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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公一聽血腥味幾個字,立刻慌了,趕緊撥開人群衝進去,一衝進去看到的就是滿榻的鮮血,被子床單都染紅了,猛地掀開被子一看,榻上什麼也沒有,不知小子文在哪裡!

  其實吳糾早就將小子文藏了起來,讓大白狼趴在榻上,蓋上被子,就等著那刺客過來,而且還提前在榻上灑滿了雞血,這樣魯公一看,肯定以為是那刺客搞鬼,榻上只有血,卻沒有小子文,魯公一定要逼迫刺客交出小子文。

  這樣一來,就有好戲看了。

  虢公也住在驛館中,今天晚上刺客要動手,因此虢公特意沒有安歇,就等著他回報捷報,然而等了半天,卻突然聽到震天的喊聲,竟然是“抓刺客”。

  虢公急匆匆也披了衣裳出來,果然看到魯國的院落門口,火光沖天,聚攏了許多許多人,好幾個國家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了,還有圍觀的寺人和宮女。

  虢公急匆匆跑過去,正好魯公發現榻上都是血,小子文不見了,便喝問那黑衣刺客,說:“來人!孤倒要看看,他是什麼人!?”

  幾個士兵立刻扭住那黑衣刺客,猛地摘下他的蒙臉來,一瞬間,虢公正好趕到,看到這一幕,差點直接暈過去。

  而旁邊有幾個人竟然一眼能認出來了,倒抽一口冷氣,說:“這……這不是虢國的中郎將嗎!?”

  虢國的中郎將和虢公是一起來洛師的,又因為等級不低,因此很多人都認識,那黑衣男人暴露在眾人面前,一時有些慌張,目光穿過人群,尋找著和虢公,似乎想要求救。

  虢公沒想到事情竟然敗露了,而且被這麼多人圍觀,魯公極其敗壞,衝過來說:“好啊!你們虢國竟然敢行刺小王子!罪大惡極!罪該當誅!!你們把小王子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虢公想要辯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說:“魯公,這話從何說起啊,恐怕是有jian人挑撥離間,我虢國怎麼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呢?”

  魯公指著虢國的中郎將,說:“你們虢國的人深更半夜跑到我們魯國的院落來,還穿成這樣,你還想狡辯什麼!?”

  吳糾見他們打上嘴炮了,便說:“魯公,當務之急乃是找到小王子,確保小王子的安慰才對啊!”

  吳糾這麼說,魯公顯然恍然大悟,立刻怒吼說:“你們將小王子藏到哪裡去了?快把人交出來!”

  虢公連忙說:“魯公,我們真的沒有啊,定然是有人挑撥離間,我虢國與魯國世代交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魯公冷笑說:“人贓並獲,你們還想耍賴!?把人交出來,否則今天,哼哼!”

  魯公說著,一揮手,旁邊的慶父連忙喊道:“來人!!”

  他的聲音一落,魯國士兵快速衝過來,將虢公丑和中郎將團團圍在中間。

  虢公丑本就心虛,不知事情是如何敗露的,如今見到魯國的士兵圍上來,也不肯示弱,冷笑說:“魯公這是何意?欺負我們虢國無人嗎?!”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虢國的士兵也衝上來,將魯國的士兵又圍在了裡面。

  吳糾和齊侯樂得看熱鬧,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魯國和虢國立刻就掐上了,兩邊人你圍我我圍你的。

  吳糾則是假意做和事佬,說:“各位,各位,聽寡人一言,如今這裡是洛師,天子腳下,各位這樣興師動眾,先王還剛剛去世,屍骨未寒,實在不妥,實在不妥啊。”

  虢公和魯公則是在氣頭上,一個心虛,一個丟掉了上位的籌碼,魯公是不肯就此作罷,而虢公是唯恐被魯國壓了一頭,失去了氣勢,因此兩邊劍拔弩張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踏踏踏”的腳步聲,隨即是一批人馬沖了進來,打頭的竟然是王子鄭。

  王子鄭騎在高頭大馬上,臉色冷淡,看起來整個人頗有威嚴,一招手,竟然將魯國和虢國的士兵又團團圍住,冷冷的說:“大膽!先王屍骨畏寒,你們身為先王的臣子,竟然在這裡興師造反,不敬先王,該當何罪!?”

  他的話一出,魯公和虢公都有些慌了,魯公立刻說:“同並沒有不敬先王,正是因為敬重先王,才在此和虢公理論,虢公為了一己私慾,竟然謀害先王的小王子,如今小王子下落不明,同也十分擔心,還請明鑑啊!”

  虢公一聽,連忙說:“丑並沒有謀害小王子,再者說了,那孩子是不是小王子,還未有定論,如今魯公說話也太早了罷!說的也太大了罷!”

  那兩個人瞬間又掐了起來,誰也不甘示弱,因為虢公看到王子鄭來了,誤以為王子鄭代表的是姬閬,虢公和姬閬是說好的,讓虢公去殺小子文,因此便有恃無恐起來,覺得王子鄭肯定會給自己開脫,畢竟小子文死了,直接得利的人乃是姬閬才對。

  哪知道王子鄭代表的根本不是姬閬,他雖然帶著周公的兵馬,但是其實早就與吳糾齊侯說好了,三個人便來了一場裡應外合。

  王子鄭冷著臉,說:“如今我諸國前往洛師,乃是為先王奔喪,兩位國君不敬先王,實乃大不敬,來人!趕魯國和虢國出城,這裡不歡迎他們!”

  王子鄭的話一出,何止是魯公啊,虢公都吃了一驚,如今小子文不見,魯公失去了籌碼,雖然帶來了強大的兵力,但是根本無法與他們抗衡,畢竟王子鄭不只是一個人,王子鄭代表了周公的兵馬,而旁邊齊侯和吳糾還在虎視眈眈。

  魯公不傻,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們可能中計了!

  虢公聽王子鄭要哄自己走,頓時氣怒的說:“你有什麼資格轟孤走?孤是虢公,乃是公爵!你算什麼東西?”

  吳糾此時幽幽一笑,說:“王子可是周國王室的直系血親,虢公不敬先王在先,如今又不敬周國血脈在後,我楚國都看不下去了,虢公,您是自己請,還是我們請?”

  吳糾這麼一說,虢公也不傻,同樣心中暗暗發現,自己似乎中計了,從頭到尾,他們可能都被挑撥離間了,而那個挑撥他們的,則是最早發現刺客的齊國和楚國!

  虢公發現之後,立刻大喊說:“你!是你們!好哇!是你們想要陰我虢國和魯國!”

  吳糾笑了笑,說:“虢公何處此言呢?您就算這麼說,還是要被請出去的。”

  虢公臉色難看,指著騎在馬上的王子鄭,冷笑說:“好啊,你以為你能哄我走麼?!我告訴你,你這是假傳周公詔令,是死罪!!周公與我丑才是一撥的人,今日丑便與你們頑抗到底了,有本事去請周公過來,當面對質!”

  王子鄭聽虢公說自己是假傳詔令,還要請姬閬過來,眯了眯眼睛,的確,他的確是假傳詔令,周公身邊的人,王子鄭都可以輕易調配,因為姬閬很信任王子鄭,王子鄭是姬閬一手培養出來的,姬閬知道,別看王子鄭一身武藝,生的也高大,然而王子鄭對自己十分順從,因此姬閬很信任王子鄭,他身邊的人王子鄭都可以調配。

  姬閬絕對也想不到,王子鄭會假傳詔令。

  王子鄭只是冷笑了一聲,說:“虢公您說話當真有趣,然而即使這般胡攪蠻纏,也是不敬在先,請罷!別逼鄭親自動手了。”

  虢公氣的要死,指著王子鄭的鼻子,似乎要破罐子破摔,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周公的一條走狗,如今卻假傳詔令,若是周公在這裡,必然扒了你的皮!”

  一條走狗……

  王子鄭聽著虢公的咒罵,突然心中有一種死灰的感慨,他說的對,自己與父親,可能就是一條從小養大的走狗,而如今走狗有了自己的脾氣,因此要被遺棄了。

  王子鄭牙關有些咯咯作響,他不知自己是生氣,還是被言中的恐懼,眯著眼睛,臉色變得猙獰起來,他最後的心防都要被打破了,破碎的體無完膚……

  就在虢公肆無忌憚喝罵的時候,突聽一聲冷喝:“放肆!”

  隨即又有兵馬衝進來的聲音,這回不是周公的兵馬了,而是周國的虎賁軍,帶頭的是新上任的單伯,單伯快速衝進來,手執出鞘的長劍,令虎賁軍將驛館團團圍住。

  眾人聽到一聲冷喝,隨即就看到寺人掌燈,一個身穿黑色朝袍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一臉冷漠和震怒,臉色冷得仿佛要掉冰渣子,恐怕比這隆冬的天氣還要冷,竟然是周公姬閬!

  姬閬從外面走近來,排場十分的大,虢公還以為姬閬是來救自己的,但是他想錯了。

  姬閬走進來,冷冷的掃了一眼眾人,目光落在王子鄭身上,王子鄭只是翻身下馬,但是沒有作禮,別開頭站在一邊兒。

  姬閬被他的態度氣的要死,冷冷一笑,虢公還以為姬閬要喝罵王子鄭,結果這個時候,姬閬卻轉過頭來,對虢公說:“鄭兒是孤的嫡子,虢公如此喝罵孤的嫡子,是何用意?!”

  虢公丑一瞬間都懵了,說好了他們是同一個陣營的呢?沒想到姬閬過來,卻突然倒戈,對自己針鋒相對。

  虢公丑還在驚訝,卻不知姬閬的到來,其實也是吳糾的用意,姬閬後面竟然跟著子清,子清從隊伍里走出來,很快回到了吳糾身後站著。

  吳糾挑了挑眉,其實他早就考慮到了,齊國和楚國的兵馬雖然眾多,但是魯國和虢國一旦開打,齊國和楚國也有點名不正言不順,而且魯公和虢公也不傻,他們肯定會看出來這是挑撥的計策,到時候若是聯手,那就不好辦了。

  王子鄭雖然能調遣周公的兵馬,但是周公的兵馬有限,仍舊是名不正言不順,只有新任單伯出馬,這才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因此吳糾只是想要王子鄭拖延時間,讓子清進宮,給姬閬送信,告訴姬閬,如今虢公和魯公狗急跳牆,肯定會要王子鄭的命,王子帶已經反叛,可以說姬閬只有王子鄭這麼一個兒子了,如今王子鄭若是出事,問他到底管不管。

  姬閬聽到子清的話,頓時氣得感覺頭頂都要冒煙兒了,王子鄭不但不去殺小子文,而且還阻撓虢公,然而如今虢公和魯公要是真的殺了王子鄭,姬閬心中又不忍。

  他雖然口中說著,權力大過一切,但是他心中還是能感覺到,鄭兒對他忠心耿耿,從沒有真正冒犯過,再者說了,姬閬就算心狠,王子鄭也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姬閬都是親手將他培養長大,親手教他寫字,親手教他習武,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聽著王子鄭喊他父親,看著那不足一歲的小嬰兒,慢慢長得高大英武。

  姬閬雖然生氣,但是最終不忍,急匆匆令單伯進宮,便帶著人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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