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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是“嘭!!”一聲,莒子那肥胖的身軀突然倒在地上,不斷的痙攣,使勁捂住自己的手。

  眾人定眼一看,莒子滿身是血,而他的手指則是橫著飛了出去,眾人都沒看清楚齊侯是怎麼拔劍的,動作飛快,佩劍卻已經出鞘,直接削掉了莒子的三根手指頭。

  手指頭掉在地上,染著血,莒子倒在旁邊,痙攣的大吼著:“啊啊啊啊——疼!疼死我了!!給我抓住他們……抓住他們!!剁成肉泥!”

  莒子大吼著,酆舒覺得不對勁兒,立刻大喊著說:“來人!”

  隨著他的喊聲,幕府的帳帘子“嘩啦”一聲被掀開了,然而走進來的卻不是酆舒的人,當先進來的是鄭國國君鄭突,隨即而來的則是楚國的大司馬潘崇,後面跟著彭仲慡,再往後,就看到兩個士兵押解著被五花大綁的虢公走了進來。

  酆舒和倒在地上抽搐的莒子都驚訝的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莒子大吼著說:“不……不可能,我明明聽到了……哨……哨聲……”

  他這麼說著,潘崇一笑,舉起一個青銅的小哨子,說:“莒子您找的是這個麼?”

  潘崇將那小哨子舉起來,莒子和酆舒都倒抽了一口冷氣,驚訝的不得了。

  潘崇便在那兩個人驚訝的目光之下,快速走過去,對吳糾恭敬的拱手說:“王上,潞子國士兵已經全部被抓獲,潞子國將領也已被斬首,莒國虢國叛軍悉數被擒,靜等王上發落!”

  其他諸侯似乎還被蒙在鼓裡,根本不只發生了事情,方才莒子還一臉囂張,此時躺在地上,不斷的哀嚎,而虢公則是被五花大綁,一臉死灰的被人押著跪在地上,仿佛斗拜的鵪鶉,而酆舒,似乎從沒受過這樣的打擊,驚訝的睜大眼睛,說:“這……這不可能。”

  吳糾緩緩走過來,笑眯眯的說:“使臣大人的計策非常成功,不惜傷害國君的眼睛,來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然而可惜了,使臣大人本可以干出一番大事業,可你偏偏要和豬隊友合作。”

  莒子和虢公一個在地上哀嚎,一個跪在地上等著發落,吳糾說豬隊友的時候,兩個人沒聽懂,也沒注意,只是心中一片死灰。

  吳糾說完,轉過頭來,拱手對姬閬說:“天子,莒國與虢國乃是天子的家務事,叛亂的莒子與虢公就交給天子來處理了。”

  姬閬此時才站起來,笑了笑,說:“還要多謝楚王和齊公,仗義相助呢,如今莒子與虢公罪大惡極,犯上作亂,便削去莒子與虢公的爵位封號,寡人要在會盟的大典上,用這兩個逆賊的人頭,祭祀神明與祖先。”

  吳糾一笑,說:“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莒子和虢公一聽,頓時臉色慘白,莒子一直在哀嚎,因為疼痛,根本來不及求情,虢公似乎也說不出話來,驚恐的顫抖著。

  姬閬又是說:“今日打破莒國虢國與潞子國的陰謀,楚王與齊公功不可沒,莒國正好在齊國旁邊,那就有勞齊公,代為管理莒國,削去莒國封國,併入齊國管轄。”

  他這樣一說,諸侯們一陣譁然,齊國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併吞了魯國大面積的土地,如今又一下併吞了莒國,而且還是合法的,莒國和魯國的土地夾在一起,齊國一瞬間擴充了將近一倍的土地面積,而且莒國臨海,非常之富饒,鹽鐵豐富,可以說齊國一下又叼走了一塊大肥肉!

  齊侯一笑,拱手說:“謝天子器重。”

  姬閬說:“齊公不需要謝寡人,忠心於寡人的,便像是齊公,那就重重有賞,叛逆寡人的,就像是莒子和虢公,那便要削爵削地,處以極刑!這才是賞罰分明之道。”

  吳糾和齊侯立刻拱手說:“天子英明。”

  他這麼一說,旁邊的鄭伯連忙也拱手,其他諸侯一見,趕緊也跟著拱手說:“天子英明!天子萬年!”

  姬閬將莒國的土地封給了齊國,齊國一瞬間往南擴充了將近一半的距離,竟然都已經和宋國接壤了,之後展雄再去見宋公,就不必繞遠跑到鄭國與宋國交接的地方,直接從齊國走就可以了。

  齊國本就是強國中的魁首,如今一下勢力大增,竟然有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

  至於虢國,虢國地處周國的西南面,與齊國隔得甚是遙遠,因此姬閬並不打算把虢國交給齊國來管理,而是併入周國的管轄,直接由自己管理。

  其實姬閬也漸漸開始明白,天子權力在削弱,若是想要集權於自己,必須將土地收歸周國所有,不能再大手筆的分封,因此趁這個機會,就把虢國收回了周國管轄。

  如此莒國和虢國都被處理了,莒子和虢公也押起來,等著與楚國會盟的時候,用他們的人頭來祭祀天地。

  如今只剩下酆舒一個人。

  酆舒站在幕府正中間,雖然沒有人來抓他,但是四周圍這團團的周國士兵,酆舒根本插翅難飛。

  酆舒剛開始有些驚慌,隨即竟然慢慢鎮定下來,姬閬笑著看著酆舒,說:“諸位公侯說說看,咱們該如何處理潞國使臣?”

  眾人立刻喧譁起來,原因很簡單,因為酆舒這個潞子國的人,可謂是心狠手辣,竟然打瞎了國君的眼睛,以治病為由,想要他們自己親自打開虎牢關大門,迎敵而入。

  如果今日沒有吳糾和齊侯識破計謀,那麼後果不敢設想,潞子國的士兵進入虎牢關,便是長驅直入,半日便能撲到行轅,將他們團團圍起,殺個措手不及,這裡住著這麼多諸侯,還有天子,到時候都是他們的俘虜了。

  酆舒想要抓住這麼多人,如今卻成了瓮中之鱉,諸侯們自然要奮起反抗。

  “殺了他!!”

  “用他的腦袋祭祀神明!”

  “剁成肉泥!”

  “大卸八塊!”

  “赤狄當真可惡!果然是狄人!”

  諸侯們都非常憤慨,酆舒被眾人指責,站在幕府中間,卻不見一點兒慌亂的神情。

  姬閬笑了笑,說:“潞國使臣,您聽到了麼?如今您可是眾矢之的,諸公們都想拿你開刀呢。”

  酆舒聽了只是淡淡一笑,說:“成者王,敗者寇,酆舒識人不明,認栽,隨你們怎麼處置便是。”

  眾人聽著酆舒這麼輕描淡寫的語氣,更是憤恨,說:“卸掉他的胳膊!挖掉他的眼睛!!將他剁成肉泥!”

  酆舒並沒有害怕,仍然淡淡的笑著,說:“如今酆舒是俘虜,隨便你們處置,不過周王與各位可別忘了,酆舒的身份乃是潞國使臣,你們若是殺害使臣,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若是再無所不用其極的殘害使臣,那麼這事情傳出去,周邊還有什麼國家肯歸降你們周國呢?”

  酆舒這麼一說,姬閬臉色瞬間難看下來,因為他說的對,酆舒的身份是個使臣,而且他還是潞子國的權臣,若是酆舒死在了他們的境內,絕對會被人詬病。

  雖然酆舒陰謀在先,但是也擋不住很多流言蜚語,如今這個年代,流言蜚語和輿論非常重要,因為信息傳達不方便,百姓和周邊方國聽到的消息是很閉塞的,很可能以訛傳訛。

  如果他們殺了身為使臣的酆舒,絕對會被人詬病,說他們殘殺使臣,這樣百姓心寒,周邊方國也因為周國的手段而不敢歸降,豈不是害了自己?

  姬閬臉色不好看,吳糾此時眼睛一轉,笑著供手說:“天子,糾以為,潞國使臣說的正是。”

  眾人也從方才的憤恨中醒悟過來,原來酆舒根本是有恃無恐!

  姬閬說:“楚王可有什麼好辦法麼?”

  吳糾一笑,說:“依寡人之見,潞國使臣說的極是,咱們不但不能殺了酆舒,而且不能對酆舒不禮,還要好生款待,然後風風光光的送酆舒回潞子國去。”

  他這麼一說,很多諸侯都覺得不可理喻,心想著難道楚王是個勢利眼,想要隨風倒麼?

  齊侯聽了吳糾的話,頓時笑了一聲,不知在笑什麼,也拱手說:“天子,楚王這計謀甚好。”

  許多諸侯都沒聽懂,吳糾笑著說:“天子,‘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天子俘虜潞子國士兵的事情,潞子國想必很快就會知道,卻將酆舒一個人安安穩穩,全須全影,並且好生款待的送回潞子國去,試想想看,結果是什麼樣?”

  他這麼一說,眾人頓時一片恍然,雖然酆舒是潞子國的權臣,然而權臣也有政敵,而且數不勝數的政敵,所有潞子國的士兵都被俘虜了,只有酆舒一個人被放回去,而是還十分禮遇,錦衣玉食的送回去,到時候潞子國的人能不懷疑他麼?

  再加上酆舒之前打瞎了潞子國國君的眼睛,酆舒的政敵絕對在這個時候群起攻之,討伐酆舒,這樣一來,便形成牆倒眾人推的局面。

  便是吳糾所說的,攻心為上了。

  酆舒聽了,眼睛一轉,似乎有些驚慌,酆舒不笨,因此也想到了吳糾的計策,周國的人不殺自己,卻把自己放回去,到時候絕對沒人信自己的話。

  酆舒想到這裡,雖然心中驚慌,卻哈哈大笑著說:“你們打算把我放回去,那我可以告訴你,你們這是放虎歸山!”

  吳糾轉頭看向酆舒,笑著說:“寡人早就說過了,你不是那隻老虎,你不過是那隻狐狸,最多狐假虎威罷了,如今你這個狐狸權臣,失去了老虎的威嚴,也失去了爪牙,寡人送你回虎穴之中,你說你的境地是怎麼樣的?”

  酆舒臉色終於難看起來,青筋抽搐的看向吳糾,說:“我是潞子國的忠臣,君上一定會相信我的!”

  吳糾挑了挑眉,說:“你是不是潞子國的忠臣,寡人就不知道了,但是寡人相信,在一個國君眼裡,你一定是玩弄權術的佞臣。”

  酆舒呼呼的喘著粗氣,瞪著吳糾,姬閬笑了一聲,說:“來人,便按照楚王所說,先將酆舒收押,不日好生送回潞子國去。”

  酆舒還想要反抗,但是很快被士兵抓起來,押送出了大營。

  幾日之後,楚國與周國終於舉行了隆重的會盟大典,諸侯見證,訂立了會盟條約,楚國與周國結成盟好,不再兵戈相向。

  莒子和虢公在會盟大殿上當眾正法,用兩個人的血祭祀了天地。

  楚國與周國的會盟,不只是單方的好處,吳糾與姬閬都是剛剛登基的國君,此次會盟讓兩個人的身價都增長了不少,威信也增長了不少。

  會盟結束之後,眾人就打算把酆舒送回潞子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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