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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伯比其實年紀並不算很大,不過已經辭官退居幕後了,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因為斗伯比做令尹很多年了,若是一直霸占著這個位置,恐怕被人質疑,另外一方面也是斗伯比身體不太好,因為年輕的時候不注意,十分揮霍,因此現在年紀稍微大一些,就開始顯現了。

  因此斗伯比很長時間都不出山了,沒想到這次盟會,斗伯比竟然跟著斗祁一起來的。

  斗伯比從緇車中下來,吳糾親手去扶他,斗伯比有些受寵若驚,拱手說:“我王折煞比了。”

  他們正在說話,鄭突很快又迎了出來,看起來那是相當的忙,鄭伯連忙對斗伯比和斗祁作禮,看起來像是個恭敬的晚輩一樣。

  鄭突笑著說:“正好,鄖國的隊伍也來了,楚國的隊伍若是再慢一點,可能就要同行了。”

  鄭突說著,抬起手來指了指遠方,眾人全都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隊伍遙遙而來,隊伍遠沒有楚國齊國的壯大,甚至連曹克的隊伍都不如。

  遠遠的只能看到隊伍中舉著大大旗,上面寫著鄖字。

  吳糾一看,當真是冤家路窄啊,鄖國的隊伍這個時候來了。

  吳糾側頭一看,就看到斗伯比怔怔的看著鄖國的大旗,不知在想什麼,吳糾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些明白了。

  斗伯比此次出山,一方面是因為天子與楚國會盟,另外一方面可能就是因為鄖國了……

  斗伯比和他的表妹,鄖國夫人的大女兒可是有一番孽緣的,兩個人兩情相悅,不過沒有父母之命,斗伯比這個人又忙於正事,因此辜負了姑娘家。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斗伯比甚至不知道他的表妹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不過這個兒子早在六年之前,已經被鄖國夫人狠心的遺棄了,國女和斗伯比都沒有見過小子文一面。

  正想著,那鄖國的隊伍已經到了跟前,鄖國是子爵國家,很小的國家,也沒什麼地位,來參加此次會盟,就是為了攀上各個大國的。

  鄭突連忙上前去迎接,完全不會因為鄖子的爵位比他低而怠慢,鄖子趕緊下馬,與鄭突寒暄,看到了吳糾和齊侯,連忙又轉頭,深深作禮說:“見過楚王,見過齊公。”

  吳糾笑了笑,與齊侯也回禮鄖子,鄖子這個時候連忙說:“快快,請夫人和過國女也過來見禮。”

  這行轅門口都是大老爺們兒,鄖子竟然叫他的夫人和女兒過來見禮,實在非常奇怪。

  然而齊侯卻知道鄖子打得什麼算盤,之前齊侯就聽說了,鄖子想要把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嫁給吳糾,畢竟楚國沒有王后,在這個年代,姐姐妹妹一起伺候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且相互有個照應。

  齊侯知道鄖子的“詭計”,此時聽到鄖子這麼說,心中冷哼了一聲,心想著你大女兒比孤的二哥年紀還大,二哥就喜歡孤這樣年輕的,怎麼肯能看上你女兒。

  很快鄖子的夫人和女兒就從緇車中下來了,鄖子的夫人已經不年輕了,後面跟著大女兒,大女兒果然長得國色天香,一身粉色的衣裳,看起來十分端莊婉約,小女兒與大女兒差的歲數很多,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還是個半熟的小姑娘,與姐姐不同,十分活潑好動的樣子。

  那小女兒看到吳糾,不由掩著嘴笑了一聲,然後仔細打量,恐怕她早就知道父親的意思,因此在仔細的打量吳糾。

  吳糾對那小女兒其實沒什麼興趣,畢竟自己已經有了齊侯,自然不會去看旁人,只是吳糾對鄖子的大女兒十分感興趣。

  畢竟鄖子的大女兒可是小子文的親生母親,也是斗伯比的心上人。

  果然,長國女一走出來,斗伯比如同被雷擊了一般,不過還是隨著眾人給夫人和國女見禮。

  鄖子的大女兒一走出來,目光也不在旁人身上,只是定定的看著斗伯比,一臉想要說話的表情。

  鄖子的大女兒三十幾歲的模樣,不顯年紀,反而看起來成熟婉約,十分有韻味,斗伯比比她大了不少,再加上斗伯比這些年在朝廷中爾虞我詐,已經有了白髮,看起來頗為滄桑。

  斗伯比更是有些自嘲,低著頭,恭敬的行禮。

  鄖子的大女兒似乎想要說話,卻被旁邊的鄖國夫人拽了一把,狠狠瞪了她一眼。

  長國女被母親瞪了一眼,又看到斗伯比低頭垂目,不由有些失落,也暗自傷神的低下了頭。

  吳糾看在眼裡,感覺這事情真是難辦,長國女明明與斗伯比相戀,連兒子都有了,鄖國夫人卻想將長國女嫁給自己,這羅圈架豈不是就打上了?

  吳糾雖然對長國女沒什麼非分之想,不過因為那是斗伯比的心上人,又是小子文的母親,因此吳糾難免好奇,長國女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便仔細打量了兩下。

  他這麼一打量,鄖子和夫人都會錯了意,還以為吳糾喜歡成熟的女子,恐怕是對自己的大女兒有興趣,當即高興不得了。

  會錯意的何止是鄖子和夫人,還有齊侯。

  齊侯剛才還在想,二哥喜歡自己這樣年輕的,那長國女雖然長相傾城傾國,但是年紀已經大了,比吳糾的年紀還大,恐怕要姐弟戀。

  就在齊侯自豪的時候,齊侯發現吳糾竟然饒有興趣的盯著長國女在看,看的齊侯胃裡一陣冒胃酸,酸的都要吐泡泡了,立刻走前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材擋住了吳糾的視線,不讓吳糾往前看。

  吳糾被擋住了視線,還不知齊侯吃醋了,結果就看到齊侯突然回頭瞪了自己一眼,感覺真是莫名其妙的。

  吳糾平白被瞪了,不止如此,他發現齊侯還成了專職的影背,一直擋在自己面前,自己無論怎麼走,都被會齊侯擋住,直到鄖子和夫人帶著女兒們往營帳中下榻,齊侯這才稍微錯開一些。

  吳糾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就聽齊侯低聲說:“二哥,等回去孤再與你說道說道。”

  吳糾一臉懵,不知齊侯要和自己說道什麼。

  楚國和鄖國的隊伍進了行轅,鄭突還沒有忙完,因為今日來到行轅的隊伍真是太多了,緊跟著莒國和虢國的隊伍也來了,這兩個國家,一個在西面,一個在東面,竟然一起到了,不知怎麼碰的這麼巧。

  莒子茲丕復,還有虢公丑,兩個人互相寒暄攀談著,與鄭突也互相寒暄攀談著,一路掛著假惺惺的大笑,就走了進來。

  吳糾與莒子虢公都沒什麼好關係,因此就不必去歡迎了,正打算和齊侯回營帳,被齊侯說道說道,就聽到有士兵騎馬而來,高喊著:“天子到——天子到——”

  這下眾人也不必回營帳了,連忙全都出來迎接,最激動的自然要屬王子鄭了。

  眾人跪拜下來迎接,姬閬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開過來,在行轅門前停下來,車帘子打起來,姬閬一身黑色天子朝袍,從緇車上緩緩而下,他的頭髮全都束起來,藏在冠冕下面,露出光潔的額頭,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清冷威嚴。

  幾個月不見,感覺姬閬已經更有天子的風範了。

  眾人下跪行禮,姬閬則是淡淡的說:“眾位公侯卿大夫不必多禮,都請起罷。”

  眾人這才謝恩之後起身,姬閬環視了一眼眾人,就看到王子鄭已經從地上長身而起,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姬閬輕咳嗽了一聲。

  鄭突連忙說:“天子一路奔波,請天子先入行轅歇息。”

  姬閬點了點頭,在眾人注目下就進了行轅的營帳,姬閬一進營帳,王子鄭立刻對吳糾拱手說:“王上,鄭……”

  他的話還沒說完,吳糾就笑眯眯的說:“知道了,你去罷,今兒給你放假了,反正也沒什麼事兒。”

  王子鄭一聽,十分高興,連忙謝過吳糾,就朝姬閬的營帳去了。

  姬閬在帳子裡,剛歇下來,讓寺人給他退下繁瑣的外跑,準備換上便利的衣裳,就聽到外面有人通報,說是楚國左司馬鄭求見。

  姬閬一聽,高興的說:“快,快讓鄭兒進來。”

  帳帘子發出“嘩啦!”一聲,王子鄭大步從外面走近來,姬閬立刻揮退了左右的寺人和宮女,讓他們出營帳等著,王子鄭還想要下跪行禮,姬閬已經一把抓住他,猛地摟在懷中,激動的說:“鄭兒!為父可見到你了。”

  王子鄭一笑,也伸手摟住姬閬,說:“父親,前些日子兒子送魯公去洛師,不是也見過麼?”

  姬閬說:“那怎麼夠,為父想要將鄭兒留在身邊,鄭兒,你何時會回來?”

  王子鄭笑著說:“父親,兒子不是與您說好了麼?等兒子做出一番事業之後再回去,到那時候,兒子才能與父親比肩而立,不是麼?”

  姬閬聽他這麼說,忍不住抬起手來,輕輕撫摸著王子鄭的頭髮,說:“可是為父想你了。”

  王子鄭一笑,說:“會盟這些日子,兒子會陪著父親的,父親,鄭兒幫您更衣罷。”

  姬閬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衣裳才穿了一半,王子鄭趕緊把姬閬平日裡穿的外袍拿過來,笑著給姬閬披上,然後單膝跪下來,給姬閬整理腰帶,將帶扣扣好,抻平褶皺,笑著說:“好了。”

  吳糾與齊侯回了營帳,吳糾剛坐下來,就看到齊侯揮退了所有人,頓時奇怪的看著齊侯。

  齊侯笑眯眯走過來,笑得一臉陰險,說:“二哥,咱們現在能說道說道了。”

  吳糾狐疑的說:“說道什麼?”

  齊侯說:“自然是說道……二哥方才盯著鄖國國女,盯得那叫一個痴迷。”

  吳糾根本不知齊侯怎麼看出自己盯得痴迷的,關鍵是齊侯不知鄖國長國女是子文的親生母親,這事兒只有吳糾一個人知道,畢竟小子文長大之後可是斗伯比的接班人,乃是楚國鼎鼎有名的令尹斗子文。

  吳糾立刻說:“寡人冤枉。”

  齊侯眯眼說:“二哥敢看不敢承認,還想要糊弄孤。”

  吳糾更是冤枉,但是也不能說出原委,畢竟吳糾可不是真正的公子糾。

  齊侯好生委屈的說:“最近二哥越來越花心了。”

  吳糾也委屈,自己真的從沒花心過,畢竟吳糾以前有心理陰影,對於旁人的感情是不信任的,能放下心防的也是就是齊侯一個人,何來花心一說。

  齊侯不依不饒的說:“二哥說罷,怎麼賠償孤?”

  吳糾一聽到這個,便立刻說:“要不然……糾給君上做個豆腐湯?”

  齊侯還哼了一聲,說:“不要,豆腐湯公子季都喝過了,孤不喝別人吃過的。”

  齊侯這麼說,好像吳糾拿著別人吃剩下的泔水給齊侯似的,可是天地良心,吳糾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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