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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蹬車之後,齊侯和盧戢黎也蹬上軺車,有人趕車,軺車就往軍營而去。

  在軍營門口,自有人來迎接,不過盧戢黎還是沒見到裨將軍本人,來迎接的是參軍左史,左史請眾人進軍營,裨將軍已經準備好了演兵,請各位觀看。

  吳糾笑眯眯的就吩咐人進軍營,很快,軺車又輕快的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快速進入了軍營。

  軍營的轅門之後,兩列黑甲武士鏗鏘而立,軺車進入的一瞬間,打頭的黑甲武士“嗤——”一聲拔出腰間佩劍,佩劍高舉,後面的黑甲武士一個個也學著前面的動作,接連不斷的拔出佩劍,佩劍反she著正午的陽光,仿佛海浪一般,不斷的起伏綿延下去。

  軺車一路往前開去,很快就聽到將士們的山呼聲,說:“拜見楚王,楚王萬年——”

  吳糾笑眯眯的看著兩列的將士們,側頭對盧戢黎說:“大將軍,裨將軍訓練的這些將士們,怎麼樣?還能入眼麼?”

  盧戢黎蹙著眉頭,仔細的觀看著,似乎在挑刺兒,不過這些黑甲武士,一個個氣勢高昂,動作整齊劃一,十分鏗鏘有力,可謂是精兵之最,竟然讓盧戢黎分外滿意,一點兒刺兒都挑不出來。

  盧戢黎拱手笑著說:“回王上,戢黎從未見過如此鏗鏘的將士,如今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這個裨將軍了。”

  吳糾一笑,說:“那請罷。”

  眾人繼續往前走,隨即便看到了最後迎接的方隊,將士們排著陣法,也是鏗鏘而立,盧戢黎遠遠的看到一個身材並不算高大的年輕人,背對著他,身穿黑甲,手執寶劍,正一面走,一面對那些士兵訓話。

  盧戢黎看著那黑甲的背影,不由蹙起眉來,總覺得十分眼熟,心中隱隱有一種錯覺,軺車將近,那黑甲的裨將軍聽到聲音,立刻轉過頭來,看到軺車來了,臉上露出一陣欣喜。

  盧戢黎一眼便看清楚了那裨將軍的臉,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盔甲,頭戴黑色的頭盔,腰上挎著寶劍,這個人與平日看起來一點兒都不一樣,然而又一模一樣,因為他的面容是不會變的。

  竟然是盧揚窗!

  盧揚窗趕緊走過來,連忙對眾人抱拳說:“揚窗拜見楚王,拜見齊公,拜見大將軍。”

  盧戢黎一瞬間吃驚的都不行,特別想問他怎麼在這裡,還是什麼裨將軍,但是因為楚王和齊公都在,盧戢黎根本不好問出口。

  吳糾笑了笑,說:“大將軍,這位裨將軍,您可滿意?”

  盧戢黎一瞬間都不知說什麼好了,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說:“裨將軍青年才俊。”

  吳糾又是一笑,說:“的確如此,裨將軍功夫了得,還是少師教出來的得意門生,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去建功立業了。”

  他這麼說,盧戢黎更是沒有辦法反駁。

  盧揚窗拱手說:“王上,齊公,大將軍,諸位一路勞頓,請先行進入幕府。”

  吳糾笑著說:“裨將軍帶路罷。”

  盧揚窗也是第一次做裨將軍,還有很多地方不懂,不過一臉像模像樣的,立刻引著眾人往裡走去。

  吳糾進入幕府,準備給各位將士訓話,盧戢黎趁著旁人不注意,一把抓住盧揚窗的腕子,將人給拽到一邊去,低聲說:“你怎麼在這裡?”

  盧揚窗高興的說:“爹,王上答應讓揚窗出征了。”

  盧戢黎低聲說:“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這不是開頑笑的事情!你知道戰場有多兇險麼?!”

  盧揚窗立刻說:“爹,兒子不小了,揚窗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然不是開頑笑……況且,揚窗就是因為知道戰場兇險,因此才不能讓爹一個人去戰場。”

  盧戢黎想要說話,盧揚窗卻打斷了他的話頭,說:“王上給了揚窗這個機會,揚窗絕不會讓王上失望,也不會讓爹您失望,這些年來,爹您很少回家,大概還不知道,揚窗並非是那個小時候只知道哭的小娃娃了,揚窗如今長大了,有一身武藝,已經到了施展的時候。”

  盧戢黎看著盧揚窗,盧揚窗眉眼還是帶著笑意,但是從沒有如今這麼堅定過,似乎不容別人質疑和反駁,盧戢黎竟然不知說什麼好,最後只是憋出一句:“隨你。”

  盧揚窗趕緊說:“爹,揚窗訓練的兵馬如何?還可以麼?”

  盧戢黎正色說:“裨將軍,你既然入了軍營,就該知道軍營的規矩,以後不可亂叫。”

  盧揚窗趕緊說:“是,大將軍!”

  吳糾訓話之後,沒有幾天,大軍就要開拔了,畢竟他們是去援軍的,越快越好,吳糾親自送到郢都的西城門門口,對盧戢黎和盧揚窗敬酒說:“寡人就先預祝大將軍,旗開得勝了!”

  盧戢黎連忙端起酒杯,恭敬的說:“定不負所望!”

  他說著,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即翻身上馬,盧揚窗也趕緊跟著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吳糾,大部隊隨即就啟程了,隊伍浩浩蕩蕩,楚國大旗在風中迎風招展,發出咧咧的響聲,很快那浩蕩的隊伍就綿延成了一條黑色的長龍,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不見了。

  吳糾騎在馬上,齊侯說:“二哥,回去罷,這裡風太大。”

  吳糾點了點頭,調轉馬頭,往王宮的方向而去。

  盧戢黎帥兵出征,朝中質疑的聲音不斷,大約有一個月的時間,捷報就從前線而來。

  當時吳糾正在上早朝,捷報來的非常突然。

  士大夫們還在質疑盧戢黎趕赴前線有一個月那麼長,竟然沒有半點動靜,也沒有任何回報,報告一下進程等等。

  有士大夫說:“大將軍不會已經投敵了罷?”

  他這麼一說,路寢宮引起了一個小小的轟動,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大喊著衝進了路寢宮,眾人一看,他手中舉著急報,定然是從西面的阜山帶來的。

  那士兵連忙跑進來,氣喘吁吁的說:“王上!捷報!是捷報!!”

  吳糾一下從席位上站了起來,說:“捷報,快呈上來給寡人看看。”

  士大夫們剛說盧戢黎投敵,結果就傳來了捷報,可謂是瞬間打臉,寺人將文書呈上來,吳糾展開一看,頓時就笑了,說:“來,方才是誰說寡人的將軍投敵了,你來念念這封……捷報。”

  那士大夫臉上沒光,但是也不敢公然反抗,就站出來托著捷報念了一番,盧戢黎與盧揚窗的大軍已經到達了阜山戰場,首戰告捷。

  在捷報里,還稟明了頭等功,竟然是盧揚窗,盧揚窗身為裨將軍,帶兵奮勇殺敵,作為先鋒,誘敵深入險境,楚軍首戰大捷,俘虜了不少西戎人,並且繳獲了大量西戎糧糙和兵器。

  那士大夫們念完,眾人都一臉看好戲似的看著他,那士大夫只好灰頭土臉的退回席位上,不敢再說話了。

  吳糾笑著說:“阜山大捷,寡人果然沒有看錯人,沒有用錯人,將士們討伐西戎人辛苦,寡人雖然遠在郢都,但是也該盡一份力,傳令下去,犒賞三軍,運送糧糙與糧餉前去軍營。”

  吳糾的獎賞剛下來,眾人還沒有來得及領詔,結果這個時候又有士兵跑了進來,說:“王上!秦國公子回來了!”

  趙嘉和酆舒出使秦國,終於從秦國回來了,吳糾頓時說:“快請!”

  趙嘉和酆舒就在殿外,很快就大步跨進了殿中,兩個人並排走過來,拜下行禮,趙嘉拱手說:“嘉不負我王所託,秦國已經答應出兵,與我楚國合縱攻打庸國。”

  酆舒也拱手說:“並且還要恭喜我王,鄖國因為聽說秦國與我楚國合縱的關係,已經嚇得毀約,與庸國正式決裂,並且將鄖國的地圖主動借給秦國出兵,以求和解。”

  吳糾一聽,不由大笑起來,鄖國本就是個牆頭糙,之前鄖國同意和庸國結盟,是因為庸國是群蠻之首,西戎人已經打到了阜山,他們覺得有利可圖,所以自然要和庸國結盟,妄想著吞下楚國之後分一杯羹。

  如今阜山大捷的事情,肯定已經被鄖國知曉了,如今秦國又要從後背發兵,攻打庸國,如此一來,鄖國定然就害怕了,楚國人口眾多,兵馬強盛,而秦國素來有虎狼之國的名聲,這樣一來,腹背受敵,鄖國怎麼能受得了,自然立刻就嚇怕了,顛顛的過來投降。

  不只是投降,竟然還借道給秦國出兵,吳糾心想,庸國定然都要恨死鄖國了,如今庸國人肯定明白什麼叫豬隊友了。

  吳糾哈哈一笑,說:“好,好得很!秦公子與咸尹有功,且對楚國忠心耿耿,寡人一定要重賞。”

  眾人完全沒想到,與西戎的阜山戰役竟然如此容易就被化解了,而且庸國看起來仿佛是囊中取物,有了秦國人的幫助,庸國就算是群蠻之首,也是腹背受敵。

  況且雖說是群蠻之首,但是庸國到底不是那些外族的宗主,異族各有自己的國家或者是部落,都要為自己的國家部落謀利益,如今庸國腹背受敵,誰還敢和庸國合作,沒有利益可圖,庸國不過是個地皮子不夠大的山國罷了,根本不值得一提。

  情勢一下變成了大逆轉,很多主遷都的士大夫們也開始倒向主戰派。

  不過斗祁卻皺了皺眉,似乎有話要說,但是最終沒有說,很快朝議便散了,因為楚國首戰告捷的緣故,很多士大夫情緒很高,一路暢談著就走出了路寢宮。

  吳糾站起來,看著眾人都走出去,斗祁卻坐在原地,似乎仍然有話要說,便笑著:“莫敖有什麼話要說,隨寡人來罷。”

  吳糾帶著斗祁從路寢宮出來,到了小寢宮,齊侯是不能朝議的,自然留在小寢宮,他正在用自己的早膳之後的加餐,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塊醃製的青方,齊侯這奇葩的吃貨,竟然就著青方在喝小酒兒!

  吳糾一進小寢宮就聞到了這奇葩的味道,齊侯還吃得津津有味,其實齊侯並不想喝酒吃青方的,因為太咸了,他想吃上次吳糾做的炸窩頭片,可是他沒找到窩頭,自己也不會炸,因此只能幹吃青方了,不過因為太咸,所以才喝點甜酒的。

  吳糾頓時眼皮子狂跳,真是後悔讓斗祁進了小寢宮,斗祁也是眼皮一跳,默默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齊侯本想站起來迎接的,手裡還舉著半個青方,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斗祁,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夠體面,竟然一抬手就把半個青方全都塞進了嘴裡。

  吳糾一瞬間覺得齊侯可能會得高血壓,因為青方是醃製的,一口氣吃半個,而且什麼都不就著,肯定要鹹的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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