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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侯笑眯眯的走出來,說:“我齊國與楚國乃是世交,雖然一南一北,但卻是盟友的關係,西戎人自不量力,攻打楚國,這事兒若不是我齊國插手,楚國照樣也可以大獲全勝,因此孤實在不敢要什麼好處。”

  他說著,吳糾憋足了一口氣,真的生怕他提出來要當楚國的男主,那麼群臣還不慌了,肯定都會被齊侯給弄傻了。

  就在這個時候,齊侯笑眯眯的說:“不過,孤心中,的確還真有一個非常想要的好處。”

  眾人聽著齊侯的話,全都看向齊侯,還以為齊侯要趁火打劫,吳糾則是提心弔膽,怕他語出驚人,面上卻十分淡定,笑眯眯的說:“哦?是什麼?齊公不妨直言。”

  齊侯此時,淡定優雅的笑著說:“那孤就要……一盤排骨罷。”

  他這話一出,吳糾差點從席位上跌下來,而楚國的親大夫們全懵了,根本不知情況,他們當然不知道齊侯真的想要吃吳糾做的排骨,上次因為齊侯“調戲”盧揚窗的事情,吳糾說排骨沒有了,之後真的沒給他再做排骨,齊侯就跟害了相思病似的。

  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齊侯就笑眯眯的說自己想要一盤排骨,他說的是大實話!

  而楚國的卿大夫們,根本沒有聽出這種大實話,頓時一片譁然,然後紛紛敬佩的看向齊侯,覺得齊侯其實在客氣,用戰功換一盤排骨,這不是說明齊侯的氣量麼?

  士大夫們紛紛用敬佩的目光矚目著齊侯,而齊侯則是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吳糾已經不知說什麼好了,便硬著頭皮,笑著說:“齊公,真的只要一盤排骨?”

  齊侯笑眯眯的說:“君無戲言。”

  大家更是敬佩起齊侯來,覺得齊侯真是高深莫測,深不可測,果然是大國霸主。

  吳糾十分無奈,只好當著眾人面,答應給齊侯一盤排骨,齊侯立刻美滋滋的笑起來,說:“謝楚王美意。”

  吳糾趕緊把排骨的事情給揭過去,若是群臣清楚齊侯的秉性,就會知道其實齊侯並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霸主,他先是一個吃貨,然後才是霸主。

  吳糾又說:“盧戢黎與盧揚窗,此次也是討伐西戎的頭等功,盧將軍重傷在身,不能上朝,盧揚窗。”

  盧揚窗趕緊站出來,拱手說:“揚窗在。”

  吳糾笑著說:“你雖年少,但在被西戎人俘虜的時候,沒有透露我楚國機密,並且與盧將軍幫助大破西戎人,功不可沒,寡人封你為……環列之尹。”

  盧揚窗吃了一驚,環列之尹其實就是禁軍頭子,禁軍的最高指揮官,負責王宮外圍的守護,這個官職應該是楚王的心腹之人才能勝任。

  盧揚窗今年還沒滿十七歲,年紀輕輕,竟然一步登天,盧揚窗心中有些緊張,說:“王上,揚窗尚且年幼,恐怕不能勝任,請王上……”

  他還沒說完,吳糾已經笑著說:“能經受西戎人的考驗,揚窗,寡人以為,你可以勝任。”

  盧揚窗頓時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吳糾,吳糾又說:“你不會讓寡人失望。”

  盧揚窗不接受環列之尹這個位置,其實是因為盧揚窗覺得自己是個殘疾,不敢坐這個位置,怕旁人嘲笑,之前也說過,盧揚窗雖然樂觀,但是其實他內心自卑,畢竟從小到大,都沒有父母在身邊,盧揚窗身為貴族子弟,沒有放養出一身貴族病,已經是好事兒了。

  盧揚窗看著吳糾,心中十分感激,終於拱手說:“是!揚窗謝王上厚愛,定不負王上所望!”

  吳糾點了點頭,又說:“等庸國打下來,寡人準備冊封盧將軍為庸公。”

  眾人更是吃了一驚,不過也沒有話可說,畢竟這次能打敗阜山的西戎人,盧戢黎是最大的功臣,而且還身受重傷,如果不是盧戢黎巧計,他們的軍隊根本沒辦法越過阜山,秦國與庸國交戰時間一長,自然會因為楚國無援而退兵,最後的結果就是功虧一簣。

  因此盧戢黎不只是阜山戰役的頭等功,他還奠定了與庸國的戰役,這樣一來,庸國打下來之後冊封給盧戢黎,也算是常理,並不在情理之外。

  眾人雖然有些嫉妒盧戢黎的大功勞,但是沒話好說,盧揚窗連忙跪下來謝恩,說:“揚窗代父親,謝過王上大恩!”

  朝議很快就結束了,因為基本是吳糾一直在說,士大夫們不敢開口,一個個灰溜溜的,因此朝議十分順利,很快便散了,盧揚窗一等散朝,便趕緊跑了,去找盧戢黎,並且把王上的冊封帶給盧戢黎。

  齊侯笑眯眯的回了小寢宮,看到吳糾正在換衣裳,暗搓搓摸過去,一把抱住吳糾,吳糾就知道是齊侯,因此連掙扎都沒有。

  齊侯將他抱到榻邊上,放在榻上,笑眯眯的說:“二哥,你答應給孤做排骨了。”

  吳糾哪知道他第一句竟然說這個,實在是相當的無奈,說:“也就是齊公,才會在大殿上談論排骨的問題。”

  齊侯說:“那怎麼了?民以食為天,糧食是多重要的事情,再者說了,二哥你的卿大夫們,可覺得孤是個高深莫測的君主呢。”

  齊侯說的對,有的時候真真假假就是這個樣子,卿大夫們都以為齊侯高深莫測,其實齊侯真的就是想吃吳糾做的排骨而已。

  齊侯說:“君無戲言,二哥你要是食言,你就是小狗兒。”

  吳糾瞪了他一眼,說:“你才是大白呢。”

  齊侯哈哈大笑,說:“大白是狼,又不是狗,再者說了,孤是小白。”

  吳糾聽著他自稱小白,剛剛還瞪眼睛,瞬間就給逗笑了,畢竟嘛,小白才更像小狗的名字。

  吳糾伸手撓了撓齊侯的下巴,說:“嘖嘖嘖,小白乖。”

  吳糾本想“逗逗狗”而已,哪知道自己逗得是一頭“狼狗”,齊侯聽他叫自己小白,還摸自己脖子,齊侯脖頸也比較敏感,一動他脖子就有些要吃人的發狠,吳糾簡直是自食其果。

  吳糾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要黃昏了,天色陰沉下來,他看了看時辰,再過一會兒就能用晚膳了。

  吳糾翻了個身,齊侯本就醒著,說:“二哥,要起來了麼?”

  吳糾坐起來,沒好氣說:“給你去做排骨。”

  齊侯驚訝的說:“也不用現在去,二哥你不是累了麼。”

  吳糾卻還是起來,說:“現在清閒,過兩天不知是不是要忙著庸國的事情,就沒功夫給你做排骨了。”

  齊侯一聽,立刻殷勤的湊過來,親著吳糾的額頭,說:“二哥,你待孤真好。”

  吳糾心想,一盤排骨就這麼好了?若是再做點別的,齊侯是不是要躺平了,任自己為所欲為?

  吳糾準備去做排骨,齊侯沒事兒可做,吳糾不讓他跟著,因為齊侯是“膳房殺手”,只會搗亂,還會失火,其他不會。

  齊侯百無聊賴,就準備去看看小子文,小子文正好散學了,公子季從小子文的房捨出來,正要出宮,便看到了齊侯。

  齊侯問了問小子文的功課,公子季也回答了,小子文倒是很好學,不過公子季給盧揚窗告了個狀。

  公子季說盧揚窗不專心,不知道在想什麼,反正一下午都在發呆,根本沒讀書,一問三不知。

  齊侯有些驚訝,不知是不是盧揚窗身體還不舒服,所以才會這樣,畢竟盧揚窗之前也十分好學。

  齊侯很快就碰到了盧揚窗,盧揚窗散學之後竟然沒有去盧戢黎那裡,而是站在水邊上,如今有些春暖花開的意味,不過還是偏涼,尤其是水邊上。

  盧揚窗站在那裡,似乎在發呆,眼神呆呆的,不知在幹什麼。

  齊侯從後背走過去,拍了一下手,“啪”一聲,嚇得盧揚窗差點跳起來,齊侯則是哈哈大笑,心想著盧揚窗這反應,神似他二哥,果然是親兄弟。

  盧揚窗嚇了一跳,轉過頭來,看到是齊侯,鬆了口氣,拱手說:“揚窗拜見齊公。”

  齊侯說:“方才孤見到少師了,少師可說你讀書不專心,怎麼回事兒?”

  盧揚窗有些羞愧,撓了撓自己下巴,齊侯見他似乎有心事,不願說話的樣子,眼睛轉了轉。

  吳糾很疼愛盧揚窗,盧揚窗又是吳糾的親弟弟,齊侯覺得要和小舅子搞好關係,便笑眯眯的說:“揚窗你可有心事?”

  盧揚窗是憋不住心事的人,齊侯又說:“二哥去做排骨了,一會兒便用膳,你隨孤來罷。”

  盧揚窗沒地方去,齊侯拉他去小寢宮等吳糾,盧揚窗也就去了,進了小寢宮,吳糾一直沒回來,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味。

  齊侯就拿出一壺酒來,兩個人先小酌一番,等著吳糾回來。

  結果齊侯給忘了,盧揚窗和吳糾不愧是親兄弟,那兩個人酒品都一般差,若是比較起來,起碼他家二哥喝了酒還有點媚態,而盧揚窗喝了酒,撒酒瘋的段位已經是頂級的了。

  吳糾還沒走進小寢宮,就聽到裡面傳來“嗚嗚”的哭聲,嚇了吳糾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哭喪。

  吳糾走進去,便看到了嚎哭的盧揚窗。

  盧揚窗坐在小寢宮的蓆子上,面前案子擺了三個空的酒壺,盧揚窗滿臉通紅,肯定是醉酒了,仰著臉,“嗷嗷”的哭,哭的直抽泣,直打嗝。

  而齊侯坐在旁邊,竟然捂著自己的耳朵,裝作沒聽見。

  吳糾走進去,說:“這怎麼回事兒?”

  齊侯見到吳糾,一臉看到救星的樣子,連忙說:“二哥,你可回來了,你這弟弟怎麼跟你一個模子刻得似的,太能撒酒瘋了。”

  吳糾本端著晚膳來的,一個大青銅盤子裡,放著很多小籠屜,一籠一籠都蓋著蓋子,不知是什麼,但是齊侯聞到了肉香,肯定有排骨。

  齊侯想要吃飯,但是吳糾不給他吃,說:“你惹得揚窗,你先把他哄好了,他不哭了你才能吃。”

  齊侯震驚的說:“他不哭了?那不是明天早上了麼?他已經足足哭了半個時辰了。”

  吳糾一插手,抱臂說:“寡人不管。”

  齊侯不知怎麼哄盧揚窗,盧揚窗喝醉之後,就把齊侯和吳糾當做了心靈垃圾桶,坐著嗚嗚的痛哭,哭的十分爺們兒,滿臉涕淚橫流,還揪著吳糾的袖子要擦鼻涕。

  吳糾可是有潔癖的人,趕緊把齊侯的袖子塞在盧揚窗手中,齊侯眼睜睜看著盧揚窗揪著自己的袖子,“呋——”一聲,擤了鼻涕,還接收到了他家二哥嫌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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