉挑了挑眉,趙嘉則是身穿黑色朝袍,慢慢走了過來,冷冷的說:“駟車庶長年事已高,秦國一向尊老,老庶長身子也不好,孤怎麼忍心讓老庶長為秦國朝事奔波勞累呢?”

  他這麼一說,駟車庶長更是驚恐的睜大眼睛,說:“你們!你們……”

  駟車庶長氣的說不出話來,吳糾淡淡一笑,說:“秦公剛剛繼位就如此體恤朝臣,也是讓寡人敬仰啊。”

  那兩個人一唱一和的,趙嘉一笑,說:“來人!還不除掉老庶長冠冕?”

  駟車庶長氣的喘粗氣,但是根本沒有辦法,若傲六卒的士兵衝過來,抓住老庶長,一把扯掉他的冠冕。

  駟車庶長驚恐的大喊著,說:“趙嘉!你這麼做,是不會服眾的!我手上有兵權!”

  吳糾一笑,說:“殺雞儆猴,看誰還敢不服?”

  趙嘉揮了一下手,說:“老庶長病的不輕,還不請老庶長去休息?”

  士兵立刻拖拽著駟車庶長走出了宴廳,駟車庶長根本掙扎不開,一路掙扎著就被帶走了。

  宴廳一下變得安靜下來,只剩下吳糾這些人,吳糾看了一眼眾人,說:“今日大家也累了,都去休息罷,明日上朝還要商議抗擊義渠的事情。”

  眾人點頭稱是,吳糾先走出了宴廳,隨即其他人也走了出來,紛紛回自己的房捨去了。

  眾人全都離開,宴廳里一下變得寂靜無聲,趙嘉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空蕩蕩的宴廳上,方才因為嘈雜,很多宴席都給打翻了,地上撒著湯水,一片狼藉。

  在這金碧輝煌的宴廳中,趙嘉一個人站著,被狼藉包圍著,也不知在看什麼,久久不能回神。

  他站了一會兒,就聽到有腳步聲,眯眼說:“是誰?”

  對方沒有出聲兒,不過從陰影里走了出來,竟然是酆舒。

  酆舒笑眯眯的走過來,趙嘉看了他一眼,轉過身來,一撩衣擺,直接在台階上坐下來。

  酆舒走過去,笑著說:“做了秦國的國君,感覺怎麼樣?”

  趙嘉抬起頭來,眼神中卻有些迷茫,說:“我一輩子,都在爭這個位置……然而如今,真正登上了這個位置,我卻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反而心中很平靜,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或許是我太貪婪了。”

  酆舒挑眉笑了笑,說:“你這隻瘋狗,還知道自己貪婪?”

  他說著,在趙嘉身邊坐下來,不過那地方沾了些打翻的湯汁,酆舒便拱了拱他,說:“坐過去點兒。”

  趙嘉十分無奈,方才那些惆悵和迷惘全都被酆舒給拱沒了,只好往旁邊挪了挪,讓酆舒挨著他坐下來。

  酆舒坐下來之後,這才慢條斯理兒的說:“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趙嘉一笑,說:“真的?你又怎麼知道?”

  酆舒說:“我自然知道,因為我也是個貪得無厭的人,當然明白你心中貪婪的感覺……直到你身臨其境,終於榮登高位,你才知道自己想要的並非是這個位置,而是……國泰民安。”

  趙嘉一愣,側頭驚訝的看著他,說:“國泰民安?”

  酆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明日還要商議抗擊義渠的事情,你早點休息罷。”

  他說著,站起來準備走人,結果這個時候趙嘉突然也站了起來,一把從後面抱住酆舒,將人一下抱了起來。

  酆舒嚇得差點叫出來,說:“你做什麼,放我下來啊。”

  趙嘉一笑,說:“孤今日繼位,後宮還不曾有人,十分空缺,酆卿不打算努力一把?”

  酆舒一聽,頓時臉頰有些發紅,說:“你滾,我可是楚國的重臣,跟你秦國八竿子打不著!”

  趙嘉摟著他,低聲說:“不管你是哪國的重臣,你就是我趙嘉的人。”

  酆舒聽著他的話,嗓子一緊,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卻嘴硬說:“呸,什麼你的人,放手放手。”

  楚國軍隊成功與秦國軍隊交接,駟車庶長被罷職,很快擰成了一股,準備對抗義渠人。

  齊侯此時正率領齊軍、宋軍、衛軍、鄭軍、邾軍等等,在函谷關抵抗義渠戎人。

  義渠戎人不堪諸多國家抵抗,已經向西逃竄,但是到了秦國之後,又受到了秦國新君和楚國軍隊的抵抗。

  義渠人的本土本在秦國的新北面,他們一路向東南進發,如今算是開進的太大發了,想要撤退,但是已經無法撤退,秦國和楚國的軍隊好像一把利刃,直接橫在他們的面前,若是撤退,就是衝上斷頭台,因此義渠人無法撤退。

  但是東南面又有諸國聯軍的抵抗,因此義渠人的處境十分尷尬,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進退兩難,被困在了中間,變得十分狼狽。

  吳糾的策略就是困死義渠人,這個辦法,就好比當年吳糾與鬻拳將軍對壘一般,將他們圍在一起,就算不動一兵一卒,也會活活困死,到時候義渠人糧食吃完了,水也喝完了,看他們還能怎麼辦。

  不過吳糾雖然想的方向很正確,但是中途卻出了岔子,義渠人雖然睏乏了一段時間,不過很快之後,卻突然鼓起士氣,開始在四周搶掠。

  這讓吳糾和秦人都有些吃驚,因為他們搶掠也是需要士兵的,義渠的糧食都要吃完了,士兵沒有糧食吃,哪來的力氣去打其他國家搶掠補給?

  很快,周邊小國就紛紛進入秦國朝拜,請求新任秦伯和楚王的幫助,魏國和梁國的國君親自入秦,向吳糾和趙嘉哭訴。

  魏國雖然是日後戰國七雄之一,然而現在才在春秋中葉,魏國還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國家,完全沒有崛起,這個時候魏國實在弱小,根本受不住義渠人騷擾。

  魏國國君激昂的說:“楚王,秦公,您二位要給我們做主啊!義渠賊人實在可恨,他們在邊邑燒殺搶掠,殺死我們的弱小,搶掠我們的婦女,毀掉房屋和莊稼,簡直是無惡不作,如今我魏國已經不堪其擾了!”

  吳糾皺了皺眉,起初吳糾以為這是義渠人的強弩之末,不過這局面連續好幾次,這讓吳糾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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