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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之奇驚訝的看著吳糾要請他們去喝酒,百里奚拱手說:“這……”

  吳糾笑著說:“可是兩位先生有約了?或是有什麼要務去辦?”

  他這麼一說,百里奚和宮之奇都好生慚愧,因為他們根本沒什麼要務去辦,已經閒了許多天了,整日裡除了吃喝就是睡覺,根本沒有旁的事情。

  他這麼一說,宮之奇也很好奇吳糾到底遇到了什麼,便看向百里奚,吳糾笑著說:“二位先生若無重要的事情,那就請賞個臉罷。”

  吳糾的態度很溫和,若是百里奚和宮之奇再不賞臉,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兩個人連忙拱手。

  吳糾則是笑眯眯的展開袖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二位先生,請。”

  吳糾請百里奚和宮之奇先行,回頭對齊侯說:“君上先行回房舍,晚些糾再去找君上。”

  他這麼一說,宮之奇和百里奚就轉頭注意起齊侯,一個三十左右的黑衣男子,也穿著一身黑色朝袍,身材高大,面目俊美威嚴,整個人充斥著一種貴族氣勢。

  齊侯見宮之奇和百里奚打量自己,變故意笑眯眯的說:“二哥請人喝酒,為何不請孤?真叫孤好生傷心。不行,孤也要去。”

  齊侯當著人就撒嬌,看的吳糾額角直蹦,因為吳糾和宮之奇百里奚也算是有些交情,而齊侯則是完全沒有,因此吳糾覺得帶上齊侯的話,喝酒很可能就變成了應酬。

  齊侯非要跟著,還說一些膩膩歪歪的話,讓宮之奇和百里奚都另眼相看了,這時候兩個人才聽出來了,原來這個長相高大威嚴的黑衣男子,乃是大名鼎鼎的齊國國君。

  這樣一來,不只是宮之奇,就連一向溫柔儒雅的百里奚也露出了驚詫的目光。

  齊侯很是自豪的看著百里奚那驚訝的目光,而吳糾則是想要捂臉,實在無力吐槽了……

  四個人很快進了吳糾的房舍,吳糾讓子清和棠巫去準備酒菜,這個時候正好驛館的下人送來了酒菜,十分之豐盛,有酒有肉,吳糾正好用這些款待了宮之奇和百里奚。

  吳糾還讓子清和棠巫去拿一些從楚國帶來的下酒小菜,不過多半是一些醃鹹菜,因為一路上儲存不方便,能吃的都被齊侯給吃光了,因此只剩下這些鹹菜下酒了。

  眾人都坐下來,齊侯非要挨著吳糾坐下來,動作十分親密,還幫著吳糾整理了一下不小心壓在身下的衣裳角。

  一邊整理,齊侯一邊彰顯主權,故意用溫柔似水的聲音說:“二哥,瞧你,還是這麼不小心,都把衣裳壓著了,來孤幫你。”

  吳糾一看,好生頭疼,齊侯著小心眼子,定然是埋怨自己剛才讓他回去,不請他喝酒,因此齊侯現在開始抽瘋了。

  吳糾無奈的看了齊侯一眼,齊侯也算是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力,宮之奇和百里奚都一臉驚詫的看著齊侯,似乎想要知道齊侯和吳糾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個是齊國的國君,一個是楚國的新王,齊國與楚國,一向是風馬牛不想及的地方,也並非是友好邦交國家,如今齊侯對吳糾這般溫柔似水,看的宮之奇和百里奚都是驚訝又狐疑。

  齊侯要的就是這感覺,成功之後就老實的坐下來,開始吃東西了,齊侯的目標自然是他二哥帶來的那些醃菜,絕對不能讓宮之奇和百里奚都吃掉。

  於是齊侯坐下來之後,一邊喝酒一邊吃醃鹹菜,聽著吳糾和宮之奇百里奚聊天,他也插不進嘴去,於是只好用鹹菜就著酒砸筏子。

  吳糾一回頭的時候,就看到齊侯吃完了一大碗醃鹹菜,頓時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低聲說:“君上,別吃太多鹹的。”

  齊侯則是不以為然的說:“二哥做的什麼都好吃,雖然是咸了些。”

  吳糾心說,鹹菜他能不咸麼?不咸他還叫什麼鹹菜啊!

  齊侯抱著吳糾做的鹹菜,一直不撒手,吃的旁人不敢動那盤子鹹菜,宮之奇和百里奚只好吃驛館送來的菜。

  酒過三巡,起初宮之奇和百里奚還開不得口,畢竟如今吳糾已經是楚王了,立場不一樣,不過喝了幾杯酒之後,話匣子也就打開了。

  宮之奇和百里奚在虞國受了不少委屈,兩個人也都是人才,舉世無雙的名士,不過虞國國君昏庸無能,成日沉迷於女色,根本什麼都不管,如今本已經是姬姓落寞,外姓強盛的時期,而虞公仍然不知進取,故步自封,虞國一日比一日衰落,兩個人都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吳糾說話很有親和力,笑眯眯的聽著宮之奇和百里奚說話,尤其是宮之奇,喝了酒之後,有些喝高了,再加上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便慢慢開始吐槽著,說到後來好生激昂。

  宮之奇舉著酒杯,一臉氣憤的說:“可恨我宮之奇,生不逢時啊!”

  百里奚見他喝醉了,趕緊拉著宮之奇,低聲說:“之奇,你喝醉了,為兄扶你先回去罷。”

  宮之奇已經醉了,不管不顧的說:“不不,弟弟還沒有醉,大哥不必擔心,弟弟好得很……”

  吳糾笑眯眯的看著宮之奇,笑著說:“宮先生也是性情中人,百里先生不必擔憂,今日我們說的便是酒話,做不得數的,今日一歇下,明日早起便什麼都忘了。”

  百里奚拱手說:“謝楚王。”

  吳糾笑著說:“百里先生太見外了。”

  眾人從晚膳一直喝到了深夜,宮之奇終於醉的不省人事,直接睡過去了,百里奚也有些微醺,就拱手告辭,帶著宮之奇準備走了。

  宮之奇身材高大,醉的不省人事,百里奚基本扛不住他,只好溫聲哄著他,宮之奇這才迷迷糊糊的站起來,被百里奚架著走了。

  宮之奇與百里奚離開之後,齊侯也喝的有些醉,還真是難得齊侯醉了,而吳糾沒有醉。

  說來齊侯喝醉也不足為奇,畢竟齊侯一直抱著鹹菜罐子吃,吳糾醃的鹹菜再好吃,那也是鹹菜,非常的咸,十分叫水,齊侯吃了就渴,一渴就想喝水,於是就抱著酒喝。

  一口酒一口鹹菜這麼吃下去,頓時就喝的肚歪,宮之奇醉下之後,齊侯也醉的不省人事。

  那兩個人走了之後,吳糾就讓子清和棠巫把酒菜都收拾出去,齊侯此時趴在案子上睡得正想,嘴裡叨念著:“嗯……好吃,就是太……太咸了……”

  吳糾“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捏齊侯的鼻尖兒,說:“鹹菜不咸?誰讓你吃這麼多,喝醉了罷?”

  齊侯被捏了鼻子,呼吸不暢,胡亂的“嗯”了兩聲,齊侯的發冠已經蹭散了,黑髮散下來,遮住硬朗的臉頰,因為有黑髮的遮掩,容貌更顯的俊美無儔,少了一股凌厲的威嚴感。

  齊侯因為飲酒,聲音有些沙啞,又在夢囈,因此嗓音十分低沉,帶著濃濃的磁性,他一“嗯”,吳糾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一瞬間突然明白什麼叫做狼血沸騰。

  吳糾眼睛轉了轉,就沒有讓子清和棠巫過來伺候,讓他們各自去休息,然後將門關上,落了閂,走回去,費勁的將齊侯扛到榻上。

  齊侯身材高大,沉得要死,大秋天的,吳糾出了一頭的汗,終於將齊侯扛上來。

  吳糾笑眯眯的伸手撩起齊侯的一縷頭髮,挑了挑眉,放在嘴邊親了親,然後又捏著齊侯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親了一下齊侯的嘴唇,齊侯都沒有醒過來。

  吳糾立刻得意起來,心想著風順輪流轉,終於也轉到自己這裡來了,齊侯一直弄得他腰酸背疼的,每次看齊侯那表情,仿佛都慡到家了,吳糾心想著,這次也該自己慡慡了?

  吳糾捏著齊侯下巴,仿佛紈絝調戲良家婦女一般,說:“小白乖,哥哥會輕輕的。”

  齊侯正睡得香,總是被人捏著下巴,十分難受,迷茫的睜開眼睛,撩了一眼吳糾,眼珠子有些通紅,別看黑髮遮掩著凌厲的臉孔,但是一張眼,還挺有威嚴。

  吳糾一瞬間險些被嚇著,不過齊侯顯然喝多了,只是看著吳糾,根本沒有動靜,仿佛睜著眼睛睡著了。

  吳糾等了一小會兒,看到齊侯沒有動靜,便放下心來,笑著說:“原來是紙老虎。”

  齊侯腦子裡暈乎乎的,反應有些慢,聽不懂什麼叫紙老虎,不知道“紙”是什麼意思,就感覺吳糾一直在撩自己,他喝了許多酒,本就燥熱難耐,感覺吳糾一而再再而三的撩自己,困意都給撩沒了。

  吳糾正得意的退著齊侯的衣裳,準備趁著齊侯酒醉,慢慢享用,哪知道齊侯突然翻身而起,“嘭!”的一下將吳糾按倒,眼睛赤紅,衝著血,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眯著眼睛,用沙啞的聲音說:“二哥,你這是在邀請孤?”

  吳糾一瞬間就懵了,說好的紙老虎呢,怎麼紙老虎突然就變成真的老虎了,吳糾瞬間變成了老虎爪子下面的大肥肉,想要逃跑根本來不及了……

  子清和棠巫早上來了一趟,畢竟今日要趕路,不過房門閉著,輕輕推門發現還從裡面鎖起來了,根本打不開,於是便在門外等著。

  等到了日上三竿,結果裡面的人還沒有醒,最後是齊侯先從裡面出來,吩咐子清棠巫打來熱湯。

  吳糾已經醒了,但是酸疼的他根本無法動彈,昨日實在瘋狂,吳糾本想占點小便宜,哪知道那小便宜竟然是自己,齊侯吃了個夠本兒。

  齊侯走進來,笑眯眯的說:“二哥醒了?今日能趕路麼?”

  吳糾白了他一眼,被齊侯扶著坐起來,兩個人洗漱之後,還是準備啟程上路,早日到行轅去,也好布置一番,免得被人得了先機。

  吳糾在車上又睡了一覺,一直睡到黃昏,畢竟昨天真是折騰慘了,他醒過來的時候,天邊火燒一樣,雲彩與遼闊蒼莽的平原在遠處交接,變成一線,行轅附近蒼茫一片,十分的壯觀。

  吳糾掀起車帘子看了看,還有些沒醒過盹兒來,齊侯拿了一件披風披在吳糾肩膀上,說:“二哥,把帘子放下來罷,小心著涼。”

  緇車又行了一陣,很快便到了行轅門口,這次會盟在申地,申國國君又是楚國的附屬,因此見到楚王的車駕,立刻站出來迎接,迎接的隊伍殷勤又恢弘。

  周天子胡齊為了早作打算,因此早就到了,如今看到楚國的車駕,便也站在旁邊,倒不是迎接,而是好奇的看一看。

  就見緇車帘子打了起來,第一個從裡面出來的竟然不是楚國的新王吳糾,而是齊侯!

  齊侯一身黑色衣袍,從車架中慢慢走下來,申國國君也是有眼力的,立刻拱手說:“齊公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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