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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可不知齊侯想到了什麼,穿戴整齊之後就站了起來,齊侯走過去,笑眯眯的說:“二哥,別忘了這個,孤給你戴上。”

  吳糾低頭一看,齊侯將那和氏璧牌的小籠包吊墜給他掛在了腰上,吳糾險些給忘了,自己還有這個傳世之寶呢,他一直別在腰間,方才換衣裳放在了旁邊,險些沒戴。

  齊侯將小籠包給他仔細別好,還用手輕輕擦拭了兩下,笑著說:“好了,二哥真好看。”

  吳糾笑了笑,說:“齊公也不差。”

  齊侯還挺自信,撣了撣自己黑色的衣袍,笑著說:“那是自然,不然怎麼能將楚王迷的神魂顛倒呢?”

  吳糾見他這麼不要臉,不過說的也是,只有齊侯能將他迷的神魂顛倒,畢竟吳糾只對齊侯一個人動過心。

  兩個人整理整齊,就準備出來了,他們從營帳出來,楚國和齊國的使臣們已經準備好了,都十分隆重,看到兩個人連忙行禮,說:“拜見我王,見過齊公!”

  吳糾擺了一下手,說:“不必多禮了,走罷。”

  吳糾一行人往設壇的廣場走去,前些日子酒宴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祭壇,兩邊設下很多席位,準備一會兒祭祀完畢,就在這裡商討會盟的各種儀式,雖然會盟的主題已經定下來了,不過具體事宜還需要商定,例如怎麼友好邦交,如何互通有無等等。

  順著兩排坐席,一直頂到頭,就能看到設立的高大祭台,祭台有長長的台階連通,旁邊鋪設著毯子。

  祭壇旁邊已經人cháo涌動了,很多諸侯都已經過來了,各自攀談著。

  邢國國君因為地處北疆,因此並非是想離開國都就離開國都的,這一次他能過來實在不容易,前兩天宴席的時候,邢侯都沒有趕上,昨天剛剛趕到,今日一早便早早起了,穿上黑色的朝袍,已經在人群中,正在和曹克攀談。

  兩人說著話,就見吳糾他們來了,邢侯一眼便看到了跟在吳糾身後的晏娥,晏娥自然也看到了邢侯,但是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低下頭來。

  邢侯連忙上前行禮,拱手說:“楚王,齊公。”

  他說著,又朝後面的晏娥笑著說:“晏娥姑娘,好久不見了。”

  晏娥臉上發紅,躲在吳糾身後,曹克可不只邢侯和晏娥的事情,眼珠子轉來轉去的,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吳糾見邢侯難得離開都城,過來一次,便笑著說:“邢侯難得來一趟,再見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晏娥,你就與邢侯聊聊天。”

  晏娥聽出吳糾打趣自己的意思,連忙說:“王上……”

  她說著,還揪著吳糾的衣袍,不要出去,齊侯哪能讓晏娥揪著吳糾的衣袍,連忙把晏娥推給了邢侯,邢侯則是非常高興的說:“我離開之後,心中一直想念晏娥姑娘,只是因為邢國地處北疆,總是要抵禦狄人進犯,因此這麼長時間都沒能見到晏娥姑娘一面。”

  邢侯彬彬有禮,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深情,弄得晏娥臉色通紅,實在不知說什麼好。

  吳糾讓邢侯和晏娥到旁邊去敘舊,眾人則是與其他諸侯攀談著。

  今日要召開盛大盟會,楚國和周國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和平的盟會了,楚國周國都是剛剛換了國君,正處於百廢待興的時期,若是能順利盟會,對兩國都有好處。

  很快姬閬就走出來了,王子鄭跟在姬閬身後,看的出來今日姬閬心情也很好,兩個人一邊走出來,還一邊低頭耳語,姬閬笑眯眯的說著什麼,王子鄭則是在後面點頭。

  姬閬走過來,吳糾便迎了上去,姬閬笑眯眯的說:“今日我周國與楚國盟約,乃是百年未遇的盛世,能得楚王垂青,也是寡人的幸事。”

  吳糾拱手說:“天子言重了,楚國與周國本是同根,如今兩國能相約盟誓,也是不忘組訓,乃是同喜的事情。”

  吳糾與姬閬寒暄,莒子茲丕復和虢公丑就站在一邊,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反正眼中都閃爍著別有深意的目光。

  盟會之前,先要祭拜天地和祖先,時辰一到,祭祀便開始了,吳糾與姬閬都是這次的主人翁,兩個便攜手走上祭台,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關係十分親密似的。

  因為此次是楚國和周國結盟,齊侯其實是見證和主持,因此只能在旁邊看著,不能過去手拉手,齊侯看到他家二哥抓著姬閬的手,心裡就跟發酵了一樣,醋的不行,不過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齊侯身為主持,準備讓人取牛耳,按理來說周國是天子,楚國雖然自立為王,但是不能稱作是天子,因此周國還是大了楚國一頭,此次執牛耳的人應該周天子才對,不過姬閬有意謙虛。

  因此謙讓的笑著說:“楚王若是不棄,可與寡人一起執牛耳。”

  吳糾有些吃驚,看起來姬閬是下了血本兒了,畢竟姬閬剛剛登基,朝中有很多人不服氣,若是能與楚國修好,再加上齊國,那便是三足鼎立,這樣一來,外界的困擾也算是暫時解決了,姬閬就可以專心對付朝廷內部的紛爭。

  因此這次盟會對於姬閬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姬閬自然要下血本兒了,讓楚國稱心如意才行。

  吳糾笑了笑,說:“天子仁義大度,乃是我等效仿的楷模,糾實在慚愧呢。”

  吳糾說著,與姬閬一起手執牛耳,準備歃血為盟,鄭突身為東道主,親自將滴血的玉敦取來,雙手將玉敦擎在眼目平齊的地方,低著頭緩步走上台階,將玉敦交給了齊侯。

  齊侯也是雙手捧著玉敦,放在祭拜的案子上,眼看姬閬和吳糾就要將血滴在玉敦之中,這個時候卻聽到“踏踏踏”的聲音,竟然是馬蹄的聲音。

  有馬蹄聲從遠處而來,整個行轅雖然很大,但是祭台高出行轅不少,因此站在祭台上的眾人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一個周國的士兵騎在馬上,手執令旗,快速從遠處揚塵狂奔而來,十分迅猛的撲過來,因為他手執令旗,顯然是急報,因此到了行轅門口,都無需下馬,立刻沖了進來,一串馬蹄聲逼近。

  這時候參加盟會的諸侯們才看清楚,一個士兵急速而來,從拿著的令旗來看,應該是什麼邊關急報,而且是軍報。

  那士兵衝過來,翻身下馬,快速跪在地上,將令旗舉起,朗聲說:“報——!!天子!楊國叛君!已經投靠了獫狁人!”

  他這話一出,諸侯頓時一片譁然。

  楊國是周國的封國之一,姬姓侯爵,乃是周天子所封的同姓諸侯,楊國地處北端,就在晉國的西北面,這個位置已經是邊疆國家。

  而且當年周天子冊封楊國的時候,為了就是立一個國家在這裡,作為北端抵抗戎狄人的屏障。

  如今楊國卻突然謀反,投靠了獫狁人,獫狁其實就是俗稱的犬戎,是西戎人中的一族,十分彪悍善戰,在周朝的西北面活動頻繁,楊國的存在便是抵抗獫狁人的,而此時楊國竟然背叛了周朝。

  這消息一傳出來,眾人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有很多人大聲喧譁了起來。

  姬閬蹙著眉,祭祀暫時被打斷了,詢問之下姬閬的臉色就更是難看了。

  那士兵說,楊國反叛,理由非常簡單,因為不滿姬閬的統治,覺得姬閬不是正統的直系血脈,混淆了天子的血脈,而且姬閬要與楚國簽訂條約,是賣國求榮的做法,畢竟周國與楚國一直結怨,大家戰役不少,周國與楚國的漢水之戰,還曾經團滅了周國的大軍,這都是周國的恥辱,也見證了楚國的崛起。

  楊國用這個為藉口,反叛姬閬,投靠了獫狁人。

  姬閬臉色十分難看,這個消息傳過來的太是時候了,周國與楚國正要會盟,消息就過來了,不早不晚,正好是歃血為盟的時候,姬閬怎麼想都覺得是有準備的。

  吳糾也眯起眼睛來,看起來是有人不想讓周國和楚國會盟。

  就在這個時候,莒子茲丕復和虢公丑對視了一眼,茲丕復率先走出來,拱手說:“天子,看來這會盟,萬萬不可啊!楊國乃是我周國的忠烈之臣,這麼多年來忠心耿耿,一直幫助周過抵禦獫狁人,而如今楊國因為傷心,才會反叛,若是天子一意孤行,非要與楚國結盟,恐怕會使更多的周國人心傷心寒啊!”

  茲丕復這麼一說,旁邊的虢公丑立刻也拱手說:“是啊!天子難道忘了老祖祖宗是怎麼駕崩在漢水的麼!?”

  茲丕復和虢公丑這麼一說,再加上楊國的反叛,頓時人群就譁然起來。

  齊侯眼見那兩個人煽動輿論,便冷冷一笑,說:“當年周公做周禮,受封與魯地,被敬為公爵,如今魯公不是照樣還會反叛天子麼?楊國雖然昔日忠誠,但是今日投靠了獫狁人,便是叛賊!莒公與虢公不知討伐叛賊,反而揚言起天子的不是來,這是什麼道理?”

  齊侯這麼一說,莒子和虢公兩個人面面相覷,似乎沒想到被齊侯搶白了。

  此時曹克也站出來說:“齊公說的正是,楊國叛變,乃是罪大惡極的事情,如今我們該當眾志一心,來商討討伐楊國和獫狁人的事情,結盟更是勢在必行,請天子明鑑!”

  莒子和虢公兩國人都有些著急,齊侯已經發話了,他代表了強國的風向,又有曹克“拍馬屁”,鄭突此時也站出來拱手說:“齊公和邾公所言甚是,如今敵我分明,切不可本末倒置啊。”

  東道主的鄭伯已經發話了,這方向瞬間就要回籠,莒子和虢公兩國人當真是著急上火。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些颳風,一陣大風猛地吹過來,吳糾的衣裳都被吹的“咧咧”而響,那大風驟然,險些將吳糾腰上的小籠包玉墜給吹掉了。

  吳糾趕忙伸手捂住玉墜,以免被吹跑,隨著一陣大風襲來,緊跟著就是“噼噼啪啪”的聲音,竟然猛地開始下雨了。

  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方才明明還是晴天,暴雨說來就來,一下將牛耳的血跡都給染淡了。

  眾人都沒想到會下暴雨,不過天氣炎熱,夏天下陣雨也是常的事情,天氣不好,今天的祭祀只能暫時擱淺。

  姬閬本想讓眾人先回營帳,明日等雨停了再祭祀,結果就聽到人群中有人“哎呦!”大喊,隨即又是有人“哎呦”大喊,緊跟著就聽到“噼噼啪啪”的聲音,越來越大,那聲音從天而降,直接敲打在祭祀的案子上,“咕咚!!”一聲,竟然將案子上的一口鼎敲得一歪,猛的滾落下來。

  齊侯當即低喝一聲說:“二哥,當心!”

  齊侯衝過去,一把摟住吳糾的腰,將人猛地往側面一帶,同時將腰間佩劍一摘,劍尖兒快速的點了一下那大鼎,大鼎被側面一點,受力向旁邊滾過去,“咕咚咕咚!”的一串聲響,順著台階滾下了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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