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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之奇的臉色則更是難看,因為那玉佩是虞公隨身佩戴的美玉,虞公好美玉,這塊玉佩最得他的心意,因此虞公一直佩戴著,很多虞國的朝臣大夫都見過這玉佩,十分眼熟。

  眾人見到刺客竟然還有虞國的信物,立刻就喧譁起來,紛紛交頭接耳,看著虞公的眼神都不對了。

  虞公見眾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立刻有些慌了,剛想要辯解,吳糾已經不理他了,轉頭對周天子胡齊冷笑說:“周王,這就是你們會盟的誠意麼?”

  周天子本不想摻和這個閒事兒,他可沒想到虞公竟然買通了刺客,而且還被吳糾給發現了,現在刺客反而圍著虞公,讓眾人看了笑話。

  周天子胡齊立刻撇清關係,說:“楚王,這事兒與寡人無關,都是虞國自作主張,楚王可要明鑑啊!”

  他這麼一說,虞公險些癱在地上,周天子急著撇清楚關係,其實這也是周天子最拿手的活計。

  吳糾笑著說:“雖然與周王您無關,然而虞國可是您周國的封國,如今周國的封國中竟然出現了如此下三濫的事情,難道周天子不該管一管麼?”

  他都這麼說了,胡齊非常害怕吳糾想要乘火打劫,連忙說:“虞國國君的做法的確不妥。”

  他說著,轉頭對虞公說:“虞公,你身為我周國的公爵,竟然想出這般有損我周國國威的事情,實在太令寡人失望了!”

  他說著,虞公趕緊跪下來,說:“天子!天子,我也只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

  吳糾冷冷一笑,說:“寡人看你不是一時糊塗,而是一直糊塗,虞公,寡人問問你,你除了派了刺客過來行刺寡人,還做了什麼事情?”

  他這麼說著,虞公的眼鏡轉了好幾圈,似乎有些害怕,但是不敢說出來。

  吳糾向後看了一眼宋公,宋公御說給戴叔皮打了個顏色,戴叔皮朗聲說:“將人帶上來!”

  “噗通!”一聲,之前偷偷搜查營地,被宋公發現的虞國中郎將被五花大綁的扔在了地上。

  虞公一看,頓時有些心灰意冷,面色蒼白的哆嗦著。

  吳糾笑著說:“虞公趁著眾人今日出來行獵的時候,讓人偷偷搜查我國與齊國的營帳,想要找什麼?黑火藥麼?這也是一時糊塗?虞公的一時還真是頻繁呢。”

  虞公臉色更是差,何止是虞公,天子胡齊的臉色也是差到了極點。

  吳糾笑眯眯的說:“虞公您還有什麼想要狡辯的麼?”

  虞公哆嗦著,趕緊跪下來,對胡齊哭訴說:“天子,我真是一時糊塗,也是為了咱們周國,我聽說楚國人有黑火藥,因此……因此只是一時糊塗,想要借一點出來,為我們大周國研究黑火藥啊!天子您開恩啊!念在我忠心耿耿,一心為了大周的份兒上……”

  吳糾見虞公哭訴,幽幽的說:“虞國借東西的手段,好生奇特,果然不愧是天子封國,是麼?”

  胡齊都被吳糾給諷刺了,當即也不敢包庇虞國,怕惹怒了吳糾,自己的計劃都要泡湯,於是連忙說:“大膽虞公,你敗壞我周國名聲,今日寡人也不會袒護你!”

  他說著,轉頭對吳糾說:“楚王,您就念在虞公乃是初犯的份兒上,原諒他一個。”

  吳糾一聽,不由的哈哈一笑,似乎被逗笑了,說:“周王您當真有趣,虞公此次乃是初犯,就讓刺客來買寡人的腦袋,若是再犯,豈不是要買周王您的腦袋了麼?!”

  他這麼一說,胡齊頓時被噎住了,也沒辦法了,只好沉聲說:“這樣罷……就令虞國,割地賠償楚王,如何?”

  割地是最嚴重的賠償方式了,割地自然是好的,但是胡齊這麼輕鬆就說出割地兩個字,其實也是有恃無恐的,試想想看,虞國在周國的西面,與楚國根本不接壤,而且距離很遠,就算割了地也沒辦法控制,擺明了就是今天割了,明天打回去那種,因此胡齊有恃無恐。

  吳糾則不以為然,笑眯眯的說:“好啊,那就把虞公的都城割給寡人。”

  吳糾這麼輕飄飄的一說,眾人都給嚇傻了,還以為沒聽清楚,沒想到吳糾說的真的是“虞國的都城”五個字。

  割地自古有之,戰敗、求和,都可以用割地來解決,然而一上來便割出都城,這是聽都沒聽過的事情。

  虞公一下從地上竄起來,也不拜周天子了,指著吳糾鼻樑,大喊著說:“你不要欺人太甚!!”

  齊侯見虞公無禮,眯了一下眼安靜,手搭在腰間的劍鞘上,立刻就要引劍出鞘,卻被吳糾連忙伸手擋住,手心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齊侯。

  齊侯冷冷的看了一眼虞公,冷哼了一聲。

  吳糾笑眯眯的說:“虞公此話何講?怎麼是寡人欺人太甚?”

  虞公氣憤的說:“你一開口便要割掉我虞國的國都,這還不是欺人太甚麼?!”

  吳糾笑著說:“哦?這便是欺人太甚了?那寡人還是楚國的國君呢,虞公行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

  齊侯此時冷冷的說:“虞國想要行刺楚王,楚國想要割掉虞國的國都,這聽起來很合理。”

  吳糾聳了聳肩膀,說:“正是這個道理。”

  周天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本是有恃無恐,覺得割了也就割了,一兩年就能打回來的事情,這次的國家也不和齊國接壤,他們沒辦法交換,絕不會吃虧,但是沒想到吳糾一開口就要割掉虞國國都,這要是真的割掉了,虞國也就不復存在了。

  虞公一連串的看向周天子,似乎想要請周天子給自己說情,其他國君則是低著頭,一個個不關自己的事兒,不敢抻頭。

  胡齊臉上的青筋都在跳動,若不是因為虞國就在周國旁邊,胡齊也不必為了這個事情煩惱,試想看,若是虞國的國都真的被楚國割掉了,那麼胡齊的睡榻之畔可就有一隻猛虎趴在那裡,胡齊怎麼能睡得安穩?

  因為已經涉及到了周國的利益,因此胡齊根本沒辦法坐視不理,咳嗽了一聲,低聲下氣的說:“這……這事兒的確是虞公的過失,只不過……這個……割掉國都這事兒,還真是聞所未聞,楚王素來大度,不然請楚王再選一個其他的地方?”

  吳糾笑了笑,說:“既然周王都給寡人戴這頂高帽了,寡人也不好刻薄虞公,您說是不是?”

  吳糾這麼快就鬆口,眾人都有些吃驚,覺得按照吳糾的性子,應該不可能這麼快鬆口的,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鬆口的。

  果然就聽吳糾說:“國都可不比一般的城池,若是虞國割掉其他城池,那還要答應寡人一件其他條件。”

  虞公臉色猙獰的說:“什麼條件?”

  吳糾笑著說:“您放心,並不是刻薄您,只是想請虞公割地的同時,將你們國家的宮之奇與百里奚兩個大夫,也同樣割給我楚國。”

  虞公一聽,頓時看向宮之奇。

  宮之奇也沒想到自己被楚王點了名,有些驚訝的看著吳糾。

  其他人也全都看向宮之奇,宮之奇一下變成了焦點。

  胡齊早就聽說宮之奇百里奚與吳糾關係親厚,那天酒宴的時候也是,為了這事兒,胡齊十分沒面子,還狠狠的辱罵了一頓虞公,如今一聽,更是生氣。

  胡齊可不知宮之奇和百里奚是人才,立刻對虞公說:“兩個大夫而已,不值什麼,虞國有那麼多人才。”

  宮之奇聽著胡齊的話,心裡頓時一片灰敗,瞬間心冷了下來,就聽虞公立刻應和說:“好!孤便割讓給你們,不過是兩個士大夫而已,我虞國還有很多名仕。”

  宮之奇聽到虞公應和的聲音,那種心灰意冷的感覺更加荒涼了,蔓延在心頭,他為虞國盡心盡力這麼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百里奚就算被打成那樣,也毫無怨言,然而如今,虞公卻一句話,便把他們全都賣了。

  更讓宮之奇心寒的是,胡齊和虞公都說不值什麼,或許在他們心中,士大夫根本不是人,而是為了富國強國的一種兵器罷了。

  宮之奇臉色灰敗,沒有說一句話,吳糾則是怕了拍手,說:“好,虞公是慡快人,那便這樣成交了,寡人看時辰也不早了,那便回營帳,咱們交接一下罷。”

  吳糾今日的目的是達到了,他本就沒想要割掉虞國的都城,吳糾只是先拋出了一個根本不可能達到的要求,看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刺激一下虞公,隨即再拋出一個比較好達到的要求,虞公有了之前的對比在,自然會滿足吳糾這點“小小”的要求。

  吳糾此次的目的就是宮之奇與百里奚,如今到手了,自然要鳴金收兵。

  眾人浩浩蕩蕩的回到了行轅,吳糾笑著說:“宮大夫,就勞煩你和百里大夫搬一下營帳了,彭卿。”

  他說著,彭仲慡立刻拱手說:“仲慡在。”

  吳糾笑著說:“勞煩彭卿引路,安頓安頓兩位貴客。”

  彭仲慡恭敬的說:“是,王上。”

  百里奚臥榻休息,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宮之奇請彭仲慡在外面稍等,自己進了營帳與百里奚說清楚。

  百里奚乍一聽還有些驚訝,隨即慢慢竟然平靜下來,宮之奇則是一臉憤恨的說:“我知自己在虞公心中沒什麼地位,但竟不知一錢不值。”

  百里奚嘆了口氣,已經冷靜了下來,淡淡的說:“為兄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之奇,快收拾東西罷。”

  吳糾回了營帳,齊侯也跟進來,一會兒還要去簽訂條約。

  齊侯跟在後面,說:“那虞公老兒,就這麼便宜他了?”

  吳糾笑著說:“怎麼是便宜他,百里奚與宮之奇都是人才,虞國痛失人才,難道不比土地要厲害的多麼?”

  齊侯挑唇一笑,說:“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二哥這麼聰明,算計的這般明白的,虞公此時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痛失人才,還在慶幸虞國的國都沒有受損呢。”

  吳糾笑了笑,說:“如今糾剛剛登基,楚國正是用人之際,得到了宮之奇與百里奚,寡人也稍微安心一些,日後君上回了臨淄城,也不必太擔心糾這邊。”

  齊侯一聽,十分委屈的說:“二哥,你怎麼盡想著讓孤回臨淄城?難道二哥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麼?”

  吳糾聽他撒嬌,好生頭疼,說:“什麼新人舊人,這些亂七八糟。”

  齊侯立刻說:“二哥對宮之奇和百里奚那麼好,難道不是新人麼?孤這個舊人在二哥心中的分量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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