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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庶長卻大笑了一聲,說:“什麼誤會,老臣說的已經很明白了,楚王,如今老臣就想再問您一句,這庸國的土地,該怎麼分!若是不能達成一致,那為何要歃血為盟?!豈不是笑話!”

  吳糾幽幽一笑,說:“之前酆卿已經說過了,在請秦國發兵之前,也已經說過了,秦楚各得庸國一半。”

  秦伯一聽,一人一半,雖然不是很願意,但是這具體的商量,也是後話,等歃血為盟之後,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最不濟不就是一人一半,若是談的好了,秦國沒準還能得到大一半。

  但是大庶長似乎不這麼認為,說:“我秦國在攻打庸國的戰役中,出力最多,而且最先發兵,若是沒有我秦國開戰,你們楚國又怎麼可能攻入庸國方城?如今若想歃血為盟,秦國必須占多一半庸國土地,否則……”

  大庶長說著,吳糾立刻冷聲說:“否則什麼?”

  秦伯聽得冷汗直流,不知大庶長是不是今天早上吃錯了什麼東西,仿佛惡鬼附身一樣,立刻呵斥說:“住嘴!你做什麼!?要反了麼?!孤何時讓你說話了!!”

  大庶長卻一笑,仍然繼續說:“否則……可別怪我秦國動粗了!”

  他這樣一說,突然招手,就聽到“嘩啦——!!!”一聲,竟然是兵馬圍攻上來的聲音。

  在秦伯驚訝的目光下,黑色的甲冑,從四面八方圍攻上來,竟然像是cháo水一樣,就將吞沒整個行轅,將祭壇圍了個水泄不通。

  祭壇下面站著都是士大夫們,士大夫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立刻被手執長劍的士兵圍住,定眼一看,竟然是他們自己的秦國士兵,都是又驚又恐。

  “怎麼回事!?”

  “是誰發號施令?”

  “咱們的秦兵怎麼進來了?!還把咱們圍在裡面?”

  “到底這麼回事啊?”

  “兵變!”

  “這是兵變……行轅將軍是公子白!”

  “呼啦——”一聲,隨即是“踏踏踏”的聲音,黑衣的秦兵訓練有素,快速衝過來,兵馬的圈子越縮越小,緊緊包圍著祭壇下面的秦國士大夫們。

  “砰砰”幾聲,有士兵直接沖開士大夫們,竟然還衝上了祭壇。

  秦伯一看,又聽到下面紛亂的喊聲,頓時氣得大喊說:“怎麼回事兒?!”

  他說著,看向身後的公子白,說:“怎麼回事,士兵怎麼衝進來了?!還上了祭壇!這是要反麼!?”

  秦伯大聲的喝問公子白,公子白則是面目表情的站著,他生著一雙狹長的眼睛,平日裡卻一直笑著,看起來彬彬有禮,像是個貴公子一般,然而如今,突然收斂了笑容,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此時卻顯得異常怕人冷酷。

  公子白只是站著,面對秦伯的喝問,竟然一句話都沒有。

  秦伯見他不說話,突然揚起手來,氣急敗壞的就是“啪!!!”一聲脆響,直接打在公子白臉上。

  群臣在下面看的清清楚楚,都是“嗬——”的一聲抽了一口冷氣。

  公子白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耳光,一點兒也沒有躲閃的意思,那張俊美的臉被打的一偏,隨即慢慢轉回來,眼看著士兵們衝上祭壇,將祭壇上的吳糾齊侯,楚國的士大夫們,甚至秦國的國君士大夫們也團團包圍在正中間。

  公子白淡淡的說:“父親,您老了。”

  秦伯乍一聽沒聽明白,公子白繼續說:“您以為……把叔父千方百計的遣走,送到楚國做質子,您的伯爵之位,您的秦國,甚至是您的天下,都高枕無憂了,可以酣然入睡了……您把自己的兵權,交在旁人的手中,不聞不問,行轅被包圍,也只有先驚後怒的份兒。”

  秦伯聽到他這麼說,立刻大喝說:“你說什麼!?你以為自己在和誰說話!?”

  公子白則是淡淡的說:“父親,還記得孩兒小時候,您經常跟孩兒講的故事麼,大庶長弗忌、威壘、三父,把持朝政,專權跋扈,廢除當時身為太子的父親,而擁立庶出的三叔為秦國國君,父親當年是如何韜光養晦,重登國君之位的。”

  秦伯聽到這裡,突然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身邊的大庶長。

  大庶長聽公子白竟然說這麼多廢話,而且還談到了前任大庶長,前任大庶長廢太子擁立庶子的事情,一直是秦伯心中的那根刺,秦伯重新上位之後,就將前任大庶長連誅三族,殺了個乾乾淨淨。

  那段時間大庶長的位置一直是空缺的,因為秦伯十分芥蒂,後來慢慢的才好轉了一些,隨著秦伯爭霸北方,秦國的土地不斷向北推進,秦伯似乎也忘了當年被廢的痛苦,慢慢志得意滿起來。

  大庶長聽公子白突然提起這個,恐怕被懷疑,於是打斷他們的話,立刻說:“君上莫慌,公子調兵,也是為了保護君上的安危,老臣聽說,楚國人陰險狡詐,尤其是這位楚王,在齊國做官的時候,為了博得齊公的信任,便使出各種詭計屠殺楚國百姓,搞得楚國怨聲載道,如今做了楚王,又不思安定楚國,只知向外走征戰,如今我秦國攻打庸國有功勞,他們楚國就想搶走我們的功勞。”

  大庶長滔滔不絕的講著吳糾的罪狀,齊侯聽了,立刻眉頭一皺,伸手“啪!”一聲握住腰間佩劍,就要上前動粗,吳糾連忙攔住齊侯,一笑說:“大庶長,您說的是寡人麼?恐怕您是孤陋寡聞,坐井觀天罷?陰險狡詐,貪婪無度,又偏生長著一副豬腦子。”

  “你說什麼?!”

  大庶長一聽,就憤怒了,吳糾罵人太直白了。

  吳糾笑眯眯的說:“怎麼,寡人說的不對?這偌大的行轅,你以為用綠豆一樣的兵馬包圍住祭壇,便能得到什麼好處了?寡人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今日寡人與楚國的各位,若是少了一根頭髮絲兒,庸國的土地,秦國就一份都別想要,更別說對半分了。”

  大庶長聽著吳糾囂張的說辭,立刻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向後仰,那老腰好像隨時都要折斷似的,說:“綠豆?行轅中都是我秦國的軍隊,就算你們楚國有若敖六卒,那又能怎麼樣?我不妨也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老臣已經聯絡了鄖國,鄖國士兵昨天已經從鄖關開出,如今恐怕已經在行轅之外,包圍得水泄不通了!區區若敖六卒,就算以一當十,也休想從老夫這裡討到好處!”

  秦伯一聽,頓時流下冷汗來,說:“放肆!你這是做什麼!?誰允許你這樣做的?我秦國與楚國在此會盟,鄖國算什麼東西?鄖國之前還協助庸國,根本不是我們的盟友,誰讓鄖國的士兵開出鄖關的!?”

  大庶長一聽,說:“君上,您何必生氣呢,鄖國也是一番好意,助我們拿下楚國,君上您想想看,今日拿下了楚國,我秦國就不只屈居於北方了,將進軍整個南方,占領周國大部分土地,整個周國都將變成我秦國的附屬!”

  吳糾此時一笑,說:“風大,可別閃著大庶長您的舌頭。”

  他這樣一說,“噗嗤”一聲,旁邊本十分緊張的雙方士大夫們竟然全都笑了出來,大庶長臉色立刻青了,喝道:“你說什麼!?死到臨頭你還……”

  他的話還沒說完,吳糾立刻又耿直的攏起手來,重複說:“風大,別閃著您的舌頭,牛都給你吹飛了。”

  祭壇之下的士大夫們被秦兵包圍著,本也十分緊張害怕,此時一聽,也都是哈哈笑了起來,趕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笑得太囂張。

  大庶長臉色更是發青,秦伯立刻說:“立刻退兵,這是誤會,聽到了沒有!?”

  大庶長卻冷冷一笑,說:“君上,這可不是誤會,您的公子也說了,您老了,那就應該有德者而居之,眼下大好的機會能為秦國謀福利,您卻想要白白錯失,身為秦國的大庶長,老臣必當匡扶秦國大業,君上您糊塗,老臣可不能糊塗!”

  秦伯一聽,氣的胸口發緊,連忙伸手使勁捂住自己的胸口,粗重的喘著氣,天氣憋悶,秦伯似乎要喘不過來了。

  吳糾倒是沒生氣,笑眯眯的說:“秦公,您還沒看出來麼?您的大庶長,要重演當年的兵變了。”

  大庶長說:“老臣怎麼敢兵變,老臣只不過是兵諫,誰讓國君昏庸呢!?”

  他說著,立刻一揮手,說:“來啊!有請鄖國將軍!”

  大庶長說著,眾人立刻全都看向行轅大門,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外面,如今秦國的士兵已經被大庶長控制,楚國雖然有若敖六卒,但是只能算是勢均力敵,若是出現了鄖國士兵,就算鄖國弱小,但是只要倒戈在大庶長這一方面,楚國就會翻船在這小陰溝中。

  眾人全都緊緊盯著行轅大門,大庶長說罷之後,時間仿佛靜止了,行轅大門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半晌什麼動靜也沒有。

  大庶長額頭漸漸出了一些冷汗,吳糾則是“咳咳”的咳嗽了一聲,似乎像是催促,大庶長額頭上更是冷汗。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踏踏踏踏”的腳步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外面殺進來,黑色的甲冑直接衝破行轅大門,發出“哐當!!!”一聲,一下將行轅大門沖開,隨即是源源不斷的士兵沖了進來。

  “啊!”

  “來了……”

  “怎麼辦……天呢……”

  祭壇下面秦國的士大夫們紛紛驚呼出聲,不過轉瞬,突然有人高聲喊道:“這……這是若傲軍!”

  大庶長眼看著士兵衝進行轅,這才鬆了口氣,抬手想要抹掉冷汗,還以為鄖國軍隊出了什麼問題,結果就聽到下面的秦國士大夫的喊聲,頓時又嚇得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

  眾人順著祭壇,往下一看,果然是若傲軍,黑色的甲冑,雖然沒有大旗,但是當先一人竟然是楚國最年輕的環列之尹,禁軍之長的盧揚窗。

  盧揚窗身下黑色戰馬,手執長劍,正在指揮若傲軍包圍行轅,很快與兵變親兵對峙起來。

  盧揚窗帶著兵馬,快速衝上祭壇,大庶長哪知道他們早有準備,立刻大喝說:“別再往前走了!否則我就下令,現在砍了你們楚王的人頭!!”

  大庶長喊著,盧揚窗還沒來得及帶人上祭壇,只好站在半路,抬頭看著上面。

  齊侯則是“嗤——”的一聲拔出長劍,冷冷的說:“好大的口氣,誰敢動楚王,就試試是孤的劍快,還是他的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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