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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一出,眾人全都看向趙嘉,連公子白也看向趙嘉,因為公子白的手殘疾,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雖然他的手現在與常人無異,但是仍然無法恢復到最佳狀態,無論從名聲,還是從身體素質來看,趙嘉都是秦國最佳的繼承人,而並非公子白。

  傳說這兩個人水火不容,而如今,趙嘉卻懇請吳糾,護送公子白回秦國繼位。

  吳糾看向公子白,公子白有些吃驚,側頭看著趙嘉,似乎在做最後的決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哈哈哈哈”的笑聲,十分之肆意囂張,眾人立刻像那大笑的人看過去,原來是一個從者,諸侯使臣的從者。

  不過那從者態度很囂張跋扈,大笑著走出來,還一邊“啪啪啪”的拍著手,說:“好一場叔侄情深呢!”

  吳糾眯著眼睛,說:“你是何人?”

  那人大笑著說:“我不是何人,只是來送信的。”

  他說話的時候,吳糾已經向旁邊看了一眼,潘崇立刻得到命令,快速招手,隨行而來的士兵快速湧入喜堂。

  “踏踏踏”的腳步聲整齊劃一,黑甲武士鏗鏘而入,瞬間將那囂張的從者給包圍在了中間。

  那個從這笑著說:“我是來為我義渠國君送信的,你們以為,我會活著走出這裡麼?!”

  他這麼一說,眾人立刻喧譁起來,方才只是狐疑這個人竟然如此囂張,肯定不是使臣從者,不知是誰假扮的。

  這個人現在自漏底細,眾人立刻慌張起來,這囂張的從者,竟然是義渠的西戎人!

  在周人眼中,西戎人可都是茹毛飲血,生吃人肉的人,眾人見到喜宴上混入了這種人,頓時都害怕的散開,紛紛矚目著從者。

  吳糾卻笑了笑,說:“西戎人好大的膽子,連寡人的地界都敢邁進來,你可知自己這麼囂張,後果是什麼?”

  那從者梗著脖子,笑著說:“我義渠的男兒,絕不貪生怕死!”

  吳糾冷笑一聲,說:“絕不怕死,那是因為用刑不對。”

  從者被黑甲武士圍在中間,看著吳糾那冷冷的表情,莫名有種後背發寒的感覺,咳嗽了一聲,鎮定心神,突然舉起自己手中的羊皮來。

  那張小羊皮做的十分精緻,一看就是很重要的文書,那從者舉起文書,大笑著說:“我今日而來,就是為了給你們周人送這個大禮來的,秦國國君在死前已經寫好了繼位文書,你們何必這麼挑挑揀揀,謙謙讓讓的呢!?”

  他說著,“哈哈”大笑著,將那小羊皮一扔,“啪!”一聲,精緻的小羊皮扔在地上,宴席上人那麼多,掉在地上之後,使臣和士大夫們紛紛探頭去瞧。

  隨即就聽到有人突然喊了一聲:“公子嘉!”

  眾人立刻全都看向趙嘉,趙嘉吃了一驚,隨即又有人肯定的說:“秦公傳位公子嘉!”

  “是公子嘉!”

  方才趙嘉將秦伯之位讓給了公子白,結果這張小羊皮上竟然清清楚楚的寫著,秦伯傳位於公子嘉。

  這樣一來,使臣和士大夫們全都喧譁起來,又無比震驚。

  其實說是震驚,但又不震驚,畢竟公子白是個殘廢,就這一條理由,秦伯傳位十次也不會傳給他,因此大家又覺得這個結果合情合理,並不在情理之外,也不在意料之外。

  一瞬間,公子嘉成了焦點,二公子白也成了焦點,眾人看向公子白,眼神中多了幾許憐憫和悲哀,那張眼神仿佛高高在上,明明國難當前,也不是秦國一個國家的國難,而那些使臣卻露出這種高高在上的憐憫。

  公子白的臉色瞬間就發青了,被眾人用悲天憫人的目光注視著。

  吳刀連忙看向公子白,拉住他的手,說:“公子……”

  吳糾此時卻說:“義渠國,好一個挑撥離間之計,你以為這樣做,就能瓦解秦國內部了麼?”

  吳糾這麼一說,使臣和大夫們突然覺得十分有道理,義渠國突然出現在喜宴上,顯然來者不善,眾人險些著了他的道,如今被吳糾這麼一點破,大家紛紛喧譁起來。

  “西戎的狗!”

  “休想離間我們!”

  “殺了西戎的狗!”

  “讓他有來無回!剁成肉泥!剁成肉泥!”

  從者哈哈大笑說:“你們這些人,自欺欺人,我只是好心來送秦國繼位的文書,是真是假,你們這兩位秦國公子,看不出來麼?”

  趙嘉臉色冷冷的,他自然看得出來,可能是真的,之前秦國被攻破,義渠之戎長驅直入,趙說病死,很可能文書就在這個時候被搶走了,然而西戎人這個時候拿著文書過來,絕對是想要挑撥離間。

  從者看著眾人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公子白身上,說:“真是可悲啊,可憐啊,你明明才是秦伯唯一一個兒子,看起來兒子不如兄弟!不過說到底,也是因為你殘廢的緣故……這樣罷。”

  從者頓了頓,笑著說:“我義渠國君深知公子白您的才華,十分景仰公子您,如果您不嫌棄,不如投誠我義渠,到時候別說是秦伯這個位置了,打進洛師,我義渠就推舉你為周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我們可不嫌棄你是個殘廢,哈哈哈哈……”

  那從者大笑著,眾人立刻把目光全都看向公子白,公子白則是臉色鐵青,呼吸發緊,額頭上的青筋都在蹦著,吳刀握緊他的手,感覺公子白的手一直在打顫。

  就在這個時候,公子白“啪!”一聲直接甩開了吳刀的手,隨即就聽到“嗤——”一聲清脆的響聲,吳刀腰上的寶刀瞬間被公子白抽出。

  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公子白竟然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一甩寶刀,“唰!”一聲,隨著眾人“啊啊啊啊——”的驚叫聲,那從者的腦袋瞬間飛了起來,一下脫離了脖子,公子白仿佛切瓜一樣,一刀斬下了從者的腦袋。

  “呲——”的噴濺聲,鮮血噴在距離較近的幾個使臣身上臉上,“咕咚”一下,腦袋落在地上,還彈了彈,公子白速度太快,旁人根本沒看清楚他是怎麼出手的,而那從者還保持著大笑的表情,腦袋卻已經掉在了地上。

  眾人都吃了一驚,驚叫著向後退,一瞬間從者的身體也“嘭!”一聲倒在地上,和他的腦袋分的很開,地上一灘一灘的血跡,還在不停的冒著。

  公子白則是一抖寶刀,血水順著龍紋血槽一下甩了出去,公子白挽了一個花,“嗤!”一聲脆響,寶刀重新插進了吳刀的刀鞘中。

  公子白的手非常穩,連個抖都沒有打,眾人看得瞠目結舌,這根本不像是個殘廢,明明如此心狠手辣……

  從者倒在地上,使臣和大夫們久久不能回神,吳糾盯著地上的屍體,態度很淡然,說:“諸位使臣與卿大夫們,義渠賊子已經伏法,諸位不必驚慌,如今義渠進犯,秦國與周國面臨危機,我楚國雖在南面,卻知居安思危,這個忙,一定要幫。”

  他說著,朗聲說:“潘崇。”

  “是!”

  吳糾說:“即刻調兵,明日一早,護送秦國兩位公子,返回秦國,主持大局!”

  潘崇立刻拱手說:“是!”

  潘崇很快大步走出了喜堂,因為見了血,四周的人都在躁動,小傢伙們也都在場,荻兒嚇得眼淚汪汪,但是不敢哭出聲來,甯戚將他緊緊抱在懷中,小茲甫膽子也十分小,方才那一幕已經看呆了,把頭扎在子魚懷中,瑟瑟發抖。

  小子文則是淡定的多,拽著因為聞到血跡就要發狂的大白,喝令大白坐下來。

  士大夫們和使臣們躁動不已,喜宴無疾而終,使臣們都要連夜出城,回到各自國家去,因為義渠的事情,秦國和周國的國難已經演變成了整個諸侯國的國難,大家都要回國去商議對策。

  好端端的喜宴,血濺當場,還死了人,使臣們慌張的退出斗府,各自回到驛館,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全都快速的往城門而去,連夜準備回國去了。

  吳糾等人也離開了喜宴,準備回宮去具體商議事情,如今當務之急,就是送公子嘉和公子白回秦國,秦國大亂,必須有人震場才行,如果秦國內部一直亂下去,那麼根本無人抵抗義渠,後果想不堪設想。

  吳糾回了小寢宮,面色有些凝重,看向公子嘉和公子白,說:“兩位秦公子回去休息罷,明日天亮,寡人親自送二位公子,回國。”

  公子嘉和公子白吃了一驚,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秦國之所以秘不發喪,為的就是不讓公子嘉和公子白回國搶奪秦國國君之位,他們這次回去,不知還有多少艱難困阻,若是楚王親自送他們回去,那麼秦國那些作亂的士大夫們都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要與楚王為難。

  趙嘉和公子白遲疑了一下,隨即拱了拱手,說:“是。”

  吳糾點了點頭,說:“去罷。”

  兩個人很快就退出了小寢宮,自始至終,吳糾都沒提作為楚王,他擁護誰上位成為新任的秦伯。

  趙嘉和公子白從小寢宮出來,門口早就有人等著了,吳刀立刻迎上來,著急的說:“公子!”

  他這樣一說,公子白的臉色似乎有一些小小的抽搐,畢竟吳刀以前可是趙嘉的人,他口中的公子,不知是在叫誰。

  趙嘉拱手對公子白說:“明日一早還要出發,好生休息罷。”

  公子白也點了點頭,說:“叔父也好生休息。”

  公子白說著,轉身就離開了,吳刀看了一眼趙嘉,趙嘉點了點頭,吳刀便轉身追上公子白去了。

  趙嘉站在原地,稍微等了一會兒,看著那兩個人的背影遠去,終於幽幽的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就聽到後背有人說話,說:“你也知道自己特別多餘?”

  趙嘉回頭一看,原來是酆舒,方才趙嘉正在考慮問題,酆舒悄聲走過來,趙嘉愣是沒發現。

  趙嘉說:“多餘什麼?”

  酆舒笑了笑,說:“破壞別人感情,還有……多餘的繼承者。”

  趙嘉聽他說的這麼刻薄,笑了一聲,說:“我多餘有你什麼好?”

  酆舒說:“看你不好,酆舒就很歡心了,還需要什麼好兒?”

  趙嘉輕笑了一聲,說:“嘴硬。”

  酆舒冷哼了一聲,頓了一下,隨即低聲說:“瘋狗我跟你說,你要小心你的好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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