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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糾哈哈大笑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說:“燕伯真會開頑笑,既然您這麼會開頑笑,那不如到臨淄城中,當著齊公的面,也講幾個頑笑罷?”

  燕伯頓時臉色慘白,牙齒咯咯打顫,吳糾不吃他這套,沉下臉,冷聲說:“關押起來,好生看管!”

  易牙拱手說:“是!”

  吳糾在歷下將燕軍和魯軍的四萬大軍擊潰,並且俘虜了所有士兵,還有領頭的主帥燕伯仲文,先鋒慶父,如此一來,大獲全勝,捷報很快就到達了臨淄城。

  與此同時,到達臨淄城的捷報還有一封,那便是邾國國君曹克送來的捷報。

  曹克的大軍包圍了曲阜,殺到魯國的家門口,魯公大驚失色,然而此時的魯國內部其實很空虛,他們的兵馬全都派出去與宋國交戰,宋國雖然傷亡不輕,魯國其實也沒有太多好處,還有與燕國匯合的大軍,因此這樣一來,魯國的內部實在空虛,再加上鄒城投降了一萬兵馬,如此魯國的曲阜已經空虛的沒什麼兵馬可以收了。

  曲阜城內一共一萬兵馬,人心渙散,曹克只守了半個月有餘,就直接殺進城中,俘虜了魯公同,和一干魯國的卿大夫。

  齊侯一邊接到了吳糾的捷報,另外一邊接到了曹克的捷報,整個齊國的沸騰了起來,他們這些佯裝敗兵,竟然一舉拿下了魯國,魯國貴族全部被他們俘虜!

  不過曹克回報的書信中寫著,並沒有見到大司行公孫隰朋,除了沒有見到公孫隰朋之外,也沒有見到魯國的國母文姜,聽說文姜一般不住在王宮之中,曲阜被攻破的時候,文姜已經丟下兒子去逃命了……

  吳糾凱旋的大軍在昌城與曹克凱旋的大軍會師,單子正迎出臨淄城,負責迎接他們,兩股大軍成功匯合,帶著眾多俘虜,往臨淄城趕去。

  齊侯和太子昭,長公子無虧,一干齊國的士大夫們全都迎出了臨淄城,在臨淄城外等候著。

  齊侯就聽到有人說:“來了!來了!是大旗!”

  齊侯仰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吳糾的大旗,還有曹克的大旗,兩面大旗並排插在隊列前方,齊侯一陣激動,連忙翻身下馬,快步往前走去。

  吳糾也騎在馬上,看到那一襲黑衣快速迎過來,也翻身下馬,與齊侯迎面走去。

  齊侯見到吳糾,二話沒說,竟然一把就將吳糾“嘭!”一聲摟在懷中,緊緊的箍著,下巴放在吳糾的肩膀上,深深的嗅了兩下,輕聲嘆息說:“二哥,孤好想你。”

  吳糾感覺到齊侯緊緊箍著他的手臂,也伸手回抱著齊侯,低聲說:“糾也想念君上。”

  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士大夫們站在後面,卻沒有一個人打擾,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吳糾和齊侯的事情,其實在齊國已經心照不宣了,並不是什麼秘密,很多人起初是看熱鬧的,畢竟當時齊侯高高在上,他們把吳糾當做是男寵。

  然而時間一長,他們發現吳糾並沒有失寵,而吳糾這個男寵,反而突然一躍而起,成為了楚國的新王,也變得高高在上。

  就在眾人打算看著吳糾與齊侯背道而馳,越走越遠的時候,他們卻看到兩個人的相扶相持,時間一長,久而久之,這也便不是什麼大事兒了。

  如今看到吳糾全須全影的凱旋而來,眾人也算是鬆了口氣,都替吳糾高興,自然也沒人去掃興。

  齊侯摟著吳糾,趁人不注意在吳糾耳邊親了兩下,說:“二哥,孤就知道你不會讓孤失望的。”

  吳糾的確沒有讓他失望,計策完全成功,不只是俘虜了燕伯仲文,魯公子慶父,還幫助曹克爭取了時間,令曹克俘虜了魯公同。

  魯公同被關押在囚車中,仿佛遊街示眾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送了過來。

  魯公可沒有什麼好待遇,衣裳上都是污漬,頭髮撒亂,一臉憤恨的看著他們。

  齊侯看到魯公這模樣,猙獰的笑了一聲,說:“魯公大駕光臨,孤真是有失遠迎了!還不快請魯公進城,領略領略咱們臨淄城的風光?!”

  旁邊的士兵立刻稱是,將囚車推動,快速往城中而去。

  魯公、燕伯還有慶父三個人幾乎沒臉見人,在百姓的夾道“歡迎”之中,囚車緩緩開進城中,往齊國的宮殿而去。

  齊侯騎在高徒大馬上,看著旁邊的囚車,笑眯眯的說:“魯公不必擔心,我齊國乃是好客之邦,定然會好好款待各位,當然了……魯公也不必怕生,畢竟您的親弟弟公子季,也在我齊國做客,如今你們兄弟很快就會見面了,孤相信,您的好弟弟一定會有很多話,想要對您說。”

  魯公一聽這個,臉色也猙獰起來,他知道齊侯是在諷刺自己。

  當時魯公為了博得齊國的信任,將自己的親弟弟送到齊國來,因為公子季乃是魯同的親弟弟,也是文姜的親兒子,因此所有人都覺得魯公這次求和的誠意是真實的,但是誰也沒想到,魯公和文姜竟然這麼狠心,公子季是送來出賣的,完全就是個棄子。

  魯公自然知道齊侯在諷刺自己,猙獰的盯著齊侯。

  隊伍很快就入了齊國宮殿,齊侯準備了慶功宴,款待吳糾曹克,和凱旋的大軍。

  一進入齊宮,齊侯便冷冷的說:“來人!帶魯公去見見他的好兄弟!讓他們敘敘舊!”

  魯公掙扎著,結果卻被士兵押住,快速的往前走去,不過並不是什麼房舍,反而來到了牢房門口。

  魯公大吼著:“放肆!!你們放肆!!我是公爵!孤是公爵!孤比你這個齊侯還高一頭!你怎麼可以關押孤!對孤無禮!?我要告你!向天子面前告你!!”

  齊侯見他不老實,幽幽一笑,抬起手來,說:“哦,對了,孤險些給忘了。”

  他說著,身後的王子鄭就將一卷精緻的小羊皮雙手遞給齊侯,齊侯拽著一個角,“嘩啦”一聲展開,隨即將小羊皮甩給魯公,笑眯眯的說:“也就是前幾天,新天子給魯公您,送來了一份見面禮,魯公正好看看。”

  那羊皮甩在地上,魯公低頭一看,頓時臉色猙獰的說:“不可能!!不可能!你們狼狽為jian!你們狼狽為jian!!”

  吳糾低頭一看,怪不得魯公喊得這麼大聲,這麼悽厲,原來姬閬前些日子,送來了一份文書,上面寫著魯國不敬先王,在奔喪期間準備造反,而且還弄來了假的王子,意圖混淆王室血脈,罪大惡極,其罪當誅,因此削掉魯國的公爵爵位。

  魯公方才還說要告齊侯,結果他的公爵爵位瞬間就消失了,怎麼能不猙獰。

  齊侯揮了揮手,士兵就架著魯公,快速送入牢房之中,齊侯拉著吳糾的手,兩個人也隨著後面走進去。

  公子季就被關在這牢房中,自從那日被易牙鞭笞過,雖然沒有再受傷,但是也沒有醫治,身上的傷疤已經結痂了,變得傷痕累累,趴在地上,一副氣息游離的模樣。

  魯公被一下甩進牢房之中,頓時就看到了公子季,公子季聽到聲音,也抬起頭來,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魯公,先是一愣,隨即哈哈低笑了一聲,不過仍然趴在地上起不來。

  齊侯讓人將牢房們關緊,隔著牢門笑著說:“你們兄弟倆也許久未見了,定然有許多話想要說,那孤與楚王,就不妨礙了,你們慢慢敘舊。”

  齊侯說著,笑了一聲,伸手拉住吳糾的手,說:“二哥,你也來了,咱們去小寢歇息。”

  吳糾點了點頭,便與齊侯離開了牢房。

  齊侯一走,魯公立刻竄起來,像是被火燙到了一樣,快速竄到角落躲著,生怕公子季會咬他一樣。

  公子季身上傷痕累累,趴在地上起不來,卻抬起頭來幽幽的盯著魯公。

  公子季呵呵一陣低笑,說:“你……竟然也有今日?”

  魯公怒喝說:“放肆!你在跟誰說話!?”

  公子季淡淡的說:“季以為自己在跟一個階下囚說話。”

  “放肆!!!”

  魯公怒吼一聲,階下囚三個字,讓魯公徹底震怒了,指責的說:“魯季!你好大的膽子!我是你的君主!你竟然這麼與君主說話!虧得孤對你深信不疑,還褒獎了你的為國捐軀!”

  “為國捐軀?”

  公子季幽幽得笑了一聲,魯公又說:“孤真是看錯你了!孤以為你不會屈服,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公子季慢慢撐起身來,他身上傷痕累累,血跡透過衣裳,頭髮也散亂不堪,臉色慘白,嘴唇發紫,聲音沙啞的說:“你說得對,季不會屈服,因為季是魯國人,生在魯國貴族,理應為魯國分憂解難,然而季不屈服,不代表季不心死!!”

  公子季看起來文弱,此時卻怒吼著說:“我的母親和大哥將我送到敵人的手中,一起送我去死,你明白我是什麼感受麼!?”

  魯公被公子季嘶聲力竭的聲音嚇怕了,一時說不出來了。

  公子季喊過之後,突然呵呵的低笑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說:“對……對對,你明白,你明白是什麼感受,你很快會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感受了……因為你已經不在是魯國的公爵,而是一個……階下之囚。”

  魯公憤怒的大吼著:“住嘴!住嘴!!你放肆!”

  吳糾和曹克凱旋,齊侯擺下了盛大的宴席,宴請功臣,吳糾和曹克自然是頭等功,麾下的將軍們也是建功卓著。

  眾人全都入席,坐在席間,齊侯舉起酒杯來,給各位慶功,很快酒宴就開始了,這次齊國大敗魯國,虜獲了魯國國君,燕國國君,還有魯國的兩位公子,可謂是收穫頗豐,魯國一下陷入群龍無首,並且都城被圍的境地,可以說魯國的士大夫們是爭搶跑路,連魯公的母親文姜都已經自顧無暇的跑路了。

  這次戰役十分成功,而且基本沒有什麼兵馬損失,齊國舉國上下都在歡慶。

  易牙也參加了宴席,小荻兒聽著大家的歡聲笑語,因為時間晚了,已經有些困了,摟著易牙的脖頸,眼皮子打架,就要睡著了。

  易牙輕輕拍著小荻兒,臉上卻絲毫沒有高興的表情,因為邾國國君曹克已經攻進了曲阜城,然而城中根本沒有找到公孫隰朋,大司行仿佛人間蒸發了,一點兒影子也沒有,派去夾谷山的兵馬也是一波接一波,然而都沒有公孫隰朋的消息。

  或許公孫隰朋這次是真的……

  易牙不敢再想下去,他雖然跟著吳糾立了大功,但是絲毫沒有喜悅之情,反而一日比一日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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